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jié)
趙含章腳步一錯,飛身上前,一拳擊打在石勒的手肘上,在他手松時,一拳頭從下打上他的下巴…… 石勒整個人腦袋一懵,但反應(yīng)還算迅速,在趙含章沖著他的下三路飛腳時快速的抬腳一踢,兩條腿撞在一起,都有些生疼,但倆人面不改色,繼續(xù)交手…… 趙含章沒有槍,又是近身,石勒可不懼她,他力氣大,拳頭揮得虎虎生風(fēng)。 然而趙含章就跟條蛇似的很滑溜,石勒出爪抓了兩次都沒抓住人,施宏圖和被打飛的士兵很快又加入戰(zhàn)斗,這個圈子被他們弄得更大了。 路過的難民沒人敢阻止他們,也盡量不靠近,只能從旁邊努力的擠過去,偶爾有人誤入,不是被石勒踢飛,就是被趙含章一手推飛…… 三對一,趙含章一點羞愧也無,在施宏圖和士兵拖住石勒時一手擋住石勒的胳膊,右手一動,一把短刀被她握在手中往前一刺…… 石勒瞪大了眼睛,“你,你無恥!” 趙含章面不改色的拔出短刀道:“多謝夸獎,石將軍,下輩子,我容你無恥回來。” 趙含章對準(zhǔn)他的心口想要再來一刀,石勒瞬間覺得脊背發(fā)寒,手腳發(fā)軟,他立即喊道:“我愿歸降于你!” 見趙含章動作稍頓,他立即喊道:“趙刺史,你們趙家軍不殺俘,這可是你親口允諾的!” 趙含章蹙眉。 石勒繼續(xù)道:“我順陽郡還有人,你若殺了我,張賓一定會另選主君,到時候順陽郡依舊孤懸在外,而且沒有我,你就得直面劉聰。劉聰手上還有二十萬大軍,若算上整個匈奴國,最少五十萬大軍,趙刺史,收下我,你最少能增加二十萬兵力。” 趙含章捏著短刀淺淺一笑,問道:“現(xiàn)在石將軍還有二十萬兵力嗎?” 石勒咬咬牙道:“但十五萬總是有的?!?/br> 他還有一部分精銳在張賓手上,算是一些雜兵,還有他們的家屬之類的,他起碼能征兵八萬,這就有了十五萬。 趙含章冷哼一聲,收了短刀,給施宏圖和士兵使了一個眼色。 施宏圖和士兵立即將石勒的手反剪,將人壓住。 石勒悶哼一聲,臉色越發(fā)蒼白。 趙含章看了一眼他肚子上被她捅出來的窟窿,從懷里拿出一瓶金瘡藥,又摸出兩指那么厚的麻布條,她往傷口上倒了一些藥,用布條給他綁起來,狠狠地一勒,看著他變了臉色,她便微微一笑道:“石將軍,我言而有信,您可也要信守承諾啊。” 落在石勒眼里,這就是皮笑rou不笑,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但還是點頭道:“末將一定為使君命令是從?!?/br> 趙含章哼了一聲,算是應(yīng)了下來。 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施宏圖沒再反剪石勒,卻還是將人的兩只手綁在了一起,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也綁了上去,以免他走脫。 石勒只看了一眼,他現(xiàn)在肋下和腹部都受了重傷,在難民堆里能跑到哪兒去? 這會兒也就跟著有藥的趙含章或許可以活命。 趙含章左右看了看,此時天色已暗,她只能看到面前三四個人的臉,更遠(yuǎn)的看不到了。 她有些心慌,問施宏圖,“庭涵呢?” 施宏圖這才想起他的主子來,也慌了,“郎君被人行裹挾,這……他身邊沒人啊?!?/br> 趙含章勉強壓住心慌,仔細(xì)看了一下人行的方向,發(fā)現(xiàn)基本沒人逆行,于是道:“我們順著往前走,天要黑了,蝗蟲會停下,流民也會停下,到時候我們仔細(xì)找,一定要把人找回來?!?/br> 說到這里,趙含章回頭看了一眼石勒,道:“把他帶上,遇到石軍就收攏,告訴他們,石將軍已投效我,如今我們兩家是一家。” 第868章 挾裹 所以別管是遇到石軍還是趙家軍,他們都要收攏。 只不過……“盡量別引起恐慌,這流民,一眼望不到邊際,得有幾萬人,我們只有兩千人……” 甚至還不到,畢竟,他們打了這么久,也死了不少人,他們這里追兵前后加起來一千多人,石勒帶出來的人滿打滿算一千人,現(xiàn)在還活著的,兩軍加起來可能都沒兩千吧? 