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她木了片刻。 聽到李信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哈笑聲。 小郎君笑著在她臉上揉了一把,笑瞇瞇,“知知,知道我每次被你倒打一耙的心情了嗎?” 聞蟬用余光去瞥,看到身后遠(yuǎn)遠(yuǎn)吊著的侍女們?nèi)绦Φ谋砬?。倒是青竹裝得沒事人一樣,可她肩膀一直在抖啊。聞蟬鼓了鼓腮幫子,踹了李信一腳。李信笑著讓她踢了一腳,供她發(fā)泄。 還聽到聞蟬問:“難道你不高興嗎?我倒打一耙,你很生氣?” 李信:“那也沒有?!彼坂偷?,“好吧好吧,我斤斤計較了。知知喜歡怎樣就怎樣吧?!?/br> 女孩兒臉上這才有了笑意。 既然李信跟上來,聞蟬權(quán)衡了下,并不想跟李信共乘一車。一是李信不喜歡坐馬車;二是她跟他在一起心跳不正常,總有點(diǎn)兒羞意。這種羞意,空間一密封,會讓她更加不自在。兩人便走上街頭,打算慢悠悠地先晃著。 聞蟬問起李信為什么來找她,她依然覺得表哥沒這么空閑。而李信就將程漪派人跟蹤聞蟬的事大概說了遍,總結(jié)道,“……就是這么回兒事吧。不算大事,就是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下。自己處理,知道吧?” 在李信想來,她們小娘子之間,肯定有自己打交道的法子。李信就不摻和了。 聞蟬聽到程漪派人跟蹤自己的事,格外的不理解,“她為什么跟蹤我?我和她又不熟,她和我二姊,都比跟我熟啊。我跟她玩的都不是一個圈子,都沒說過幾句話……表哥你沒弄錯吧?” 李信隨口提點(diǎn),“你們中間的紐帶是江三郎。江三郎一個人,就足以她對你產(chǎn)生敵意了?!?/br> 聞蟬依舊茫然,因為她自己是斷不會為了一個郎君,去打探另一個女郎的——“她以為我和江三郎有點(diǎn)什么嗎?可是就算這是真的,那又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是都要嫁人了嗎,她為什么還總關(guān)心江三郎的事?” 李信邊走,邊俯下眼。他看到聞蟬迷茫的樣子,心里頗為愁苦地嘆口氣,“你連這個都想不通?”他心想,知知連這個思路都沒有,這么平鋪直敘的,嫉妒啊羨慕啊她都不能從這個思路去想問題……他的路,未免也太漫長了。 同樣初經(jīng)□□,少年們的差距,也太大了。 李信一點(diǎn)就通,自己就能弄明白。聞蟬就慢了很多,不光步子慢,走過的路還都是稀里糊涂的。 李信發(fā)愁地指點(diǎn)她,“這世上的人,尋尋覓覓,無非都在找自己最喜歡的那個。程五娘子自然也不例外?,F(xiàn)在的事情很明顯,她雖然許了定王,心里卻依然放不下江三郎。她對江三郎,或者心懷不滿,或者死不甘心,隨便吧??傊@個人間,她覺得她尋覓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江三郎。江三郎卻和她一刀兩斷。她心里覺得你和江三郎有點(diǎn)事,懟上你,多正常?!?/br> 說完后,李信感嘆道,“世上的男女,大都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找那個人。程五娘子就是運(yùn)氣太好,也運(yùn)氣太不好了而已?!?/br> 聞蟬聽完他的感慨后,非常不服氣地說,“誰說大家都在尋尋覓覓找那個人了?我就沒尋覓,我也沒兜轉(zhuǎn)。我就是隨便出門一趟,你就非要自己碰上來,趕都趕不走。你是我撿回來的,根本不是我找出來的?!?/br> 李信:“……” 他先說,“知知,良心呢?” 然后說,“我該感謝你舉例子的那個人,是我?” 聞蟬紅著臉擺了擺手,眼睫顫啊顫,其下眼眸帶著笑,烏靈無比。李信看得心動,將她往懷里一勾。聞蟬嚇一跳,瞪大眼睛。李信手臂拐了個彎,終究也只是搭在了她肩上,像個兄長一樣與她逗笑,逗得聞蟬笑起來。 而她無有煩惱的笑容,正是李信最喜歡看到的樣子。 說說笑笑的,便這樣過去了。 李信沒有把程五娘子的事放在心上,聞蟬同樣沒有。她是翁主,一般情況下,人想算計她,也很困難。她不覺得自己能和程漪有什么交集的地方,況且也沒聽說過千里防賊的事兒。聞蟬就打算等人找上門再說吧,而這一等,就是好久。就如李信與聞蟬猜測的那樣,程漪就是跟蹤了跟蹤,后續(xù)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連當(dāng)面挑釁聞蟬的事都沒有過。 這樣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計較的? 