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顧惜瑾一向是自負(fù)驕傲的,自己擁有的東西,都會不著痕跡地在大眾面前顯擺一通,直到那些人露出羨慕嫉妒的目光,她才滿意,上輩子,她就是用自己的東西去吸引大眾的愛慕。 但是,不是她的始終不會是她的。 顧惜瑾坐到夏子俊身邊的空位上,然后對還站在一邊的顧溪橋道:“meimei你愣著干嘛,快坐啊?!?/br> 聽到顧惜瑾的聲音,夏子俊抬頭,眉眼淡淡的掃過來,一身碎花清影映入眼簾。 他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停了下來,作為艷星的后代,顧溪橋的長相自是無可挑剔,細(xì)看之下竟是比顧惜瑾要精致很多,就連身上那種沉淀的氣質(zhì)也是顧惜瑾比不得的。 夏子俊知道,這個女生是顧爺爺從鄉(xiāng)下帶回來的,一個鄉(xiāng)下長大的人竟是能比得上顧惜瑾這個正牌的千金小姐? 這讓夏子俊不由多看了顧溪橋幾眼。 此時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尾端,一桌子這么多人,只她一個就安坐在一隅。 【系統(tǒng)檢測到夏子俊對宿主的初始好感度為20,請問是否添加為好友?】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對夏子俊沒什么好感的顧溪橋直接拒絕,“不用了?!?/br> 顧祖輝在主坐,蘇婉兒就算心有不悅,但因有外人在場也不好發(fā)作,她根本就沒有讓顧溪橋下來,這個賤種下來干什么?倒人胃口的嗎?不舍得怪顧惜瑾,無奈地拍拍她的腦袋便不再多說,只用冷厲的目光盯著顧溪橋。 顧溪橋淡淡的斂了眸子,掩住了眸底的嘲諷。 自己管不住顧祖輝,就將所有的過錯推在他人身上,而顧祖輝依舊流連花叢,簡直愚不可及! 顧惜瑾只是朝蘇婉兒吐了吐舌頭,然后偏頭跟傭人小聲說了一句。 那個傭人將顧惜瑾手邊的排骨端起來,然后走到顧溪橋身邊狠狠地放下,桌子上都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他們這些傭人都極為不喜這個私生女,被好心的夫人小姐接回來還一副郁郁不歡的樣子,這不是存心想讓外人戳夫人的脊梁骨嗎? 偏偏大小姐心善,每每還惦記著這個有不良居心的私生女。 夏子俊:為什么不加我? 二橋:恩……你哪位? ☆、008好奇 方子怡寵愛地看著顧惜瑾,然后夾了個珍珠圓子給她,笑罵了一句,惹來顧惜瑾強(qiáng)烈的抗議。 一桌子其樂融融,顧溪橋垂眸自顧的吃飯,一點兒也沒有艷慕或者其他的情緒。 這桌子上的人都是有著應(yīng)有的禮儀,不靠椅背,身體筆直,小口慢咽,唯有角落里的一人與餐桌的氣氛格格不入,她懶散地坐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筷子,簡直沒有形象可言,但是卻又好像她本該就那樣的,很舒心。 夏子俊微微側(cè)目。 他是n市年輕一輩最為出眾的人之一,顧溪橋記得學(xué)校的宣傳欄上貼的還是他的海報,作為n市的14屆理科高考狀元,身世又非凡,他在市一中已經(jīng)被神話了。 “子俊哥,大學(xué)好玩嗎?”顧惜瑾一直在與夏子俊說話,雖說豪門的規(guī)矩多,向來食不言寢不語,但是放在顧惜瑾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兒,天真善良可愛又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再怎么不合規(guī)矩也會被她的家人容忍。 “自然比高中好,阿瑾要好好學(xué)習(xí)?!毕淖涌睾偷鼗匦?。 “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考上子俊哥的學(xué)校,”顧惜瑾眼前一亮,目光轉(zhuǎn)向另一邊,“meimei也跟我一起考吧?” 桌上融洽的氣氛突然有點兒變味,好好的場景偏要有這么個礙眼的人存在,蘇婉兒看著顧溪橋,眼底越發(fā)的黑沉。 顧溪橋感受到無數(shù)刀割的目光,她淡定自若,唇角微勾,“前幾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張照片,不知……” “meimei!”