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段氏的心思傅遠沒空理會,指著傅慶城狠狠說道: “你少岔開話題,若只是幾個外人隨便說的,我會冤枉他嗎?老二下月初七生辰,他娘信佛,他每年生辰都會去白馬寺聽方丈講經(jīng),在白馬寺留宿一晚,第二日清晨歸家,這種習(xí)慣,除非家里人,外人誰會知道?如果不是他告訴的,別人又怎么能說出這樣詳盡的計劃來?他算的可真好,我都想不到,自己身邊居然養(yǎng)了這么一頭豬狗不如的畜生!” 段氏心虛的看了一眼傅慶城,只見他低下頭不敢說話了,段氏心里有數(shù),依舊把傅慶城護在身后,說道: “那,憑什么您就說這一定是老大傳出去的呢,難道不會是其他人嗎?老二初七去白馬寺,肯定要帶小廝啊,對,傅安,他每回都是帶傅安去的,為什么老爺不懷疑傅安呢?對,一定是傅安!他想殺老二!” 站在蕭氏身后的傅安動容了,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場鬧劇,居然會跟自己扯上關(guān)系,想要上前為自己辯駁兩句,卻被傅新桐拉住了衣袖,傅安回頭,就看見傅新桐似笑非笑的對他搖了搖頭,目光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在段氏說完那句話之后,吳青又站了出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從懷里掏出了兩張銀票,送到傅遠手里,指著銀票說道: “這是傅慶城給我的一千兩銀子,是讓我分給那些跟我一起動手的兄弟們喝酒的,我還沒分,這銀票就是他的?!?/br> 段氏像是瘋了一般,顛顛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幾張銀票能說明什么?難不成你說那銀票是天王老子給你的,我們也要相信嗎?這算什么證據(jù)?” 傅遠低頭看著銀票,正猶豫之際,只聽一旁的寧氏就開口了。 “銀票上有號,每一張都不同,若是從府里出去的話銀票,賬房有記載的,府里誰支取,誰花用,都有記載。” 寧氏從前是管家的,對這些事自然了解的很清楚,她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容易被老夫人和大伯記恨,可是,這些事情,就算她不說,別人也會說,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在老太爺面前表一表功,至少要把罪定到大伯身上,讓三爺稍微脫離點嫌疑。 這種買兇殺兄弟的罪名,三房說什么也不能沾上的。 段氏和傅慶城看著寧氏的眼神,幾乎要把寧氏給戳死,寧氏不管不顧,在傅慶業(yè)的鼓勵之下,從傅遠手里接過了銀票,當(dāng)場傳了賬房過來,把這幾月來,傅慶城從府里支取的銀子項目全都翻找出來,寧氏和賬房親自對比,場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結(jié)果。 蕭氏在人群后頭,傅新桐給她找了張椅子坐下,讓她好好的看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戲。 “找到了,找到了!” 寧氏的聲音在廳堂中響起,她把一本賬冊捧到了傅遠面前,指著正月二十六日那天的賬目明細,上面顯示,那天傅慶城從賬房支取兩千兩,四張,五百面額的銀票,其中兩張的號碼,便與吳青給出的那兩張完全一致。 傅遠對比了那兩個號碼,將賬冊和銀票全都摔到了外面,指著傅慶城怒道: “你自己看看!還有什么話好說的!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給我拿刀來,拿刀來,我要親自宰了他!我傅家做錯了什么,居然出了你這么個喪心病狂的畜生??!” 傅遠平生沒動過武,文人一個,提著衣擺跑到院子里去,抬腳就往傅慶城身上踹去,踹的段氏和傅慶城抱頭鼠竄,狼狽至極,傅遠從護衛(wèi)的腰上拔出了一把刀,指著段氏說: “你給我讓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跟你一個德行,讓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殺!” 段氏卻始終護著傅慶城,對傅遠叫囂:“我知道你想殺我想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總算給你找到機會了,你又怎會放過呢?殺了我吧,殺了我把那個女人的尸骨從地底下啟出來,供奉在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上好了,讓你的心肝兒子做個嫡出,你殺了我好了!” 段氏胡攪蠻纏,讓傅遠很無奈,讓護院去拉開段氏,院子里充斥著段氏發(fā)瘋般的嚎叫聲,聽得在屋里的傅新桐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院子里動靜這么大,余氏和大房的幾個孩子也哭喊著跪到了傅遠面前,讓他手下留情,一時間,院子里滿是女人的尖叫,還有孩子們的哭泣聲,亂作一鍋粥。 第六十九章 第69章 蕭氏來到傅新桐身后,看著院子里的亂狀,搖頭輕聲說道:“這事兒也不知道如何解決,你爹還不知道呢?!?/br> 傅新桐回頭看看蕭氏,笑道:“爹不在家才好呢?!?/br> 若是傅慶昭在家,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是勸好呢,還是不勸好呢,若是勸的話,人家要殺他,他還要替他說話未免無用憋屈,可若是不勸,到底是一家子兄弟,見死不救也會落人話柄,還不如不在家,落得清凈,等現(xiàn)在傅遠把事情解決好了之后,他再回來,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有段氏和余氏,還有孩子們攔著,傅遠近不得傅慶城的身,急的一把將刀拋在地上,吳青站出來說道: “傅老爺舍不得下手,那就我來好了。