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椅子上的黑衣人閉上眼睛,旁邊一個螢光綠的屏幕上,心電圖狀的曲線,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我分析,這東西監(jiān)測的可能是人的腦電波活動。 七、八秒鐘之后,黑衣人劉排長睜開了眼睛,搖頭:“報告首長,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嗯?!睂<尹c頭,“那在你失憶之前,最后能記得的場景是什么?” “報告首長,當時,我們連隊正在執(zhí)行迂回穿插任務,目標是偷襲紅軍指揮部,需要穿過一片密林,那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因為偷襲不讓開燈,也不讓說話,我們只能按照既定線路抹黑兒前進。結(jié)果走著走著,大伙兒發(fā)現(xiàn)走迷路了,走到了一處規(guī)模不小的墳圈子里面!” 給我嚇了個激靈,咋還有靈異元素呢? “嗯,和上一個一樣?!敝鲗弻<蚁袷亲匝宰哉Z,用筆在紙上畫了兩下,繼續(xù)問,“然后呢?” “一開始,大家沒當回事,人多嘛,還有大月亮地兒,也不怎么害怕,我們連長下令停一下,看了看地圖,用指南針找到正確的方向后,帶著大伙兒繼續(xù)走,可走了十來分鐘,我們發(fā)現(xiàn),居然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鬼打墻?”我不由得小聲嘟囔了一句。 其中一個專家,立即扭頭瞪了我一眼,我趕緊立正,閉嘴! “對對,就是鬼打墻!”劉排長說,“別說是我們,那時候就是連長也有點慌了,他的外號可是張大膽!”劉排長又吞了吞口水,“大膽連長趕緊跟總部用無線電聯(lián)系,可是卻聯(lián)系不上,我不太懂無線電原理,那感覺,就跟手機不在服務區(qū)似得,機器一直發(fā)出嘟、嘟、嘟的忙音。” 麻痹,我最怕聽鬼故事了,而且這個劉排長還講的繪聲繪色的,太嚇人了吧! “我們副連長不信邪,說你們在這兒等著,老子去給你們找路!大伙兒都勸他別去,他非不聽,結(jié)果他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劉排長心有余悸地說。 “那現(xiàn)在他回來了么?”主審專家扶了扶眼鏡說。 劉排長搖頭:“他和老邢都失蹤了?!?/br> “老邢又是誰?”專家又問。 “邢排長,二排的代理排長!”劉排長說。 失蹤了兩個人,至今尚未找回來……嗯……兩個?! “他倆是不是其中有個人的手背上,有一處槍傷?”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就是那個老邢,去年他帶新兵,搞實彈射擊的時候,不小心被個新兵蛋子,用手槍給手穿了個窟窿!你咋知道的?。俊眲⑴砰L驚訝地問。 專家又瞪了我一眼,起身好像是要趕我出去,但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專家拉住了他,對我笑道:“同志,看你面生,是駐地的人嗎?你怎么知道邢排長手上有傷的事情呢?” “對不起,我不是?!蔽覍嵲拰嵳f,然后又一本正經(jīng)地撒謊,“我是和林參謀先前一起過來調(diào)查此事的!我和老邢同志認識,以前見過面,所以知道他手上有槍傷?!?/br> “噢,是這樣。”專家顯得很失望,又轉(zhuǎn)向劉排長,繼續(xù)審問,“然后呢?你們是怎么出去的?” 呵呵,我哪兒認識什么老邢??!在殯儀館,火化那些尸體的時候,有兩個人是臉譜刺客的尸體,我記得其中一個,左手手掌,有子彈的貫穿傷! 也就是說,那兩個被郝瘸子干掉的刺客,就是這支神秘失蹤部隊的連副和邢排長! 劉排長這個慌撒的有點6啊,死了兩個,就報失蹤兩個,反正死無對證! 我故意挑高了帽檐,直視著椅子上的孫排長,他還在回答專家提出的不疼不癢的問題,答案幾乎全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記得了”,偶爾也會看我兩眼,眼神很是奇怪。 讓你裝,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好,審問完畢,下一個。”專家說。 