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安排
次日清晨,一個瘦弱的老者叩響了仆人大院的門,負(fù)責(zé)伯爵府內(nèi)雜事的艾任老頭點頭哈腰地對那老者行了一個禮,恭敬的道:“查敬管家?您怎么親自來了,等會兒小的自會帶人去您那清點人數(shù)的?!?/br> 查敬瞇著一雙蒼老的眼睛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跑到了仆人居住的區(qū)域了,皺眉道:“我當(dāng)怎么氣味兒怪怪的,原來是跑到你這個鬼地方來了?!彼娆F(xiàn)厭惡之色,轉(zhuǎn)身就走。 “……” 艾任面色尷尬,眼看著查敬轉(zhuǎn)過走廊消失不見,這時候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旁傳來:“這就是管家嗎?看起來一點斗氣也不會的樣子,莫不是伯爵的親戚?” 艾任聞言嚇了一跳,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是昨晚套近乎的羅曉飛,揮手道:“你小子少管閑事,好好干那份掏糞的工作就行了,你這年紀(jì)就算檢測出能修煉斗氣也晚了,經(jīng)脈早已固化難以打通,成不了一流的高手的。” “我不是來求你教我斗氣的,只是我現(xiàn)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看是不是可以借我一件,等我完成掏糞這等偉大的事業(yè)一定還你錢?!?/br> 羅曉飛還裹著井善給的披風(fēng),大腿在風(fēng)中偶爾春光乍泄,感覺十分不好。 艾任搖了搖頭,走進(jìn)屋子,拿出一件粗布外套丟給羅曉飛,一邊還說道:“不用你還了,就當(dāng)我送給你的。” “那你還真是土豪……” 羅曉飛無語,這等破衣服竟然還說什么不要自己還,這玩意兒一個金幣估計能買幾百件。 羅曉飛穿上衣服,把那披風(fēng)丟在一側(cè),艾任見井善送的披風(fēng)材質(zhì)不錯,拿在手里摸了摸,入手絲滑,應(yīng)該是上等貨,他忽然眼珠子一直轉(zhuǎn),道:“你這披風(fēng)價值不菲,我就暫時幫你保存一段時間,等你哪天娶媳婦的時候我再還你?!?/br> “想要就直說,大不了我送你就是。” 羅曉飛心中想著,轉(zhuǎn)過頭來,換作感激的表情道:“那感情好,我還擔(dān)心藏在角落里被人偷了呢。不過我最近受了點小傷,不能干掏糞這等活計,您看能不能讓我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艾任收了好處,果然通融多了,笑道:“行!等檢測完資質(zhì),帶你到鎮(zhèn)子上去吃烤rou?!?/br> 羅曉飛連連感激,這一次卻是真心的,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食物了。昨晚死睡了一整夜,身體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若是能大吃一頓想必會好不少。 艾任把披風(fēng)收好,羅曉飛又想起艾任的警告,說道:“對了,如果那個叫小芽的女孩子沒有什么資質(zhì),能不能讓她先頂替我的位置?” “沒問題!” 艾任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這時屋外來了兩個身材高大的侍衛(wèi),使勁兒敲門道:“老任,帶新人去統(tǒng)領(lǐng)那邊檢測資質(zhì),要是遲到有你好受的!” “哎呦,馬上就去!” 艾任老頭應(yīng)承一聲,跑到仆人住處,朝里面大喊道:“你們這幫兔崽子還不滾出來,我數(shù)十聲要是誰還沒出來就立刻滾!” 眾孩童聞言一陣sao亂,沒一會兒就全都跑出了屋子,三姐妹更是兇猛,撞得養(yǎng)豬富二代飛出屋門啃了滿嘴的灰塵,他爬起來也不敢說話,自顧地跑到艾任面前站好了。 艾任巡視眾人,道:“都跟我走!”說罷徑直出了門,拐向一個走廊,又穿過一個花圃園子,終于到達(dá)統(tǒng)領(lǐng)的居所,這里是一方四合院,兩側(cè)擺著武器架,幾柄鋼刀、長槍隨意的掛在上面,眾人進(jìn)去的時候,剛巧井善、公翼二人從里頭走了出來。 井善走得飛快,面色還有怒氣,公翼追在她后邊:“井善你慢點,不就是讓我們再去找?guī)讉€人嘛,何必跟他一般生氣?” 井善語氣沖沖的道:“這附近哪里還有符合條件的孩子,總不能讓我們?nèi)屓税桑 ?/br> “別想得那么麻煩,那些農(nóng)人家的男孩子不愿意來,無非是嫌棄咱們給的酬金不夠,我們不妨把酬金提高一倍,這樣那些不舍得男孩的人家就會同意了,你看怎么樣?” 公翼笑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只是酬金得向管家多要點才行?!?/br> 井善皺了皺眉,兩人邊說邊走,剛巧路過羅曉飛身邊,井善忽然止步,對羅曉飛問道:“你怎么穿上這身衣服了,我的披風(fēng)去哪里了?” 艾任聞言眉頭一跳,原來那披風(fēng)是借的嗎? 羅曉飛看了眼艾任老頭,心想還是吃rou重要一點,胡說道:“昨夜換了衣服就不見了,估摸著是被人偷了吧,我這身板反正誰也打不過,索性就沒去找了。” 井善皺眉道:“你還真是識時務(wù)!”她語氣帶著一點刻薄,擺明的是生氣了。 “……我力氣小,這也是沒辦法的。” 公翼不耐煩的道:“別管他們,我們還有許多事要辦呢?!?/br> “你給我記著!” 井善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之后便大步跨出院門不見了蹤影,羅曉飛聽地一頭霧水,難不成這披風(fēng)是她祖?zhèn)鞯牟怀??他想了會兒,湊到艾任身邊道:“我說那披風(fēng)還是換給人家吧,好像對她還蠻重要的?!?