顧惜瑾突然提高了聲音,感覺到桌上人投來的目光,她溫柔的笑了下,“meimei多吃點排骨,不要整天玩微博什么的,好好學(xué)習(xí),每天多看點書,有什么不會的可以來問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考b大。” 誰要跟你一起?你這智商考得上嗎? 顧溪橋低頭不接話茬兒,掩下了眸中的諷刺。 上輩子顧惜瑾只考到了b市,分?jǐn)?shù)不夠b大,最后是憑著她的畫被b大一個院士看中而后收為學(xué)生,這次沒有她的幫忙,她倒要看看顧惜瑾怎么去b大。 顧溪橋不答話,飯桌上瞬間就冷了。 倒是夏子俊化解了這個局面。 “阿瑾,吃個雞腿?!彼χo顧惜瑾夾了個雞腿,然后對顧祖輝說:“爺爺今天跟我說起上面準(zhǔn)備在n市建立一個國家基地的事,顧叔叔有聽說嗎?” 國家基地是個香餑餑,同樣這件事很隱秘,顧祖輝都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驚訝了一番,便與夏子俊交談起來,話題很快就被他帶跑了。 感覺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終于散去,顧溪橋終于抬眸看了眼夏子俊。 她是知道夏子俊輝煌歷史的,雖然驚嘆,但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對這個上一屆的畢業(yè)學(xué)長并沒有太過憧憬。夏子俊太完美,是眾人心中的完美情人,只是以前的顧溪橋,自覺自己跟他不是一個世界,所以避而遠(yuǎn)之,現(xiàn)在的她,更是不想與之有半分瓜葛。 顧惜瑾是一直注意著顧溪橋的反應(yīng)的,但對方一直在安安靜靜的吃飯,便有些氣悶。 顧惜瑾本身是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縱使生長在豪門,但看到樣樣不如自己的顧溪橋時,還是忍不住在各種地方不動聲色地顯示自己的優(yōu)越,夏子俊是學(xué)校中人見人愛的王子,對他人克制有禮,對自己是關(guān)愛有加,無數(shù)人羨慕她擁有的一切。 也因此,她一邊跟他說話,一邊注意顧溪橋的神色。 但是,見顧溪橋不在意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團(tuán)上。 氣悶。 特別是她宴會那天禮服崩壞,讓她出盡了丑,此時看見顧溪橋這副悠然的樣子更覺壓抑,她總覺得對方一直在暗地里嘲諷她。但是她有什么資格嘲笑她?顧惜瑾捏緊了手上的筷子。 一桌子的人,大概也只有顧溪橋吃得很順心。 蘇婉兒看自己不順眼,自己看她也不順眼,兩看兩相厭,不如回房看數(shù)學(xué),顧溪橋吃完轉(zhuǎn)身上樓,身后卻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你的腿沒事吧?” 顧溪橋眉頭微擰,沒有理會。 “哎,你等等,”見她竟然要離開,夏子俊一時情急竟是抓住了她的胳膊,柔滑細(xì)嫩的感覺讓他手心一燙,“我看你的膝蓋好像傷得很嚴(yán)重,要不我給你拿點藥吧,涂了不留傷口的那種?” 白皙的俊顏染上了一層薄紅,女孩子應(yīng)該還是很在意這個,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她的傷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了,只淤血并沒有散,青紅的看起來倒是很駭人。 夏子俊竟然是她回顧家來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傷著的人,顧溪橋微微怔了一下,上一世,夏子俊對她一般,算不上好,但也不會看不起她,也不知道這次他為何有這種態(tài)度? “謝謝,已經(jīng)涂過藥了?!鳖櫹獦驔]有回頭,這個年紀(jì)的女生跟男生說話大抵都是如顧惜瑾一般的嬌羞,但她的神情卻是冷靜得可怕,清澈的眼眸寂然無波。 掙開了夏子俊的手,一步一步向著樓梯走去,腳步堅定,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輩子,最好也該不要有交集。 “子俊哥哥!”顧惜瑾從大廳過來,摟住了夏子俊的胳膊,有些防備的看著顧溪橋的背影,“你跟meimei說什么呢?” “沒什么,她就是你說的那個meimei?”