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jié)
云初有些發(fā)苦,她怎么說著說著好像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不行,這才剛到亥時,月亮還高掛在空中呢,再這樣下去,她明天真不用起床,直接睡在這里等著南齊太子選妃結束就行了。 云初這般想著,小臉一揚,這下自己不往床里縮了,而是伸手推景元桀,“你,出去些?!?/br> “我只是想抱著你?!本霸羁粗瞥酰曇粑⒌?,無限無奈。 云初不無奈,心中念頭堅決不動搖,手一攤,干脆道出事實,“我怕你狼心又起?!?/br> “為什么我覺得是你比較想?!甭勓?,景元桀突然側身看著云初,輕挑眉宇,似乎就是在篤定的說著什么事實,只是,這般一個姿勢,眸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云初那兩片因為之前的激烈而此時還嫣紅未退的唇瓣,心頭一絲竊悅,而觸目的所及之余,云初的脖勁處,那因為他之前細密溫柔一一掃過的痕跡也如片片開放的花在他的眼中灼灼綻放,有什么極力掩下去的東西攪得心底當即輕微一晃。 當然,許是景元桀此時的目光太過灼然,以至于云初也終于回神,低頭,垂眸,然后,在低頭看到自己微微敞開的衣襟下那片片粉跡時,面色一暗,當即一惱,憤斥景元桀,“你丫的,倒是真賣力?!?/br> 景元桀有尷尬的輕咳了聲。 只不過,去初憤斥了之后,心頭又越想越氣,這已經到了夏日,衣衫本就單薄,明日,她總不能在這般天氣,裹個絲巾吧,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告訴世人,她云初不止被景元桀吃拆入腹,還那般那般的如何如何的激烈嘛。 這越想,云初的面色也越紅,再一看景元桀,憑什么,他的身上就干干凈凈,雪雪白白的,哦不,他的胸膛應該不見得好,之前她記得,神思錯亂,云翻浪滾時,她沒少下狠手。 但是,她怎么就般笨呢,不知道抓著脖子啃咬什么的,就緊著那某處小小凸起死摳摳。 “看,你干的好事?!彼餍乙膊凰?,云初指著自己的脖子鎖骨瞪著景元桀。 景元桀此時也只著中衣,見此,原本側躺看著云初的的姿勢改為平躺,唇角間卻有笑意流轉,“的確是好事。” “我明天怎么見人……”云初要氣死了,他怎么就可以這么心安理得的,真是……“行了,什么破選妃大典,我也不去了,讓別人猜疑去吧,我就擱這里發(fā)霉好了?!痹瞥跻灰а?,丟出狠話。 聞言,景元桀的面色這才輕微一動,隨即起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再定神時,竟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小瓶,自顧自的擰開瓶蓋。 “這是清風玉潤膏,任何痕跡,一個時辰內保準消失不留一絲痕這。”景元桀道,話剛落,原本小臉滿是怒然的云初就將東西直接拿了過去,“真的?” 景元桀點頭。 云初像是得了什么大寶貝似的,當即就要往身上抹,這氣味清新,還挺好聞,可是…… “來,你幫我抹。”云初直接又把小瓶遞給景元桀命令道,自己個抹不太順手。 景元桀自然而然的接過,眼底卻有笑意流敞。 溫熱的指腹和著清涼的藥膏在頸項與鎖骨間流連,空氣中的氣氛就在這般安靜中又無聲的好像,變了味兒…… 然后,那溫熱的手指涂抹的動作好像變慢了,位置,也…… “景元桀,你涂哪呢?!痹瞥跣邜?,“拜托,那是胸,我自己能擦?!?/br> “所幸,都要抹藥了?!本霸顓s道,說話間,喉結……清楚的一滾。 然后,云初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再一次染盡一室春紅,吃干抹凈。 他nn的,擦哪門子藥啊,分明就是…… 嗷嗷。 景元桀笑,當然不止是抹藥,那般好的春色如春枝甘露盡在眼前,叫人,如何能移得開眼睛。 許久,許久。 月色深寂,亥時將過。 長街靜寂,整個南齊看似一片安寧。 云初終于再一次沉沉睡著,只是,她不知的是,在這片春意深深的大殿外,一批又一批的暗殺與防衛(wèi),正在拉開帷幕。 ☆、第八十一章 蒼穹如幕,月牙高懸。 有瀟瀟不止血戮起,有靜幽曲水飲酒縱。 