第172節(jié)
第134章 伴虎 趙敏禾回了郡王府,將崔氏的話與韶亓簫一說,又問道:“咱們是不是也早做準備?” 韶亓簫又一次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柔聲道:“這些瑣事我會去多看著的,你不用理會。你的任務,還是好好養(yǎng)著身子,把寶寶健健康康地生下來?!?/br> 趙敏禾:“……”給你的皇帝老爹送五十大壽的賀禮,怎么會是瑣事? 日子一天比一天平順地過著。 因著四月初的殿試,今年春獵推遲到了四月初十以后。 承元帝帶著一眾人等去了上林苑。 春獵比之秋獵更具有政治色彩,往往是各家子弟在承元帝面前表現(xiàn)的大好時機。因靠近文武百官述職、考核的時間,承元帝常常將在春獵中表現(xiàn)優(yōu)異者提拔起來。所以春獵的隨扈名額往往也比秋獵更受爭搶。 然而對能隨扈的韶亓簫來說,卻并不開心。 趙敏禾有孕,自然是不宜往上林苑去的。夫妻倆便說好了今年便不去了,左右京中還有同懷了身孕的鄭苒和留下來陪她的韶亓荿作伴,并不會孤獨。 但承元帝卻在春獵的前幾天給韶亓簫下了詔,命他同行。 韶亓簫疑惑地蹙了蹙眉頭,進宮去找承元帝,想叫他收回旨意。 卻聽承元帝道:“過幾日你就及冠了,這回就是你及冠前最后一次陪父皇春獵了。好了,也就這么幾天,阿禾又跑不了,你這么婦人之仁做什么?出去吧,政事堂的宰相在偏殿已在候著了?!?/br> 韶亓簫無法,只好暫別了嬌妻,依依不舍地陪著皇父去打獵。 “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勞累,按時吃好睡好,要是吃不下東西,你就派人給我傳個話,我馬上回來。有別的任何事,也給我傳個話。不需要擔心我,上林苑離京也就五十來里路,騎個快馬很快就到了……” 韶亓簫不叫趙敏禾送出府外,二人便只在存墨院外頭依依惜別。 趙敏禾好笑地推了推他,道:“我身邊這么多人呢,哪兒會有什么事?倒是你,到了上林苑別大意了。圍場上雖然不至于亂箭無眼,到底也偶爾有誤傷之事,你仔細著,別老是記掛著我?!?/br> 韶亓簫應下,然后又開始事無巨細地囑咐她起來。 陶卓在身后看了看天色,而后故意清了清嗓子。 趙敏禾見狀,為韶亓簫整整衣領道:“快走吧,去遲了父皇該生氣了?!?/br> 韶亓簫嘀咕了一句“就是他多事”,趙敏禾只好當沒聽到,又默默地推了他一把。 韶亓簫這才轉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上林苑的春獵,韶亓簫幾乎年年都參加,也幾乎年年都一個樣。 因為記掛著獨自一人在府中的趙敏禾,他不怎么有興致。在前頭的幾個皇子下場時也只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沒有去圍場。 承元帝坐在上座,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馬上又轉開了視線,快得沒有人察覺。 四月十八那日,是眾人在上林苑的最后第二日了。 韶亓簫正在云硯軒中收拾著這幾日他零零散散獵來的一些獵物,都只是一些小東西。趙敏禾懷孕,野物也不能隨便吃,他便只是找些事給自己打發(fā)時間而已。 馮立人過來時,便見到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對一些小獵物挑挑揀揀。 “老翁,你怎么過來了?”韶亓簫見人過來,起身詫異道。 馮立人笑瞇瞇地道:“殿下,陛下召您過去呢。” 韶亓簫聽罷,放下手頭的東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衣,道:“老翁稍等,我去換身衣物?!?/br> 馮立人自然沒有意見,耐心等他收拾完了,才領著人往武臺殿行去。 路上,韶亓簫問道:“老翁可知,父皇尋我過去何事?” 馮立人笑道:“這個陛下可沒與我直說?!彼肓讼耄值?,“不過,我看著陛下,這幾日在為殿下取字的事發(fā)愁呢?!?/br> 韶亓簫感激地頷首。 他都快忘了這回事了。前世他的字是謹恒,中規(guī)中矩,但平日他很少用到,前世偶爾別人用這個字叫他,他還反應不過來。畢竟身在皇家,能用字稱呼他的人本來就少,用的最多的是封號,今生也該差不多才是。 只不知這一世是不是還是這個字。 承元帝找他果然是為了取字一事。 韶亓簫入了武臺殿,與承元帝父子二人敘話了一會兒,便叫承元帝領著往書房去了。 承元帝指著桌案上的寫著兩個字的宣紙,對著韶亓簫道:“看看我為你取的字吧?!?/br> 韶亓簫上前一看,笑了。雖然他今生的封號變了,字倒是沒變,還是謹恒二字。 他剛要謝過承元帝,卻聽他又道:“我還為你取了一個單字的字,在下頭。” 韶亓簫一頓,自然而然地取走上頭的宣紙,立時一個龍飛鳳舞的“頊”字映入他的眼簾。 韶亓簫渾身一僵,屏住了呼吸。 “頊”字用的極少,但不代表他不認識這個字!顓頊二字,乃是帝高陽氏之號。前朝時的第三位皇帝,便是姓虞名頊,乃是難得的明君。若是承元帝為他取了這么個字,那外頭的人會怎么想……他以后還能有平靜的日子嗎? 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換了口氣,對承元帝笑笑道:“父皇,這個字不事宜我用,況且時人多取兩字的字,我看還是用‘謹恒’二字吧?!?/br> 承元帝呷了口茶,狀似無意道:“是嗎?我看‘頊’字就挺不錯?!?/br> 韶亓簫堅持搖頭道:“這表字是不錯,卻實在不是兒臣所能承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