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這樣,長房未婚配的就只剩下孫姨娘所出的嵐姐兒了。 蕭氏想著,有嵐姐兒陪著蕙姐兒參加選秀,倒也不錯,可不過幾日的功夫,長房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嵐姐兒也有主了。這每次選秀,也不是沒人想法子避開。可哪家也不會為了逃開選秀,倉促的給自家姑娘指一門婚事。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太過礙眼。想著這些,蕭氏不得不感嘆顧氏的聰慧。說出來蕭氏自個兒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那嵐姐兒婚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秀才高堰。蕭氏倒沒被人截胡的感覺,只是,有些覺得蕙姐兒不爭氣。這內(nèi)廷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尤其圣上身子不好,若是真的被選上,不過就是宮里的一個小主,到頭來逃不過殉葬的命運。 蕭氏這么提著心,許蕙那邊,卻是一點兒危機感都沒有。 因為選秀一事,許蕙算是打起精神來了。這每次選秀,除了給圣上充盈內(nèi)廷之外,諸位宗室皇子也免不了會得圣上的恩典。 許蕙是存了心思往高處爬的。這之前她想著若是能搭上鎮(zhèn)北王就好了,可選秀的消息一傳出來,她又有些異想天開了。 鎮(zhèn)北王到底是異姓王,如何比得上真正的皇親國戚。 當(dāng)然了,她這么開心,還有一件事就是知道長房的嵐姐兒和那窮秀才有了婚約。自己不要的被她撿了去,這如何能不讓她開心。 “窮秀才,這大伯母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瘋了,竟然會看中一個窮秀才?!?/br> “枉費嵐jiejie平日里在大伯母面前做小伏低,這到頭來,連一樁像樣的婚事都沒能求來,所以說啊,人都得靠自己,靠別人的施舍,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被怎么作踐?!?/br> “可不是,姑娘,二姑娘不定這會兒哭死過去了呢。一個窮秀才,還是姑娘不要的,她接手。這傳出去,真是笑掉人大牙呢?!?/br> 碧珠連忙附和道。 ☆、第104章 皇家糧倉 慈寧宮 天可憐見的,這五王爺才去了多少時日啊,鄭太后這滿心的苦楚,還未消散,此番回宮,蓋因為心中憤憤不平,可她怎么都沒想到,成元帝竟然這般無所顧忌,這明擺的就是要用這眼前的喜慶告訴她,他才是這天下的主子。 她就是再悲傷,也得笑著從旁幫著她充盈后宮。 鄭太后坐在大炕上,見這情形,內(nèi)心深處對于權(quán)勢的貪戀,是愈發(fā)重了。 若不是為著這個,鄭太后大可以在皇家寺廟中頤養(yǎng)天年,皇家寺廟比起內(nèi)廷,可清靜多了??伤桓市?,若是別的什么事兒,她也便不這么耿耿于懷了,可那是自己最鐘愛的小兒子。就這么沒了,還被貶黜為庶人,每每想起這個她就怪自己太無能。 桂嬤嬤見自家主子神色不悅,知道主子又想起五王爺了??蓛?nèi)廷這些齷齪,又不是只五王爺一件。太后娘娘膝下就五王爺和圣上這兩個兒子,如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難道真的忍心對圣上下手? “廢太子那邊眼下是個什么境況?”鄭太后既然起了垂簾聽政的心思,自然不得不關(guān)系廢太子。若她真的扶了皇長孫登基,太子即便被廢黜,那也不可能真的卑微的被圈禁在禁宮。她自然也該給他們體面的。 鄭太后不吝嗇于施舍這點兒東西給廢太子和廢太子妃。 聽到太后娘娘詢問廢太子之事,桂嬤嬤頓了頓,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娘娘,太子殿下被圈禁,那日子豈能好過。何況,太子殿下自小被圣上教養(yǎng)在身邊,最得圣上寵愛,現(xiàn)在落得這般落魄,心里定是不好過的。” “只是有一事,老奴得回稟給娘娘。前些個兒,貴妃娘娘在圣上面前哭訴,說是太子妃羅氏善妒成性,若不是太子妃暗中致使庶妃李氏把太子患有風(fēng)疾一事捅到圣上面前,太子也不會御前失儀。貴妃娘娘暗指太子妃野心極大,加之太子妃之前還把皇長孫養(yǎng)在自己膝下,這難免惹圣上猜忌。宮里可都在傳,圣上已經(jīng)對羅氏下了殺意。只是礙著太自被圈禁,五王爺又遭難,圣上才拖延至今,遲遲沒動手?!?/br> 聞言,鄭太后眉頭微蹙,沉聲道:“哀家早就說過這溫氏不是個安分的。哀家這些日子不在宮里,她暗中便如此算計。