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那只還帶著冰鑒涼意的小手忽的甩到自己腰上,饒是褚瑜再不通情事,也要明白這個小少爺是什么意思了。 元寶居,宰相府家的大少爺住的院子。傳說是老祖宗親自給取的名字,直是將這個寶貝寵進了心里頭。 “去元寶居做什么?”明白了呂遲的身份,褚瑜終于開口,他的聲線低沉,聲聲落在呂遲的心尖尖上,將他通身震得酥酥麻麻,若不是還摟著褚瑜的腰,當下差點兒腿軟的沒有站住。 “去我屋里樂樂呀,”呂遲到底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也第一次摟著個男人的腰不愿意撒手,心里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害羞的情緒,此時飄忽的輕了下去,側著的臉頰也路出一抹紅暈來。 褚瑜原本打算將這小少爺推開,再表明身份的念頭一下給沖沒了,看著呂遲嫩滑的小臉,褚瑜在心里冷笑一聲,他的將士與他在外面拼死拼活,為的是保護這樣不知世事的頑固少爺,還是前頭那個肥腸滿肚蠢笨至極的皇帝? 呂遲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不言語,只當褚瑜答應了。 他還覺得自己實在客氣了,若是換上別的事情,呂遲定然說一不二要將人擄過去,此時他可已經實在是憐惜了褚瑜的面子呢。 覺得自己是個滿分好少爺的呂遲二話不說將褚瑜帶到了元寶居。 打了一早上瞌睡的明蘭聽到門外的聲響,一骨碌站了起來,還沒等她迎到門外,呂遲便腳步輕快的打頭走了進來。 明柳快步的跟在后面,細細的追問,“少爺,在外頭熱了吧,今天的天氣不好,讓廚房里的婆子給您做了酸梅湯,在冰鑒里放了好一會兒了,要不要拿出來給您吃?” 明蘭也跟著站到了呂遲身邊。 不過呂遲此刻哪里有心情聽這些,他只張頭張腦著急等著褚瑜走進屋里,又轉頭對兩個丫頭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將門帶上!” 褚瑜一腳跨步進了屋里,立刻迎到了兩個丫頭疑惑的目光。他雖光裸上身,然而神色卻坦然的很,惹得兩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紛紛避開了視線。 呂遲見了褚瑜,色心越發(fā)往上涌,跟著對正往外頭走的明蘭與明柳囑咐,“一會兒別管聽見什么,都不許進來,知道嗎?” 他心里好奇的事情很多,準備一點點在褚瑜身上試過去,唯恐他要鬧出聲來,于是早早的給明蘭明柳預備了一句。 明蘭明柳一怔,她們是到老祖宗那兒給教過房中之事的,為的是若有一天呂遲開了竅用得上便用,是以這會兒哪能不明白呂遲是個什么意思。 只不過,男人?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又紅又白,心里生出膽怯猶疑來。 大門給人從外頭關了起來,呂遲一邊伸手解自己的腰帶,一邊嘻嘻笑著安慰褚瑜,“你別怕,不管你是那個院子的,今天過后你就在我院子,這事情沒人敢怪你,跟了我,準保讓你榮華富貴享不盡呢?!?/br> 少年剛變聲的嗓音并不似尋常那樣的不好聽,反而清潤悅朗,雖然說這跋扈囂張的話語,卻依舊讓難以厭惡。 褚瑜環(huán)視了整個房間的布置,軟榻,大床,黃花梨木桌,珠簾整齊綴著,用的是上好的寶珠,千金難求,邊角擺著一張桌案,沒放幾本書,想來并不常做書桌用,書桌上橫橫歪歪的斜著一本沒看完的書,書背上隱約可見《野史》二字。 呂遲還正低頭用心的松著自己的腰帶,心頭熱乎乎,不想下一刻他便給一雙大手掐著腰橫抱過去,落在了那小廝的膝頭。 褚瑜坐在軟榻上,將呂遲放在自己的腿上趴著。