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以后,你親我一口我就重重還你一口?!痹瞥醯溃f話間,還很正然的拍拍景無桀的肩膀,那模樣就好似在安慰被她占了便宜的小媳婦。 是占便宜啊,一個大男人啊,那臉真是細(xì)滑得…… “我一定看錯了,兩個仙子……”而這時,方才幾步開外的醉汗揉了揉眼睛的站在那里,再揉了揉眼睛,“我一定看錯……咚。”醉汗當(dāng)然來不及說話,人便已經(jīng)倒下去了,不過不是云初和景無桀出手,而是空氣中突然現(xiàn)身的,方才被云初派下去行事的暗衛(wèi)。 “云初小姐,辦好了。”來人腳一踢,那醉汗在空中一個弧線飄落,不知去了哪里。 云初看著那暗衛(wèi),面然回復(fù)正然,眉宇一揚,“好,我倒要看看這花樓里面有多少污垢?!痹捖?,身旁又一道人影現(xiàn)身,將手中拿著的火折子遞給云初,云初猛的將火折子往前一丟,故意而有意,好巧而不巧,便直朝前方那飄著酒氣的屋子而去。 “轟。”不過瞬息功夫,四周一亮,空氣中火光一現(xiàn),幾下,火勢而起。 “走吧?!被鸸庵?,云初的眸光清冷生寒,兩個字落,當(dāng)下,原處無一絲人影,外面的人趕來之時,火勢已經(jīng)呈滔天之勢,無法挽救。 頓時,整座花樓里,驚呼聲,喊救聲,一片凌亂。 無數(shù)衣衫不整的男女齊涌了出來,看著一片狼藉而可笑。 遠(yuǎn)遠(yuǎn)的,云初只是掃了一眼,吩咐暗衛(wèi)看管著,便和景無桀朝遠(yuǎn)處而去。 …… 而此時此刻,遠(yuǎn)離花樓兩條街的偏院里,看著那火光滔天,一人對著身前男子稟報,“花樓被毀,主子果然有先見之明……” 那人擺擺手,“不是我有先見之明,只是……”只是什么,那人沒說,卻是抬起手捂著胸口,一陣輕咳。 “主子,你方才受了帝師一掌,后又為了救云初小姐,受那內(nèi)力波及,眼下,還是先養(yǎng)好傷為要?!?/br> 被喚主子的人這才平息心氣,暗月流光下,一張遮住大半張臉的鎏金面具下露出的兩只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有不明之色閃過。 …… 皇宮,甘露宮。 身著藍(lán)色華貴宮裝的皇后一派雍容端莊的坐在正殿的主位上,不過,整個大殿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遍骨生寒,已經(jīng)收到消息帝師被廢,不,不如說,是太子故意將此消息快而速傳遞給她,所以,皇后此時整個面色都是沉郁的,而其身旁,一眾宮嬤丫鬟皆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碎?!苯K于,皇后起身,一拂袖子,頓時,身旁精貴奢雅的桌案上,上等瓷杯滾落在地,然后,水漬一灑,碎成一片,連帶著一旁的玉器花瓶也碎聲不斷。 聞聽茶杯瓷器碎裂之聲,大殿內(nèi)所有人身子都抖了抖,更是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 好半響,皇后身旁的嬤嬤顯然是知曉主子的心思的,這才上前,“皇后娘娘請息怒?!?/br> “息怒?”皇上當(dāng)即厲聲出口,素日里端得不見一絲情緒的面色,終于龜裂,偏頭看向身帝的中年宮嬤,聲音不知是發(fā)怒還是發(fā)泄,“為了一個女子,他不珍愛自己的身體,逆悖我,本宮忍著,退步了,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般,帝師毀了,砍了我的左膀右臂不說,還幾乎揚言昭告,此生唯云初是天,不過區(qū)區(qū)一名女子,他到底是蒙了心還是失了心?!