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云初偏頭,近乎駭然的看著一旁的景元桀,看著此時面色當真是一點血色也沒的景元桀,看著景元桀正收回手,看著景元桀,對她伸出手,“走。” 云初沒動。 “再不走,如果還有后招,我不定能護住你?!本霸钣值溃幌蜃孕鸥呷坏奶哟藭r此記刻,眉峰都緊在了一起,話聲落,一口鮮血噴出,草地上,觸目驚心。 云初卻依然沒動,這一瞬,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似的看著景元桀。 景元桀也不等云初的回答,當下上前,拉過云初的手,作勢要帶她走。 “還想用輕功,你當我是死的嗎,毒發(fā)狀態(tài)下,還用那般強的內(nèi)力,一掌轟死幾十人,你真當你景元桀是萬能的神人嗎,我云初就只能受著你的保護而不能自救,你不要命了?!痹瞥跖?,眼神陰嗖嗖中盡是怒火濃滾的看著景元桀。 電腦壞了,新電腦半天沒搞好,章節(jié)被吃了……心頭一萬只泥馬呼嘯而過~ ☆、第三十章 發(fā)現(xiàn)端倪 此處顯然是這條山脈的最高點,身后是懸崖,身前是茂密的叢林,伴有足可撐天的大樹林立,而此時青綠的草地上,一片肢離破碎的血腥,天空還是一樣的明亮,柔和的陽光自天際處灑落下來,明明該是溫暖宜人,卻顯得極為陰郁,而陰郁血腥的環(huán)境中,云初和景元桀卻好似另一個天地。 景元桀看著云初此時氣怒至極的模樣,看著她因為氣怒而輕顫的睫毛,卻是輕嘆了口氣,然后抬手,撫著云初的秀發(fā),“速戰(zhàn)速決?!?/br> “你這是在拿你的生命開玩笑?!痹瞥醪煌讌f(xié),眸光噴火。 景元桀一向斂氣收息,就算是她與他如此親近,都不一定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可是此時,她很清楚的感知到,景元桀的呼吸,很重,面色,也越來越白,白得讓她心痛,而白的同時眼底深處,卻是火光一現(xiàn),透著陰森的又近乎妖冶的紅光。 “再不走,我們都走不了?!倍@時,景元桀卻已經(jīng)不容云初反對的直拉摟緊了她的腰,作勢就要騰空而起。 “景元桀,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 云初突然明白過了什么,開口道,說話間,故意不去看景元桀驁時那難看的面色。 景元桀沒說話,風(fēng)聲呼呼中,以最快的速度帶著云初穿樹過林。 “上次在大晉邊境遇到了鬼人……”到底是敵不過云初的眼神,景元桀道。 不過一語,就足夠讓云初明白,既而,面色一緊,“那不是墨閻閻的羅妖所養(yǎng),而羅妖不是早就被你驅(qū)離大晉了?” “羅妖和班茵只是這一代墨閻閣的閣主而已,還有其他……”景元桀的聲息越來越重,每說一句話,似乎,眼底都更血紅一分。 “羅妖和班茵好像和我娘……也有些揪扯不清的關(guān)系……”云初話至此又是一嘆,“算了,如果能平安直離開這里,一定要問問?!?/br> “一定能平安離開這里?!本霸羁隙ā?/br> 肯定個鬼啊,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什么糟糕樣。 云初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 “云王妃……”景元桀的眸光深了深。 “我娘怎么了?”云初以當即問道。 景元桀搖搖頭,“記憶里只見過一面,不能妄自揣言?!?/br> “那你還說個毛線啊?!痹瞥跤行鈵?。 景元桀卻突然輕輕一笑,笑聲在風(fēng)中很低,卻格外悅耳,似冬日里雪放初晴的聲音,然后,他摟著云初的手緊了緊,聲音在她耳廓邊響起,“雖不能妄自揣言,但是,云王妃,不復(fù)雜?!?/br> “什么意思?”云初挑眉,面色都難看成這樣了,得虧他還笑得出來。 不過,這下,景元桀沒回答,只是,眼底的猩紅這色似乎已經(jīng)蓋了大半瞳孔。 云初也不再問了,也并不是當真好奇,此時此刻,還有什么比景元桀對她來說重要呢,她只是,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罷了。 他的武功,她從來沒窺透過底,方才,他那般致命一擊,瞬間滅殺數(shù)十號人,內(nèi)力是強大,同樣的,也是極深的損耗,沒了內(nèi)力支撐,他此時體內(nèi)的毒,以什么來抑制…… “鬼人由人飼養(yǎng),也就是說,今日這伏擊的幕后黑后定然也在暗處?!卑腠?,云初的聲音輕輕響起,開口間,手已經(jīng)順勢扶著景元桀。 