呂遲給他嚇了一跳,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帶著水色斜看過去,他的臉頰沁出紅來,一雙小嘴開口就罵,,“你這死奴才!好大的膽子,還不放本少爺下來?” 褚瑜聞言忽的笑了一聲,笑聲很短,低沉悅耳像是一只小手在呂遲心里撓了一下。 呂遲緩緩地哼了一聲,手上反抗的力道卻不由的松了松,這死奴才竟是個慣常知道怎么討好人的,若是留他下來,不知要得了怎么樣的獨寵呢,實在是貪心的很! 褚瑜的手從呂遲的腰上慢慢往下滑,略停了停,跟著目光一起落在了呂遲挺翹的屁股上。這小少爺趴著,屁股高高撅著,是個應該狼狽不堪的姿勢,可呂遲此刻發(fā)絲稍亂,面頰帶粉眸光有水,一雙紅軟的小嘴里還說著“死奴才”,“好大的膽子”這類話,竟不知怎么還將這動作弄得顯出些誘惑來。 “少爺想要我侍候你?”褚瑜聲音緩緩,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呂遲哼哼唧唧道,“廢話,不讓我要你來做什么?”他說完這一句,又有些怕傷了褚瑜這等猛男的心,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不過你若是表現(xiàn)得當,我偶爾也不是不愿意順著你的。” “那好,”褚瑜半俯下身去湊近了呂遲的耳朵,壓低聲音道,“那我就來侍候侍候少爺。” 那結實的肌理幾乎貼著自己的后背,熱意陣陣傳來,這可是刺激大發(fā)了,呂遲渾身一僵,合著那股子褚瑜吹到自己耳邊的熱氣,身下一個激靈,竟是不可描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呂遲:小心我脫褲子哦! 第三章 棗木打著赤膊從外院拐進元寶居,正要回房扯件衣服來穿,就聽見一個嬌嬌脆脆的聲音嗔罵道,“哎呦,你怎么也不穿衣服,這院子里多少大姑娘呢,仔細一會兒挨了打?!?/br> 明柳站在一邊廊下,逆著太陽微微瞇著眼睛道。 棗木連忙雙手環(huán)胸做以遮擋,咧著嘴歉然的笑道,“哎哎,也不是我自己要脫得,是少爺讓我脫得,對了,少爺呢?”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閑適的明蘭明柳猛地轉過頭來齊齊看著棗木。方才那個男人也便算了,怎么都是生的高大威猛面龐英俊,棗木? 她們兩個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棗木那白斬雞一般的身材上猶疑的掃視,心里一陣陣的打鼓,喜好男色也便算了,只是少爺的口味實在太變化多端了吧? 棗木也不懂她們對自己光著上身到底介懷不介懷了,前頭還避之唯恐不及,這會兒怎么就睜著眼睛恨不得黏上來?他給明蘭明柳看得十分不自在,又不知其中內情,只見主屋的大門緊閉,斷定了呂遲在里頭,便大步往前走。 明蘭明柳連忙一起攔住他,“哎,你別進去,”她們兩個壓低聲音,“少爺前頭吩咐過,不許人進去瞧?!?/br> 正說這一句,屋里隔著窗戶忽然傳出呂遲的聲音,帶著點驚慌和未曾預料,“哎呦!” 后頭緊接著又是一聲,竟是帶了哭腔。 外頭三人的頓時站不住了,他們齊齊沖到窗邊,對著里頭急急問道,“少爺,您怎么了?” 棗木說著就要去推門,然而呂遲卻大聲喝止,“別進來,誰進來我饒不了你們!” 呂遲哪里知道褚瑜口中說的侍候是按在膝頭打一頓屁股?不過兩巴掌下去,褚瑜已經將他的屁股rou打的又痛又酸,眼淚也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滾了出來。在呂遲看來,給一個小廝按著打了實在是奇恥大辱,哪里能讓院子里的人看了去? 