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差距
駙馬爺和羅曉飛到底差了多少? 從地位上來說,就好似天壤云泥,駙馬爺是云,羅曉飛是爛泥,甚至連覲見的資格也沒有,這可不是說笑的!因為地位的差距,二人的眼光不同,格局也不同,羅曉飛幾乎無法想象駙馬爺?shù)纳瞽h(huán)境,也就沒法用言語欺騙,告訴他有稀世靈草?別逗了,駙馬爺會說:“我不缺這個!”告訴他有靈器出土,駙馬爺也會說:“沒興趣,我平日都拿靈器丟著玩兒。” 羅曉飛根本沒法引他出來,無法布局殺人,甚至連說一句話都夠不著! 從實力上看,二人的差距更甚,或者說更加令人絕望。下毒?別逗了!哈莉特早就說過,毒藥對武者效果極差,同等級之人下毒,或許能占點便宜,但羅曉飛和駙馬爺差了太多了,就算駙馬爺中了奇毒,也能分出一絲斗氣震死他這只小蟲。 花重金找打手? 誰又敢在帝都?xì)Ⅰ€馬爺?那可是皇室宗親!殺了他,立刻有龍騎兵前來,帝都又有魔法炮阻隔。除非能遁地逃離,否則圍攻駙馬爺,就等著被當(dāng)街梟首吧。 或者找盟友?帝都局勢復(fù)雜,應(yīng)該有“志同道合”之士,但可惜的是,袁鳳早已給羅曉飛上了一課:貴族間不會死斗,鬧得兇了,也就是爭一爭利益,賠償些錢財,不會互相殘殺。若羅曉飛抱著殺人的心思,那些“盟友”定要出賣他,帝都的和平,不允許有破壞規(guī)則的人出現(xiàn)! 又或者偷襲? 這個就更難了,三階武者有極強的“外在感”,靠得近了,會被察覺出來,靠得遠(yuǎn)了,對方又有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此計同樣不行。 羅曉飛面臨的困難,一個比一個難,幾乎無路可走!他殺不了駙馬爺,現(xiàn)在不能,將來更不能!因為他是廢柴,拖得越久,二人的差距就越大,再不到一年,駙馬爺?shù)男逓閷⒏M一步,質(zhì)變斗氣,容納意境,到達羅曉飛這個底層武者無法想象的境地。 羅曉飛手中只剩一張牌,那便是雪萊,唯有她能接近駙馬爺。但雪萊說過,她每年都要給駙馬爺送禮,可見兩邊是政治盟友,所以這件事不能明說,否則雪萊一嚷嚷,羅曉飛第二日就要被她父親殺死,呵!一個臭小鬼,無權(quán)無勢,資質(zhì)下等,還想殺將軍大人的重要盟友,不殺你殺誰? 種種計策,都是不行的,但羅曉飛不會放棄,總有辦法的,他相信事在人為,即便沒有實力,也有一拼的辦法! 珍送走牧克,見羅曉飛沉默不語,好奇道:“在想什么?” 羅曉飛已得知是駙馬爺在搗鬼,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待在這里更是沒了意義,就說道:“我在想案情,我們查錯了方向,或許真的是一件普通的圖財害命,不如就此打???” “牧克沒問題,但你忘了嗎?還有那個留下烏鴉面具的殺手,得繼續(xù)查!”珍細(xì)細(xì)想了,卻搖頭說道。 “那刺行蹤飄忽,要去哪里查?”羅曉飛當(dāng)然不可能查自己,已經(jīng)開始搗糨糊了。 珍聞言,一把抓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灼灼的道:“還要靠你的才智!” 羅曉飛哪有什么才智?分明就是他殺的人,難道自首嗎?反正他的目的已到達了,便胡亂說道:“我看那人和卡羅爾有私仇,不妨去查卡羅爾的舊怨,找找線索?!?/br> “……這也是條線索?!?/br> 珍也沒個主意,別看她有點小聰明,但畢竟年少,加上前些天羅曉飛的“精辟”推理把她震驚到了,所以她現(xiàn)在是盲從狀態(tài),也懶得思考了,打算就按照羅曉飛的意思去辦。 羅曉飛抱拳道:“我想請假幾天?!?/br> “為何?還要你來查案呢?!闭溆悬c舍不得了,這么能干的下屬她可不愿意放過。 “我在城中盤下了一間酒樓,即將開業(yè),最近會比較忙。”羅曉飛說道。 珍恍然道:“是和雪萊合開的那個?聽說有些新玩意兒,很有趣嗎?” 羅曉飛知她嫉惡如仇,有些好感,便道:“有空去坐坐,不收你一個金幣。” “我……不太方便去,還是罷了,你們玩就好……”珍聞言卻蹙起娥眉,搖頭說道。 羅曉飛好奇道:“怎么了?雪萊小姐是你的好友,怎么有點生份?” 珍卻微微一嘆,道:“你是見習(xí)警衛(wèi),和將軍府的人來往也沒什么,但我不同,不能和雪萊走得太近,否則會被人說結(jié)黨營私?!?/br> 帝都有兩股武裝力量,一則是禁軍,二則是警衛(wèi)。別看警衛(wèi)的實力差,但他們好歹是能正大光明動刀的,不可輕視。將軍府則掌管了軍隊,負(fù)責(zé)出征打仗,和警衛(wèi)一向涇渭分明。 若這兩股勢力合在一起,對內(nèi)有警衛(wèi),對外有軍隊,豈非無法無天了?帝國的陛下也不會允許!這也是為何珍這幾年和雪萊走動的少了,不是因為她忙,而是因為要避嫌,她是肯尼的侄女,又是警衛(wèi)官,不能頻繁的找雪萊攀談。 至于雪萊那個熊孩子,沒頭沒腦的,哪天高興了就會來找珍玩。