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只不過,這會兒他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痂,最近正在慢慢脫落,他已經(jīng)用不上這青霉素了。 之前試驗過用藥,但用藥的士兵都是舊傷,而且就五個,數(shù)量太少,他們又同時在吃其他的藥,試驗數(shù)據(jù)有點兒不做準。 傅庭涵只能去找趙含章,讓她想辦法。 趙含章一聽,想也不想道:“這個簡單,你待我去剿個匪?!?/br> 傅庭涵一愣,“陳縣有土匪?” “那可太多了,基本每一地都有,”趙含章道:“亂世里,攔路打劫搶東西殺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所以走商很少,有些土匪多的地方甚至商路斷絕,就是最大的商號都不愿走那些路?!壁w含章道:“我一直想要肅清豫州內(nèi)的土匪,讓商路暢達起來,這樣才能帶動經(jīng)濟?!?/br> 要不是她現(xiàn)在能力有限,她還想把豫州之外的主要官道也肅清呢。 結(jié)束戰(zhàn)爭后,趙含章便帶著人回到了陳縣,雖然她還是更喜歡住在西平,但此時豫州北部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百姓十不存一,她要是把州治搬到西平,頗有種放棄北部的意思。 所以她沒有動。 在傅庭涵的傷勢穩(wěn)定下來后,趙含章就開了大會,主要是論功行賞。 她兩次出面,終于說服了她親愛的銘伯父出任汝南郡郡守。 然后還換了灈陽縣縣令,把趙寬留在了身邊。 她現(xiàn)在很缺人才,因為和匈奴的這一場戰(zhàn)爭,豫州失去了許多人才,被攻占的縣城,縣令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還有郡守戰(zhàn)死和跑路的呢。 死了的,比如章太守。 所以這些地方都需要安排郡守和縣令過去,更不要說,郡守和縣令下面還有一堆官吏呢。 所以趙含章又發(fā)了招賢令,這一次應(yīng)試的地點定在了陳縣。 她的人才們過來也需要安全的官道啊,總不能讓他們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來應(yīng)聘,這也太為難他們了。 趙含章不打算為難她未來的人才們,所以決定去為難各地的土匪。 這些土匪有一部分是躲在山林中,但更多數(shù)是結(jié)群在村落里,直接占了村落做土匪窩。 當然,村里的剩余的村民也就自動加入土匪隊伍中。 他們原本是為了對抗四處劫掠的匈奴,或者是為了抵抗官府下派的糧草任務(wù),到后來,他們?nèi)背陨俸攘?,便搶劫過路的人。 但這世道外面能有幾個人走? 知道這邊在打仗,連鳥都躲著這邊飛,所以他們開始劫掠附近的村莊,人數(shù)越聚越多,最后能搶劫附近的小鄔堡。 不過他們都是搶東西,很少殺人,加上又是迫于生存的原因才落草為寇,趙含章對他們便溫和了許多。 大軍抵達村莊門口,看到路上橫著的關(guān)卡,趙含章抬了抬下巴,示意趙寬上前喊話。 趙寬默默地打馬上前,他到現(xiàn)在都是懵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好好的縣令不當,竟然要留下給趙含章當偏將。 他為什么會當偏將呢? 他是治民的啊,怎么跑來治軍了? 趙寬上前,開始高聲和里面喊話,“豫州刺史前來巡查問話,你們還不出來迎見……” 趙含章一聽,忙叫停他,“你這個縣令當?shù)囊稽c兒也不親民?!?/br> 她扭頭叫來趙二郎,“二郎,你上?!?/br> 趙二郎就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掐腰就沖著里面大喊,“里面的人聽著,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包圍了,刺史府出了十萬大軍圍你們,識相的就趕緊出來投降!” 趙含章滿意的點頭。 趙寬:……哪里來的十萬大軍,他們明明只帶了兩千人,五百騎兵,一千五的步兵,怎么就十萬了? 第394章 剿匪 “我們趙家軍縱橫豫州,連匈奴都能打敗,繳械不殺,你們還不快滾出來投降!” 趙含章很滿意,趙二郎威脅完了,她便沖范穎點頭,示意她上。 范穎立即上前,清了清嗓子后沖里面喊,“里面的村民聽著,刺史知道你們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的!” “匈奴殘暴,爾等是為了自保方才結(jié)群而居,過往種種刺史全都不計較,只要你等走出來,便還是豫州的良民!”范穎大聲道:“我們使君是西平趙氏三娘,言出為諾,絕不反悔!” 一旁的趙二郎補了一句,“不出來就剿了你們!” 一直靜默的村里這才有人探出腦袋來看,看到村口那里站滿了兵馬,尤其一眼望去,全是騎著馬的人,不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大哥,怎么辦,是降還是打?” 像這種四方都是田野,輕易就能被人圍的村莊,只要里面的人不傻都會投降。 這也是趙含章招降為主的原因,一群以種地為生的百姓,連當土匪都不專業(yè),都不知道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安營扎寨。 