夏子俊搖頭。 顧惜瑾垂眸,然后揚起腦袋,看著夏子俊,秀致的臉上有些失落,“對啊,不過她好像并不開心,我把我心愛的小熊都送給她了,那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她以前過得不好,我真的希望她能夠開心起來,子俊哥哥,我是不是做得不夠好?” 夏子俊沉默半晌,然后拍了下她的頭,聲音溫和地說著:“沒事。” 蘇婉兒在叫兩人,于是顧惜瑾將夏子俊拖過去。 夏子俊長這么大,還沒有這么被人嫌棄過,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著離去的清瘦身影。 一只毛茸茸的狗正努力粘著她,被她一腳踢開,那只狗也不介意,繼續(xù)黏上來,她再踢,一人一狗,看起來居然分外有愛。 夏子俊認(rèn)出了那只狗,是顧惜瑾撿回來的,但看起來好像更黏顧溪橋,目光若有所思。 顧溪橋被這條狗煩死了,她伸手拎起了狗頭。 看見這一幕的夏子俊輕笑一聲,越發(fā)的好奇了。 夏:我的戲份好多~ 花花,一爪子:去去去,現(xiàn)在還沒到你出場,先關(guān)小黑屋! 夏:……你這樣會很容易失去我的! 花:無所謂啦,反正你也不是親生的(⊙_⊙) 夏:…… ** 萌萌的小劇場,有沒有人出來跟我聊天(會不會顯得我話很多的樣子)(⊙_⊙) ☆、009通話 “你是顧惜瑾的狗,不許靠近我?!鳖櫹獦?qū)⑦@只狗放到門外,指著它的鼻子說。 狗被人關(guān)到門外,卻不見安靜,一直拿著小爪子撓門。 顧溪橋坐在屋里半天,見它沒個消停,便冷著臉打開門,讓它進(jìn)去,它立即黏上來。 一人坐在桌子邊看書,一狗在一邊自己玩耍,相處確實極為和諧。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前來敲門,聲音格外的大,顧溪橋不耐的放下筆開門,門外的是一個中年的女傭人,看見顧溪橋,將一堆衣服扔到她臉上,陰陽怪氣的說著:“顧小姐,你的衣服!” 顧溪橋抬頭,歪著腦袋看著那個傭人,這個傭人只是個負(fù)責(zé)雜物的而已,跟在顧家呆了多年的老傭人不能比,可就是這么一個傭人都能對她呼來喝去。 她嘴角含笑,配上俏麗的臉龐跟清澈的眼睛,簡直天真無邪。 從一個落后的村莊,來到這個繁華的都市,顧溪橋不安的同時又覺得這地方跟自己格格不入,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好在蘇婉兒明面上也并沒有虧待她。 外界的人都在贊揚顧夫人的大度,連私生女都能帶在眼皮子底下好吃好喝供著。 前世,顧溪橋也是這樣覺得的,蘇婉兒在吃穿方面并沒有虧待她,她還一度認(rèn)為,只要自己夠努力,蘇婉兒終有一天會接受她的存在,自己畢竟是破壞他們幸福一家的存在,所以總是對他們有意無意的忍讓。 對于冷心冷肺的東西再怎么對他好他都不會領(lǐng)半分情,卻反倒覺得是你該做的! 她突然斂了笑,湊近傭人耳邊,語氣輕蔑極了,“再怎么不濟(jì),我也是爺爺帶回來的正宗顧家人,反倒是你一個傭人,若是不想在顧宅干了,我去跟爺爺說,看到時候卷鋪蓋走人的是我還是你!” 說完直接甩上門。 門外的傭人被這巨大的關(guān)門聲震得一愣,她眼一瞪就想發(fā)火。 什么東西! 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 可是猛地一想顧溪橋的話,臉色一變。 這年頭,傭人是靠雇主的臉色活的,這個顧宅做主的到底還是顧老爺子,蘇婉兒暫時還沒這個能耐控制這里。顧溪橋是顧老爺親自帶回來的,雖然不討喜,可再怎么不得顧家人的眼,這個顧老爺子認(rèn)可的正經(jīng)的顧家小姐也不是她這個傭人能比得上的,且顧老爺一向注重血脈,不可能一點也不管顧溪橋。 傭人想明白之后,臉上血色盡失,心底一陣后怕。 這幾天被夫人刻意帶歪了,若不然再不得寵的正經(jīng)小姐,他們這群無關(guān)緊要的下人也不敢惹。 她看著這道被關(guān)起來的門,心底尋思著,這個二小姐并不像私底下流傳的那般蠢頓,該不會實在故意藏拙吧?若真是這樣,那心計還真是了不得了。豪門這些事兒,傭人看得多了,一連拐了十幾個的彎彎道道她都能想個明白,此時往深底一想,打了個寒戰(zhàn),卻是再也不敢惹顧溪橋了。 麻溜地夾著尾巴回了傭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