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說這話,就跟著傅安后頭,往傅慶昭的書房跑去,傅新桐自然也要跟去的,因?yàn)樗赡苡悬c(diǎn)知道,為什么傅慶昭會突然對傅星落動家法。 應(yīng)該就是為了‘那件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 第61章 第61章 蕭氏和傅新桐剛剛靠近傅慶昭的書房,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砼九镜穆曇?,看來真如傅安所言,已?jīng)打上了。 門外圍著兩個(gè)嚇壞了的小婢女,看見蕭氏過來,慌忙就走下石階行禮,蕭氏經(jīng)過她們,直接去了書房,傅新桐隨后,書房里,傅星落直挺挺的跪在書案前,傅慶昭高舉藤鞭,傅星落的背部衣裳上面已經(jīng)被打出了幾道印子,傅慶昭看見蕭氏和傅新桐進(jìn)來,還是將手里的那一鞭子打了下來,傅星落緊咬牙關(guān),硬是沒有發(fā)出一聲哀嚎。 “你干什么呀!” 蕭氏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傅星落,對傅慶昭喊道,這還是蕭氏第一次對傅慶昭這么大聲說話呢,傅慶昭指著傅星落回道:“你讓開,這小子就是欠打!” 蕭氏如何會讓,緊緊抱著傅星落不放:“別打了,孩子總會犯錯(cuò),你跟他說說道理就好了,何必動刑呢?!?/br> 傅慶昭過來拉扯蕭氏:“你不知道這小子說了什么,你起來,今兒我不好好地教訓(xùn)教訓(xùn)他,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蕭氏連連搖頭,說什么也不讓開,傅慶昭又不能連蕭氏一起打,生氣的將藤鞭放在書案上,自己則氣呼呼的坐到一旁椅子上去猛灌了一口水下肚。 傅新桐這才敢進(jìn)門,走過去將蕭氏和傅星落給扶了起來,蕭氏迫不及待看傅星落身上的傷,傅新桐也探頭看了一眼,完好的衣裳下面的皮rou上,竟然有了縱橫交錯(cuò)的紅印子,可見傅慶昭真是用上了力氣打的。 蕭氏當(dāng)即眼淚就下來了,埋怨傅慶昭: “你說你,把孩子打成這樣,他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事情了嗎?你要這么打他!存心想叫我不好過嘛。” 傅慶昭最受不住蕭氏的眼淚,站起身,想要過來安慰,可看見傅星落又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唉,你是不知道這小子說了什么。他放著好好地書不讀,跑過來跟我說要去參軍。我傅家從百年之前開始,就沒有出過參軍的武將,你說他是不是頭腦子昏了?!?/br> 傅新桐看著傅星落,心道果然是因?yàn)檫@件事,看傅慶昭的表情,當(dāng)真是氣極了。 傅星落被打了,心里自然也憋著氣,不等蕭氏替他說話,就大聲的對傅慶昭反駁道: “爹爹太□□,我想?yún)④娫趺戳?,好男兒志在四方,志在沙場,我本就不是讀書的材料,這么多年連個(gè)童生都沒有考中,父親還要我讀書,將來我能有什么前程?” 這番話刺激了傅慶昭,指著傅星落罵道:“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這么多年沒有中童生,不是因?yàn)槟悴皇亲x書的材料,而是因?yàn)槟阈牟辉诖?,成天喜歡舞刀弄槍,你當(dāng)那軍是那么好參的?將來你就能保證,你參軍會比讀書有更好的前程嗎?” 傅星落猶豫了一下,當(dāng)即就想明白過來: “我,我就算沒有前程,至少我嘗試了。我不喜歡詩詞歌賦,不喜歡四書五經(jīng),我只對兵法策略有興趣,我喜歡舞刀弄槍多過讀書,我就不知道,這有什么錯(cuò)的,就因?yàn)槟矚g讀書,在讀書上有了這樣大的成就,難不成,我就該依著您的軌跡,走和您一樣的路嗎?爹,我明著跟您說了,我不是那材料,我就算日夜不睡覺,苦讀個(gè)幾十年,也達(dá)不到您一半的程度,為什么您就不能答應(yīng)我呢?” “糊涂!”傅慶昭似乎被氣的心口發(fā)疼,蕭氏紅著眼睛走過去扶住了他的胳膊,卻被傅慶昭甩開,與冥頑不靈的傅星落叫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道錯(cuò)了?” “我不知道!” 傅慶昭聲音大,傅星落的聲音比他還大,傅新桐在傅星落后面輕拍,提醒他這個(gè)時(shí)候不能再刺激傅慶昭了,果然,傅星落大吼之后,傅慶昭又拿起了桌上的藤鞭,作勢就要往傅星落打來,卻被蕭氏抱住了胳膊,不肯撒手,傅慶昭怕傷著蕭氏,不敢有大的動作,最后無奈,便對門外喊了一聲: “傅安!” 傅安出現(xiàn)在門口,拱手領(lǐng)命,只聽傅慶昭指著滿臉汗珠,氣喘不息的傅星落,道:“把這孽子關(guān)入柴房,什么時(shí)候想通了,什么時(shí)候再放出來!” 傅安有點(diǎn)遲疑,傅慶昭又道:“還愣著干什么?要我親自動手嗎?” “小人遵命?!?