他拼命掙扎,以期能從褚瑜的懷里起身為自己掙得一些體面在讓外頭的人進來將這犯上的賊人拿下,卻不想自己的那點兒力道猶如蚍蜉撼樹,一下下雖然打在褚瑜身上,可他那一聲硬rou恐怕連痛都不知道,還憑空弄疼了自己的手。 而在褚瑜的眼里,呂遲此時猶如一只給按住了殼的小烏龜,徒有幾分可愛。 呂遲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委屈了。 他堂堂宰相府的大少爺,從小到大做什么事情不是順風順水?旁人還只嫌自己要的不夠多不夠好呢,現(xiàn)在竟連一個小廝都敢這么虧待自己? 那點色瞇瞇的心思才開了個頭,就給這一頓屁股打了個魂飛魄散。 呂遲抑制不住,又掙扎不過,干脆捂著自己的嘴巴低聲的哭起來,到底是十六歲的孩子,他越哭越委屈,到了后頭竟是不管身后有人在打,外面有人在聽,放開手大聲哭了出來。 “你打死我吧,看我爹我娘我祖母會不會饒了你這個死奴才!你這死奴才,當心給剁成rou泥投胎都不能!” 棗木和明蘭明柳在外頭急的團團轉,又礙于呂遲前頭的話不敢輕易的推門進去,“少爺,你可還好?” “少爺,你哭什么呀!” “你們都不許進來!”呂遲又氣又急,他從來都是不慌不忙翩翩公子的模樣,哪里這般狼狽過,心里到底恨不得將褚瑜撕成片,“把侍衛(wèi)找來,我要把他給打死了!” 棗木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怠慢,衣服也來不及穿,連忙快步的又跑了出去。 明蘭明柳也急的直掉眼淚,在原地來回跺腳。 呂遲罵罵咧咧的哭成了個淚人,然而褚瑜看看自己還沒有落下去的第四掌,實在不解那隨意的三個巴掌怎么會疼成這樣?他只當呂遲是裝的,是以停下動作伸手去扒呂遲的褲子。 呂遲大驚失色,捂也來不及,只能嘴上罵,“你個死奴才,還想打哪里,脫我褲子做什么?” 褚瑜斜睨他一眼,也并不理他,低頭看去,原本白白嫩嫩的屁股蛋上果真深紅一片,給打的不輕。 這rou要養(yǎng)的嫩成什么樣才能給隔著褲子打了三下就傷成這樣?褚瑜也是開了眼界,手上的力道跟著不自覺的便松了松。 呂遲趁機一骨碌從他身上滾下去,踉踉蹌蹌的拉著自己褲子站到了地上,然后可憐兮兮的帶著沒抹干凈的眼淚看著褚瑜,萬分委屈,“你不要同我樂,說了便是,做什么還要打我屁股?我又不是那樣會強人所難的!” 呂遲的臉頰上還帶著些少年人的圓潤,下巴尖尖雖然已經有了些顯露,只不過依舊可愛至極,此時隨著說話,腮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恰好托住了一顆他的淚珠,一雙杏眼里水光朦朧,一口一個“死奴才”,“弄死你”這等話,竟也說的讓人舒服極了。 褚瑜驚異于自己心頭生出的那股子古怪感覺,皺了皺眉勉強壓下,他將視線放到屋里的其他地方,隨口問道,“你不強人所難,這是你第幾次帶人回來樂樂,你家長輩容得下你喜歡男色?” 呂遲呸了一句,“本少爺愛帶誰回來樂樂,就帶誰回來樂樂,我喜歡男色還是女色,誰敢管我?” 這句話實在囂張至極,和前頭褚瑜見到呂遲父親呂益的樣子實在聯(lián)系不起來。那樣一個謙謙君子,如何有這樣一個驕縱的長子?如若說不是寵出來的,那實在是無解了。 “再說了,”他沒說話,又聽呂遲帶著點哭腔,抬手擦了擦臉道,“我只帶了你一個死奴才回來樂過,你竟就這么不識抬舉!一會兒人來了要將你打死,我可是不會攔的,” 呂遲擦了眼淚,斜看了褚瑜一眼,見他身上肌rou蓬勃,心頭又有些松了,覺著這樣的美色讓人拖出去隨意打死實在浪費,猶猶豫豫的便松了點口風,暗示道,“你若能說點好聽的,我興許還能放過你……” 褚瑜從軟榻上起身,笑著反問一句,“哦,好聽的?” 他邁步往呂遲那邊走,每走近一步,便見呂遲往后退半步,直到了那桌案擋住他的去路。褚瑜停在他的面前,俯身湊近了,正將桌案上那本《野史》取到手里,就發(fā)覺自己的胸口給一只膩滑的小手猛地一摸。 