當(dāng)真以為太子被圈禁,三皇子便是既定的儲君了?” 鄭太后這話才說完,就有宮女進來傳話道,容妃娘娘來了。 鄭太后此番回宮,除了第一日諸位妃嬪來給她請安之外,第二日她便借口自己身子乏了,免了她們的晨昏定省。這容妃素來是個識趣的,從來都默默無聞,也不奢求些什么。這會兒,急匆匆的往自己宮里來,怕是大皇子生了什么事兒吧。 果然,如鄭太后所猜想的那般,容妃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那神色間滿是懼怕,臉上也滿是淚痕。 “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兒?你怎的就知道哭,難道是第一日入宮?”鄭太后一聲怒火,嚇得容妃忙收斂了些,只是,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道,“母妃,求您救救大皇子吧。大皇子此番往江浙調(diào)查改稻為桑一事,也不知是聽了誰的蠱惑,竟然私自下旨開了皇家糧倉。方才,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圣上那里,圣上震怒,已下旨押解大皇子回京?!?/br> 這大皇子離京前,容妃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莫要心大,一定不能讓圣上下不來臺。確實,在改稻為桑一事上,他并沒有太深的去調(diào)查,給了圣上體面??上В闳f算,她怎么都沒有想到,他會動了這惻隱之心,在數(shù)百萬流民面前,私自下旨開了皇家糧倉。 “你說什么?”鄭太后顯然也被嚇到了。 皇家糧倉,這唯有圣上的旨意才可以動的。大皇子素來謹(jǐn)慎小心,不會不知道輕重。怎的這次卻如此糊涂,生了這樣的意外。 “母妃,這里面一定有人蓄意害大皇子,您是知道大皇子的,他自小就聽話的很,從來都謹(jǐn)記自己的出身,萬萬不敢和別人爭什么。如今鬧出這樣的亂子來,肯定是有人背后動了什么手腳,求您給大皇子做主啊?!?/br> 容妃說著,又止不住哭了起來。 圣上讓人押解大皇子回京,這是多大的怒氣。大皇子雖說出身卑微,可也是皇子,是皇室血脈,卻要被押解回京,丁點兒體面都不給??梢?,大皇子這次是真的闖禍了。 想到被圈禁在禁宮的廢太子,容妃就膽戰(zhàn)心驚的很。廢太子得圣上多年教養(yǎng),自小又是儲君,尚且落得這般結(jié)局。她的大皇子,圣上豈不是更不會憐惜。 這可怎么是好。若大皇子有什么事兒,她也不要活了。 “好了,此事哀家會想法子的,你先回去吧?!?/br> 見容妃這沒出息的樣子,鄭太后冷冷道。 聞言,容妃渾身一瑟縮,想著這宮里唯有太后娘娘能給大皇子做主,也不敢惹太后娘娘動怒,雖然無奈,卻還是緩步退了出去。 看著容妃戰(zhàn)戰(zhàn)兢兢離去的背影,鄭太后暗暗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桂嬤嬤忙地上一盞茶,緩緩道:“娘娘,您可要拉大皇子一把。” 鄭太后拿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像是在想什么似得,半晌,才幽幽道:“哀家若想垂簾聽政,那大皇子便也成了障礙。左右哀家這些年也算是給他體面,若不是哀家護著他們母子,他們?nèi)绾文芑畹浇袢?。?/br> 鄭太后說的不錯,圣上膝下四個皇子,大皇子雖說身份卑微,可也是個威脅。她已有了計謀讓三皇子于皇位永無牽扯,那么接下來,大皇子,四皇子,也都得除干凈。 想到四皇子平日里極愛跟在大皇子身邊,諸位兄弟中,也唯有他拿大皇子當(dāng)大哥,鄭太后就不免計上心來。 “桂嬤嬤,找人把這事兒暗中透露給四皇子?!?/br> 桂嬤嬤怔了怔,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是啊,如今大皇子生了這樣的意外,容妃娘娘這般著急。那賢妃娘娘又何嘗不是,肯定是嚴(yán)禁大皇子之事流露到四皇子耳中。 否則,依著四皇子的性子,可是要鬧騰一番了。人都說四皇子生性淳厚,不過在鄭太后眼中,卻成了愚笨。就他那沉不住氣兒的性子,只怕沒救了大皇子,反而連自個兒也搭進去了。 想到大皇子四皇子一倒,三皇子再生了什么意外,成元帝就這么四個兒子,卻一個個不爭氣,這若是一個氣急攻心,那離自己垂簾聽政,豈不是又近了一步。 鄭太后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感慨著,這權(quán)勢確實是個好東西。這古往今來,多少人迷戀它,多少人為了這東西,丟掉了性命。 這邊,桂嬤嬤剛想安排人往四皇子那邊去傳消息,就有宮人過來回稟說,容妃娘娘暗暗往四皇子那邊去了。 