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李浩:“張嘴?!?/br> 小甘呆呆地睜著圓眼睛:“?” 保鏢手里捏著筷子,夾起一大塊香噴噴的羊rou,燉得軟綿綿的那種:“張嘴?!?/br> 小甘:“這、偷吃不好啦、唔唔……”真好吃,好吃得流淚??!曲總我就偷吃這一次,真的只是一次! 最后,到底小甘和李浩不小心偷吃了多少口的羊rou呢?反正等曲淼和蔣卓晨收拾得當(dāng),饜足又饑餓得下樓的時候,院子里的二人已經(jīng)吃得撐了。 第43章 李能被曲淼這樣死死地盯著,一會兒后終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聲,重新戴上了工作墨鏡:“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如果那些人再來惹你你可以打安保部的電話?!?/br> “不用了,我是他的保鏢。”李浩回答說,“再有事我們自己可以解決。剛才謝謝你?!?/br> “那就行,不客氣。”李能友善地笑笑,他長得不怎么友善,笑容是那種會嚇壞小朋友的笑,但,曲淼想,當(dāng)保鏢的話——倒是意外挺合適的啊。 李能又沖曲淼笑了一下,曲淼這才說了聲“謝謝”,而后目送這名出手不凡的保安離開。 李能走了,曲淼臉上的水也早就干了,他勒了李浩一眼,而后笑起來:“就你這樣還覺得自己很行,看來蔣卓晨的人也就這程度。” 李浩并不狡辯:“今晚的事是我的錯,為了你的安全,以后你進(jìn)洗手間我也會跟進(jìn)來?!?/br> “!”曲淼只想盡情地揍他一頓。 回去之后,曲淼沒把洗手間里的那段插曲告訴家里的人,他坐了二十來分鐘后音樂會便在悠揚的曲調(diào)中結(jié)束。 “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樂隊,他們表演得真是棒透了?!卑鼛镄袅亮耍嫡酒饋?,揉揉臉說。 他們親爹曲靖華拍拍他的肩膀笑他:“我的乖兒子啊,你睡了一晚上。” 曲mama說:“說得你自己沒睡就聽得很認(rèn)真似的?!?/br> 曲藍(lán)接過保鏢遞過來的外套,給曲靖華披上,又把他們親媽的衣服傳給曲淼。 曲淼把曲mama的衣服給她,幫她系好圍巾,過后自己也穿了外套,一家人才熱鬧地離開。 從樓上的vip專用通道離開,人并不多,父母走在前邊,曲淼跟曲藍(lán)說笑著跟在他們后方。再過一天就要過年了,這時候沒什么可忙,全家悠閑地聚在一起,空氣里流動的都是新年特有的溫馨。 走到前廳的時候,曲淼又見到了之前在廁所里找事的那兩個男人。他們在往外走,已經(jīng)快到門口,并沒有注意到曲淼的存在,第一個找曲淼茬的男人語氣不爽地在說:“光是開除真他媽便宜他了!一個保安竟然敢打老子!” 另一人說:“算了算了大過年的跟一個保安斗什么氣,回家喝點醒酒茶,早點睡。” “真他媽的,還有那個把我衣服弄上水的小子,下次再看到他我弄死他!” 曲淼回過頭,對蔣卓晨派給他的保鏢說:“不用我告訴你該做什么吧?” 十幾分鐘后,劇場外越發(fā)冷清的街邊。曲淼坐在車?yán)?,看著不遠(yuǎn)處的人行道上,李浩把之前還叫囂著要弄死曲淼的男人好好地教訓(xùn)了一頓,最后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滾進(jìn)了夜色之中。 李浩收回手,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周圍,除了兩名被他嚇到的路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他大步走回白色的加長賓利,來到那扇搖開的窗前,看著車?yán)锏娜说惹蛋l(fā)話。 “上車?!鼻嫡f。 他已經(jīng)給家里人解釋了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教訓(xùn)那兩個人全家都是贊成的。廢話,他再怎樣也是曲家的二少爺,不知那是哪來的暴發(fā)戶竟敢跑來招惹他,真是不要命了。 揍一頓已經(jīng)算便宜了他們。 李浩上了車,加長賓利慢慢地往前開,逐漸地轉(zhuǎn)向主路。就在這時,曲淼突然喊了一聲:“停一下。” 在他們的車開過一架路燈的時候,他看到了燈下的男人。手里拖著一只行李箱,腳下放著一個大行李包的男人。 隔得有點遠(yuǎn),他并不確定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車或者等人的那個人是不是今天給他解圍的人,所以讓司機停下了車,并把李浩叫了過來,搖下車窗讓李浩辨認(rèn)。 “是他。”李浩認(rèn)真地看了片刻說。 “開車門。”曲淼說。 