直接拿自家村莊來做匪窩,里面的土匪上有老,下有小,趙含章騎馬進村都怕不小心踩到他們。 里面的人在陸續(xù)探過腦袋后,終于出來一個還算強壯的青年,高聲問道:“我們投降,果真不問罪嗎?” 趙含章親自揮手道:“不問,不過似你這樣為首的幾個要從軍贖罪?!?/br> 看上去人挺高壯的,不當兵可惜了。 而且當過土匪,身上總有些匪氣,正好進軍中洗一洗。 青年遲疑了一下,還是高聲問道:“軍奴可否飽食?六分也行?!?/br> 趙含章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后道:“非是軍奴,而是和我這些士兵一樣,從兵做起?!?/br> 青年眼睛微亮,立即應(yīng)下。 他回頭從后面的人招手,村子里便扶老攜幼的走出來百多人。 趙含章抽了抽嘴角,手指往前一點,一直被嫌棄的趙寬帶人上前接收他們。 這些人全都被問清楚來處,這個村子的人繼續(xù)留在這個村子,外村的人,離得不遠的,被遣回原村,衙門會給他們賑濟他們,讓他們活過這個冬天。 離得遠的,記錄下來,暫時安頓在這個村子里,過后再分派。 趙寬也知道趙含章現(xiàn)在缺人,匈奴走過,百姓死傷嚴重,加上外逃的,很多村莊都是十不存一,有的,直接整個村子都沒人了。 田地無人耕種,這幾天趙含章沒少看著各地報上來情況頭疼。 所以有一人算一個,她一個也不打算放過。 趙含章見他們老實,便帶著人又去下一個匪窩了。 有知道趙含章,略微相信她的匪窩,自然也有質(zhì)疑她,哪怕被圍了也抵死不從的匪窩,這時候就需要打一仗了。 趙含章最近正在厭戰(zhàn)階段,所以讓趙二郎為前鋒,只在后方指揮,教他怎樣用雙方傷亡最小的代價拿下匪窩。 正好可以練習一下兵陣。 尤其是騎兵的兵陣。 他們沖殺入匪村,卻并不殺人,而是五人為一隊,直接將里面聚集在一起的匪民們分開,一開始還有些手忙馬亂,兩次之后他們就慢慢配合起來,加上私下的訓練,他們再沖入匪村,很快就知道挑著人殺,或是直接打傷一些人,逼迫他們不得不分開。 然后交錯縱橫,來回沖撞,很快就把聚在一起的匪民分開,將他們分成一個又一個圈在其中。 趙含章對這個軍陣很滿意,見他們被圍住,這才從后方越隊而出,抬著下巴問道:“還不投降嗎?” 匪民們面面相覷,試探性的放下了手中緊握的鋤頭、木棍、長刀和……菜刀。 趙含章盯著拿菜刀的村民,問道:“拿著這么一把菜刀你能砍到誰,你好歹找個長的木柄綁上啊,難道遇到匈奴進犯你也如此嗎?” 村民一臉呆滯,遲疑的道:“我,我家里只有菜刀,那我現(xiàn)在回去找個木棍?” 趙含章無言,一揮手,趙寬任勞任怨的上前和他們宣講豫州刺史府的政策,現(xiàn)在投降不會問罪,最多是被罰役,比如像你們這樣頑固抵抗的,會被罰去耕地或者修水利…… 趙含章知道,為政要恩威并施,她也并不是一路友好的,先讓人投降再說,該罰的人還是要罰的。 大多被她罰著去耕地開荒和修路修水利了。 一開始被罰的人心生怨氣,但在發(fā)現(xiàn)衙門竟然給服役的人發(fā)吃的,一日兩餐,基本能讓他們吃個六七分飽,于是他們默默地沒再反對,覺得被罰役也不錯; 但后來他們見到了沒被罰役,卻也在耕地、修路、修水利和修房子的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不僅能吃飯,還有錢拿。 一個人一天五文到八文不等,有這個錢,過年的時候他們不僅可以買一些糧食,還能買一些布匹呢。 被罰的人這才無限后悔起來,早知道當時不拿著刀棍反抗了。 看著趙寬上去宣講,趙含章就把目光落在了那幾個受傷的匪民身上,她大手一揮,直接道:“既然你們已經(jīng)投降,那你們的傷便由我們來負責治療,來人,將他們送去醫(yī)帳?!?/br> 于是她身后的親兵如狼似虎一般沖上去,將捂著傷口還以為要死了的匪民給抬到了軍醫(yī)面前。 程軍醫(yī)默默的看著,先按照常規(guī)給他們處理傷口,止血上藥,然后摸出了針筒。 趙含章站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著,見他回頭,就抬了抬下巴道:“看我做什么,治呀?!?/br> 程軍醫(yī),“……使君,我有點兒緊張?!?/br> 畢竟這藥的制作方法很一言難盡,原材料更是霉菌,他有點兒不確信,這藥真的有用嗎? 之前給軍中的幾個士兵用過,雖然都活下來了,但藥性并沒有肯定。 趙含章瞥了他一眼,直接接過針筒,拍了拍傷者的手背就扎了進去,輕輕地推了一點兒藥做皮試。 韓大成瞪大了眼睛,疼得要把手往回縮,趙含章穩(wěn)穩(wěn)的抓住,“怕什么,就疼這么一下,你腿上那刀不比這個嚴重?” 韓大成這才沒有再動。 趙含章抽了針,開始看向別的傷患。 第395章 民生多艱 趙含章毫無心理負擔的給他們打完針,這才走出醫(yī)帳,范穎興沖沖的來稟報,“女郎,他們說沿著官道往東去六十里有個山寨,里面的人特別厲害,所以他們村好多青年都跑去那邊當山匪,不愿留在村中和他們一起?!?/br> 趙含章:“不還是匪嗎?” “良禽擇木而居,或許那邊的山匪頭頭比較厲害,賺的比較多?” 趙含章:“那就去打聽清楚,我們下一個要剿的匪窩就是他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