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一見林瑯這樣,王鴨子不耐煩的嘖了聲,“好吧,我先說一點,不過我倒真沒料到你進竟然是趙帥的女兒。” 提到這里,林瑯眼眸一垂,“不僅是你,我也沒想到?!?/br> “唔,那你就不好奇你的親生母親是誰么?” 說實話,林瑯至今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的滿腦袋星,只是說不好奇是假的,可這些又和王鴨子有何關(guān)系。 王鴨子站在廊下,抬眼看了下四周,“也真是有意思,皇上竟然把你安排到這里?!?/br> “什么意思?” 王鴨子唔了一聲,“奉天監(jiān)的來歷你可知道?” “當(dāng)然。太`祖起義,天和道到宗大力援助,而后建國,太`祖便風(fēng)天和道為國道,奉天監(jiān)也是為此特地而設(shè)?!边@些只要是申國人都知道的。 王鴨子點頭,“嗯,沒錯,不過當(dāng)年天和道道宗的兩個徒弟,一個留在了奉天監(jiān),一個卻遁入江湖之中,創(chuàng)立了興玄閣?!?/br> 林瑯心頭驀地一動。 “而你的母親便是興玄閣的閣主?!?/br> 林瑯:“那你是什么人?” “之前我就說了,我是興玄閣興武部的密探,摻在這些皇子之中,一來是為了探查前閣主在世上的女兒,二來也是從他們手里得到我想要的東西?!?/br> 林瑯覺得第二點才是王鴨子的主要目的。 他突然咧嘴笑了下,“哎呀,好在之前在不崀山崖邊你沒死,否則我就成罪人了呢。” 想到那年受的罪,林瑯沒好氣的飛了他一眼,“沒死在崖下,倒差點被人追殺死了?!?/br> “哦,你是說白先生那群人吧,對了,你可見到一個瘋顛顛的女人?” 林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死在自己面前的老婦人,她記得對方是叫…… “你是說……瘋四娘?是不是叫這個來著?” 王鴨子神情一愣,繼而表情變得譏諷:“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她的名號?!?/br> “是那群人這么喊她我聽到的,本來她差點要掐死我,可又突然放手了,還喊我jiejie,最后又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才記得這么清?!?/br> “她喊你jiejie?呵,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嘛?” 林瑯當(dāng)然不知道,沒等她回答,王鴨子便告訴她:“按照輩分來說,她是你的小姨?!?/br> 林瑯?biāo)查g長大了雙眸,心頭一熱,馬上明白了當(dāng)年奇怪之處的原委,可她呆了一呆,手指指著王鴨子,欲言又止:“那、那你們當(dāng)時都是給那個白先生做事的?” “哦,不是,”他本來是替五皇子辦事,之后叛變到了高殷那里,不過說起來,他真正的身份還是屬于興玄閣,這要是擱從前,他也算是個“三姓家奴”的人物了,不過自己做的一直是密探等事,又用的化名,不怕之后為難,然而說起瘋四娘,他神情冷了起來,“她是我送給白先生的,專門干這些傷天害理的活兒?!?/br> 說白了,不過是一個工具。 林瑯聞言更加疑惑了,“你不是說她是我的小姨,可我親生母親又是閣主,你是興玄閣的屬下,怎么這樣?” 這不是害自己人么? 王鴨子哼笑一聲,“瘋丫頭,你是見過我的功夫的,就算當(dāng)年趙帥被圍,燕軍攻襲,以閣主的武功,抱一個剛出聲沒多久的孩子逃離還不算難事的。” “可她沒能逃走,因為,她后面有追殺之人?!?/br> “為了保護你,她不得不將你遺棄,因為一旦她被追上,你和她都免不了殺貨,所以前閣主只能將你隱藏,自己拼命逃走,而這個追殺之人,便是她的親meimei,瘋四娘?!?