李信是不跟女孩子動手,聞蟬是不跟地位以下的人主動招惹。兩人都輕飄飄地把這件事扔到腦后了。 時間繼續(xù)往后。 李信急出了一嘴泡。 他和李三郎李曄已經(jīng)收到了來自會稽的回函,眼看也到了臨別的時候。李信在長安城中大展神通,跟在曲周侯身后,他一點(diǎn)點(diǎn)想讓曲周侯和長公主對自己改觀,愿意把女兒許給自己。很多東西都是他算計過來的,比如在曲周侯面前的表現(xiàn)啊,跟曲周侯說話的語氣啊。他心機(jī)很多,喜歡把人研究來研究去。聞蟬的日漸動心,都是李信自己撩出來的。少年狂放,不覺得自己打動不了曲周侯。 他實(shí)際上打動了曲周侯。 然曲周侯覺得他心眼多得跟蜂窩似的,太聰明了。曲周侯怕女兒跟著他,李二郎一朝變了心,一朝不再喜歡聞蟬了,女兒會很苦。李信這種說個話都喜歡不動聲色算計的心,這種讓你察覺不到的心思,曲周侯覺得他是個危險人物。 哪怕少年身上也有瀟灑的行事做派,也有不管不顧的勁頭,曲周侯仍然持觀望態(tài)度。 曲周侯不著急,長公主也就是對李二郎不那么有敵意而已,自然更不會哭著喊著給李二郎和寶貝女兒牽線了。 李信挺煩的。 他口上跟曲周侯說不著急,大大方方說不覺得曲周侯會早早嫁女兒,甚至不求很快娶聞蟬。但他心里完全不那么想,他跟聞蟬說的話才是真的——新一年到了,他就想在新一年娶到聞蟬。 之前說什么先定親,都是他哄聞蟬的話而已。畢竟聞蟬好哄啊。 可惜曲周侯夫妻不好哄。 李信咂咂舌,沒事的時候,就在長安街上瞎轉(zhuǎn)悠,琢磨著怎么抱得美人歸的事。期間,他與江三郎也見過面。江照白現(xiàn)在對李信無話可說,江照白想著大楚的國運(yùn),李信就想著小美人。江三郎懷疑,不讓李信娶到聞蟬,李信就不會把心思放到正事上。說實(shí)話,江照白對少年郎君的見色起意,有點(diǎn)兒失望。不過李家小郎君統(tǒng)共就起意了這么一個小美人,還沒有勾到手,江三郎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李信甚至去問江照白:“你當(dāng)初是怎么讓知知動的心?怎么能讓她跟著你那么遠(yuǎn)?你對她做了什么?” 江照白正在琢磨離京的事,他寫了辦太學(xué)的折子,定王對這個感興趣。但是江照白知道程漪這個人,程漪總跟他對著干,讓他覺得定王并不是好選擇。其他皇子……也是爭權(quán)的爭權(quán),生病的生病。江照白已經(jīng)決定先離京,找點(diǎn)別的事再說。聽了李信百無聊賴的話后,江三郎輕笑,故意說道,“我什么也沒做,我也和你的表妹不熟。你有什么事,不要問我。不過你要問她為什么找我,我倒是能給你答案?!?/br> “……?” 江照白笑:“長得好看。” “……”少年揚(yáng)起眉頭。 江照白看著他微笑,“翁主少不經(jīng)事,不就是這么回兒事嗎?阿信其實(shí)你長得也不錯,不過翁主的眼光更高些……你若是有意,我倒是能想辦法給你推薦一位神醫(yī)。他老人家最擅長為人略微改變面容,讓人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來。阿信你要為翁主去改頭換面嗎?” 李信哼笑:“敬謝不敏?!?/br>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雖然他就是一個流落草野的莽夫,可也并不會在自己身上亂折騰。李信本身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他從不自卑,從不覺得自己不如人。想靠臉去征服聞蟬,李信不屑為之。 他心想他待她好,她總會點(diǎn)頭的。 李信臨走前,問起江三郎今后的打算。江照白也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只搖了搖頭。兩人笑說,“下一次見面,說不得是離京告別的時候了?!?/br> 江照白不想留長安,長安中皇帝昏庸年老,公子們個個想登位,他并不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江照白也不想回會稽去,會稽實(shí)在太小了。江三郎看到了大楚搖搖欲倒的國運(yùn),心懷天下,又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與李信說,想要游走天下,看能否為國找到好出路。 李信沉默了下,答,“……待我忙完我身上的一堆債,定會前去尋你。” 李信是走不了的。 會稽絆著他,聞蓉絆著他,聞蟬絆著他。江照白絕情斷愛,身上一點(diǎn)情意都不留。李信做不到。少年心中火熱,哪個都不想舍棄。