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挖公路
從徐開發(fā)家回到家里,郁鋒濤看到挖公路的人全聚在大廳,大家情緒高昂,談笑風生。 在眾人中間坐下,郁鋒濤笑嘿嘿地說,他對挖公路沒一點點經(jīng)驗,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挖過公路,就說說挖公路中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事情,怎樣挖速度才能更快? 郁鋒濤一說完,大家七嘴八舌說開。 可是聽了大半天,郁鋒濤也沒聽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很是失望,心里明白是靠不了他們了,只能靠他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看看已經(jīng)九點多鐘,時候不早,郁鋒濤就叫大家回去。 就在郁鋒濤剛關(guān)上一扇門,王青妹突然從門外閃了進來。 “青妹,你……”郁鋒濤驚得一聲大叫。 慌忙捂住郁鋒濤的嘴巴,王青妹一邊趕緊隨手把門關(guān)上。 王青妹是早上抱著孩子回娘家,早早的吃了晚飯后,她風風火火趕回鬧荒。怕被人發(fā)現(xiàn),王青妹一直躲藏在郁鋒濤房子后門山上,看到他屋里的人全走了,才下來。明天天一亮,王青妹會偷偷回到娘家,神不知鬼不覺。有過好幾次實在是按捺不住寂寞要見郁鋒濤時,王青妹都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瞞天過海。 這一回,王青妹不是要和郁鋒濤干茍且勾當?shù)氖?,是想叫郁鋒濤讓她老公高志生包一段公路挖挖。 對王青妹,郁鋒濤莫名其妙一種有別高玉嬌、李秋玉姐妹的情愫,時常覺得王青妹是她們四個當中最好的一個,遺憾的是王青妹必定是一個有老公的人了。 這時候,聽了王青妹的話,想了一會兒,郁鋒濤對她說,他想過了,但是一想到高志生是個酒不離口的酒鬼,他相當害怕。挖公路可不是別的,讓高志生那酒鬼一個人上山挖公路,萬一出了事怎么辦,他對得起她王青妹嗎?他郁鋒濤倒是有個主意,倒不如叫高志生去跟她叔叔學手藝,他往后肯定是要大干藤、草、竹工藝品。到時候,高志生學會了手藝,可以叫他干。 想想,王青妹覺得郁鋒濤說得非常有道理。 躺在郁鋒濤懷里,任由他揉捏她的奶,王青妹有些許憂慮地說道:“鋒濤,你現(xiàn)在成了村里的名人,以后還會不會理我?” “看你說到哪里去了,青妹?!庇翡h濤把臉貼在王青妹臉上,“才不過承包了一條短短的村級公路,哪是什么名人?!薄凹词刮页闪嗣肆耍胰匀粫F(xiàn)在一樣對待你。青妹,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我想照顧你,可是又沒辦法,鋒濤?!蓖跚嗝眯念^內(nèi)疚起來,“鋒濤,你知道嗎,現(xiàn)在村里有女兒的人,都搶著要把女兒嫁給你,要是你不成了名人,人家會嗎?”王青妹說這話時,心里有些許醋意和失落。 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想著什么,抬頭望著明亮汽燈,郁鋒濤發(fā)出心頭無比感嘆、憤慨:“是?。〕邪斯?,手上攥著十萬塊錢,我——鋒濤一夜之間身價百倍,全村人一個個對我刮目相看,不再把我當作一個窮小子,不再把我當作一個敗家子,唯恐巴結(jié)不上我,這是鬧荒人最大本事!” 