甭暵暸菍m嬤面色動了動,卻是退后一步,看著皇后,聲音恭敬而平靜,“太子行事素來莫測,但是到底,你是皇后,是他的母親,太子斷然也不會……” “會?!被屎笈豢啥?,看著大殿外高空上那深寂的月光,滿臉怒容,“他今次廢帝師的警告已經(jīng)是在向我表明他的態(tài)度,如果我再欲以傷害云初,他絕對會不管不顧?!?/br> “其實,依老奴看,就算如今帝師毀了,也只是毀其一,另外一位,雖說遠(yuǎn)離朝堂,但到底還是可以拉近的,更何況,名華府不是還有這般多人,太子既然沒有毀了名華府,還說帝師仍出自名華府,那……”那宮嬤思慮一瞬又道。 皇后看一眼宮嬤,卻是道,“容嬤,還是就你最知心解意,不過,那一位,可不是這般好相與的,這般多年,連皇上再且,名華府如今在太子的示意下,斷然不敢再出逆悖太子之意的人,……”皇后說話間,面上的怒氣卻漸漸消失,其身旁的嬤嬤跟在皇后身邊這般多年,飛快的注意到這點,忙小聲而低卑道,“想來,皇后娘娘已經(jīng)有了主意?!?/br> “呵呵……”皇上突然輕笑出聲,一瞬間,怒氣盡失,聲音里鋒寒,“堂堂帝師,忠我大晉,皇上再如何,也不能讓一名女子亂了太子之心,擾了朝綱吧。”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說……” “他如今就太子可以依靠,會讓云初成為他的威脅嗎?”皇后輕聲道,話落,當(dāng)下一抬袖子,“準(zhǔn)備鑾駕帝寢宮?!?/br> “是?!?/br> 嗯,怕你們覺得慢,之前云初從暗道內(nèi)逃出來那一段便隨意帶過了,沒刻意去寫,如果有讀者想看,以后新枝寫小劇場…… ☆、第二十七章 你比他強 遠(yuǎn)處火光掩映,不消半刻,便似紅了半邊天,頓時,眾人披衣夜觀,瞬間將花樓外面圍了個水泄不通,京兆尹帶兵不久而至,一時間更是人聲鼎沸嘈雜,人影匆匆。 不過,今晚夜風(fēng)微微,那花樓看似處于繁華長巷,可是地形高低錯落,與周圍所處店鋪房屋毗鄰皆有一段距離,加之京兆尹帶人來得及時,火勢并未蔓延波及,旁處除了受到驚嚇與緊張外,未受到一絲牽連,只不過,花樓卻是一片狼藉,人慌影亂。 云初和景元桀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高樓之上,直至看到火光熄滅,空氣中都飄蕩著大火后的灰焦味這才離開。 “你想要找什么?”身影剛動,景元桀便道。 云初自然又在景元桀的懷里,聞言,眸光極輕微一閃,既而一笑,“看看花樓里到底藏了多少污,納了多少垢。” “現(xiàn)在?”景元桀眉梢微動,聲音在風(fēng)中更加低悅迷人。 云初笑,“失望而歸,不過,能清理一片混池,為大晉國做出如此杰出的貢獻(xiàn),太子大人,你是不是應(yīng)該獎勵我?!痹瞥跽f話間揚著小臉,手依然緊摟著景元為的腰,眼眸里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星星眼。 景元桀此時抱著云初一個起落,轉(zhuǎn)眼間便無聲無息落在一處院落里,正是方才眼見著那人影消失之處,聞聽?wèi)阎性瞥跷⑽⑤p軟的語言,當(dāng)下看向云初,看著此時她收斂了平日里的假笑鋒芒,如此溫軟而可謂乖巧的倚在他的懷里,小臉明媚而白皙,睫毛卷翹如小扇,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更似黑石閃亮,流光溢轉(zhuǎn),月色下,春色燦然,唇瓣似花蕊一點而紅,渾身氣息清雅而馥郁,叫人只這一瞬間,便似看到清澈山間那流動不止,讓人欲以向前的清譚,景元桀眸光當(dāng)即一動,緊接毫無預(yù)兆的一個俯身。 輕輕一吻,似呵護(hù)極為貴重的珍寶,更像是愛憐嬌柔的花朵。 手中寶,花中嬌,心中疼。 “這是獎勵?!本霸畹溃惠p輕一觸,便離開,聲音,前所未有溫柔。 