家里的一名保鏢打開了車門,曲淼正要下去,李浩一把攔住了他:“您別下去,我把他叫過來。” 說著保鏢跳下了車,徑直往李能那邊走去。 司機重新把車開回輔道,并停在了路邊,很快李浩就走了過來,他的身后跟著李能。 曲淼這次下了車,曲藍(lán)跟著他一起走下來。 曲淼走過去,正站在李能的面前。這個男人穿著一件舊夾克,下身是牛仔褲和休閑皮鞋,很高,當(dāng)他和他面前站著的時候,曲淼更覺得他和蔣卓晨的身量相當(dāng)。 曲淼望著這名高大的男人問:“聽說你被辭退了?” 李能還記得曲淼和李浩,他朝他點了一下頭,緊接著說道:“我被辭職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是我自己的過失,原本我們就不該對客人出手?!?/br> “怎么和我沒關(guān)系,你幫我在先,被辭退在后,說來不正是因為我?不過打兩個人渣算什么過失?!鼻党蛄顺蛩男欣钕浜团f得脫色的行李袋,“你是在等人?” 李能說:“等我朋友過來接我。” 曲淼從行李箱上移開視線,抬頭挑了挑眉問:“要找新工作嗎?” 李能說道:“回家過完年再來找了,其實本來今天就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br> “那你遇到我也真算慘,年前的最后一天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最后一天?!闭f著曲淼回頭問曲藍(lán),“他可以吧?熱心助人身手上佳,我喜歡這種?!?/br> “嗯?”一直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李能的曲藍(lán)回過神,不解地眨了眨眼。 “保鏢啊,你們不是非要給我安排保鏢嗎,我看他就很好?!闭f完曲淼又問李能,“你要不要試試?當(dāng)我的保鏢。待遇保證比你現(xiàn)在好很多,有其他要求也可以說,而且我不怎么挑剔也不刁鉆,只要你不是這種類型的?!?/br> 說著指了指他的臨時保鏢:“他干得太差,又不聽話,我不想要他了?!?/br> “……”李能看看面無表情的李浩,面露一點尷尬。 “怎么樣?”曲淼問。 李能有點猶豫,但看得出來他也有點心動:“但是我要年后才能上班,我已經(jīng)買好明天回家的票了?!?/br> “這沒什么問題,過年是該回家好好陪家人。不過我初七會出國一趟,你能在那之前來最好。” 李能露出一絲笑容:“初七前應(yīng)該可以?!?/br> “那說好了?” 李能點點頭:“謝謝?!?/br> 曲淼覺得這人挺老實耿直的,莞爾道:“我讓你丟了工作,現(xiàn)在給你一份新工作算是我們扯平了。初六你就過來吧,白鶴山秋明道108號,到時候直接報你的名字說找我,我叫曲淼?!?/br> 他手插在衣兜里望著這個男人,李能緩緩地露出一笑:“好?!?/br> 跟李能告別后邊回了家,剛上樓曲藍(lán)便把曲淼叫到了自己房間。 “那個男人,你不覺得身形很熟悉嗎?”曲藍(lán)疑惑地擰著眉,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蔣卓晨。 “是很熟,我之前也懷疑過他,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還有些懷疑。所以?你也覺得他有點蔣卓晨的感覺?” 曲藍(lán)和曲淼對看一眼,他雖然沒回答曲淼,但兩人眼中閃過無言的默契。 “但是蔣卓晨也沒理由假扮成其他人靠近你啊。”曲藍(lán)疑惑地蹙眉。他并不知道蔣卓晨犯下了多嚴(yán)重的錯,他只知道蔣卓晨把曲淼當(dāng)成他的替身。自從他斬釘截鐵地告訴蔣卓晨自己和唐天予的“情人身份”后,蔣卓晨就沒有再來纏著他,看樣子多半是放棄了。 然而就算蔣卓晨想追曲淼,曲藍(lán)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換別人的身份。事實上,就算現(xiàn)在蔣卓晨想追曲淼曲藍(lán)也不同意。那個感情上的人渣,曲藍(lán)一點也不認(rèn)為他值得托付。 “我也是你這么想的。”曲淼冷冰冰地說。蔣卓晨一直都把他當(dāng)成曲藍(lán)的替身,又不是非要纏著他求原諒不可,再說現(xiàn)在蔣卓晨指不定正忙著處理他自己惹的那破事,哪有那么多閑工夫跑來做這種無聊的變身游戲。 但基于他總是摸不準(zhǔn)蔣卓晨的套路這一點,既然他和曲藍(lán)都覺得李能身上還有可疑因素,那就有必要摸清楚這名即將上任的保鏢的底。 “首先我們應(yīng)該去調(diào)查‘李能’的個人身份。