我吳青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還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今日就算不要了這廝的命,總要斬他一雙手下來,更何況正如他自己所言,還欠我們賭坊八萬兩銀子和兩棟宅院呢,說什么也要把錢拿出來,我才好回去交差!” 說完這話,吳青就撿起地上的刀,往傅慶城沖去,段氏她們攔不住他,被他掀翻在地,傅慶城抬手去擋,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吳倩跑著攔到了吳青刀前,哭著說道: “哥,他到底是我男人啊?!?/br> 吳倩難堪的說完,盡管今天才知道,傅慶城不是個東西,可是她實在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還想著保護傅慶城這個男人,可誰知道剛一跪下,就感覺背后一緊,一條胳膊直接勒上了她的脖子,把吳倩拉著站起來,故意往前一推,吳青手里有刀,吳倩被推得直接戳上了吳青手里的刀,刀尖刺入她胸骨。 吳倩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的刀,回頭看著傅慶城,只見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對周邊的護衛(wèi)狂叫道: “你們都是瞎子嗎?看不見有人要殺我!抓他!把他給我抓起來!” 周圍的護衛(wèi)沒有傅遠的吩咐不敢上前,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只聽到一聲‘錚’,只見吳倩把刺入自己胸膛的那把刀拔了出來,發(fā)狂似的砍向了傅慶城,傅慶城沒想到吳倩還能反撲,看見那刀就要砍在頭上,趕緊抬起手去擋,吳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跟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男人同歸于盡,力氣之大將傅慶城抬起的那只手直接砍斷后,刀鋒還劈過了他的臉,留下一道從左邊額頭到右邊下顎,貫穿整張臉的刀傷,頓時間,傅慶城的血就噴灑而出,整個院子里都驚呆了。 還是段氏尖叫著跑過去,后院里的護衛(wèi)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將吳倩和吳青團團圍住了,然而為時已晚,傅慶城被砍斷了一只手,臉也似乎被劈成了兩半。 段氏一個勁的喊大夫,場面極度混亂。 吳倩砍人的時候,蕭氏雖然自己嚇得花容失色,卻還沒忘記擋住女兒的視線,傅新桐被蕭氏擋了目光,只看到了結(jié)果,心道了一句,天道輪回。 如果傅慶城不是這么狠心的話,有吳倩在,吳青也不會真的對他動手,可偏偏,這個人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的,推一個懷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去死,被那女人砍斷一只手和毀了容,可不就是報應(yīng)嘛。 不過,傅新桐知道,傅慶城不是無緣無故推吳倩去死的,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死心,覺得只要把吳倩和吳青殺了,這件事就能在內(nèi)部解決,而要殺吳青和吳倩,傅遠肯定不會動手,那么他只能自己動手,吳倩只要死在吳青手里,吳青驚愕的時候,正好可以被人拿下,只要護院拿下了吳青,傅新桐一點都不會懷疑傅慶城會立刻撿起刀,上前去給吳青一刀。 在傅慶城看來,今天這個禍,他闖都已經(jīng)闖了,傅遠反正都知道了,那么他在傅遠面前的形象也就徹底完了,可若是讓吳青和吳倩離開傅家,把今天這件事傳出去,那他在外面的形象也沒有了,傅遠這里的話,有段氏在,傅遠絕不會殺了他,傅慶城料定了自己父親不是那種果敢之人,他先前提刀來殺自己,一來是宣泄情緒,二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要不然,他如果真的要殺傅慶城,又怎么會被幾個女人和孩子擋住了去路呢。 可是傅慶城沒有想到,自己輸在了天道上,吳倩的反撲成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劍! 傅新桐后退一步,靠在蕭氏的身上,輕聲對蕭氏說了一句: “娘,這個時候該你上場了?!?/br> 蕭氏有點不懂傅新桐的意思,低頭看著她,傅新桐無奈,對蕭氏招了招手,蕭氏附耳去聽,傅新桐說了幾句之后,蕭氏才沒什么底氣的上前,走出了屋子,此時傅慶城已經(jīng)被幾個大夫抬下去醫(yī)治了,段氏,余氏,還有大房的孩子全都跟著去了。 “爹,如何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大伯他,他真的要買兇殺二爺嗎?我,我看到現(xiàn)在都不看不懂了,您跟我說一說吧?!?/br> 蕭氏可憐兮兮的跪在傅遠面前,她素來不諳世事,這是府內(nèi)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傅遠一點都沒有懷疑蕭氏是假裝的,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心痛萬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老顏崩潰的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們啊。若非今日……老二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傅家可如何是好。你放心吧,這事兒,我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等老二從六部回來,我也會給他一個交代的?!?/br> 說完之后,傅遠就走到了早就嚇得魂不守舍的傅慶業(yè)和寧氏身旁,兩人見傅遠過來,趕忙跪在地上,傅慶業(yè)看見傅慶城的下場,怕的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