感覺到胳膊被小小的柔柔的和小手緊緊抱住,景元桀身心一舒,看了看遠方,聲音幽而深,“應(yīng)該不弱?!?/br> “是啊,能在大晉境內(nèi)設(shè)下埋伏,算準我們出現(xiàn)的地方,還可說是在我們倆最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這幕后之人……” 景元點點頭,“大晉境內(nèi)每一處都有暗哨,鬼人是極其陰損的東西,氣息極重,一旦真的出現(xiàn),必會被人發(fā)現(xiàn)?!?/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不必擔心,趕緊找個地方解決你的毒?”云初偏頭,青絲在風(fēng)中浮動。 景元桀眸光深了深,黑色錦袍在風(fēng)中鼓動,語氣,很深,極深,似冬雪落在石階上,一層又一層,“埋伏在大晉的暗哨一生,只能動用一次。” 云初一驚,一瞬間,又明了他的意思,所謂的暗哨,應(yīng)該是景元桀這般多年培養(yǎng)而埋伏在暗處的高手,可能平日就是個普通人,一旦動用,自然就會暴露身份,所以……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從來就不是這般簡單的。 云初沒說話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景元桀看著云初,感于她的理解。 風(fēng)聲在兩人耳旁呼呼而過,遠處的血腥氣似乎漸行漸弱,云初扶著景元桀,拽著他,并沒有朝之前的方向返回,而是朝另一個方急行著。 很明顯,此時暗處殺機不知何時現(xiàn),秋蘭他們那里在他們雖還沒有情況傳來,但必定是大戰(zhàn)一場,而以他們的武功和人數(shù),應(yīng)付數(shù)十黑衣人足矣,但,如果此時再因為她和景元桀現(xiàn)身將暗處人引去,人多很明顯不說,那,就真是險而又險,與其如此,不如博上一博,她要看看,她云初是不是當真就要死在這里。 當然,景元桀此時這個樣子,也不能再返回之前的地方了,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將毒壓下再說。 “咻咻咻?!笨諝庵胁恢翁巵淼陌导辉瞥鹾途霸钌碜釉诳罩幸黄`巧避過。 “讓我知道背后是何人搞鬼,老子一定弄死他,弄得他哭爹喊娘都沒用?!痹瞥醮藭r滿目森寒的看著那插在一旁,幾乎已經(jīng)入沒了大樹根部的利箭也生了怒,尤其是看著身旁,明明已經(jīng)痛到極致,卻還是死死緊著她腰,一忍再忍的景元桀,心下的怒火更是騰騰往上躥,根本壓不下來。 還是這片樹林,荊棘滿布,野草雜生,云初凝眉看了眼四周,想躲是吧,老子毀得你毛都不剩,當下云初手一起,一縷似煙非霧的東西自掌心…… “不要。”掌心處那一縷氣還沒凝實,云初的手便被景元桀拉過。 然后,掌心上面那正欲以騰起的煙霧在沒被人得見中退下,白白凈凈,什么也沒有。 云初看著景元桀,“為什么,難道就等著別人把我們倆甕中捉鱉……對?!睅缀踉谠捖暵渲畷r,云初猛然想到什么,也不理會景元桀為什么讓她不要暴露霧法,一拉景元桀就往回走。 暗處的人不是玩得很愉快嗎,好啊,老子今天就陪著你玩了。 景元桀偏頭看一眼云初那晶亮而怒然的眉眼,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沒有開口,換而言之,眼下,他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體內(nèi)那根深締固的蠱毒如萬千只蟲子在啃咬,撕扯,五臟六腑幾乎都移了位,如果不是他極力忍住,如果不是身旁的云初看似在拉著他,實際上在給他以霧法相制,他現(xiàn)在…… 此時此刻,荒郊野林,羽林衛(wèi)到現(xiàn)在都沒趕過來,想必是被纏住了,此次埋伏之人不簡單,并不如之前猜測那般,小心駛得萬般船,所以…… 云初眸光一冷,他們不能停,此時只能以不定的行蹤,掩人耳目,尋求突破。 當然了,比狠是吧,那就看看,誰更狠。 所以,一柱香時間之后,云初和景元桀又到了方才那個光禿禿的懸崖邊,之前被景元桀一掌而盡數(shù)摧毀得四分五裂的尸體還躺在那里,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彌漫著,讓人作嘔。 “要不是我心理強大,此刻應(yīng)該嚇暈過去的。”云初看看前方懸崖,漫不經(jīng)心道,一邊說話,一邊左右走走,東踩踩,西碰碰,似乎心情很焦躁。 景元桀此時已經(jīng)坐向一旁盤膝調(diào)理,感覺到云初的焦躁,睜開眼睛看一眼云初,“這是他們的選擇。” “弱rou強食,各為其主,本就是如此?!