以及更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他24小時不離我的視線,德雷的面部模擬現(xiàn)在還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哪怕他偷偷背著我注射了穩(wěn)定劑也絕對堅持不了一整天。”更何況如果要當(dāng)他的保鏢就需要長期在他身邊。如果對方真的是蔣卓晨,那么注射針劑的后遺癥、往返g市與a市的時間等等客觀因素,都立刻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而且他想不出那個該死的混賬這么干的理由——除非蔣卓晨覺得還沒把他玩夠! 所以余下的這百分之二十的猜疑其實曲淼并不怎么擔(dān)心。 當(dāng)晚曲淼就將調(diào)查“李能”的事安排了下去。 之后,轉(zhuǎn)眼就是大年三十。 三十那天,曲家全家人去了一趟小甘家,看望了非要回家過年的小甘。下午的時候,曲淼拿到了李能的調(diào)查報告。那個男人所有的資料都是存在的,而且和曲淼了解到的一部分非常吻合。 他把那份詳細(xì)的資料給曲藍(lán)看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幾天后由他親自驗證真?zhèn)巍?/br> 晚一些,從小甘家離開后全家人驅(qū)車到了蔣家。 過去曲淼的父親還沒專注于開拓國際市場時,曲、蔣兩家常常一起過年。這幾年曲家有時候會在國外過春節(jié),但在國內(nèi)的時候兩家人通常也會像過去那樣一起度過三十跨年夜。 過去跟蔣卓晨一家人一起過年曲淼并沒有感到好或是不好,兩家人吃飯、聊天、看戲、搓麻將,在他的回憶里就像是普通的公事,沒有特別喜歡,但也沒有不喜歡。 然而今年一切都變得不再一樣。 在他對蔣卓晨恨之入骨、避如蛇蝎的時候,他卻要和他一起度過一個夜晚。 到蔣家的時候剛好五點,蔣家住在湖區(qū),十幾年前的時候搬過來的,曲淼還記得小時候跟著父母過來玩,他偷偷地在湖里游野泳,結(jié)果撞到了也偷偷跑來游野泳的蔣卓晨。 那時候他歲數(shù)還小,害怕蔣卓晨回去告狀,撒了謊說自己是曲藍(lán)。結(jié)果回去后蔣卓晨似乎什么都沒有說,那件事就那樣平靜地結(jié)束了。 十多年后,無數(shù)的事情放進(jìn)了記憶,一切都已經(jīng)改變。 無論是好的還是痛苦的,他都不想再回憶。 車開進(jìn)了蔣家的私家園林路,沿著湖區(qū)那一片全部都是蔣氏私人領(lǐng)地,寬敞的湖岸,湖面上在冬日的斜陽下飄散的煙氣,倒影在水鏡上的高樹天空與紅色斜陽,停歇與飛翔的白鷺,相依相偎的野生鴛鴦……那么多的美景竟都無他人可見。蔣家便是有錢到了這樣的地步。 越接近蔣家的房子,曲淼的心跳得越是難受,他厭煩了假裝,他更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在害怕什么,但一想到那棟房子里的蔣卓晨竟就讓他沒來由的感到恐慌。 車接近之前,蔣家的大門已然為來客洞開。 曲淼把在自己肩上打瞌睡的曲藍(lán)推醒,他們的車開進(jìn)去,蔣銘夫婦已經(jīng)親自在那里等他們。 于是一家四口下了車,蔣家宅院布置得一排溫馨熱鬧,處處都充滿過年的氣氛。還有孩子在庭院里奔跑,保姆在后邊追。 兩家人互相擁抱打了招呼,蔣銘望著院里調(diào)皮奔跑的孩子,“今年我二弟他們一家人也都回來了,好久過年沒這么熱鬧啦。” “就是啊,我們也有幾年沒一起過年了?!?/br> 長輩們親熱地走在一起,曲淼和曲藍(lán)跟在后邊。曲淼目光微垂,頭也不想抬一下。他不想看到那個男人,不想裝得他和他面對著面一切都還如過去。 曲藍(lán)的手輕輕地抓住曲淼的手腕:“曲淼?!?/br> 曲淼轉(zhuǎn)過臉,看到曲藍(lán)含著擔(dān)心的目光。他伸手穿過曲藍(lán)的背,拍拍他的腰,笑著挑挑眉:”“走吧,你那什么眼神?。俊?/br>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曲藍(lán)停下來,低聲地問曲淼,“你是不是對蔣卓晨——你還喜歡他?” “不,”曲淼說,“也許我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放下他,但剩下的也只有對他的厭惡,而要不了多久,我對他就連恨意都會沒了?!?/br> 因為喜歡,才會受傷,因為愛,才有恨。 他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對那個男人連恨也不剩的那天。 “別擔(dān)心我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呢,他這幾天——沒再sao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