兩千被幾萬人一卷,不引起恐慌還好,一旦引起恐慌,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趙含章他們暫時順著人群往前走,甚至還要撥開人更快的走,一邊走一邊四處看,想要找到傅庭涵。 石勒很老實的跟著他們,奈何流民們不老實,有人從他側(cè)面擠過去,將他和趙含章給隔開了,他心一慌,倒不是他不舍得趙含章,而是他感覺自己的肋下又開始流血了,他覺得他需要停下來仔細(xì)的上藥。 現(xiàn)在好像就趙含章身上有藥, 正驚慌,趙含章在那個流民擠過去之后快速的伸手,把石勒往她那邊一拽,差點被沖散的石勒和施宏圖就又與她擠在了一起,后面想要從空隙擠過去的人看了一眼趙含章的臉,一慫,瑟縮了一下后就擠到另一邊去了。 天已經(jīng)全黑了,可人群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隊伍之中甚至還點起了火把,這是打算連夜趕路啊。 趙含章有些懵,左右看了看,最后選中一個背著包袱,拖著一個孩子的老人,“老丈,請教一下,這天都黑了,怎么大家還在往前走?” 老人扭頭看了她一眼,最近的火把都在十米開外,他只隱約看到趙含章的臉,更詳細(xì)的看不到,并不知道她此時一臉的血。 老人回道:“我們得趕緊走,后頭還有冀州下來的流民呢,聽聞他們兇狠得很,看見人就搶,蝗蟲先我們一步往前了,我們也得快,不然要餓死了。” 他們現(xiàn)在不僅要跟人搶糧食,還要和蝗蟲搶,所以不快不行。 “可晚上不能分辯方向啊?!?/br> “放心吧,前面帶路的是公孫公子,他認(rèn)路,就是晚上也能辨別方向?!?/br> 正說著,前面嘈雜起來,有人大聲的往這邊喊,“前面武安縣在打仗,我們不去武安縣,大家伙兒加快腳步走??!” 眾人應(yīng)了一聲,聲音響徹天際,然后走著走著,他們就走出了那段狹窄的官道,直接踏進(jìn)田野里,想要橫行穿過田野。 這一片開闊,大家散開了一些,趙含章終于松快了些,她拽住石勒,大踏步往前走。 施宏圖和士兵連忙跟上,趙含章這才分出精力來問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聽到刺史竟然問他話,大喜,“小的于方,是二隊三什的兵?!?/br> 趙含章就問:“當(dāng)兵多久了?” 士兵道:“一年零兩個月,傅郎君在洛陽招的我,小的以前也是流民?!?/br> 所以他很有經(jīng)驗的道:“這里地方大,天又黑了,他們走不了多久就會停下的?!?/br> 果然,他們跟著又往前走了一段,陸續(xù)有人停下來。 還有人在往前走,停下來的人就把車和行李挪遠(yuǎn)一些,直接坐下。 一屁股坐下,驚起蝗蟲三五只,災(zāi)民們狠狠地伸手拍掉飛起來的蝗蟲,然后四處摸索著找木柴生火。 趙含章拽著石勒往外,路過一把火把時停下腳步,她在身上摸了摸,沒摸出什么東西來,就去摸石勒身上。 摸出一個錢袋子,她從里面拿出一塊銅板,看了一眼后遞給那人,“買你的火把。” 那人看了一眼銅錢,遲疑了一下后道:“這錢得兩枚?!?/br> 趙含章看了一眼,這是匈奴漢國的銅錢,她顛了顛,覺得重量跟她的新錢差不多,而且,綁一個火把也用不著兩枚吧? 趙含章有些不太高興,覺得他抬高了價錢。 正想找下一個火把,就聽那人道:“要是趙氏錢,可以只要一枚?!?/br> 趙含章一聽,高興了,立即在錢袋子里找了找,還真找出了趙氏錢,于是她用一枚新錢換了一把火把。 趙含章和石勒道:“省錢了,幸虧你收藏有我趙氏錢?!?/br> 石勒:“這是進(jìn)鄆城時搶的?!?/br> 趙含章笑臉一垮,轉(zhuǎn)頭道:“走吧,仔細(xì)找一找,看有沒有殘兵?!?/br> 士兵和流民還是不一樣的,趙家軍絕大部分士兵都有盔甲,哪怕破破爛爛,至少可以保證人手一樣; 石軍就不一樣了,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盔甲,有三分之一的人和趙家軍部份士兵一樣盔甲破破爛爛,剩下的三分之一,才一看就是精兵。 