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鎮(zhèn)國公府與承恩侯府隔著兩條街,經(jīng)過燕子巷的時候,傅新桐下意識就往那巷子里看了兩眼,還真給她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芳冉帶著好些人從巷子口經(jīng)過,像是急忙去采購什么的樣子,能讓芳冉親自出馬的,定然是蕭氏身邊的事情,傅新桐知道,定然與她明天的回門有關系,現(xiàn)在公主府上下定然忙的很,都在準備迎接明日她和顧歙的回門吧。 顧歙湊過來看了一眼外面,傅新桐攔住他不讓他看,顧歙也不介意,往旁邊的軟枕上靠了靠,說道: “咱們今后就住公主府吧。” 莫名其妙一句話讓傅新桐抬眼看了看他:“我和娘說過,咱們今后會時常回來看她的?!?/br> 顧歙搖頭:“不是時常回來,是就住府里。你覺得怎么樣?” 傅新桐沒有回答,而是從旁笑了起來:“就你事多,那么大個承恩侯府還容不下咱們了?” 顧歙見她笑了,這才坐直了身子,將她擁在懷中,說道:“ 不是承恩侯府容不下咱們,是住在那里太沒意思了。成天看見礙眼的人,若非娶妻的話,平日里我住的更多的地方是皓蘭軒?!?/br> 傅新桐知道顧歙與承恩侯不和,嘆道:“你若住在府里的話,某些人看你才是最大的礙眼呢,那是你的家,你不住的話,豈非讓別人好過了?” 傅新桐的眼中滿是狡黠,眼睛亮的就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星那般,而她的話也讓顧歙覺得似乎有點道理的樣子,做出恍然大悟狀,點了點頭:“嗯,你這么說,不無道理,我時常不在府里,確實讓某些人很輕松。” 夫妻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新桐是不會逃避的,承恩侯府是顧歙的地方,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讓顧歙離開,從前是顧歙不與周氏計較,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她和顧歙成親了,從此兩人便是命運共同,她不會容忍上一世發(fā)生在顧歙身上的事情再次發(fā)生,她和顧歙搬離承恩侯府很方便,但傅新桐卻不想要這方便,因為正如她和顧歙說的那般,顧歙在府中最多只是厭煩,但卻能讓周氏感覺到焦慮和不安,顧歙留在承恩侯府里生活,怎么看都是周氏更不自在一點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馬車便行駛到了鎮(zhèn)國公府門前,停下之后,顧歙率先下車,將傅新桐扶下馬車,下了車之后,也不松手,拉著她便往臺階上去,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看見顧歙和傅新桐,趕緊迎上來行禮: “給世子和世子夫人請安,小的王泉,是國公府的管事?!?/br> 王管事自我介紹,很明顯是介紹給傅新桐聽的,傅新桐對他點了點頭:“王管事不必多理?!?/br> “祖父祖母可在家里?”顧歙問道。 “回世子的話,國公與夫人□□叨著,等著二位呢,快快請進。” 說完這些,王總管便殷勤的領著顧歙與傅新桐進了鎮(zhèn)國公府。顧歙輕車熟路,一邊走,一邊對傅新桐介紹著國公府里的陳設與風景,甚至比對承恩侯府還要熟悉,看得出來,與承恩侯府比,顧歙更喜歡鎮(zhèn)國公府一些,聽說在前侯夫人去世之后,顧歙更多的便是在國公府里生活,怪不得這么熟悉。 顧歙帶著傅新桐直接去了國公府的主院,都不用通傳,直接進的院門,傅新桐多少還有點緊張,幸好顧歙始終抓著她的手不放,走到回廊之時,門內(nèi)便有兩個花甲嬤嬤出門來親自為他們打簾子,給兩人行禮請安,顧歙喊她們‘趙嬤嬤’和‘陳嬤嬤’,便拉著傅新桐入了內(nèi)。 進門之后,傅新桐就看見了鎮(zhèn)國公與鎮(zhèn)國公夫人,只見兩人正襟危坐在中間的羅漢床上,看著有點嚴肅的樣子,顧歙拉著傅新桐上前,跪下給兩人請安。 “孫兒攜孫媳回來給祖父,祖母請安?!?/br> 顧歙對待鎮(zhèn)國公和鎮(zhèn)國公夫人的態(tài)度,與對待周氏和承恩侯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傅新桐便知,這二老在顧歙心中的地位定然很高,不敢有絲毫怠慢,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二老行了磕頭大禮。 鎮(zhèn)國公與夫人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比較滿意的目光,鎮(zhèn)國公夫人嚴氏對傅新桐抬手,說道: “乖孩子,別多禮了,快些起來?!?