遠離東暖宮外的層層暗殺與血色彌漫,另一邊,云楚所居的殿宇里來了客人。 不是名玲瓏,名玲瓏在方才聽到云初與云楚的話后,在暗處站了許久,面色沉滯起伏不定的又想了很久,她知道,云楚知道她在,可是,她卻突然間沒有力氣再說什么,最終,轉身,離開。 此時,出現(xiàn)在云楚房間里的人是謝余生。 “好久不見?!敝x余生如鬼魅般,在云楚正要放下簾帳入睡時出現(xiàn)在外殿,客氣的打著招呼。 云楚正欲以放下簾賬的動作又輕輕放下,清雋的面上沒有意外,反而多了一絲不知是笑容還是諷刺的神色,隨即手輕微一拂,便套上了外衣,起身走向外殿,在謝余生數(shù)步開外站定,尾音輕揚上挑,“是謝家主,還是襄派二長老?” 謝余生看著云楚,不算白而精致的臉上,細長的眉梢微微一暗,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深邃了些,“空無說,我與云初有天命之纏,我也信了,因為,她確實將我體內那異變的兩個人格給控制了?!?/br> “但是,我相識的是謝家那個膽怯善良瘦弱的謝瀾生。”云楚道,情緒平淡。 聽得云楚不溫不淡的語氣,謝余生深邃的眉宇微微擰了擰,然后琥珀色的眸子里又似乎轉過一線笑意,“云楚,相識這般多年,你又何必計較這般多,總歸,我不會害你,不會害云初就對了?!敝x余生道。 他確實比謝瀾生勇敢,比余生理智,自從那次云初以霧法相擊之后,感覺靈臺都是一陣清明。 隔著數(shù)步,云楚看著謝余生好半響,這才輕然露出一絲欣慰的苦笑,“以前一直覺得你太過怯弱,想著,有一日你能變得勇敢而擔當起來,沒曾想……” “以前,我也曾想著讓你終有一日振作,如今……”謝余生也笑,隨即,不知是羨慕還是有些苦澀,“你有個好meimei?!?/br> 這點,云楚倒不否認,他曾經是真的就想這般安度晚年,默默頹寡一生的,可是,云初出現(xiàn)在他面前,告訴他,他的生命可以更好,而她是明艷如驕陽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實際背后所做的,遠比他看到的還多。 “和我說說天命之纏吧?!表汈?,云楚又對著謝余生開口,“好歹算是人生最頹敗時相識的舊友,不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請盡量講實話?!痹瞥恼Z氣極其誠然而認真,聲調也不高不低,似在和一位老友求證某事般。 謝余生聞言,倒是一陣輕笑,本就略顯清瘦的身影在若明或暗暗的光線中,似乎都變得虛幻了些,聲音由衷響起,“我知道,你如今最關心的是云初,到南齊這般久,也沒來找我,想必是擔憂我會對她不利?!?/br> “我知道,退去膽怯的謝瀾生會很聰明。”云楚淡淡點頭,謝余生微微一怔,這么晃眼一看,竟似乎從云楚的身上看到了云初的影子般。 永遠那般淡定,從容,明妍鮮亮,眸光澄亮,皎若明月光輝,不經意間便滑落心頭。 呵呵 謝余生心底微微失笑一瞬,真是入魔了,竟生錯覺。 不過,他們是兄妹啊,自然會有形似。 謝余生有些自失的笑了笑,“你放心吧,謝家主我是做不了,襄派的二長老……”謝余生的聲音頓了頓,面上轉過一絲無奈,“做不做也無所謂了?!?/br> 大殿里聲息靜靜,風浮簾帳,云楚隔著若明若暗的光線看著景元桀,似有些不明白,眉心一蹙。 謝余生也不賣關子,聲音低低響起,“你不知……我自小毀于襄派,而后立于襄派,然而,毀大于立,我對襄派的感情……這世間上,除了太子,我應該是最想看著襄派消失瓦解的。”謝余生道,尤其是在說著瓦解二字之時,眼底竟有一絲似積壓許久的郁怨之色閃過,不過轉瞬間,又看向云楚,“再者,太子早就以他的手段,讓我徹底放棄了固守襄派的機會?!敝x余生說到此處一笑,看到云楚的面色極其輕微一怔,又道,“穹滬山大當家……你可知道?” 云楚點點頭,“我知道,當年,他對你……” “太子幫我除了他,以我的武功和勢力,要除去大當家不難,可是,難的是我的心魔,當年,他對我所做之事……” 云楚聽到這里,面色深了深,卻又聽謝余生道,“不過,之后的事確實有些讓我始料不及?!?/br> “原來,太子一夜血染穹瀘山還有你的原因?!痹瞥坪醪琶靼资裁?。不過,言辭間,應當是早就對穹瀘山一夜山匪盡來之事早有耳聞。 