鄭太后微微勾勾唇角,笑道:“罷了,她既已去了,那也沒我們什么事兒了。也省的到時候惹、火、燒、身。這個時候,避避嫌也是好的?!?/br> 話說容妃出了慈寧宮之后,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太后娘娘出宮清修,連性子似乎都變了許多。這若是往日,大皇子生了什么事兒,她肯定會細細過問一二的,可方才,太后娘娘卻不像那么一回事。 容妃的性子,也不會往其他地方想,只覺得太后娘娘和圣上冷戰(zhàn)之后,此番回宮,肯定是不想為著這事兒和圣上再生不悅。她怎么都不敢想,太后娘娘竟然是存了垂簾聽政的想法。 “娘娘,賢妃娘娘素來不愛四皇子和大皇子往來,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下了禁口令了。這若是傳出去您求到四皇子身邊,賢妃娘娘豈會放過您?!?/br> 宮女的話容妃自然是曉得的,可眼下這局勢,她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若是能夠救大皇子,讓大皇子全身而退,別說得罪賢妃娘娘了,就是讓她豁出去這條命,那也是值得的。 ☆、第105章 嗤笑 翊坤宮 透過窗戶淑貴妃瞧著外頭暮色漸沉,心情愈發(fā)的一陣煩躁。 前幾日得知太后要回宮,淑貴妃這心里已經(jīng)是堵得慌了,想她之前三番五次的去請?zhí)蠡貙m,可她連太后的面兒都沒見著。原想著,依著太后這氣性,該不會回宮了。她如何能想到,這才松了一口氣,鄭太后那邊就改了主意。 太后回宮,要說這事兒她也犯不著這么心塞,鄭家如今已經(jīng)失勢,圣上和太后的隔閡也不是一兩日了,即便是她真的回宮,也不過是強弩之末,還能成的了什么大事兒不成? 讓淑貴妃氣兒不順的,其實是廢太子那邊。自打廢太子被圈禁,淑貴妃便安插了眼線。她本可以利用那太監(jiān)小圓子好生的做一番文章,讓圣上徹底的厭棄太子,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太監(jiān)便失足落水了。 淑貴妃在內(nèi)廷這么些年,自然知道這件事不會那么簡單。她心中不無疑問,也想過暗中徹查??勺罱K她還是猶豫了,太子被廢,可此人之舉明顯是為了保護太子。依著她如今的權(quán)勢,倒也不怕查??扇f一查出來,真正要護著太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圣上,她如何下這個臺階。 圣上雖說老了,可也并不糊涂。她這些年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靠的就是小心謹(jǐn)慎。尤其是眼下這局勢,更容不得任何的意外。 “娘娘,方才容妃往慈寧宮去了。這怕是要求太后娘娘幫大皇子求情呢?!?/br> 楊嬤嬤是淑貴妃身邊的得力助手,這后宮任何事,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淑貴妃緩緩抬眸,提及大皇子,她這心里到底是不再如方才那般憋悶了。大皇子畢竟占著個長字,此番栽了這么大的跟頭,算是近些日子一堆糟心事兒中唯一一件能夠讓她開懷的事情了。 她微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哦?是嗎?這容妃倒也膽大,大皇子之事,就是朝臣都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替大皇子求情。就連宗室那邊,恭親王也遲遲都沒有動靜。她倒是丁點兒都不避嫌,太后一回來便去了慈寧宮?!?/br> 容妃這些年默默無聞,在淑貴妃看來就是個軟柿子,任人揉捏。她此番敢這么大膽,大概也是真的沒法了。 楊嬤嬤見她終于緩和了神色,連忙又道:“娘娘,聽說容妃娘娘從慈寧宮出來時,臉色蒼白的很。大概是太后娘娘并未允諾她什么吧?!?/br> 淑貴妃聞言,呵呵一笑:“這些年容妃得太后庇護,可她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今非昔比。她以為太后還是以前的太后,什么事情都能庇護著他們母子?若這么想,她就太天真了。太后現(xiàn)在是自顧不暇,怎么可能為了這事兒,再去觸圣上的眉頭。再說了,大皇子此次犯事兒,豈是小事。太后縱是求情,圣上那邊只怕是更加動怒?!?/br> 楊嬤嬤點點頭,頓了頓,又道:“這太后娘娘若不幫忙,容妃怕是要求到四皇子面前去了?!?/br> 這事兒并不難猜測,容妃在宮里無依無靠,這些年活的也是窩囊。除了太后娘娘,也就四皇子不知所謂的總跟在大皇子屁股后面,像個小跟班兒似得。 為著這事兒,賢妃暗地里沒少敲打四皇子,可四皇子那性子,愣是沒聽到耳朵里。