這也讓他,行事無法像江照白那樣一心一意。 兩人告別,尚不到中午。日頭不高,李信站在長安大街的一個巷子里,想著自己身上的這些事。線頭亂七八糟地纏著他,他站在巷中,鎖眉想著解決方法。他心不在焉地走著,身后忽然傳來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你你你!過來!把你身上那衣服賣給老子!老子給你錢幣!” 李信沒以為那聲音是叫自己。 因他氣勢使然,戾氣自帶,沉默不語的時候,往往讓人驚怕。李信都沒想過有人會在自己陰沉無比的時候,有膽子來打擾他。聞蟬那么識時務(wù),都從來不在他這個時候湊過來。 少年肩膀被拍了下,那聲音好流氣,“你這人聾了???老子跟你說話呢!看你這窮酸樣,清高什么勁兒?不就是一件衣服么,給老子,老子……” 李信回頭。 他壓著眉,目光冷而沉。周身氣息縮著,少年轉(zhuǎn)身往后看去,他森寒的眼神,讓身后人臉色發(fā)白,駭?shù)猛笸肆艘徊健?/br> 然后雙方才打了個照面。 李信先反應(yīng)過來,頗為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吳大郎?” 身后那帶著四五個小廝作威作福囂張無比要買人衣服的小郎君,可不就是多日不見的吳明嗎?吳明剛從府上溜出來,還沒玩兩刻呢,就在巷子里碰到了李信。他想做個惡人樣,擺擺自己的架子,結(jié)果遇上了更像惡人的李信——李信都沒說話,就轉(zhuǎn)過臉來,那一臉的壞人相,就嚇到了紈绔子弟都紈绔得不成功的丞相家大郎吳明。 直到認(rèn)出來李信,吳明才兩眼淚汪汪地去認(rèn)親,“阿信,是你啊!我說前面小郎君的背影這么挺拔,正好和我配一身,原來是你啊!不過阿信,你怎么穿衣服還這么灰撲撲的?一點(diǎn)都不像個貴族郎君!” 李信不答他,先似笑非笑地反問,“你是誰老子,嗯?” 吳明呃一聲,鬧了個大紅臉。 但他臉皮很厚,沒有尷尬到底。他看到李家小郎君,很快眼冒綠光,像見到親人一樣興奮!吳明向李二郎撲過來,激動地抓著李信的手不肯放,“阿信,你跟我來,別說廢話了!我在街上碰上那個丘林脫里,他跟人喝酒!我想整整他,誰讓他欺負(fù)我小蟬meimei!但是我怕我阿父再打我……所以我靈機(jī)一動,想了個法子。我先換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去打人的時候,看到不對勁轉(zhuǎn)身就跑,也沒人知道我是誰哈哈哈!不過阿信你來了我就不用那么麻煩了……阿信你帶上我,咱們一起去揍那個丘林脫里吧!” 李信心中一動,索性他也沒事,也見那個脫里不順眼。吳明這么一喊,就把李信喊走了。 兩個少年在小廝的帶領(lǐng)下,到了一個酒肆。從后門繞過去,吳明在李信的白眼中,抱著李信的大腿非要跟他一起走。李信怕驚動了房舍中的人,只好提著吳明,帶他一起爬上了房頂。 酒肆依靠江水。丘林脫里選擇跟人喝酒的這處地方,綠柳抽新,波光在側(cè),環(huán)境很不錯。讓李信意外的是,丘林脫里沒有找人一起喝酒,而是自飲自酌??吹角鹆置摾锫鋯?,吳明躍躍欲試想跳下去打人。李信耳尖一動,拽住了吳明,手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 少年下面的房舍中,竹門打開,一個高個青年走了進(jìn)來,向丘林脫里躬身行了一禮。兩人巴拉巴拉說了幾句話。 吳明一聽他們在說話,心里就一聲哀嚎! 蠻族語! 他們說的是蠻族語! 吳明和李信就算躲在這里偷聽,也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吳明想喊李信別墨跡了,趕快動手,打完人兩人快跑。結(jié)果他轉(zhuǎn)頭,看到李信掩映在陰影下寧靜無比的面孔。李信垂著眉眼,眼睫完美掩住了他眼中的神情。但是吳明當(dāng)然看得出,李信在認(rèn)真聽! 李信在聽那兩個蠻子說蠻族語! 吳明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阿信要是早懂蠻族語,早就折騰那個脫里了!阿信肯定是聽不懂蠻族語的!那么阿信到底在聽什么?! 兩人智商不同,只把吳明急得滿頭大汗,抓耳撓腮。又怕影響到了李信偷聽人說話,吳明秉著呼吸,快把自己憋暈過去了。 下方,說話的一主一仆,乃是丘林脫里和乃顏。丘林脫里讓乃顏去查曲周侯一家的事,靜等著結(jié)果。乃顏現(xiàn)在把結(jié)果拿出來了,“十五年前,長公主與曲周侯,恰好都在邊關(guān)。如果舞陽翁主身份有問題,那就是那時候就出了事?!?/br> 丘林脫里激動無比地站起來:“定然是這樣!十五年前,左大都尉還是個馬賊!