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干咳了兩聲,為自己的失態(tài)找回一點面子,傅新桐摸著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這話……若給其他人聽見了,勢必要誤會你的。什么叫買下來送給我呀?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么要送給我?” 顧歙抿了抿唇,黑眸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便穩(wěn)下來,繼續(xù)與不好意思的傅新桐對話。 “你只要說,你要不要吧?” 傅新桐對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終于從美色中脫離出來,理智回歸,深吸一口氣后,對顧歙回道: “要肯定想要了,但你得告訴我為什么。你想把春熙巷和如意巷發(fā)展成探事司的地盤嗎?” 這是傅新桐覺得最有可能的一個猜測,果然,這句話說出來之后,她在顧歙的眼睛里看到了贊許,顧歙直言不諱: “不僅是春熙巷,如意巷,你的杜若巷也很不錯,這三條巷子,巷巷相連,從前我竟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三條客流旺盛的巷子,其實完全可以變成一個最大的情報轉(zhuǎn)換處,你懂我的意思嗎?” 傅新桐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也就明白了顧歙的意思,他是想把這里打造成一處交流情報的地方,一般市井情報的流傳,少不了茶樓和酒樓,這兩處是口舌最復(fù)雜的地方,很多消息都可以從這里發(fā)出,收回。 第80章 傅新桐覺得現(xiàn)在面對顧歙的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要求時,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那么生氣了,卻也不會言聽計從,將手里的棋子拋入棋盒之中,雙手抱胸,對顧歙說道: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的這個要求,你這樣算不算讓我把私器公用?” 顧歙因為傅新桐的這個要求而笑了出來,是那種真真正正的笑:“你的街還是你的街,另外再額外給你兩條,所有盈利都?xì)w你所有,這算不上是私器公用吧。你若不要那兩條街,我也會買下來,你這里我照樣會用,你覺得你希望是哪一種結(jié)果?” 傅新桐腦子里飛快的將這筆賬算了一下,她的一條杜若街雖說現(xiàn)在初見氣候,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暫時的,等到春熙巷和如意巷那頭的中央街道擴(kuò)寬好了之后,那邊同樣可以進(jìn)出的話,杜若巷的客人就會少很多,但如果,聽顧歙的,趁熱打鐵把春熙巷和如意巷也一并吃下來,那么到時候就算中央街道修建完畢,三條街道成了一個整體,這樣一來,就不會有額外的流失,更何況顧歙這個要求,明面上像是吃了現(xiàn)成的,可是實際想想,他要收了春熙巷和如意巷這兩條街道所要花費(fèi)的金錢,估計得有五六個杜若巷這么多,而他投入這么多錢之后,居然不要盈利,這種好事,傅新桐如果不答應(yīng),那就真是個傻瓜了。 正如顧歙所說的那般,他確定下來的事情肯定會做,而傅新桐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好,杜若巷在顧歙眼中可能已經(jīng)算是和他在個地盤上的了。 “你確定……盈利歸我?” 顧歙對傅新桐肯定的點頭,傅新桐聽后,一拍桌面:“好,一言為定。那你什么時候收?” “不會太久,你等消息就好?!?/br> 說完這句話之后,顧歙又再次拿起了棋子,對傅新桐比了比,兩人就又繼續(xù)下棋。 下了幾手之后,顧歙再次開口對傅新桐問道:“你似乎對賺錢很感興趣。為什么?” 傅新桐一邊研究顧歙的棋路,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 “因為錢是個好東西呀!” “你很缺錢嗎?”顧歙覺得有時候真的看不透這個小姑娘。明明大家閨秀出身,卻對金錢十分執(zhí)著。 傅新桐點頭,顧歙意外:“為何?”傅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也絕對不會缺錢,而她所在的傅家二房,因為出了一個出息的傅慶昭,娶得還是公主,這樣的家世,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要好不知多少,按理說她的生活絕不該缺錢。 “為何???”傅新桐仔細(xì)咂摸這個問題,沒法跟顧歙說是因為她比別人多活一世,所以更加了解錢的妙用,不管是什么境遇,有錢傍身能省去很多很多煩惱,她這一世再不想為金錢所困擾。 “大概是因為……上輩子窮怕了?”她半真半假的對顧歙說了這么一句話,忽然找到顧歙棋局里的一處破綻,高興的落下一子,吃掉了周圍他的幾個黑子,得意的對他比了比手勢。 