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當初自己故意避孕時都沒叫阿禾去喝那個傷身子的避子湯,今晚韶亓荇卻做到了! 這個仇,他會自己去討回來! * 第二日是正月初一,各皇子本就要攜家?guī)Э谶M宮祭祖的。 韶亓簫這一家三口前一晚留宿宮中,早上便是在錦墨軒梳妝好了直接前去。 然后,二皇子韶亓萱又斜著眼睛把韶亓簫瞪了又瞪。 平日里,皇子們沒有正當理由是不能在宮留宿的——已經(jīng)出宮建府,又大婚了,那自然是要住到大興宮外頭去;能在大婚后還住在宮里的,那是儲君! 即使自己一個母妃在世并且還掌著宮權(quán)的長子尚且不能例外,偏他韶亓簫一個母妃早逝的卻做到了!竟還是除夕夜里! 韶亓萱神態(tài)之明顯,叫承元帝都臉色難看得咳嗽了聲。 見狀,韶亓萱才一縮脖子,乖覺地不瞪了。 * 忙完了正月,韶亓簫便開始早出晚歸。 趙敏禾原以為他是殿中省的事務繁忙,過了幾日到他商行大大小小的管事常來府里時才明白,他忙的是他商行的事。 當她問起商行可是遇到了麻煩時,韶亓簫頓了頓,卻道:“我著人打探那夜的事呢。” 趙敏禾道:“不是連父皇那里也查不出什么來了嗎?” 韶亓簫不想對著她的眼睛撒謊騙她,只好抬頭望向遠處,說道:“我總是不甘心,所以讓人暗中多查一查。” 他明知真兇是誰,卻沒辦法與她開口道明真相。因為這涉及了前世之事,他便無所適從。 先前他只擔憂她會怎么看待他那離奇的遭遇,會不會將他視為怪物。但自從前世的那個女子出現(xiàn)他面前之后,這段時日他漸漸有了其他的擔憂。那時候她嫁了別人,他也娶了別人;他十七歲就有了別人給他生的庶長子,她先是為了別人流掉了一個兒子,后來又生了別人的女兒——前世他們之間的交集,似乎只有那初遇時的短短幾日才是美好的。 這樣的事實,叫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這些日子來,他所做的自然不是什么解決商行的困境。而是想辦法打擊五皇子韶亓荇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前世他與韶亓荇親近的好處之一,便是他十分清楚韶亓荇的軟肋。朝堂上目前他找不到打擊的點,但是于錢財上,打擊的余地可就多多了。 只不過,如今韶亓荇只怕還在慶幸自己沒有被查到,或許還在沾沾自喜自己依舊可以隱在暗處布局。 但于他而已,情況卻剛好相反——現(xiàn)在是韶亓荇在明而他在暗,同時他也不打算放棄這一優(yōu)勢。 如此一來,做那些侵吞韶亓荇產(chǎn)業(yè)的事就不能明目張膽地從他自己的商行動手,但他這些年私底下也并非什么暗招都沒有,即使要多繞幾個彎,另外多尋些人手做事,也并非是難事。只是重在謹慎、別叫韶亓荇抓到把柄而已,若能做成意外或正常的競爭那是最好。 同時,韶亓簫也明白,他必須把握好度,做得太過之后若韶亓荇翻了底地去查,就容易明白這是人為的。 被追查到自己頭上事小,但他不想以后時時刻刻都防備著一條毒蛇,畢竟他無法肯定韶亓荇要何時才會徹底失勢,而承元帝尚有二十年才會退位。若韶亓荇這一世也要到新朝之后方會失勢,那自己豈不是要防備上二十年?! 當然,他也可以等著韶亓荇像前世那樣犯下承元帝都容不下他的大錯,但誰能保證這世他還會如此呢?況且那也是好些年以后的事,他不能僅僅寄希望于此。 至少于他在朝堂的權(quán)勢不如韶亓荇之前,他得忍住了,叫自己別輕舉妄動。但他韶亓荇,別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同前世一樣舒心!一旦被他逮到大錯,他也不會留下情面! * 五皇子韶亓荇門下沒有擅長經(jīng)營之人,他的產(chǎn)業(yè)在眾皇子中本就不算多,自開春之后仿佛霉運加身,不是倉庫鬧了鼠災,便是走貨的船只在江里翻了,固定合作的幾家鋪子也來了一手解除合約。 雪上加霜,虧損連連。沒幾個月他的產(chǎn)業(yè)就減少了一半左右。后來重金請了個據(jù)說挺有本事的老管事回來,雖然及時止了損,但鋪子的收益卻已經(jīng)大幅度縮水,也叫他手頭日益緊張。 如此的情形,叫他連再得一個嫡子的喜悅都減少了許多。 眼看府里公中的銀錢越來越少,甚至要動用到舒氏并不算豐厚的嫁妝了,韶亓荇臉色青白。 承元帝不允許王公貴族給商人掛名避稅,連作保之事都不允許。如此一來,他不能借著自己的身份斂財不說,要拓寬財路,也壓根兒就沒什么好辦法。 他在書房里踱步了好幾個回合,終是下定了決心。 他將一個幕僚秘密召進了書房里,對他道:“上次你說的那事,派人告訴那位北方的朋友,我同意了!” 第164章 兩年后。 承元三十六年五月初一,這一日是趙攸涵與王晴第三女的洗三日。又因這一日正是休沐,故而即使洗三的重頭是女眷,韶亓簫也打算陪著趙敏禾回娘家。 辰時四刻時分,趙敏禾坐在鏡前,急匆匆地叫大丫鬟們梳妝。弄月也在一年多前嫁于了方平,所以如今她近身伺候伺候的兩個大丫鬟變成了染香和撫音。 剛梳好頭,她正拉開妝奩匆匆選著今日佩戴的首飾——洗三這樣的場合,因都是親近的女眷,所以不用穿戴得多么正式,但也不能如在自己家里那般家常。 正當趙敏禾在翡翠鏤空雕花簪還是紫玉雕云紋玲瓏簪之間猶豫不決時,身后突然襲來一雙大手,將她飛快抄起放置在腿上,而他自個兒卻坐在了原先她的位置上。 趙敏禾拍了拍身后韶亓簫的胸口道:“別鬧了,快來不及了!” 韶亓簫在她發(fā)間埋首嗅了一口,舒心地瞇著眼睛道:“沒事的,姨母不會怪罪?!?/br> “咱們離我娘家又不遠,又是我的三嬸嬸又是你的姨母的,去遲了多不好看。”趙敏禾一邊佩戴著一副梅花垂珠耳環(huán),一邊對著鏡中的他嬌嗔一眼道,“都是你,都跟你說了今早要出門,昨晚還鬧這么晚!” 佩戴完了耳環(huán)她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以示懲罰。 兩人成親已六年光陰。新婚頭幾年她還挺在意在別人,哪怕是伺候的下人面前與他親近的,這兩年卻好多了。 韶亓簫很是享受這種親近,湊上去輕輕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討巧賣乖道:“你也不想想我前幾個月都素了多久,好不容易解禁了,今日又是休沐,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個兒。再說,你昨晚可不是這么說的,還叫我別停來著……” 眼看他越說越不像話,趙敏禾惱羞成怒,緊掩了他的嘴不放,還警告地瞪著他。 韶亓簫無辜地眨眨雙眼,示意自己只是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