/br> 說完之后,嚴氏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嬤嬤,那嬤嬤便會意,讓丫鬟將給傅新桐的見面禮給呈送了上來,傅新桐款款接過,不卑不亢的行謝禮,落落大方的姿態(tài),讓嚴氏越看越覺得滿意,之前她聽三丫頭回來說過云雁看中的那姑娘是什么樣,只說是個通透之人,當時嚴氏心里還有點犯嘀咕,因為她本身并不喜歡心眼兒多的姑娘,可今日見了之后,嚴氏倒是有些改觀,姑娘是個好姑娘,難得是讓云雁喜歡,瞧自家孩子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寵著,嚴氏愛屋及烏,自然覺得傅新桐好。 鎮(zhèn)國公英武不凡,盡管頭發(fā)有些花白,但看起來精神矍鑠,舉手投足自有一股俠氣,看見他,傅新桐就知道,顧歙這文質彬彬的外表之下,隱藏的那顆武將之心是哪里來的了,顧歙文武雙全,單就從他的外表氣質來看的話,他應該是從文的,然而實際情況卻令人大跌眼鏡,一個文質彬彬的才子不去戶部,禮部,翰林院做這類文職,反而去了最不叫人看好的探事司。 他受過兩人的禮之后,便站起身來,對顧歙說道: “去武場練練?” 顧歙和傅新桐都是一愣,兩人還沒開口,嚴氏就出聲了:“你這人怎么回事?云雁昨兒剛成親,你就不知道體貼體貼嗎?真是人越大,心性越像個孩子?!?/br> 鎮(zhèn)國公卻不以為意:“哎,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走,咱爺孫練練去,都好久沒舒展筋骨了。” 顧歙往旁邊傅新桐臉上看看,目光似乎在詢問他能不能去,傅新桐看著他,忍著笑,微微抿了抿唇,輕聲說道: “我在這里陪祖母說話,你且隨祖父去吧。” 傅新桐覺得祖父與祖母這兩個詞語說出來特別親切,只可惜,她在傅家長大,傅家的規(guī)矩大,段氏和傅遠寧愿兒孫們都喊他們老太爺和老夫人,也不愿他們?nèi)缡芯彝ツ前惴Q呼祖父,祖母,由此可見,鎮(zhèn)國公府的風氣定然是不同于傅家那般的,顧歙說鎮(zhèn)國公與夫人開明,想來并不是隨口說了安慰她的話。 既然二老開明,那傅新桐還有什么好擔心呢,與顧歙相處習慣了,顧歙看著高冷,但實際是個熱心腸,討厭一切虛假和偽善,只要是真誠的話,哪怕不好聽,他也會聽便是,所以,她只需拿出與他相處的方法來與二老相處,真誠以待,想必就沒什么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ok。三更了呢。 第157章 第157章 顧歙在鎮(zhèn)國公府是完全放心的, 對傅新桐輕聲說了句‘祖母和善,沒事’,這才隨鎮(zhèn)國公去了外面。 他們離開這廳之后,國公夫人嚴氏對傅新桐招了招手, 傅新桐走過去,嚴氏拉著傅新桐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軟塌之上,笑瞇瞇的仔細端詳傅新桐,溫和說道: “別看國公爺年紀一大把了, 但心性還像個孩子,本不該讓云雁隨他去演武場的, 確有些不合時宜。你別見怪他?!?/br> 傅新桐抬頭看著嚴氏,嬌俏一笑: “不見怪, 祖母這是有話與我說呢?!?/br> 嚴氏眼前一亮, 看著傅新桐時,越發(fā)覺得這孩子可愛, 這種可愛不是說容貌上的可愛, 而是說她的性格,既聰明又真實,有些聰明的孩子,的確很通透,但是卻聰明過頭,喜愛藏著掖著,明明看透了,就是不說出來,對人防備心重,而有些不聰明的,就根本看不出來她的意思。 但云雁媳婦既聰明,又實在,說話坦蕩,沒有遮掩,可見人品端正,行止真誠,嚴氏越看心里越喜歡,再說了,這是她乖孫親自挑選的媳婦,本就在她面前可說了不少好話,嚴氏心里早就認定這個孫媳婦,也派人去打聽過,得知她身上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外面?zhèn)髀劼犉饋眢@世駭俗,什么不守禮教,恣意妄為,甚至還有一條沖撞長輩,若說這樣的名聲,那可絕對算不上是好,擱在一般的老夫人身上,定然不敢要這么個煞星進門來,但是嚴氏不是一般老夫人,耳聰目明,看人尤其準確,聽說了那傅家姑娘這樣的名聲之后,并沒有嚇退,而是再深入的探究過,她因何沖撞長輩,因何恣意妄為,這一探究就讓嚴氏知道了其中內(nèi)情,原不是這傅家五姑娘的問題,而是她遇到的那些事情,若不想受欺負,那就勢必要做那些對應,可怪不得她,非但怪不得,嚴氏心中甚至還有些佩服她,畢竟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做到像她那般恣意的,那是豁出了名聲,拼了命才守得住的真性情。 嚴氏喜歡真性情的人。 “那你可知,我想與你說什么?”嚴氏對傅新桐問道。 傅新桐略微思考后,就開聲回答: “祖母是想與我說侯府里的事情?是關于……侯夫人的?” 傅新桐今日初來鎮(zhèn)國公府,今后也不會在鎮(zhèn)國公府里生活,所以老夫人不會與她說這里的事情,想來想去,應該就是承恩侯府里的事了,而承恩侯府里,足夠讓老夫人稱之為‘事’的,無非就是侯夫人周氏吧。 嚴氏嘴角勾起,對傅新桐的聰慧十分贊賞,點頭說道:“真是個聰明孩子。那你可知我想與你說侯夫人的什么事嗎?” 傅新桐略微猶豫:“我應該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該由我口中說出。還是請祖母明示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