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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魏晉干飯人在線閱讀 - 第753節(jié)

第753節(jié)

    偏房里的聽荷不知道是聽到了動靜還是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拎著一盞燈籠找過來。

    趙含章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沖她揮了揮手,聽荷便默默地退下。

    傅庭涵正全神貫注的烤面餅,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動靜,將烤好的面餅遞給她,這才有空問,“是什么地方出事了?”

    “代國,”將代國發(fā)生的事和他說了,掐著手指算了算道:“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十六天的時間,不,天快亮了,還有十五天,也不知道我登基時代國能不能安定,如果不能,那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兵代國了?!?/br>
    傅庭涵不太能理解,“拓跋六修不是拓跋猗盧的親生兒子嗎?他為什么一定要把拓跋六修往死路上逼?”

    “他們不是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的倫理去推斷他們,”趙含章嘆息一聲道:“但是,超出正常人倫理的行為必遭非議和唾棄,所以我得阻止拓跋六修殺父,不然,他也活不成?!?/br>
    拓跋六修要是真如歷史上那樣殺了拓跋猗盧,即便她同情他,也不能不殺他。

    否則,天下道德會更加崩壞。

    所以,拓跋猗盧可以死在任何一個人手上,就是不能死在拓跋六修的手上。

    “我已經(jīng)讓元立去代國,應(yīng)該可以勸住拓跋六修。”

    歷史上拓跋六修殺拓跋猗盧是因?yàn)闆]有選擇,他不殺拓跋猗盧,他的其他勢力反應(yīng)過來就會反攻,拓跋六修只有一座新平城,根本打不過。

    殺了拓跋猗盧,他可以取代父親。

    但他現(xiàn)在有了趙含章這個第二選擇。

    趙含章覺得時間來得及,元立也認(rèn)為自己趕得及,從洛陽快馬到代國,沿途換乘,三天便能到達(dá)。

    而從平城出兵新平城就要走一天,這場仗怎么也得打個好幾天吧?

    元立想的是,拓跋六修應(yīng)該可以守城幾日,不至于那么早被攻破;

    趙含章想的是,拓跋猗盧應(yīng)該能支撐幾天,不至于那么早就落敗。

    誰知,這場戰(zhàn)事開始得突然,結(jié)束的也很快。

    拓跋六修本來就想出兵,只是被心腹們勸住了,然后去找伍生求邀請函。

    伍生一邊派人聯(lián)系北宮純,由北宮純傳話給洛陽,一邊去打探平城的消息。

    這一打探不要緊,聽說平城皇宮巨變,拓跋比延好像死了。

    伍生都能打聽到消息,何況拓跋六修?

    他幾乎是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召集眾部將,和他們道:“比延死了,父親一定更不會放過我,他一定會派兵攻打我,我們當(dāng)提前準(zhǔn)備?!?/br>
    于是開始挖陷阱,準(zhǔn)備糧草,召集兵馬,沿途埋伏。

    新平城是一座怎樣的城池呢?

    當(dāng)年拓跋猗盧登上平城郊外的一座高地,看到遠(yuǎn)處有兩座山夾著,中間有一道狹窄的平地,于是說,這個地方地勢險要,是戰(zhàn)略要地,于是在那里畫了一個圈,命名為新平城,就讓拓跋六修去鎮(zhèn)守新平城了。

    新平城就在那道狹窄的平地中間。

    從平城出發(fā)到新平城,需要渡過一條河,然后就是兩座高山,在高山中間就是新平城。

    這兩座山限制了新平城的發(fā)展,同時,也給了新平城極高的防御力,河流,還有城池入口處都是天然的關(guān)卡,同時也是極好的設(shè)伏地。

    拓跋猗盧一腔恨意無處發(fā)泄,根本不愿多等待。

    第二天就點(diǎn)兵出發(fā)前往新平城,衛(wèi)雄怎么勸說都沒用,只能跟從。

    箕澹被留下監(jiān)理國務(wù),他們前腳走,他就開始聯(lián)絡(luò)人準(zhǔn)備把百姓遷去并州。

    結(jié)果才過了兩天他就收到拓跋猗盧大敗的消息。

    拓跋六修設(shè)伏,在對方大軍渡河時先殺了一波,然后佯裝后撤,在拓跋猗盧領(lǐng)兵殺上來時,又借著兩道高山埋伏了一次。

    父子倆面都沒見上就先交了兩次手,拓跋猗盧皆大敗,大軍被沖散,他也被殺得丟盔卸甲,躲到了鄉(xiāng)下。

    拓跋六修知道,已經(jīng)出手,那就不能再放過他,于是派人四處尋找。

    第1282章 逃跑

    元立快馬加鞭趕到新平城,還未進(jìn)城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野外有許多殘兵,正在排隊被收。