她年紀(jì)小無所謂,珍就不同了,她這種年紀(jì),在這個世界都能成親了,不能學(xué)雪萊沒頭沒腦的。 羅曉飛聽了,驚訝道:“這關(guān)系也太復(fù)雜了,我頭都繞暈了!但……我也是警衛(wèi),要避嫌嗎?” 珍撇嘴道:“你以為你是誰?避什么嫌?” 羅曉飛真是想多了,珍有個總警司的叔父所以才要避嫌的,他算哪根蔥?脫光了裸奔都沒人看的,說避嫌就搞笑了。 羅曉飛撇嘴道:“既如此,那我就請幾天假,等忙完了再來找珍長官。”便告辭離開,回了自家的外城小屋。 小艾就守在門口,她形單影只的,穿著件粗布衫,身形顯得更加消瘦。羅曉飛策馬前來,見她在發(fā)呆,好奇道:“干嘛守在門口?” 小艾已經(jīng)習(xí)慣和他說話了,不再怯生生的,她起身道:“我……我的錢丟了……” “想要錢?”羅曉飛看了她一眼,撇嘴說道。 小艾睜著雙眼睛,努力裝作“我是窮人”的樣子,在那兒眼巴巴的看著。羅曉飛真是服了,這小丫頭心思有點重,弄來的錢財恐怕也分給了同伴。但羅曉飛并不在乎,小艾經(jīng)歷了太多事,她不像那些貴族小姐溫柔大方,但卻夠真實。 羅曉飛的資質(zhì)不好,但他并不懊惱。若非如此,又豈能遇到小艾?她才是改變羅曉飛想法之人,起初他想混個爵位,但現(xiàn)在完全不想了,王圖霸業(yè)都是虛妄,甚至?xí)粤穗p眼。 試想一下,如果羅曉飛是個天才,住在內(nèi)城里面享福,甚至被霍家看中,每日苦練武功,再被霍家某位美女相中,又或者嘻嘻哈哈,找一堆貴公子吹噓,用那些可憐的歌曲博取貴族的歡心,自以為很厲害……可小艾又該如何?繼續(xù)躲在陰暗處偷盜,每日為了保住雙手而掙扎,她這么小,偷不到東西,遲早有一天要被砍斷雙手,斷肢碎骨!和那幫殘疾的小乞丐擠在角落里,忍受饑餓寒冷!若是這樣,他練武又有何用? 羅曉飛要殺人! 殺了所有人!也包括那個駙馬爺。他知道世界很黑暗,沒有盟友,甚至說出這件殘忍的事,大家也是一笑置之:小乞丐的命罷了,有什么要緊?呵!羅曉飛可不這么想,他非要把天捅破了,即便以這微末之軀。 駙馬爺雖強,但總有破綻的,他從明日起就要開始調(diào)查,查出所有事情:關(guān)于龍騎兵的,關(guān)于毒藥的,關(guān)于陣法的,林林總總,慢慢搜尋出破綻。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重要的難關(guān):沒有參照對象!是的,羅曉飛連這個都沒有!駙馬爺是三階,他對這個階段根本不了解,所聽所聞都是紙上談兵,又如何布局殺人?真實力量如何?是否能抗下一招?這些他都不知道,可別千辛萬苦的布了局,卻被人當(dāng)笑話一樣拆穿,豈非死不瞑目? 羅曉飛不僅要殺駙馬爺,還要完美脫身,擺脫所有的嫌疑,而且……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由他一個人獨自完成! 小艾立在門前,見羅曉飛眼神灼灼的,小聲道:“怎么了?” 羅曉飛甩去無用的心思,推門進屋,正要拿金幣給她,但想著若是白給,這丫頭肯定要和同伴說自己是傻子,這……就過分了! 便說道:“工錢可以給你,但你也要干活的,從今日起我教你識字、練數(shù)學(xué)、做蛋糕,你若是學(xué)的好,我便重重有賞!” 小艾聽了,歡喜道:“我一定好好學(xué)!” 羅曉飛豎起食指,搖晃道:“別答應(yīng)的這么滿,有點難度的?!?/br> 小艾卻道:“我能學(xué)會的,一定能!”她見過更慘的世界,現(xiàn)在的生活就像童話一般,即便拼了命也要學(xué)會。 羅曉飛進了屋,拿出紙筆,先寫下傳說中的“乘法口訣表”,交給她道:“背會了,就賞你五百金。” 小艾聽了,滿臉的興奮,當(dāng)即就要開始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但那些符號她根本就不認(rèn)識,羅曉飛只好從頭開始一點點的教她。可惜二人鬧到半夜小艾也沒學(xué)會,羅曉飛只好說:“別急,別急,這東西不難,熟能生巧罷了?!庇纸行“バ菹ⅲ銚Q了衣服,直奔牧克的府邸。那日他細(xì)細(xì)勘察了地形,發(fā)現(xiàn)有不少巡邏死角,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至于駙馬爺……急不得,還要徐徐圖之。 羅曉飛騎馬,繞去南城,打了個彎兒,終于在午夜時分抵達西城。他解下包袱,拿出夜行衣?lián)Q上,順著屋檐潛行,掛上樹梢,又鉆入花叢,幾番周折終于接近了書房。 書房內(nèi)黑漆漆的,牧克應(yīng)該不在里面。 這是好事,因為書房里面布置了魔法陣,羅曉飛可不敢亂闖進去。就只躲在走廊的縫隙邊緣,壓低心跳,等這骯臟的家伙自投羅網(wǎng)。今日牧克剛被放回來,應(yīng)該是向駙馬爺匯報情況去了,他回府后,那些被警衛(wèi)拿走的賬本也要整理,所以肯定會來書房。 而羅曉飛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