/br> 傅安領(lǐng)著兩個(gè)護(hù)院走進(jìn)了屋子,護(hù)院一左一右將傅星落押著出門,蕭氏想阻止,卻被傅慶昭攔住了去路,直到傅星落被帶走之后,蕭氏才崩潰的坐到一旁大哭起來,傅新桐走到蕭氏身邊,輕拍她后背安慰。 傅新桐有心替傅星落辯解幾句,可是看傅慶昭完全還是氣頭上的樣子,她知道,就算自己現(xiàn)在開口替傅星落求情,傅慶昭也是不可能會接受的,干脆先不說,等兩邊都平靜一下。 傅慶昭這回是動了真怒,在他看來,傅新桐可以不求上進(jìn),可以不學(xué)無術(shù),因?yàn)樗桥?,將來可以找丈夫依靠,可是傅星落是男人,男人就該?dān)起家族的責(zé)任,在傅慶昭看來,傅家的家族責(zé)任,就是讀好書,考科舉,入仕途,而他一直也是這樣去培養(yǎng)傅星落的,可是,今天傅星落對他說了那番要去參軍的話,這事情從根本上對傅慶昭來說,就是個(gè)打擊,這說明了,自己對兒子一點(diǎn)都不了解,而往常做的那些個(gè)努力,就像全盤被人否定了一般,這讓習(xí)慣了優(yōu)秀的傅慶昭如何能接受的了。 傅新桐扶著蕭氏回到了商素院中,蕭氏還在鬧情緒,傅新桐在傅慶昭回去之后,就乖巧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青雀居中,被傅星落這么一鬧,天都完全黑下來了,傅新桐站在窗子前,兩手撐著腦袋想事情。 畫屏和春桃給她送了晚飯進(jìn)來,傅新桐對她們問道:“爹娘吃了嗎?” 春桃看了看畫屏,搖頭道:“夫人還在哭,要讓二爺把公子從柴房放出來,二爺不肯,兩個(gè)人都在慪氣,誰都沒有提出要吃飯?!?/br> 從前蕭氏只要一哭,傅慶昭說什么也會順著她,把她哄好,可是今天為了傅星落,傅慶昭是鐵了心不會妥協(xié)了。 想著被關(guān)在柴房里的傅星落,傅新桐也覺得食不知味,隨便喝了兩口粥就放下了,畫屏勸道: “姑娘好歹再吃幾口,不用太擔(dān)心了,二爺?shù)钠饽植皇遣恢溃f不定待會兒就要下令去把公子放出來了?!?/br> 傅新桐卻不看好畫屏的這幾句勸慰之詞,傅慶昭現(xiàn)在寧愿讓蕭氏一直哭,都沒有改變主意,可見在傅星落主動認(rèn)輸之前,他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腦中想著上一世的情況,傅星落離開家的時(shí)候,她跟傅靈珊她們?nèi)チ似渌〗慵易隹?,第二天回來,就聽說傅星落不見了,府里派了好多人去找,全都無果,到后來傅慶昭出事,傅星落也就自己回來了。 傅星落跟傅慶昭攤牌的時(shí)間,似乎早了些,可是結(jié)果會不會一樣呢。傅慶昭對這件事很敏感,所以上一世肯定也是把傅星落關(guān)進(jìn)柴房的,那后來,一夜之間,傅星落又是怎么跑掉的呢? 傅新桐腦中靈光一閃,趕忙將在外面守著的畫屏喊進(jìn)來,輕聲在畫屏耳中說了幾句話,畫屏便領(lǐng)命下去了。沒過多一會兒,畫屏就回來了,對傅新桐回稟道: “姑娘猜的沒錯(cuò),傅林一個(gè)晚上都沒見人影了。” 傅林是傅星落的貼身書童,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傅星落被關(guān)了,傅林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他的,傅新桐按照從徐楓那里學(xué)來的判斷事物的方式,在腦中假設(shè)著如果她是傅林,此刻應(yīng)該在什么地方,傅新桐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加猶豫之后,便已確定,轉(zhuǎn)過身走到自己床邊,從床頭柜里取出了自己的寶匣子,從寶匣子里將之前從傅星落那里借來的一萬多兩銀票取了出來,正要合上,但想了想,又打開盒子,從里面將所有的小額銀票全都拿了出來,加起來也有三四千兩,她將所有銀票都折疊好了,分放在四個(gè)荷包里,將荷包藏入衣襟之中,便頭也不回走出房門,畫屏追上來,傅新桐卻對她比了個(gè)‘噤聲’的手勢,輕聲說了句: “你去房里守著,別讓人知道我不在,我就在府里,不會有事的?!?/br> 說完之后,傅新桐便將后背的斗篷帽子戴了起來,從回廊盡頭鉆入了黑暗之中。 她就算猜不到傅林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但她可以去他們離開的路上等著,傅家攏共就那么幾個(gè)門,大門他們肯定不走,東門連著大房的院子,也不不會走,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商素院西邊的側(cè)門了,傅林從柴房把傅星落救出來之后,兩人一定會從這側(cè)門離開的。 傅新桐躲在一株大樹后面,讓大樹給她望風(fēng),有人來了就說一聲,傅新桐一直從戌時(shí)三刻,等到了亥時(shí)一刻,果然看見兩個(gè)倉皇出逃的身影往她這邊跑來,正是傅星落和傅林兩人,傅林肩上背著包袱,手里還要扶著傅星落,踉踉蹌蹌的,真和逃亡沒什么兩樣。 傅新桐從樹后走出,可把那兩個(gè)人給嚇壞了,傅星落止住了腳步,瞪著傅新桐,仿佛在跟她說:別多管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