    他勒住馬看了一圈,吩咐親兵,“去問一問?!?/br>
    不必親兵去,很快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當(dāng)即有一隊士兵跑步過來,槍對著他們,懷疑的問道:“你們是何人?”

    元立道:“我們是漢人,從洛陽來經(jīng)商的?!?/br>
    “經(jīng)商?就你們這幾個人?貨呢?”

    元立道:“我等是探路的,商隊在后面,是大商隊,不知這里發(fā)生了何事,怎么這么多人?”

    士兵沒回答他,問他要路引。

    元立便將備份的路引給他看。

    作為暗部頭子,他有各種各樣的路引。

    士兵仔細(xì)分辨了一下,見他是往來各地的大商販,臉色好看了些,一揮手,身后的人就收起槍。

    “沒什么事,來做生意的我們歡迎,進(jìn)城去吧?!?/br>
    元立就下馬,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子往士兵手里塞,低聲道:“還請官爺透露一二,我們的商隊大,帶的貨物不怎么精貴,卻笨重,我看這是打仗了,這要是正遇上……”

    “放心好了,仗已經(jīng)打完了,我們新平城贏了,不會再有戰(zhàn)事,你們有東西只管送來,我們將軍高興,說不定能給你們包圓了?!?/br>
    新平城能如此快速的繁華,一半得益于趙含章對它的支持,伍生的商隊不管去往何處,一年總要來新平城兩次,這才引得附近的牧民和農(nóng)民都來新平城交易。

    士兵們不懂經(jīng)濟(jì),卻直觀的知道,來的商人越多,新平城的日子就越好過,所以對每一個來這里的商人都很歡迎,尤其是漢商。

    元立就這樣進(jìn)入了新平城。

    和新平城里的暗察一匯合,這才知道拓跋猗盧領(lǐng)大軍來捉拿拓跋六修,結(jié)果才一交戰(zhàn)就輸了。

    暗察低聲道:“我等跟隨軍中,拓跋猗盧在中軍后方,直到大軍潰敗,父子倆都沒見上面。”

    元立:“……拓跋猗盧就這樣敗了?”

    怎么打仗跟兒戲似的。

    暗察也覺得,“拓跋猗盧未派先鋒軍探路,直接大軍壓過來,渡河到一半時便遇伏擊,強(qiáng)渡河之后,只略一修整便繼續(xù)前行,未曾扎營整頓,也未調(diào)派援軍,他對于打贏拓跋六修似乎很有信心?!?/br>
    元立:要是沒信心,他也不會出兵了。

    元立問道:“拓跋猗盧呢?”

    “逃了,拓跋六修派了大量的人把守關(guān)口,截斷了新平城到平城的通道,此時他應(yīng)該還在新平城附近,我們也派了各處的人在查,目前還沒消息。”

    元立道:“把所有人都散出去,務(wù)必找到他,一定不能讓他回到平城,拓跋普速根呢?”

    “他在并州邊界駐守,拓跋猗盧向并州調(diào)兵時將他調(diào)回,便將他留在了邊界?!?/br>
    元立冷笑,“想要趁人之危,也要看他們父子有沒有這個本事,陛下說的不錯,代國當(dāng)立拓跋六修,不管是拓跋猗盧還是拓跋普速根都不合適。”

    至于拓跋比延,一個酒囊飯袋,更不在趙含章眼中

    元立繼續(xù)問,“衛(wèi)雄呢?”