褚瑜低頭看去,就見呂遲繃著一張小臉,一手拉著自己的褲腰帶,一手別到身后,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看什么看,讓我摸摸會掉塊rou?”呂遲眼睛瞪得圓乎乎,勉強做出點威風的模樣,實則怕的很。 褚瑜輕笑一聲,往后退了一步并沒計較。 呂遲松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想著,這奴才此刻還算識相,一會兒人來了還是留他一條命的好。 “永興三十年,褚明計謀篡位,禇旸西至秦地封王?” 褚瑜悠悠的念出《野史》中的一句話,他的眉角上調,帶著一絲玩味看著呂遲,“宰相府家的大少爺,看得竟是這等不忠不義的書?” 呂遲慌忙搶過他手里的書,十分驚疑,“你怎么識字?” 各個院子里,只有少數近身服侍的丫頭小廝才識字,這些丫頭小廝里沒有一個呂遲不認識的,褚瑜斷斷然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呂遲這才仔細的看了褚瑜的著裝,褲子鞋子的做工考究,但并不算什么特別的,他遠遠將目光落到軟榻上褚瑜隨手放下的那件外衫,外衫上隱隱繡著的四指蛟龍落入了他的眼里。 “你,你是秦王!”呂遲一下就想明白了褚瑜的身份,一下連褲子也忘了提,差點兒一路掉到了腳后跟。 作者有話要說: 呂遲:秦王我也不怕的。 第四章 好在垂下來的衣擺夠長,將呂遲的屁股遮得嚴實,只露出一雙光潔白皙的小腿肚。呂遲有心彎腰去撿褲子,又怕自己的屁股露出來給褚瑜看到,是以挪挪移移的往書桌后面躲,動作間有些笨拙。 褚瑜語帶挪揄,“怎么小少爺這會兒知道羞了?” 呂遲哼哼,滿面漲得通紅,“我一直知道羞,你才不知道羞呢,你是秦王也不說,憑空還要打我一頓屁股,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要打我一頓?” 他看向褚瑜的目光充滿懷疑,仿佛他就是那等刻意設計打人屁股的變態(tài)。 褚瑜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兒跳脫的思緒,正待反駁,卻聽見暗衛(wèi)傳來信號。他好不容易染上一點情緒的眸子又轉成冷色,褚瑜掉頭朝著呂遲的衣柜走,自然的從里頭挑出一件暗色的衣袍穿上。 呂遲的身形雖然沒有褚瑜大,但是有些衣袍做的寬闊,穿著倒也合適。 呂遲趁著褚瑜這一下背身過去的動作連忙將自己的褲子拎了起來,又小跑著去一邊將地上的腰帶撿起來把褲子拴住,這才道,“你做什么拿我的衣服?” 褚瑜轉過身來,暗色的衣袍服帖的躺在他的胸口,沒系扣子,從中間露出他寬闊的胸膛來,那勃發(fā)的肌rou半遮半掩反而比前頭全露出來更有一番引誘,呂遲心中雖然氣,可眼睛止不住的亂瞄,語氣也漸漸低了下去,“這頓屁股,就給你白打了?” 一句話后頭的語氣輕了下去,仿佛不是在和褚瑜說話,只是自言自語在和自己商量輕重可行一般。 他的眼睛跟著賊溜溜的滑到褚瑜的屁股上,心想,如今我勢弱,等時機成熟,這頓屁股自己總要討回來。 他幾乎無異于將自己的心思畫在臉上,褚瑜哪里能看不出來,他輕笑一聲,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后看著呂遲稚氣未脫的臉道,“你若是我兒子,今日說出這等喜好男色的話來,早已經給我打死。” 打死? 呂遲一雙杏眼斜睨了褚瑜一眼,半點兒不怵,“我又不是你兒子,我爹疼我都來不及,才舍不得打死我?!?/br> 他做慣了這整個宰相府的心肝寶貝兒,哪里會覺得自己該受一點兒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