這之前賢妃自然也不好約束四皇子太緊,也不好為了這事兒,鬧騰到圣上耳中??蛇@次,若容妃想從四皇子那邊找突破口,賢妃不得撕了她才是。 “她呀,也是窮途末路了。這些年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安安分分,不惹圣上厭惡。哪知,光自己安分守己有什么用,自個兒兒子心太大,巴望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br> 楊嬤嬤忍不住也有些感慨,“可不是。娘娘,這大皇子也是,奴婢還以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絲毫的僭越。沒想到,這次江浙之行,竟然把他的心給養(yǎng)大了。這會兒細細一想,他平日里的避讓怕也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連您都被蒙蔽了。” 淑貴妃冷哼一聲,不過大皇子出生卑賤,她一直都沒放在眼里,也未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眼下,她發(fā)愁的是三皇子的婚事。這欽天監(jiān)那邊已經(jīng)選了幾個日子,依著她的心思是想早點兒讓三皇子成婚的??蓻]想到,圣上會在這個時候選秀。這個時候,她若再提及三皇子的婚事,不免有些不好,惹了圣上疑心,就不好了。 這人啊,一有心事,人難免有些胡思亂想起來。她膝下就這么一個兒子,自小更是寵在手心??梢驗楫?dāng)年那件事,淑貴妃對三皇子身邊侍奉的人,那可都是精心挑選過的。當(dāng)年,三皇子尚未成年,人也懵懂的很,也不知和內(nèi)廷那些小主避嫌,竟是著了那賤人的道。雖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些年,可每每想起來,淑貴妃這心里也是梗得慌。也因為這件往事,淑貴妃再不允許三皇子私德上有什么問題的。 可三皇子如今也成年了,雖說身邊有侍奉的侍妾,可她就怕這些人心太大,三皇子還未大婚,便生出個庶長子來。 她要的是給圣上生個嫡親的孫兒,如此才算沒枉費心機。 可話雖這么說,她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悅的。三皇子妃不過是庶出,生母又是鄭姨娘,這些年那殷錦嫻又得鄭太后恩寵,這事兒怎么想她怎么都覺得心里不順的很。 給兒子定了這女人為妃,這固然是她的權(quán)宜之計,這恩旨也是為了消除圣上的疑心,可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殷錦嫻。 覺得這樁婚事,到底是委屈了兒子。 楊嬤嬤知道自家主子對于三皇子妃多多少少有些不滿,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她斟酌了下,緩聲道:“娘娘,您又何須為了這個憂思過甚。您要的是嫡長孫,到時候,大不了來一招去母留子。如此,再沒什么人惹您心煩了?!?/br> 淑貴妃愣了愣,她是真沒想到,竟然可以這樣。 半晌,她嘆了句:“瞧本宮這腦子,竟然沒想到這一茬?!?/br> 楊嬤嬤恭敬道:“所以娘娘您完全不必憂心此事。要奴婢說,最大的隱患還是廢太子那邊。自那太監(jiān)小圓子失足落水,一時半會兒我們也不好找廢太子的麻煩。奴婢就怕事情這么拖下去,圣上會生了惻隱之心。” 楊嬤嬤的話才說完,空氣瞬間就一陣靜寂。 許府 許姝一整日都在房里練字,倒不是故意避著誰,只是,自那日在許老夫人那發(fā)威之后,她這幾日出去往后花園去散步,府邸的丫鬟們見了她,都小心翼翼的避讓著,生怕不小心沖撞了她。 許姝真是有些啼笑皆非,她沒想到自己這威懾力,竟然如此強大。 就連大伯母,依著她的性子,若是往常,多少會過來做做中間人,緩和緩和與許老夫人的關(guān)系。可這次,大伯母定性極好,愣是頂住了許老夫人那邊的壓力。 當(dāng)然了,還有一件讓許姝感覺很驚訝的事情。想爹爹朝堂沉浮這些年,在許蕙的婚事上,也未再強求什么。許姝怎么都沒想到的是,大伯母絲毫都不忌諱,把三jiejie指給了那高秀才。這真不知道該說她慧眼識英雄還是什么了。 “郡主,您不知道,這幾日大太太往老夫人那邊去請安,老夫人都避而不見。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奴婢心里也著實不解,大太太怎么會把三姑娘指給那高秀才呢?” 按理說,這事兒確實是容易惹人閑話,這幾日就連府邸的奴才都背地里嚼舌根,說是二姑娘要了五姑娘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