/br> 林瑯驚愣原地,久不能言,似乎看到了一個冰寒之天,自己那個陌生的親生母親滿身傷痕,臉上掛著不得不與夫君別離的淚水,又要狠心將自己留在橋下,憐愛又不舍,依舊不得不分離,她只有舍下自己,才能跑的更快,這樣才能引走敵人,給自己爭取生機。 “……她死了?” “當(dāng)然?!?/br> 林瑯抬眸,月光下眸光盈盈,“可為什么呢?他們不是姐妹么?”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上一輩的愛恨糾纏早都隨他們一同埋入黃土了,我知道的只是結(jié)果?!?/br> “前閣主被襲,與趙帥同夜死去,興玄閣也亂了好幾年,終于肅清之后,抓到瘋四娘時,她也已經(jīng)瘋了,就連前閣主的孩子還活著也是她透漏出來的。不過她做的那些事不會被饒恕,因此便被用作干那些隱秘的臟活兒??赡苣闩c前閣主面容相似,她才覺得熟悉,再加上她也是瘋癲,認錯也是可能,只不過她還真有臉喊你jiejie,當(dāng)年若不是她將興玄閣攪的天翻地覆,又怎么會死那么些人!”王鴨子臉上露出狠戾的身軀,顯然對其十分憎恨。 他從懷里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林瑯,“這是前閣主的遺物,是留給你的。” 林瑯接過那黃舊的書信,看到上面的翻邊與中間的字,仿佛手上重如千金。 這是她的親生父母留給她的,她好奇里面是什么,一時又退縮不敢打開。 “還有前閣主留給你最重要的一物,你應(yīng)該貼身戴著的吧?”王鴨子問。 林瑯趕緊將信放下,抽出胸口里的黑玉,“是這個嗎?” 王鴨子上前一步,眼底閃過一絲掙扎之色,他知道若是自己強取,或者偷盜,林瑯是毫無辦法的,可他猶豫片刻,終究在心中低嘆一聲。 他停下腳步,眼神低垂,“此物名為美人肌,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寶,據(jù)說能移魂還命,就算平時帶在身上,也可強身健體,養(yǎng)身驅(qū)毒,是屬于興玄閣的寶物,你自己好好藏著,別被人一問就和傻子一樣拿出來給人看。” 林瑯早知道王鴨子的秉性,就算是說好話也要帶著刺的,她將黑玉收起來,心頭繁亂一片。 王鴨子隨后遞給林瑯一個紙片,上面寫著一個地址,下面是一行字,“你要是需要幫忙,可以到這里找我,跟掌柜的說下面這句話,他就會轉(zhuǎn)告我了?!?/br> “多謝王大哥?!?/br> “用不著,若你不是前閣主的女兒,我也用不著費心,不過說起來,我倒有一事好奇,你真要入宮了?” 什么? 林瑯詫異抬頭,“入宮?” “你難道不知道?自你身份揭開,又無故失蹤,外間都說你要入宮當(dāng)皇后了?!?/br> ************************************************************************************ 房內(nèi)。 司鏡冷冷對持高殷,如今對方身份已是九五之尊,她只能斂目低道:“陛下請自重?!?/br> “自重?”高殷笑了聲,“對別人可以,對阿鏡就不必了。” 他勾勾手指,“過來。” 司鏡并沒有動。 “看來我真是太寵阿鏡了,違逆旨意這種事都不怕?” 司鏡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說實在如今她對高殷也是無可奈何,躊躇片刻,終究還是上前。 她渾身緊繃的模樣逗樂了高殷,世人見司鏡都尊敬謹慎,不敢有絲毫怠慢冒犯,而在外,司鏡也是冷面冷心,毫無波動的世外之人。 可在他面前,總是緊張的像是一只拱背的小白貓,雖然偶爾會被抓傷,但依舊舍不得放手。 這種反差的區(qū)別讓高殷覺得,司鏡的真實是獨屬于他自己的。 待司鏡走到他面前,高殷毫不客氣的抓住她一只手握在手心里。 司鏡反射性的掙了一下,依舊沒能敵過高殷的力氣,畢竟是行軍打仗慣了的人,手下負重幾十斤都沒問題,何況司鏡這點力氣。 