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伍二郎和耿榮這才上來見趙含章,北宮純就拉了傅庭涵說話,“不知傅大公子現(xiàn)在豫州任何職?” 傅庭涵道:“我沒有官職?!?/br> “那可有想過進(jìn)軍中任武職?”北宮純道:“也不用你上戰(zhàn)場,只需坐鎮(zhèn)后方便可。” 趙含章抽空回頭說了一句,“北宮將軍,庭涵是我的軍師,您已有了黃副將,可不能挖我的人。” 北宮純臉上的笑容就微淡,和傅庭涵解釋道:“黃安是副將,并不是軍師。” 一旁的黃安有些許委屈,其實(shí)他也可以做軍師的。 傅庭涵婉拒道:“我散漫慣了,只跟著含章?!?/br> 趙含章得意的看了北宮純一眼,和伍二郎耿榮道:“你們下去休息吧?!?/br> “是。”倆人躬身應(yīng)下。 趙含章得了北宮純,卻不打算束縛他太多,一回到陳縣,得知汲淵在大營那里給西涼軍騰了位置,她就和北宮純道:“北宮將軍先住下,待明日我們再選個好地方,給將士們建一處軍營?!?/br> 北宮純微楞,“西涼軍獨(dú)一處軍營?” 趙含章點(diǎn)頭,“我知道,北宮將軍獨(dú)有一套練兵方式,別的將軍一時學(xué)不來,為了不打攪你們,所以你們獨(dú)一營。” 她笑了笑道:“今后將軍若有看得上的,也可招兵進(jìn)去?!?/br> 招兵權(quán),這是很大的權(quán)利了。 但北宮純和黃安不覺得有什么,因為在外兩年,他們早摸清楚了,在中原,真是誰都可以招兵,有錢就行。 所以…… 黃安代北宮純問道:“那我們這一營的糧草……” 趙含章笑道:“足額供應(yīng)?!?/br> 黃安眼睛大亮,不由去看北宮純。 北宮純抱拳道:“是,末將一定好好練兵,絕不辜負(fù)將軍期望。” 趙含章就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走吧,汲先生設(shè)宴,我們今日為北宮將軍洗塵,也將眾將官介紹給將軍認(rèn)識。” 汲淵把陳縣的官員和將軍都請了來,其中有不少都和北宮將軍見過。 他們實(shí)在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北宮純又回到了豫州。 而且,趙含章還如此看重他。 眾人,尤其是眾武將,心中都升起一股危急感, 他們以前不將北宮純放在眼里,即便心里知道他勇猛,可堪稱戰(zhàn)神,亦不將他放在心上,便是因為知道在中原,不會有人重用他。 此人對西涼張軌極為忠心,誰會用一個對別人忠心耿耿的人? 連皇帝、東海王和王衍都是將人用過就丟,何況其他人呢? 實(shí)在沒想到,趙含章會把人搶過來,還如此看重。 饒是荀修都忍不住嫉妒的說了一句,“北宮將軍是和南陽王辭行后來的豫州嗎?” 北宮純心一緊,正想解釋,就見趙含章豎起手指沖著眾人噓了一聲,身體前傾的低聲道:“你們小聲些,北宮將軍是我從南陽王那里偷搶來的,我們自家知道便好,可不要往外宣揚(yáng),若是南陽王來要人,我們還得跟他打一場?!?/br> 眾將官:…… 于盛道:“使君,這樣得罪南陽王不好吧?南陽郡還是南陽王的封地呢?!?/br> 趙含章?lián)]手道:“為南陽郡,我可違抗南陽王命令,而北宮將軍比之南陽郡,貴重十倍不止?!?/br> 北宮純嘴巴動了動,起身跪于堂下,眼眶通紅道:“末將愿為將軍驅(qū)使,只愿化解將軍和南陽王的干戈?!?/br> 第477章 有趣 趙含章忙下去將人扶起來,道:“北宮將軍不必憂慮,此事我自會解決,你且安心住下?!?/br> 傅庭涵剛喝了兩杯酒,此時酒氣上涌,有些醉意,他就撐著腦袋看著她收買人心。 不過,這的確是她的真心話,趙含章還真沒把南陽王放在心上。 那就是個草包。 但他畢竟背靠東海王,所以趙含章還是要在意一些的,接風(fēng)宴一過,她就叫來耿榮,“你還是得去長安一趟,不過這次不用帶太多金銀過去,去琉璃坊里選幾樣別致好看的琉璃,給南陽王送去?!?/br> 她道:“就說北宮純于我和豫州有大恩,涼州有事,我呢,幫不上涼州的忙,也就能照顧一下北宮將軍,所以才把人請到豫州來做客的,還請南陽王諒解?!?/br> 耿榮就明白了,“使君要不要手書一封?” 趙含章想了想后點(diǎn)頭道:“也好。” 趙含章轉(zhuǎn)身就去找汲淵寫信。 汲淵想了想后道:“這封信我來替女郎寫,明日女郎抄一遍就行?!?/br> 他道:“我們的確該給南陽王寫一封信,唉,南陽王為東海王之弟,您已經(jīng)和東海王鬧僵,若能通過他緩和一下和東海王的關(guān)系也好?!?/br> 趙含章問道:“茍晞回兗州了?” “是,已經(jīng)開始春耕了?!?/br> 趙含章點(diǎn)頭:“再過兩日就是招賢考,又逢春耕,讓邊軍謹(jǐn)慎些,加強(qiáng)巡邏,雖然我不覺得東海王和茍晞會在這時節(jié)動手,但誰知會不會有人腦殘呢?” 汲淵:“……是?!?/br> 茍晞沒想這時候動手,兗州也誤了兩年的農(nóng)時,再打,那境內(nèi)的土匪就更多了。 