劉排長摘下“頭盔”和身上的夾子,起身向門口走來。 “他好像也沒說謊……”專家跟同伴小聲說。 “看來確實是一次集體失憶事件?!蹦莻€同伴點頭道。 劉排長走到我面前,停頓了一下,表情疑惑:“你……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呵呵,是嗎?我看你也有點眼熟呢!”我詐他道。 “張全蛋?”劉排長看了我胸脯一眼,撓了撓腦袋,“不認識……” 他出去后,另一個黑衣人進來了,坐在椅子上,戴上頭盔,并按照專家的指令,把夾子夾在自己的手腕、腳踝、肚皮等地方。 “姓名?!睂<矣珠_始審問。 “趙——”士兵還沒說完自己的名字,門簾突然被撩開,那個劉排長又沖了進來,上前一把就抓住我的脖領(lǐng)子,情緒激動地說:“我他媽終于想起你來了!” “呵呵,想起來了吧?”我翻手卸掉他的手,反制壓住,感覺他很虛弱的樣子,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不是張全蛋!你叫林峯!”劉排長瞇起眼睛,冷冷道。 “正是?!蔽椅⑽⒁恍?,他要耍什么花招,倒打一耙么? “我見過你!”劉排長歪著頭,想把手從我手里掙脫掉,但是掙脫不開! “在哪兒???”我笑著問。 “就在那個墳圈子里!”劉排長狠狠地說。 “大哥你編錯了吧?難道咱們見面的地方,不是應該在醫(yī)院,或者工廠里么?”我繼續(xù)笑。 “不!肯定是在墳圈子里!雖然你帶著面具!但我認得出你的聲音!” “哈哈,我戴著面具?”我哭笑不得,慕容復啊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那你倒是說說,我戴著的是什么顏色的面具?”我又問。 “金色!和你的同伙一樣!” 我臉上的笑容馬上收斂起來:“我的同伙?男的女的?穿的是什么衣服?” “女的!穿的皮衣、皮褲,手里拿著一根鞭子!” “她是不是叫張璇?” “對!” “然后呢?”我感覺面前的這位劉排長,并非在編造故事,好像事情和我想的并不一樣! “然后?你問我?”劉排長趁著我手勁兒放松,掙脫開來,后退了兩步,一副要跟我對質(zhì)的樣子。 “對,我問你,然后怎么樣了?我和張璇,把你們怎么樣了?” “你們在墳圈子里放毒煙,把我的兄弟們都給毒倒!又在他們的腦袋后面,插了幾根針,再然后,他們就像是僵尸一樣,被你和那個女人趕著走了!我說的有錯嗎?”劉排長一字一頓道。 僵尸! “你剛才說什么?你的兄弟們?你沒有被毒倒、插針嗎?”我疑惑地問。 “呵呵,百密一疏了吧你!我當時去不遠的地方大便,這才躲過一劫,并看見你們倆下手!但我也中了毒煙,你們帶我兄弟們走之后,我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要不是你出現(xiàn)在這里,刺激了我的神經(jīng),我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那幾分鐘的事情!”劉排長頗有些得意,顯得他這個漏網(wǎng)之魚,至關(guān)重要! 確實事關(guān)重要!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叫林峯,她叫張璇?”這是我最大的疑惑。 “你們作法的時候,我聽見你們念咒語了!什么嘰哩哇啦的,最后一句,你說的是,無相門弟子林峯,恭請鬼王降法!而你同伙,也就是那個女的,說的是,無相門弟子張璇,恭請鬼王圣駕!哼!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劉排長又抓住了我的脖領(lǐng)子。 沒什么好說的,我全聽明白了! 第057章 我非英雄 如果這個劉排長所言非虛的話(他剛才上了測謊儀,應該不是胡說),那么這支失蹤了三天三夜的連隊,確實是無辜的,他們是被人給cao控了! 我在黑巖網(wǎng)的小說里,看過這種巫術(shù),作者也說過,這并非虛構(gòu),而是一種利用藥物和針灸,控制人心神、行動的真實存在的巫術(shù),與鬼神并無關(guān)系! 也就是說,其實襲擊醫(yī)院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張璇,另一個叫“林峯”,而他們的身份,是個叫無相門組織的人。 如果再給我多些時間的話,也許可以把問題分析的更透徹,但帳篷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炸窩了!