高殷將司鏡的手攥著把玩,一雙淺淡的琥珀眸子盯著司鏡,末了悠悠一嘆,“有適合我真不明白,阿鏡為何總是不承認呢。” “陛下所指,臣不明白。” “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么總是逃避?” “陛下怕是誤會了,我身為國師,是絕不能有任何兒女私情的?!?/br> “只是因為這個?那你不當(dāng)國師不就可以了。” 司鏡的眸光變得冷冽,聲音字字鏗鏘,“不知臣犯了何罪陛下要罷臣的職位?” 高殷慢條斯理:“魅惑君上,欺君大罪,樁樁都可以?!?/br> 司鏡冷湖的臉面變得冰冷,只是下一刻高殷倏然用力,將她拉到他懷中,大掌落到她的發(fā)上,聲音竟然柔的驚人:“好好別生氣,逗逗你罷了,你喜歡當(dāng)國師就讓你當(dāng),反正天下都是我的,皇后國師不過是一個稱謂,算不了什么?!?/br> “陛下,請讓臣起來?!?/br> “不行,我好久沒抱阿鏡了,誰讓你當(dāng)初不幫著高秉登基,否則我不就不能這樣難為你了。” 君主有命,臣必遵守。 司鏡忍了又忍,只能臉朝外側(cè),伏在高殷膝上一動不動,頓了頓,她終是忍不住道:“高秉殿下并非明主。” “我也不是?!?/br> 高殷抬起手,撫摸著司鏡黑亮柔順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真美,細長柔滑,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一身淡衣顯得越加仙姿盈動。 猶如一只純白的凰臥在他膝上,干凈的他不敢再碰。 可忍不住,他的凰這樣漂亮,怎么舍得留她獨自在臺上,還是拉下來,和他在一起才最好。 高殷說:我也不是。 他說我。 司鏡能感覺到高殷的手落在自己的發(fā)上,那樣輕柔,很難想象這也是力大無窮,殺人無數(shù)的同一只。 她很是苦惱,最近,高殷總是用這樣曖昧柔和來對待她,甚至明明已為帝王,還會夜來奉天監(jiān),從不在她面前稱朕。 若是從前,他強逼威迫,她還能冷硬待之,可如今,他用這樣溫和的態(tài)度來對待她,總令她無措的無可奈何。 就如現(xiàn)在,即使兩人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如此靜謐的待著,司鏡竟然覺得安心。 這種感覺自從師傅死后便在沒有過,她不禁開始惶恐。 就在她覺得不能再繼續(xù)下去,想起身時,外面突然傳來叩門聲,是林瑯的聲音:“司jiejie,你睡了么?” 司鏡如同心虛,猛地從半伏的姿勢坐起。 一只手突然環(huán)住她的肩頸,高殷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么晚還有人打擾真是掃興,我之后再來,阿鏡若是想我了,也可來宮中找我。” 司鏡不語,只去掰他的手臂。 “呵呵,對了,差點忘記說,其實你是吃醋了吧,否則,為何早早的說林瑯的八字與我不合,是怕我真娶了她為后吧,放心,我的皇后,只有阿鏡你能當(dāng)?!?/br> 下一刻,高殷松了手,從窗間飛出,動作快的驚人。 司鏡去開門時,驀地想到之前他說的話。 “我們好像偷情的眷侶呢。” ……真是被他帶得瘋魔了,怎么還會胡亂想這些。 ************************************************************************************ 司鏡吐一口氣,打開房門,門外的林瑯神色不安,她進門急問:“司jiejie,他們、他們說我要入宮,是真的么?” 司鏡皺眉,“你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話,她已經(jīng)交代下去不要在林瑯耳邊亂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