他好像就是在邊關(guān)晃的!那個舞陽翁主,果真是……私生女嗎?!” 他陰鷙地笑起來,“我這就去找那個舞陽翁主!哈哈哈!” 這么個大好消息,讓丘林脫里興奮至極! ☆、82|9.0.1 丘林脫里在酒肆一間靠水房舍中來回踱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讓他振奮不已。自除夕之夜后,因為舞陽翁主的事,他百般受挫。王子訓(xùn)斥他,大楚的人也敷衍他,他一直忍下去。忍下去,就是為了等待現(xiàn)在這個機(jī)會! 窗外漸漸下了雨。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江水中,一圈圈小漣漪在水中搖晃。雨聲沙沙,水流聲潺潺,屋中聽到丘林脫里顛三倒四的聲音,“……舞陽翁主必然是我們大都尉的私生女!他們大楚人說女郎肖父,果然是不錯的!你仔細(xì)看,舞陽翁主和她母親相似的都不多,也就是都是美人兒,看起來才有點(diǎn)兒影子。但你要是見過左大都尉,你就知道絕對不會錯的!” 乃顏沉默地聽著丘林脫里的話。乃顏向丘林脫里說自己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說十幾年前,長公主曾和曲周侯待在邊關(guān)。那時候左大都尉也沒有發(fā)跡。他以一個小小馬賊的身份,在邊關(guān)晃蕩。這樣的兩方人馬,碰上的可能性,還是有的。乃顏沒有見過那位戴面具的左大都尉,不知道阿斯蘭左大都尉與舞陽翁主相似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丘林脫里如此篤定。 丘林脫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強(qiáng)調(diào)“私生女”一詞,分明是想給長公主一家身上潑臟水。不,或許也算不上什么臟水,也許是對的呢。如果舞陽翁主是阿斯蘭左大都尉的親生女兒,那跟著他們回大草原,才是應(yīng)該的。 乃顏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他看到丘林脫里已經(jīng)在思考如何跟人分享這件事,便提醒道,“如果舞陽翁主真的是阿斯蘭左大都尉的女兒,阿斯蘭左大都尉多年無妻無女,乍然得此女兒,未必不待她十分疼愛。我們這樣算計他女兒,好么?” 脫里愣了下,沒想到乃顏還有這樣的奇怪念頭。他看向乃顏,面上帶了微微笑意,“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事,你就是一個武者而已。這些事我親自來辦,不需要兄弟你cao手。你啊你,身為我蠻族鼎鼎有名的大武者,性格卻如此優(yōu)柔寡斷,毫不干脆,你如何能更上一步呢?” 而提起左大都尉的意向,脫里更是不屑道,“左大都尉知道我們這樣做,為什么要生氣?難道他身為我蠻族的大都尉,會想要一個身體里流著大楚漢人血液的女兒?你別忘了,左大都尉的家人,可都是大楚人殺的!就算不把國恨擺眼前,還有家仇呢?左大都尉斷不會想要這么一個女兒!” 然說著說著,他話里又帶上了噙著惡意的笑——“唔,不過為了給大楚人添堵,左大都尉說不得真會養(yǎng)這個女兒。就看他怎么養(yǎng)了?!?/br> 左大都尉做馬賊生意發(fā)家,后來又殺了多少人。這種兩手沾滿血的狠心之人,會關(guān)愛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漢人女兒?不可能! 脫里已經(jīng)認(rèn)定長公主和左大都尉之間有事,瞞著那位威風(fēng)凜凜的曲周侯。再針對脫里的嘲弄,乃顏擺了擺手,無話辯駁。 青年站在陰影中,窗外瀉進(jìn)來的水光映著他英俊威武的身形。他并沒有再說什么,丘林脫里說他優(yōu)柔寡斷,其實(shí)他自己沒什么感覺。他既不同情即將被算計的舞陽翁主,也沒有丘林脫里那種心思。只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丘林脫里要他做什么,他也就聽著就是了。 丘林脫里喃喃自語,“如果曲周侯知道他的妻子背著他偷情,那種性格強(qiáng)烈的人,該會被氣死吧?如果整個大楚上層知道這件事……私生女,私生女。只要舞陽翁主活著,就一輩子擺脫不了這個污點(diǎn)。她母親當(dāng)然會護(hù)她,可她父親卻是那種絕不允許自己身上有一點(diǎn)污點(diǎn)的人……這實(shí)在是太精彩了!私生女,私生女!她必須是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