    暗察道:“第一次伏擊之后,衛(wèi)雄便守左翼,第二次伏擊,他直接帶人脫離大隊,左翼軍全部被他帶走,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拓跋六修害怕有詐,一直派人去尋找和追擊?!?/br>
    元立滿意,“不必管左翼,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找拓跋猗盧,他若是逃出去,很快就能舉兵再來?!?/br>
    拓跋猗盧這次出征只帶了平城的兵馬,而除平城外,他在并州邊界,盛樂城等地都還有軍隊,尤其是并州沿線,他放了十萬人在那里。

    一旦他逃出,立即就可以舉兵重來。

    拓跋六修顯然也知道這一點(diǎn),命各部將傳令各處,誰若能找到拓跋猗盧,賞金一百兩,牛一百頭,羊一千頭。

    這條賞令和拓跋猗盧的畫像以馬的速度向新平城下的草原、村莊傳去。

    和它們一起下去的是搜索的小隊。

    一個偏僻的村莊里,一間破敗的茅草屋落在村子邊緣,低矮的圍墻塌了一半,還有一半要塌不塌的立在那里。

    院子里曬了不少野草和根莖,一個農(nóng)婦將剛領(lǐng)到的畫像疊成兩面,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撐開裂成碎屑的后背,整理出一個大洞來,就試圖把紙墊進(jìn)去。

    她知道,這紙不能洗,甚至不能被雨淋到,但是,她實(shí)在沒有縫補(bǔ)的東西了,這張紙還是她昨天搶到的。

    縫上以后她就不洗了,下雨也不穿,這樣就能穿好長一段時間了,身上這套還算完整的衣裳就可以洗一次,還能少穿點(diǎn),壞得也慢一點(diǎn),冬天便也能穿。

    農(nóng)婦拿了針線來仔細(xì)的縫上,才縫到一半,門咯吱一聲,她抬頭看去,就見一個披頭散發(fā),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

    農(nóng)婦嚇得腳一縮,起身問道:“你找誰?”

    男子連忙道:“嫂子別怕,我是路過此地的客商,因?yàn)橛龅劫\匪,與家人走失,所以來求一碗水喝?!?/br>
    農(nóng)婦一聽,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上前去仔細(xì)看他,見他手上沒有武器,外衣看著臟污,還帶著血跡,勉強(qiáng)相信,請他入內(nèi),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問道:“你在哪里遇到的賊匪?”

    男子接過碗一仰而盡,還要喝,隨口道:“就在距離這里二三十里的地方,有馬賊?!?/br>
    農(nóng)婦手微顫,又給他倒了一碗水,悄悄地打量過他后轉(zhuǎn)身去打了一盆水來,“客人身上有血,先洗洗手和臉吧,可有受傷的地方?我家里采有些草藥,或許可以止血?!?/br>
    男子一聽,立即應(yīng)下。

    他身上的確有傷,雖不是很嚴(yán)重,但此時天氣正熱,他很怕會惡化,有藥是最好不過了。

    他擼起袖子洗臉洗手,隨手將帕子交給婦人。

    婦人看到他的臉后垂眸接過,將帕子擰干后晾在架子上,引他到院子里看草藥,“這都是我自己采的草藥,您看一看可有用得上的?”

    對于一些外傷用到的常見藥,拓跋猗盧自然懂,于是在簸箕上挑選,很是嫌棄,“只有這幾種藥嗎?”

    “能采到這幾種也很不易了,貴重的藥材是屬于大王的,我們要是敢采便是搶大王的東西,要問罪的,只有這種不值錢的,我們才能采?!?/br>
    拓跋猗盧這才不再說話,挑選了兩種草藥后讓婦人將它搗碎,一會兒為他敷傷口。

    第1283章 阻攔

    農(nóng)婦沒有拒絕,搗碎后為他上藥,揭開衣服,看到里面純白柔滑的綢衣,農(nóng)婦只看一眼便垂下眼眸替他敷藥。

    拓跋猗盧見她順從,便提出肚子餓了,想吃飯,還承諾,“等我找回商隊,一定重金感謝你。”

    農(nóng)婦笑著應(yīng)下,特意拿出一小袋麥子,“家中只有麥粟這樣的粗糧,請貴客稍待,我去將麥子磨粉好招待客人。”

    拓跋猗盧認(rèn)為這是她應(yīng)該做的,于是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