顧歙低頭看了看,從容淡定的在棋盤另一邊圍剿了傅新桐,讓剛得意沒多久的她大驚失色,沒想到她拆了東墻,補(bǔ)了西墻,最終也沒逃過被圍剿的命運(yùn),失望的將棋子拋入棋盒,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顧歙微笑著指了指棋盤上的一角,對傅新桐說道:“你先前一步雖是巧妙,卻少了些穩(wěn)妥?!?/br> 傅新桐虛心接受,點頭道:“嗯,我下回一定注意?!?/br> 兩人正說話之際,溫覃去而復(fù)返,臉色有異,直接走到顧歙面前,對他低聲說道: “先前阿榮傳來消息,說人找到了,一個月前,曾在江都出現(xiàn)過?!?/br> 傅新桐不解:“什么人?” 溫覃看著她,認(rèn)真的說道:“張家血案的殺手頭目。我們找了他好長時間,如今終于有了線索?!?/br> 提起張家血案,傅新桐仍心有戚戚,看向顧歙,只見他從榻上下去,將披風(fēng)拿在手里,對傅新桐點頭致禮,: “棋下回再教你,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在京城,你一個人當(dāng)心些,有事找徐楓他們,春熙巷和如意巷我會安排人下去,到時候你跟著接應(yīng)處理一下?!?/br> 簡略的吩咐過后,顧歙便將披風(fēng)穿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雅間,溫覃拍了拍傅新桐的肩膀,傅新桐問道:“你們是去江都抓人嗎?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溫覃搖頭:“抓人不是你要做的事,我們也不會單獨去,還有大理寺和錦衣衛(wèi)隨行,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br> 傅新桐一臉不自在:“誰擔(dān)心你們了?” 溫覃走到屏風(fēng)那兒拿起了自己的披風(fēng),見傅新桐不好意思,故意又道:“哦,你就算不擔(dān)心我們,總該要擔(dān)心顧歙吧。放心吧,他也沒事的。就他那個身份,大理寺和錦衣衛(wèi)就算傾巢出動,也不會讓人上了顧歙一根毫毛的。” 傅新桐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該怎么接溫覃這話,她才不擔(dān)心顧歙呢,顧歙的確命不長,可那也得要到好幾年以后,現(xiàn)在她才不擔(dān)心呢。 溫覃笑著離開了雅間,傅新桐原地站了會兒,然后就走到了窗臺后邊,推開窗戶,往樓下看去,直到看見顧歙和溫覃上了馬,顧歙似乎有所感覺,回過腦袋,抬頭看了一眼,因為看的十分精準(zhǔn),嚇得傅新桐趕忙把身子往窗戶后頭縮了縮,可忽然又覺得自己太傻了,顧歙必然早就看見她了,她躲起來反而更像心虛的感覺。 從縫隙里,傅新桐似乎看見了一個顧歙的笑臉,等她再探頭的時候,他們倆已經(jīng)騎著馬快要到杜若巷的巷口了。陽光下,兩年輕公子鮮衣怒馬,說不出的恣意張狂,顧歙這個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名字,此時此刻,誰又能想到,他將來會是那么個下場呢。 傅新桐嘆了口氣,低頭攪動了幾下手里的帕子,咬唇猶豫,就像是傅慶昭毀容的事情一樣,顧歙的事情,如果提前了解和預(yù)防的話,會不會也能達(dá)到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的效果呢? 這一世顧歙能不能不死?他弒父必然有他弒父的理由,從這段時間和他的相處來看,顧歙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做出逆天舉動的人,他沉穩(wěn),有思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他又怎會做出那樣極端的反應(yīng)呢,所以,一切皆有因,只要尋找到根本原因,要讓他改變命運(yùn),只是單純的想想,似乎并不是那么難實現(xiàn)的一件事吧。 可是,這個因又會是什么呢?如果她直接問顧歙的話,他會信任她,從而將一切告知嗎? 不知怎么回事,傅新桐腦中被這件遙遠(yuǎn)的,虛無縹緲的事情弄得一整天都沒法靜下心來,在雅間內(nèi)呆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夕陽西下她才從這過度思慮中清醒過來,收拾一番后,回到了傅家。 在傅家門前,傅新桐遇到了大夫人余氏,她親自送兩位夫人出門,那兩位夫人傅新桐曾經(jīng)見過,一位姓張,是御史夫人,還有一位姓劉,是國子祭酒夫人,這兩位夫人是貴圈中有名的紅娘,喜歡替人牽姻緣線。 余氏的笑容有點勉強(qiáng),兩位夫人表情倒還不錯,遇到剛要進(jìn)門的傅新桐,余氏對傅新桐笑道:“桐姐兒回來了?!?/br> 傅新桐點頭,對兩位夫人行了個客禮,張夫人看見傅新桐,眼前一亮,立刻上前來牽住傅新桐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