而且,他暫時不想和趙含章為敵。 但在北宮純投奔趙含章的消息傳來時,他還是沒忍住焦躁起來。 茍純更加,直接發(fā)火道:“阿兄,我早說了,那趙含章狼子野心,不能輕易放過,您就是不聽我的,現(xiàn)在好了,她得了北宮純,又收伏豫州六郡國,將來恐怕更難對付。” “豫州就在兗州邊上,若她攻打我們兗州怎么辦?” 茍晞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她雖聰慧,但在戰(zhàn)場上還打不過我?!?/br> “話雖如此,但邊上不是還有東海王嗎?” 說起東海王,茍晞心情便不好,一開始他和東海王關(guān)系還是可以的,倆人甚至稱得上朋友。 但東海王就因為jian人進(jìn)了一句讒言就疑心他,要將他從兗州趕到青州。 對,沒錯,茍晞現(xiàn)在號稱是兗州刺史,但他和趙含章一樣,在朝廷那里其實(shí)是沒這個官職的。 東海王saocao作,自己封自己為兗州牧,統(tǒng)領(lǐng)兗州,然后把茍晞封為青州刺史,想讓他去青州。 誰料到茍晞根本不去青州上任,直接霸占了兗州,帶領(lǐng)著兗州上下官員脫離了東海王的控制,然后和皇帝進(jìn)言,讓皇帝遷都。 茍晞問道:“陛下還未下定決心遷都嗎?” “聽說他很是心動,正讓傅中書籌備糧草呢,阿兄,我們要不要再推一把。” “哼,將皇帝籌措糧草要遷都的事告知東海王,再告訴他,皇帝又與我密詔要討伐他?!?/br> 茍純愣了一下后應(yīng)下,“是,我這就去?!?/br> 茍晞捏了捏自己的拇指,眉眼皆含著冷意,只要皇帝和洛陽在他手中,他何懼之有呢? 別說趙含章,東海王他也是不怕的。 趙含章不知道這些,她主持了豫州第一屆招賢考試,這一次參考人數(shù)之多,涉及的知識范圍是定品宴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 所用的試卷是趙含章、傅庭涵、汲淵、趙銘等人一起出題后選擇的,囊括了常見的經(jīng)史子集,算術(shù),文書謄寫格式等。 除此外,便是策論了。 這一次出了兩個策論題目,一是對現(xiàn)在天下大勢的看法,求解之法;二則是對于儒、道、法三家治國方略的看法。 兩個題目都很大,汲淵對于這兩個題目很是心驚膽戰(zhàn),和趙含章道:“便是我也難以回答這兩個問題,女郎想要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呢?” 趙含章道:“我也不知。” 她道:“我并沒有固定的答案,不過是想聽一聽大家的看法,我心中也迷茫得很?!?/br> 汲淵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趙含章嘆息,“先生,我說的分明是實(shí)話,您怎能不信我呢?” 汲淵起身道:“淵去閱卷了?!?/br> “去吧,去吧?!壁w含章也在閱卷,取才可是大事,輕忽不得。 傅庭涵卷子閱得最快,他目前只看算術(shù)的卷子,一眼掃過便知道對錯,一旁的閱卷官才開始第一題,他已經(jīng)拿著朱筆將一張卷子點(diǎn)完,直接給出評分。 閱卷官不由偏頭看了一眼,忙指了一處道:“大公子,這答案雖是對的,但這過程似乎從未見過?!?/br> “只是換了一個計算方式而已,也是對的,”傅庭涵將卷子放到一旁,見他們改得這么艱難,就道:“放著我來吧,你們?nèi)ジ乃麄兡瑢懙慕?jīng)史子集就好?!?/br> 閱卷官們對視一眼,應(yīng)下,去批閱另一邊的卷子。 卷子都被糊名了,又是第一次考試,師生們都沒有經(jīng)驗,所以暫時沒有作弊的可能,這一次招賢考非常的干凈。 也是因為第一次,考生們沒有經(jīng)驗,五花八門的卷子都有,各種答案看得趙含章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每天的閱卷都是快樂的源泉。 汲淵卻是被一些卷子給氣得不輕,完全不明白女郎到底是怎么修養(yǎng)的這般心性,竟然還能笑出來。 趙含章不在意的道:“第一次嘛,大家都沒有經(jīng)驗,先生覺得他們答得不好,落了他們的卷子就是,讓他們明年再考?!?/br> 汲淵哼哼起來,“只是浪費(fèi)我等的時間?!?/br> 趙含章卻不覺得,她翻出一張被汲淵丟在一旁的卷子樂道:“我卻覺得其中有些卷子寫得甚是有趣,比如這張,明目張膽的寫要對我用美男計,還說女子當(dāng)政必不長久,因為女子多有心軟的毛病。” “可真是奇怪,他在這里面又寫女子善妒,狠毒起來猶如黃蜂尾后針,這正也是他,負(fù)也是他,這叫我如何是好呢?” 第478章 變天 汲淵實(shí)在領(lǐng)悟不到其中的有趣,道:“女郎不喜,落了他的名次就是。” “不,”趙含章將卷子放在可取的那一邊,微笑道:“他的看法雖有些偏頗,但一些認(rèn)識和計謀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