靠,云初這一瞬是怔愣的,別說她本來定力極佳,就說,景元桀她吻過了,從唇瓣到唇舌,她都霸占過了,也抱過了,精瘦而有力的腰,方才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他結(jié)實緊致的讓女子幾欲血脈噴張的肌rou,眼下看這輕輕一個吻應(yīng)當(dāng)是撩動不了她什么的,她應(yīng)該淡定十足的揮揮手說,“就一個吻,太子大人是不是太小氣”,又或者說,“得了便宜還賣乖?!敝惒恢呺H的話語。 可是,這一瞬,云初是怔愣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因為,景元桀這一瞬,太溫柔了有沒有,溫柔得好像天空一瞬都變得更為廣闊而寬大,溫柔得好似心腔血液瞬間都流速非常。 方才那般突然而輕然的一靠近,那般輕吻之后衣衫淡淡的離開,恰到好處的肌膚相觸,氣息相近,就真像是微風(fēng)拂過鼻翼下,一點點溫?zé)幔魄嗍浜?,攪動得人動彈不得?/br> 撩妹啊,這是真正的撩妹啊。 誰說景元桀這般高冷的生物不懂溫柔。 撩妹技術(shù)哪家強,大晉找太子啊。 “景元桀,你比宋仲基強?!便度话腠?,云初終于恍神豎起大拇指,眸光純?nèi)?,極其認(rèn)真而崇拜的給景元桀比了一個“贊?!?/br> “宋仲基?”景元桀眼底溫?zé)岬男σ庖活D,將云初輕輕松開,與此同時,隨著薄唇輕吐這兩個字之時,眉梢也是輕微一暗,又道,“宋仲基?你口中全世界女人都想睡的男人?”話到最后,聲音沉了沉,深如譚的眼中似有什么東西要突涌而出。 云初見勢不好,渾身都緊了緊,當(dāng)即微笑道,“他沒你強。” 不過四個字,云初見得景元桀面色輕微一松,鳳眸里倒映著的她都變得輕快幾分,渾身氣息也隨之暖了幾分。 其實,云初不知道的是,但凡男人,不管身份高低,其才超天,被自己喜歡的女子稱贊,都要比打過一場雄厚的勝仗,下了一盤難分勝負(fù)的棋局還要來得讓人心情愉悅,明目舒心。 所以,云初與景元桀相識這般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一向高冷若雪,面色千年不動的景元桀,露出這種……近乎,有些得意的表情。 如鬼斧神工般刀裁的眉毛輕輕上揚,不見一絲瑕疵精致到人神共憤唇角大大弧起,幽深莫測的眸光亮閃如雪…… 得意? 云初輕輕倒抽一口氣,她沒看錯吧。 再定睛一看,又好似錯覺,景元桀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雙手負(fù)后的站在那里,好似高山明月,攜了萬千風(fēng)華,只一瞬,風(fēng)華絕絕,靜雪皚皚。 “嗯,我很強?!比缓?,景元桀又道。 云初這一瞬又覺得景元桀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說不上來,當(dāng)下唇角咧開一絲笑容,“對,你很強。”夸獎高大上的太子大人,總不會有錯。 然而,聽著云初這般配合的話,景元桀卻突然以袖掩唇,似乎在笑,又似乎沒什么異常,隨即,卻是想到什么,道, “你好像一直還沒告訴過我,你為什知道那般多我不知道的……新奇的事?” “因為我也很強啊?!痹瞥蹴樋诒愕?。 景元桀看著揚著小臉一幅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樣的云初,眸色動了動,當(dāng)下點頭,又以袖掩唇輕咳一聲,而后似乎若有所思,“哦,你也很強,那我們,誰比較強?” “這個……”云初吱唔了下,總要給太子大人留點面子吧,所以擺擺手,“當(dāng)然,是太子你比較強?!?/br> “我也這么認(rèn)為?!本霸顓s是笑了,面色一瞬似千樹萬樹梨花開,空氣都好像變得清香而美麗,說話間,一手執(zhí)起云初的手,直接向前面走去。 