很多黑衣人士兵聽見我和劉排長的對話,都闖了進來,把我給逼到了兩臺設備中間的夾縫里,有幾個身強力壯的想上來抓我,但都被我給踹了回去! 很快,維持秩序的持槍士兵也進來了,領(lǐng)頭的那個軍官聽劉排長講完事情的大概脈絡,馬上下令先給我逮捕起來再說,瞬間就有十幾條槍口指向了我! 可我不能束手就擒啊,我當然不是那個無相門的“林峯”,整件事跟我沒有關(guān)系,這點可以解釋,大不了讓我也上測謊儀唄! 但我若想解釋明白這件事,就得把醫(yī)院事件的前前后后都交代出來,那這兩天,將近一個億的人民幣不都白花了么,最關(guān)鍵的是,還涉及三十多條人命呢,我他媽哪兒擔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抱歉,我不能投降! 怎么辦?持槍士兵進一步縮小了包圍,其中有兩個老兵,下壓槍口,指向我的大腿,他們知道,打大腿是不會死人的,也就是說,只要我敢反抗,他們就敢開槍!這里是軍營,那些步槍可都是真家伙,不是張云凱的打火機! 既然硬拼不能,那就只能智取了! 咦?張云凱的打火機?我往兜里一摸,摸到了張全蛋的打火機! 這哥們有點浮夸,特立獨行,與眾不同,從他用的打火機上就看的出來,不是1元錢的普通塑料打火機,但也不是zippo那種名貴貨(可能是用不起),而是個類似“口腔清新劑”的圓柱狀火機,大概有十厘米長,上面有一圈非主流龍紋貼紙,反正一開始,我沒看出來是個打火機,打開蓋子才知道。 我決定利用這個玩意做做文章,萬一成功了呢! 想到這里,我掏出打火機,本想詐這些兵哥哥,說我這是袖珍手雷! 沒想到我剛掏出來,劉排長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家小心!那可能是毒煙發(fā)生器!”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我現(xiàn)在可是無相門的林峯大師! “呔!”我高舉起打火機,用手按住開關(guān),“誰敢上前一步,我就放毒煙!哼哼!此毒煙乃我無相門獨門毒藥!由七種毒蟲、七種毒草匯集而成,只要這一小瓶,整個帳篷里的人都別想跑,全得變成我的傀儡——草泥馬!你干什么?想開槍打?我已經(jīng)按下開關(guān)了!一松手就會引爆!你他媽打我試試?來??!打??!” 士兵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沒了主意,有的看向劉排長,有的看向那個領(lǐng)頭的軍官! “少尉!快撤!當時我距離他們足有三十多米,都被煙給毒倒了!”劉排長心有余悸地說。 少尉凝眉想了想,揮起手槍下令:“撤!” “撤?”我冷笑,現(xiàn)在可由不得你們了,“你們撤了我還怎么出去?誰都不許離開帳篷!否則我就松手!” 我這么一嚇唬,外圍的士兵果然不敢動地方了! 士兵也是人,也知道害怕! “那你想怎樣?”軍官冷聲問。 “給我弄臺車!還要一個人質(zhì)!”我想起電影里搶銀行劫匪的臺詞,我現(xiàn)在的處境,確實和被警茶包圍的劫匪差不多! “我給你當人質(zhì)!你先讓他們走!”軍官還算大義凜然,想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但我可沒那么傻,這貨看上去戰(zhàn)斗力并不亞于我,萬一被他把“毒煙發(fā)生器”搶去了怎么辦?即便搶不過去,我倆一動手,發(fā)射器掉地上,不就露餡了么! “把剛才陪專家的那個美女給我弄來,讓她開車送我出軍營!”我肯定得挑軟柿子捏,而且,還得是個肯讓我捏的柿子! “不可能!她可是軍區(qū)總部的領(lǐng)導!”軍官嚴詞拒絕。 “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我獰笑著,大膽從機器夾縫里走了出來。 所到之處,士兵紛紛后退,與我保持著最少三米的距離!有幾個士兵退到了帳篷門口,轉(zhuǎn)過身,貌似想要偷偷溜出去,我趕緊楞起眼睛,用左手指了指他們:“找死啊你們幾個?回來!” 那幾個士兵馬上不敢再走了。 “少尉,你出去!一個人出去!去叫人!那美女來之前,只要你的人聽話,我保證不松手放毒!”我對軍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