一夜之前,不止盜匪,所有原本的青山綠林一片都消失不見,就算是再好的消息保密嚴實不透風,也不可能沒有一絲風聲跑出,穹瀘山地界的縣守大人勢必要驚動,雖然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是,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對外界就要有所交待,諸般理由,外人明白不了,如云楚,卻多少清楚個中真相。 也就是因此,又發(fā)生了之前云王府,香姨娘藥方被換之事,是以,他才決定前來南齊與云初會和。 而,在聽到太子血染穹瀘山時,他心中也不是不震驚的。 太子素來行事方法難測,那般遠如高山云雨,不可望其項背,總也看不透的男子,竟然真的為了云初,屠一人,傷一林。 所以,以前,縱算對太子有多少疑慮,也在那一瞬,傾刻不再,由心的,為云初高興。 雖然說輪子到得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個曾經說話聲都細如蚊蠅而不敢大聲說話的meimei哪何就變得這般,可是,到底是,是由心的欣慰。 不過…… “不,并不是因為我,景元桀確實是為了云初而為,當時……”謝余生卻解釋道,話落,似乎又覺得事都過了,也沒有什么必要再說,當即略微郁戚的情緒一退,微微揚眉,“既然知道我無故意于云初,那暗處的人也可以撤回了吧。” 云楚眸光微動,顯然不意外,“原來你早察覺到?!?/br> “從一進城門口就跟著我,又不加害于我,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br> 云楚不置可否,隨即對著暗處一招手,大殿內,華落的身影當即出現(xiàn)。 華落普一現(xiàn)身,猛然看到大殿中的謝八生神色一緊,有人闖入?他方才守在暗處,竟然沒有絲毫發(fā)覺。 不過,既然是謝家家主,華落眸光閃了閃,當即看向云楚。 “將人撤下吧。” 華落一怔,隨即又朝一旁的謝余生看去,卻見其沖他有些好笑般道,“怎么我就長了這么一幅不讓人放心的樣子嗎,讓華護衛(wèi)都反不過來神了?!?/br> 華落不言,當即對著云楚垂首,“是。”話聲落,身影在原地消失。 大殿一瞬安靜下來,又只剩下云楚和謝余生兩個人,須臾,謝余生這才眸光一偏,似乎隔著門已經看向了最外面,“今夜,東暖宮里可一點不平靜?!?/br> 云楚點點頭,卻道,“于太子而言,不過爾爾?!?/br> “哦,你倒是對太子很信任?!?/br> “云初未來的夫君,我如何不信任?!痹瞥撌钟诤?,語氣定定。 謝余生唇瓣幾不可微的動了動,隨即,抬步,“既然如此,我也無須再cao心?!?/br> “謝余生。”云楚突然叫住謝余生,謝余生腳步一頓,卻沒回頭。 “我這個meimei曾經那十幾年過得一點都不好,如今,能遇太子對他一心一意,我想她幸福安好?!?/br> 謝余生聞言,掩在明暗光線下的眸光輕微一動,隨即露出一絲輕佻之意,“你怎么知道,她遇上太子,就一定會安好。” “謝余生?!痹瞥齻€字出口時,已經突然帶了一線威懾之氣,本就謙雅的君子,這般偶然一怒,氣勢一生,大殿內的氣息似首都為之一震。 謝余生的五官不算出眾,相反,在清雋秀逸的云楚面前,高低立分,可是,偏就那深邃孑然的氣質,與獨一無二琥珀色的眸子讓人流光生逸,此時,明顯感覺到云楚的怒意,卻是轉身,認真又此微調侃的味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云初,你信不信?!?/br> 云楚一怔,周身怒意頓時一散。 謝余生竟然…… “你不信是不是?”謝余生見得云楚這般訝異的樣子,苦笑一聲,“連我自己也不信。可是,云楚,而今,你該認為的,最大的威脅,不是我,我雖然行事不羈,可是既然與太子達成同謀,便斷然不會背逆?!?/br> 云楚眸光輕微一閃。 “所以,你對我大可放心?!敝x余生說這完這一句,身影已經消失,只剩下殿內簾幕搖曳,而前方,稟足內力,依稀的有劍矢相擊聲。 許久,云楚這才收起所有目光,轉身走回床榻,抬手揮下簾幕,入睡。 …… 是家主之位,可也皆是長老一流,此次倒也難得的聚了媽 天光妖冶,劍影婆娑。 東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