云初沒拒絕,換句話說,她手腕痛,也不想拒絕,而且景元桀顯然就是故意的,故意抓著她受傷的那只胳膊的手腕,不讓她亂動彈。 云初在景元桀身后撇了撇嘴腹誹一句“霸道”卻是老實聽話的跟著景元桀身旁走著,當(dāng)然,腦子里還在尋思著方才景元桀的話,總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也沒說個什么特別的啊。 難道,果然是她的智商在太子的神才面前,就降為零了。 云初眸光閃了閃,卻很快拋開這個話題,看向四周,他們現(xiàn)在正走過一道長長的走廊,廊亭綠榭,雕花玉欄,青石小階,極為雅致,雅致中又透著久遠(yuǎn)的厚重與大氣,只是空無人息,蕭靜冷落。 “這是……”云初當(dāng)下停住腳步,又向四周掃了一圈,隨后偏頭看著一旁的景元桀,“這里不是安王府?” 對,已經(jīng)不余一人,被抄家的安王府。 方才被景元桀抱著沒注意,眼下一看,這里不就是安王府,他們來這里做什么,換而言之,他們方才是跟著那道身影來此的,那,那道身影來這里做什么? 云初的想法透過眸光與神色明明白白傳達(dá)給景元桀,景元桀拉著云初的手緊了緊,眸中似乎閃過什么,卻是道,“走吧,我也想知道,那個人,來這里做什么?” 那個人? “一位人?!本霸畹?/br> 一位人? 靠,難不成還以是一位神? 這話說得……主謂賓都沒這么復(fù)雜吧。 云初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景元桀那不過這頃刻之間而從未有過的正然之色,抿了抿唇,卻是沒說話了。 太子還能把她給賣了?那他不損失大發(fā)了。 一直又再走過幾處蕭條的院落,景元桀和云初這才停下,因為,前面,一處臨水的涼亭里,一道高瘦的男子身影正對月負(fù)手而站。 月華清輝一落,四周水波靜靜人,清風(fēng)徐來,漣漪輕啟,更初那男子身影…… 云初承認(rèn),這一眼,只一個背影,便讓她似看到無上仙骨之境,如果說,方才,她認(rèn)為帝師有仙風(fēng)道骨之感,那到了此時這樣只一個背面之前,也頓時失了所有形色,只能給其提鞋的份。 而此時,那道身影好似注意到云初和景元桀,又好似沒注意到,依然雙手負(fù)后,微微抬頭望著天邊月,墨發(fā)如風(fēng),衣袍飄逸,腰帶拂起,整個人好似入定般,渾身透著一種沉塵世蒼桑的味道。 云初看看景元桀,明顯感覺到他拉著她手的掌心似乎緊了緊,所以,想話的話再次吞下,跟著他站在那里。 時間一點一點流失,清輝落了滿庭清華。 終于,云初打個哈欠拉拉景元桀的衣袖,“我覺得相較于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看美女,又或者,看你也極好?!?/br> “好?!甭勓?,景元桀這才收回目光,看著一旁一臉疲色的云初,也是,今晚折騰這般久,她是該累的,當(dāng)下輕聲應(yīng)和,便作勢拉著云初就要走。 云初聽著景元桀的話其實有些意外,急行飛掠這般久,景元桀明顯是來找這男子的,怎么現(xiàn)在她不過隨意說說,他又好像無所謂的。 當(dāng)然了,云初是真的累極困極,景元桀都不說什么了,她對那道身影也不是太好奇,既然無敵意,自然要走。 “既然等了這般久,為何就要走?!辈贿^,景元桀和云初腳步剛一抬,便聽身后傳來聲音。 令云初沒想到的是,這聲音,竟出奇的年輕。 云初這才回身,看著涼亭里的人。 月華染白,此人墨發(fā)當(dāng)真就是這般隨意的散下,一襲青色而寬大的衣袍輕微鼓蕩,五官……看不出年齡,也算不上俊美,看著仙風(fēng)飄逸,似仙落凡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