痹瞥跻荒樌淠?,表示,她并不是在可憐,轉(zhuǎn)動的動作不停。 其實,此時此刻,四周血氣濃郁,斷肢斷臂的,一地狼藉,尤其在那將明將暗灑落下來的光線下,更是無限詭異,不說普通人,就是高手,縱然血練沙場的將士只怕也會心有不適,但是,云初沒有。 景元桀也沒有。 沒有人天生就不怕這些摧人肺腑,血rou模糊,傷人眼珠的可謂到了極致血腥的場面,除非…… 云初偏頭看一眼景元桀,眸光微微緊了緊,偏開了頭。 而云初一偏開頭,景元桀的眉峰幾不可幾微的輕動。 除非,習(xí)以,為常。 他是太子,自小經(jīng)歷非常,那些黑暗腐暗的日子,每每都是夢魘,可是,她呢,云初…… 空無曾經(jīng)說,他看不到云初的生辰八字,他從皇家留存的記載里也找不到云初的一星半點,她…… “撲?!本霸钛鄣准t光現(xiàn),一口血噴出。 “景元桀?!痹瞥醮蠼?,當即上前,扶著景元桀,“你別死啊,你別死,我們還沒成親呢,你死了,這荒郊野林的,留我孤身一人可怎么辦啊?!痹瞥踉挼阶詈螅蹨I都哭出來了。 暗處,似有氣息拂動,近了,更近。 “咳咳……”景元桀輕咳一聲,似乎抬手想要說什么,然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濺落在地面上,觸目的心憂。 云初面色大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撐不住了?!比欢?,話一落,聲音又低了低,“景元桀演戲而已你別這么當真血不要錢啊我好不容易才用霧法將你休內(nèi)的蠱毒暫時時壓制住你給我悠著點兒。”極其快速不帶停頓的話說完,云初又抱著景元桀,哭得那叫一個悲心情長,“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別啊……” 景元桀眉心一抽,難得的表情有些滑稽,只不過,只一瞬,心底又是一痛。 云初的哀悲之聲依然抽抽泣泣的響起。 然后,這個時候,風(fēng)似乎一動,然后又有數(shù)十黑衣人現(xiàn)身,堵住了一切能逃的路——因為身后就是懸崖。 然后,云初察覺到了身后一異樣,轉(zhuǎn)身,眉目間皆是隱傷。 “你們主子是造人的嗎,這大白天,人可真是一個不少?!痹瞥蹩粗切┰缇吐穹谶h處,此時才敢靠近眉目冷然的黑衣人,語聲嘲諷。 那些人沒動,顯然是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覺氣息,似乎比方才那些黑衣人還要厲害。 “既然太子已經(jīng)這般,不如,我等送上一層。”而這時,黑衣人中有人開口了,標準的男子低中音,但是,云初有些失望,顯然,不是主兒。 氣勢不夠。 難為她和景元桀在這里辛苦演戲半天,還浪費了他家景元桀兩口血,真他媽破費。 于是,云初突然站起身,面上隱傷沒了,而是一臉冰冷質(zhì)問,“誰派你們來的?” “有時候,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會比較快活?!焙谝氯酥心侵械鸵粲猪懫?,帶著陰嗜的讓人不舒服的調(diào)調(diào)。 云初冷哼,“人都死了,還能體會個什么快活,莫不是,你想試試?”說話間,云初上前一步,“你當真覺得,你們今日有本事能殺了我和太子?!?/br> “不管云初小姐是不是演戲,但是,你和太子如今都武功大失,顧己不暇?!?/br> 云初眸光一怔,這個人,倒還是挺聰明的。 而這時,前方,數(shù)十黑衣人突然分散兩邊,然后,一體形微胖的黑衣人走了過來。 沒帶面巾,黝黑的皮膚。 陌生的臉,陌生的氣息。 云初沒見過,偏頭看向一旁。 景元桀輕輕搖頭,表示,他也沒見過。 這時,景元桀已經(jīng)站了起來,本就姿容玉樹,清姿卓絕的人,陽光斑駁落在他此時幾近雪白的臉上,近乎迷離而透明的吸人神往,這樣一個人,無論坐或站,無論是何等模樣,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氣勢便叫人能失了色去。 因為,景元桀只是這般緩緩的站起來,一拂袖,輕揚頭,那些黑衣人竟然就不自覺的后退半步。 明顯的,對太子懼怕。 “你又怎么知,你們所認為的我們己顧不暇不是裝的呢?!痹瞥鯇⒛抗馐栈?,看著那黑衣人,似笑非笑。 那黑衣人也不慌,“我等是怕太子,也相信這普天這下,見識過太子手段的人都會怕,但是,以云初小姐和太子合起來之智,如果當真全盛狀態(tài),又何必繞這一雙圈了,交我們引回來,更何談還要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