/br> 艾任面上十分的rou痛,最后還是點頭道:“好吧,不過那頓烤rou可就吃不成了,不然我可就虧大了?!?/br> 羅曉飛真是服了,這老家伙竟然這么直白,“那還是算了,我比較想吃頓烤rou。您也不必?fù)?dān)心,到時我來搪塞她,這頓烤rou不吃我可睡不著!” 兩人說著已進(jìn)了屋子,正廳前坐著個身材魁梧的侍衛(wèi),國字臉,粗眉毛,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盔甲,系一方淡紅圍巾,他身后的墻壁上掛著兩柄重達(dá)百斤的戰(zhàn)斧,這人是伯爵府內(nèi)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白蒙,二階巔峰的修為,配合滿身精煉的力量,實力比井善高出不止一籌。 “休要聒噪!” 白蒙呵斥一聲,羅曉飛、艾任連忙閉上了嘴,他一雙虎目亂掃,嚇得眾孩童渾身顫抖,羅曉飛心道他這眼神也只有自己的前丈母娘能比拼一下了。 白蒙起身,走到眾人面前巡視半天,弄得羅曉飛一頭霧水,難不成資質(zhì)考核是用看的?白蒙看了半天,果然什么都沒看出來,只是強(qiáng)大的氣場弄得眾人氣喘吁吁,他這才露出滿意之色,打開一個木盒,里面擺著幾根甘草似的東西,黝黑色,聞著還蠻刺鼻的,白蒙吩咐道:“一人拿一根吃下去,若是沒被痛暈就算是通過了。” “這是千回草的根?” 羅曉飛暗暗回想以前的煉金知識,這才想起千回草根系是很粗糙的回氣丹藥,它被普通人吃下也會產(chǎn)生些許斗氣,但由于普通人經(jīng)脈不通,只會有痛苦腹脹之感,而若是適合修煉斗氣的人,由于經(jīng)脈與斗氣相融,所以疼痛感會少很多。 羅曉飛經(jīng)脈通暢,吃下去不會有疼痛的感覺,但這千回草乃是強(qiáng)行榨取身體的能量來形成斗氣的,他如今身體虛弱,吃下去與毒藥無異,說不定還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 “麻煩了,搞什么考核不好,飛要吃這個東西……” 羅曉飛暗道一聲麻煩,他可不想吃這個,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才行。 眾孩童一一上前取了千回草,塞進(jìn)口里嚼碎了,吞下肚里,只覺得滿嘴苦澀,三姐妹鼓起嘴巴就想吐掉,可一想到這是練武的唯一途徑又吞了下去。幾人吞下千回草后,面上都顯出痛苦之色,富二代更是在地上打滾慘叫,三姐妹更是不堪,已經(jīng)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現(xiàn)場當(dāng)真是一片狼藉。 白蒙對此早有預(yù)料,面色不變地看著地上打滾的眾人,直到看見一旁淡定的羅曉飛,瞪著雙大眼喝道:“你怎么不吃?” “稟報統(tǒng)領(lǐng),我上次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吃過了,您難道不記得了嗎?” 羅曉飛隨口應(yīng)答,一旁的艾任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在氣勢驚人的白蒙面前他向來半句謊話都不敢說,暗道羅曉飛的膽子也太大了。 “……是這樣嗎?” 白蒙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可惜這段時間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他是練武的,記憶力超過常人也記不住這么多面孔,而且他也沒用心去記這些平民孩童的相貌,此時被羅曉飛隨口誆了一句竟然無法分辨,他試探性的問道:“你在府里擔(dān)任什么職務(wù)?” “我擔(dān)任的是掏大糞的要職!” 羅曉飛故意把“要職”二字咬得死死的,以表達(dá)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憤慨,可聽在白蒙耳中卻變成了驕傲之色,暗道:“這幫鄉(xiāng)下來的家伙真是白癡,掏糞都能這么開心。” 白蒙思前想后,覺得羅曉飛應(yīng)該沒啥問題,一來是羅曉飛是在場年紀(jì)最大的小子,這般年紀(jì)的小子進(jìn)府確實比較早,二來掏大糞的人活得時間也確實很長,至少不會被無緣無故的遷怒打死。 “你們兩個在一邊等著,要是有人暈倒了就抬走,剩下的我自會安排去處。” 白蒙又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拿著一柄刀把玩,一邊對艾任和羅曉飛說道。 約莫過去一個時辰,三姐妹中的愛愛終于不敵痛苦,率先暈死過去,而一旁的富二代早就沒了聲兒,現(xiàn)場只留下小芽、珍珍、憐憐還有四個男孩子。 “愛愛姑娘,你這暈倒了,叫我怎么抬走?” 羅曉飛和艾任滿臉的黑線,他們一個年老體衰,另一個重傷未愈,一時間都想不到好辦法處置愛愛姑娘的嬌軀。 “我去拉車過來搬!” 羅曉飛一溜煙跑回住處,就把昨天那輛馬車給拖了過來,角馬早被牽走了,一輛空車拖起來還蠻吃力的。兩人費力的把愛愛姑娘的身體抬上車,羅曉飛喘著粗氣道:“今晚要是沒烤rou吃,我今天可算是虧大了!” “少廢話,還沒跟你計較撒謊的事呢。” 艾任在前拼命拉,羅曉飛則在后拼命推,兩人這樣運人的方式頓時引來府里不少人駐足觀看,一個個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我不撒謊,要是吃了那玩意兒暈倒了,你一個人搬得動這家伙嗎?” 羅曉飛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說道。 艾任擦了把汗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這把老骨頭可搬不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