多半是走路累了疲倦,郁鋒濤還要說什么,王青妹已在他懷里呼呼大睡,這倒也叫郁鋒濤一陣欣喜,他不想再與王青妹發(fā)生關(guān)系,做對不起李秋蘭的事。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酣睡中的郁鋒濤感到有只手再弄他下邊,下邊把他漲醒了,一看原來是王青妹不知什么時候醒了。 也許是太久沒有和李秋蘭親熱了,也許是不忍心拂逆王青妹的似水柔情,郁鋒濤憋不住王青妹纖纖玉手的魔力,兩個人當下?lián)Пб粓F瘋狂纏綿,烏山**,電閃雷鳴…… 直到天快要亮了,兩個人才大戰(zhàn)完畢,匆匆穿上衣服,王青妹要趁天尚未發(fā)亮出村。 郁鋒濤一直送王青妹到天亮,他才放心讓王青妹獨自回娘家去。分手時,郁鋒濤給了王青妹五百塊錢,他這是頭一回給王青妹錢。 一愣,王青妹感動的眼睛不聽使喚了,摟著郁鋒濤一陣瘋狂親嘴,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孩自己債未還清就對她這么好,心里默默祈禱他挖公路順利,賺大錢。 錯了。郁鋒濤是感恩,不是與她王青妹有了不明不白關(guān)系對她好。沒有她王青妹,他盧水的店鋪不可能開成。 因為明天公路要開工挖,王青妹把郁鋒濤的事當作自己的事,所以下午又趕回鬧荒。 天空不做美。 第二天偏偏下起了毛毛雨。 欲想挖公路,又得不到挖的人,看到下雨——幸災(zāi)樂禍,賊得意了。早不下雨,晚不下雨。老天爺偏偏在郁鋒濤開工挖公路第一天便下起雨,這難道不是一個大不吉利兆頭嗎?趁著這個大不吉利兆頭,心懷鬼胎的人心頭惡毒躲在暗角落里頭詛咒,詛咒郁鋒濤這一次承包挖公路不是要死人,就是大貼本。 ——好事多磨呢,還是真如個別人說的不吉利兆頭? 郁鋒濤他們還未來得及出發(fā),牛娃氣勢洶洶闖進屋里。 這幾天下來,牛娃像是被人扔進油鍋里煎一樣,那種滋味僅有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不說在家里干耗的,這樣在全村人眼皮底下,理都沒人理,牛娃感到實在是太丟人。這樣下去,往后村里哪還有人會去雇他干活?一聽說郁鋒濤今天要帶人動工挖公路,牛娃胸口如同被一塊烙鐵烙著,憋不住了…… 看見郁鋒濤正一臉振奮欣喜對眾人說什么,牛娃顧不上什么了,炮火猛開:“鋒濤,你雇我挖公路,雇不雇?” 這囂張氣勢,倒像是郁鋒濤欠了他牛娃幾百萬,非雇他挖公路還債不可。 換成是誰,心里明明平靜如水,也會被牛娃的囂張惹得惱火十二分。 好好的心情被牛娃這么一攪,胸膛馬上堵著一團無名火,郁鋒濤一手直戳牛娃額頭:“我警告你——牛娃,我——鋒濤現(xiàn)在沒閑跟你這頭笨牛頂撞,給我滾。想要我雇你,除非你死了,重新投胎,去做一個好人。” “我是全村力氣最大的人,沒人能比得上,你就要雇我挖公路——”把胸口拍的啪啪啪直響,牛娃不知羞恥,照樣臉不紅氣不喘,朝郁鋒濤大聲叫嚷。 “滾,你馬上給我滾蛋,從我眼前消失。不要仗著力氣大,隨心所欲欺負窮人,我——鋒濤再窮,也不欠你這頭笨牛的錢,更不是生來讓你好欺負?!迸錾线@么一個愣頭青,郁鋒濤火冒三丈。沒空與牛娃糾纏,郁鋒濤轉(zhuǎn)身對眾人說道:“走,我們挖公路去,不要跟這頭笨牛糾纏。” 帶著眾人,郁鋒濤亟亟往外即走,把牛娃扔在屋里,要吵要鬧,全由他牛娃一個人去吧。 看熱鬧的人,等郁鋒濤前腳一走,馬蜂窩被捅了,破口大罵,大罵郁鋒濤做的太過分了,牛娃這樣求他,他的心仍和一塊冰似的。