趙含章和石勒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跑走了,現(xiàn)在這一支長長的隊伍中還剩下多少殘兵在內(nèi),只能一片一片的找過去。 別說,人只要減少流動,他們速度又快起來,還是能找到不少人的,就是,全是石軍。 石勒從人群找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人,一臉高興的上前,士兵能找到主帥,也很興奮,臉上的笑容才揚起來,一瞥眼就看到了趙含章。 笑臉頓時一僵。 趙含章就看向石勒。 石勒就一臉真誠的和士兵道:“這是趙刺史。” 士兵:……他能不知道這是趙刺史嗎?他們剛打過沒多久。 石勒繼續(xù)道:“劉聰無道,殺害新帝,漢國已不值得我等效忠,所以本將決定棄暗投明,投效趙刺史。” 士兵恍然大悟,立即沖趙含章跪下,“小的拜見趙刺史?!?/br> 周圍的流民聽見聲音看過來,但因為士兵口音太重,大家都沒聽懂他的話,但見他跪著,趙含章和石勒都身穿盔甲,衣著發(fā)飾都不俗,因此認(rèn)定是士兵的主子,于是只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開目光。 趙含章讓人起來,收獲了一個手下后繼續(xù)往前。 就在趙含章尋找殘兵時,曾越也終于停下奔跑,見周身飛舞的蝗蟲變少了,連忙回過頭來點殘兵。 一點兵才發(fā)現(xiàn),他就帶出來兩百多人。 士兵們紛紛道:“剩下的人似乎都在使君手上,但我們跑偏了,使君或許已經(jīng)回武安縣,不如回武安縣看看?” 對于前面三章 看了大家的評論,我前面三章是寫的有些不太好,描寫上的問題,本來設(shè)定是他們被沖散后和石勒再相遇,一番爭斗后巴拉巴拉,然后是“小隊流浪記”,但描寫時是從角色的角度出發(fā),沒有關(guān)于大面的描寫,所以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今天把前面三章都改了,866是大改,867和868是全新寫的,已經(jīng)替換,大家可以重新看一遍 第869章 打劫 當(dāng)時蝗蟲鋪天蓋地的撲下來,曾越與趙含章傅庭涵都離得遠(yuǎn),在戰(zhàn)場的另一頭,并不知倆人的情況,但仔細(xì)一想,以他們的能力,肯定也不難脫身,只是他才帶出來這么點人實在丟臉,于是道:“走,我們回戰(zhàn)場再找找,當(dāng)時戰(zhàn)線拉得太長,使君厲害也不可能把所有士兵都收攏,我等若就帶了兩百人回去,也太丟臉了。” 大家一想也是,于是紛紛跟著曾越往回跑,不過,跑了一段,他們還是停下來了。 天太黑了,難以辨別方向,還是先停下過夜,明日天亮再說。 趙含章舉著火把移動,又總是去停下的人中找人,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當(dāng)即有人湊過來,還未靠近就低聲喊了一句,“使君!” 趙含章扭頭,目光掃過他身上的單衣,沒有猶豫,立即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了一下才問道:“你的甲衣呢?” 士兵一邊感動,一邊羞愧道:“小的落單,甲衣和兵器都被人奪去了?!?/br> 趙含章嘆息一聲,安撫他道:“無事,命保住就好?!?/br> 于是,她收獲忠心士兵一個,跟后面的人組成一隊,看到和施宏圖綁在一起的石勒,再看到邊上跟著的兩個明顯是羯人的士兵,小兵有些懵,“這,這……” 趙含章道:“現(xiàn)在這是我們的石將軍?!?/br> 石勒也能屈能伸,當(dāng)即和小兵道:“現(xiàn)在我們是同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