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jié)
“粟老的意見我復(fù)議!” 一個個,竟然接二連三的站了起來! 這下,中立的人也必須心慌了! 還有猜磨么, 看看這一個個起身的,哪個不是封疆老吏! 更叫人膽戰(zhàn)心驚的是, 他們敢這樣“挺直著腰桿”起身公然對抗元首,這背后,是扎扎實實“扛著一桿槍”呀!……還記得他們這次進京帶來的“隨從部隊”么…… 都在看元首, 殿里靜的好似一扯落下來的灰塵都會砸出巨響。 元首只是看著他們這一個個,還是沒有做聲, 他的神情是肅穆的, 但是,眼神……你靜靜地看。是悲涼的, 如何不悲涼, 一個人走到了這里,才知道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老臣離心, 兒子離情…… 元首是最后看向自己的四子霜晨的, 九個兒子里, 霜晨的心是離自己最遠的, 不是故意, 是天生。 霜晨生下來就會笑,像個小彌勒, 他很早就會開口喊人,卻從不喊父母, 他還那么小。元首就算把他抱在腿上坐著,他也是端坐如仙,看著對你笑,卻怎么也達不到和他親融的地步, 長大后。他一板一眼,笑容少了,卻眼眸更深邃渺遠了,誰也看不懂他,包括他這個做父親的。霜晨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他很正,可你依然碰觸不到他的最內(nèi)心深處…… 此時,元首依舊一番苦楚, 曾經(jīng)正直的兒子還是做了“亂臣賊子”, 而這一刻, 他依然端坐那里,神情剛正雅淡, 元首知道,兒子的心不是冷如鐵, 相反, 他熾烈得甚至比雁落,比聲咽更火燙,燙噬穿心! 霜晨沒有看自己, 他看著正對他前方的國徽, 元首忽然響起一句話, 佛是從來不看眾生的,他的目光永遠沐視前方…… ☆、4.229 元首還是沒有說任何話,作為巔峰掌權(quán)者,他這種喜怒不形于色應(yīng)該為人所熟知,但是,今天的元首,沉默地叫人格外心緒無底。 雁落站起了身, 唇邊本有的客氣微笑也肅正了起來, “粟老,您們的合理訴求可以表達,可,還是請聽完元首的談話好么,大家都是半輩子的肱股之臣,相信這樣一點尊重心還是能夠給予的。”語氣還是十分真誠。 其實,給老面兒了,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放肆,卻,給了這樣的寬容, 是的,這是寬容。不是讓步,更不是縱容,還是在給機會他們自己下臺階兒啊…… 但是, 此時此刻,多年的道行被蓬勃的野心及私欲狂燒得根本看不清現(xiàn)實,不及去細想對方為何會這樣寬和,卻當(dāng)做了“怯弱”…… 老臣們更加氣盛! 粟歷直視雁落, “三帥,您本是被廢除的前少首,安心在西海盡本分事。是您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娂母铩婕芭e國大策,在還沒有經(jīng)過軍萎審議之前,您擅自試點,不知,這是否是僭職。且。今日聯(lián)席會,本應(yīng)在西海堅守防務(wù)的您,卻離島來京,請問您是以何身份在這個會上如此發(fā)言,這,是否是越權(quán)?!?/br> 這時候, 元首的開口,好似重重的一錘落下了, 元首看向了粟歷, “少首,我可以回答你,今天蕭雁落是以少首的身份在這個會上發(fā)言。我還可以回答你,他在西海試點‘軍籍改革’是我的命令,任何決議在軍萎沒有審議前,只要是元首辦公室發(fā)出,等同軍萎決議,這點,你不會忘了吧?!?/br> 這下,沒有人不心驚膽寒! 全體都起了立, 明顯看出。 元首這會兒是真動了氣, 甭說中立的一部分人了,就算這些“起而頂撞”的,甚至粟歷!頓時,感覺那個氣勢就削弱許多,有人低下了頭,有人神色敬弱了下去,少數(shù)可能還強挺著橫的,那也絕對是不敢直視元首。是的,這是帝王自身的氣勢,不怒而威,何況他已然動怒。 作為一輩子都在巔峰權(quán)衡利弊的人,元首也深知有些寬和的度一定要拿捏準(zhǔn)確,不能再寬縱下去了。給了機會,不抓住。繼續(xù)縱容就是損威折嚴,該出手時就得利落,不能容情。 元首起了身, “粟歷,如果是真想和我談國策。京郊海澄大院的那一萬機動部隊結(jié)集在一處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并沒有手諭有此結(jié)集?!?/br> 目光緩緩又看向一些跟隨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老面孔, “蒙州來了兩千人,湯陽的三千人是分四次進京……” 你知道這時候真有人站不穩(wěn)了! 膽小的,腿已軟,身形晃蕩, 還咬牙堅挺的,壯破一身膽看向元首,卻,被元首一眼就看低了頭。 粟歷逼急了,“元首!您這是明顯一言廢立,霸權(quán)……” “住口!難道我這天下容你一言廢立不成!” 好了, 這句話算是把這些千年的老狐貍瞬間從妄想、幻想、謬想中徹底拉回了現(xiàn)實! 元首也不會再給他們妄想、幻想、謬想的機會, 看了眼門口的侍衛(wèi)長張明峰。 嗯,也是直到這會兒,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任何會議都會站在元首左后側(cè)角落的張明峰,今次。一直立在門口。 張明峰會意, 拉開了殿門, 從外面陸續(xù)走進來一些軍官, 都是些年紀(jì)不超過四十的中青代少將們, 為首的, 正是粟歷的長子粟演! 站定后,這些少將們首先立正齊刷刷向元首致軍禮,“元首?!?/br> 再, 就是雁落, “少首?!?/br> 放下手后。 粟演一眼也未看父親, 而是執(zhí)行軍務(wù)回程復(fù)命般向元首及少首匯報, “報告元首,少首,京郊海澄大院的機動部隊已經(jīng)整改完畢,原蒙州二十二軍團兩千人已暫并入……” 提到一處的“聯(lián)并合縱”,當(dāng)?shù)卮髮⒌纳佥?,也就是少將會出列一?fù)命,“堅決執(zhí)行元首決議!” 你知道,這一聲聲“堅決執(zhí)行元首決議”。這一幕幕出列復(fù)命,在軍史乃至國史上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 第一,它代表著一次徹底的“地方軍權(quán)新舊更替”,老一輩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新生代,帶著他們改革的決心,站了起來! 第二,這次“萌芽狀態(tài)的兵變”,不僅促使了“軍籍改革”的順利實施步伐,且,還帶動了另一項更為艱巨改革的深入程度,即“地方兵權(quán)”的擅用性得到了更為嚴厲的管控,甚至在向消弭的方向前進。 老將們徹底的煙熄火了了, 終于。 一些堪受不住的,一屁股癱軟了下去, 他們忘了,歷史的洪流永遠是朝著革新與適應(yīng)當(dāng)下而去,固步自封。終將會被淘汰,淹沒在博大的時光歲月中,不值一提…… 涉事的老將們被憲兵一一帶走,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軍事法庭的嚴格審判。 其余的人,敬立,微彎腰,聽完了元首的教誨……元首語氣沉嚴,卻也絕對的痛心,叫好些人甚至都紅了眼眶……離開了,出來這申寧殿,好像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