什么了不起呀,不過是承包了一條小公路而已,假奇特,如果大的工程讓他承包了,那他還不連人帶骨頭吃進去? “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講喲。”人群中,突然有人仗義執(zhí)言。大家朝說話人看去,原來是和事佬。這時,和事佬繼續(xù)說:“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看,鋒濤不是那種人。這次跟鋒濤挖公路的人,不是村里最窮的人,就是曾經(jīng)幫助過鋒濤的人。要不是牛娃四年前當眾嘲笑,侮辱人家鋒濤的話,我看呀,鋒濤這次挖公路,第一個要找的人肯定是牛娃!” “牛娃活該。仗著自己力氣大,老是欺負這個欺負那個。難怪人家鋒濤不雇他?!眲偛胚€破口大罵郁鋒濤的人,舌頭一轉(zhuǎn),又罵起牛娃?!@些人其實是借牛娃發(fā)泄心頭怒火,妒嫉,眼紅。 這次挖公路有兩百多人,分成十個路段。郁鋒濤親自領(lǐng)著三十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五個有打炮眼經(jīng)驗的中年男子,直奔南瓜山。只要把南瓜山拿下,整條公路工程便完成三成以上。沒分到蛋糕吃的人,他們不知道郁鋒濤心底里頭的大謀略大智慧,一聽說這件事,無不譏笑郁鋒濤是個沒救大傻瓜,這樣承包工程不貼本,那除非是有神仙助他差不多。 來到南瓜山,郁鋒濤不像別的包工頭,迫不及待叫大家馬上動手?!俸俚?,郁鋒濤叫大家不忙著干,先觀察一下,看看從哪里下手,干起來才最省力省時,起到事半功倍。邊說話,郁鋒濤邊把目光投向五個有打炮眼經(jīng)驗中年男子——高寶樹,高家財,高節(jié)元,李春奉和吉友富。那目光分明是在說,是一把金剛鉆呢,還是一根燒火木,現(xiàn)在瞧你們五個的喲。 五個人沒有開口,只是相互望一眼,倒是其他人七嘴八舌:有人說從山頂打個深深的炮眼,炸藥一爆炸,中心開花,肯定是最省力最省時;有人說,還是從石頭最泡的地方打炮眼最省力最省時,打的越深,炸藥爆炸的威力大的不得了…… 彌勒佛一個站在那兒,郁鋒濤任大家七嘴八舌說去,既不說對,又不說錯。 其他人七嘴八舌大談特談的時候,高寶樹,高家財,高節(jié)元,李春奉,吉友富五個人圍著整座山轉(zhuǎn)了一圈后,不約而同站在東面一處最陡峭地方,抬頭盯著看。 “鋒濤,從這邊打炮眼進去吧!”高寶樹扭頭,對身后的郁鋒濤說道。 郁鋒濤尚未開口,其他人一聽說全圍了過去。 指著峭壁,高寶樹說道:“在這邊,每隔五、六米打一個炮眼,要是能打到兩米深最好,同時點著炸藥,一爆炸,威力可大了。” 吉友富轉(zhuǎn)頭看看幾個會打石頭的人,然后說道:“椰共,壽財你們兩家兄弟和圣石、景利不是會打石頭嗎?要是能把炮眼打成個洞,綁上幾筒炸藥塞進去,哇,那一爆炸呀,真的是嚇人吶!” 越聽越感興趣,郁鋒濤忙問吉友富:“這洞怎么個打法?要是真能打成的話,我的媽呀——絕啦!” “這我知道?!崩畲悍羁吹絼e人搶盡風頭,出主意,覺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說上兩句?于是,顯得成竹在胸,眉飛色舞搶著說,“那一年公社建電站和水庫時,我親眼見人家打過。這要會打石頭和會打炮眼的配合好才行。先由打石頭的人在石頭上打個坑,然后在石壁上打闕,使鋼釬能放得住,再由打炮眼的人打,慢慢的往里打,打得越深越難打,不過打個一米來深還是不很難?!?/br> “好!”郁鋒濤振奮、欣喜地信口贊嘆一聲,心里再不敢小看這些土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