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19 孟盛楠一直記得。 高中那幾年老濕有說過,你讀中學(xué)的時候渴望畢業(yè)早點(diǎn)長大成人,讀大學(xué)的時候一定會希望時光倒流,讓你可以重新再回到高三教室里坐在那個位置上認(rèn)真的聽一堂課。 現(xiàn)在想想真是金玉良言。 而今的她每天拿著幾本書穿梭在幾棟教學(xué)樓里,然后上課下課,一個固定的同桌都沒有,畢業(yè)了可能連任課老師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很多時候一個人跑去圖書館借書讀,坐在能曬到太陽的地方待一整個下午。 那天她正在宿舍打開電腦寫東西,室友李陶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進(jìn)來叫她。 “孟盛楠?!?/br> 她從書里抬起頭,看過去,女生不停的喘著氣臉頰通紅。 “你跑這么急做什么?“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陶拍了拍胸口,“有人找你?!?/br> 孟盛楠蹙了蹙眉,“誰???” 女生慢慢緩過來,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看著她笑:“你先猜猜。” 她猜不出來。 李陶擠擠眼:“一個男生?!?/br> 孟盛楠已經(jīng)合上電腦站起身,無奈的嘆了口氣。 “真猜不出來,這學(xué)校我一個熟人都沒有,到底誰啊,找我什么事?” 李陶打量了她幾眼,又問:“高中同學(xué)一個都沒有?或者別的班的?” 孟盛楠搖頭,“你直接說。” “你先坐?!崩钐罩噶酥杆砗蟮囊巫樱ǖ恼f:“男生嘛,讓他多等等沒錯的?!?/br>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李陶猶豫了下,問她:“經(jīng)管系的校草知道吧?” 她不知道。 “前幾周的迎新典禮,就上臺代表講話的那個男生還記得么?” 她根本沒看清。 李陶像是xiele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椅子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孟盛楠,那模樣簡直了。女生狠狠的深呼吸,頓了頓,說:“你知道剛在宿舍樓門口攔住我的是誰么,就他?!?/br> 孟盛楠想了想問:“他叫什么?” 李陶捂住嘴巴,牙縫里擠出幾個不清不楚的字:“我不能說?!?/br> 她無語。 “那我出去怎么知道是誰,又不認(rèn)識?” 李陶說:“他認(rèn)識你?!?/br> 知道差不多怎么回事兒,她出了門順著長廊往外走。樓門向陽,光芒落在地面上,溫暖柔和。那會兒正是下午兩三點(diǎn)的時候,外頭幾乎沒有學(xué)生走動,她站在路口四下張望。 身后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 “嗨?!?/br> 她慢慢轉(zhuǎn)身,愣了一下。男生笑起來像是□□點(diǎn)的太陽,聲音溫和的不像話。似乎還是那天陳思家門口,一個里一個外。他神情專注的低頭看她,認(rèn)真溫柔。 “新聞系的,孟盛楠?!彼终f了一遍。 孟盛楠恍惚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你,你——” 他好脾氣的笑了,“不記得了?” 孟盛楠使勁的皺著眉頭。 “陳姨家,我問你考哪兒了,你說中南?!彼痪湟痪鋷退貞?,然后問:“現(xiàn)在想起來沒有?”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陸司北?!彼斐鍪帧?/br> 孟盛楠抬眼,笑了一下,握住掌心溫?zé)岬乃?/br> 松開手,陸司北問:“去cao場走走?” 她不好拒絕,應(yīng)了。后來李陶有交代是男生不讓告訴她自己的名字,那也是他和她第一次正式相識。那天,孟盛楠問他怎么找到她的,男生笑笑,說新聞系的孟盛楠,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剛開始那半年,倆人交集也并不是太多。 聽李陶說過他在學(xué)生會挑大梁,根本就忙不過來。偶然會在圖書館碰到,簡單的聊幾句,他就會被一個電話叫走,無奈分手。那時候,他們各自都太忙太忙。倒是每逢節(jié)日,總會收到他的祝福短信,孟盛楠也是客氣的回。一切都很平靜。 近十一月,她準(zhǔn)備新概念的參賽稿,每天焦頭爛額,抱著電腦在圖書館蹭網(wǎng)。 戚喬電話過來的那會兒,她數(shù)了數(shù),才敲了十一個字。她拿著手機(jī)跑走廊外接,這姑娘的聲音蔫蔫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問了幾句,戚喬說她想宋嘉樹了。 “你在學(xué)校怎么樣?”戚喬訴完苦問她。 孟盛楠說:“還行?!?/br> 她說完,頓了頓問:“你過年回不回來?” 戚喬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還不知道,新疆這幾天大雪,長沙呢?” “昨天看天氣說下周有,也不太清楚?!?/br> 戚喬又嘆息。 “不是還可以探親么?”孟盛楠想起什么,問。 戚喬說:“好像是春節(jié)可以,不過我在網(wǎng)上查了,說最好別去,對他影響不好?!?/br> 孟盛楠‘唉’了聲。 “你嘆什么氣呀?”戚喬無精打采的問。 “他得去三年呢,慢慢等唄,想他了給我打電話?!彼荒苓@樣安慰。 戚喬好像是慢慢笑了一下,“時間長了,我要是移情別戀怎么辦?” “那還是算了?!?/br> 戚喬說滾。 倆人又聊了幾句玩笑切斷電話,孟盛楠回到座位上。一同在圖書館自習(xí)的李陶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后邊座位湊上來,笑瞇瞇的小聲問她:“陸司北吧?” 孟盛楠無奈笑,唇語說:“不是?!?/br> 李陶明顯質(zhì)疑:“他沒追你么?” “他什么時候追我了?” 李陶笑的不懷好意。圖書館太安靜,倆人不方便再多說。這個話題一直到她出了圖書館李陶又提起,孟盛楠躲不過,“好吧,你想問什么,一次性問完?!?/br> 李陶清清嗓子,發(fā)揮自己準(zhǔn)記者刨根問底的本質(zhì)。 “你喜歡他么?” 她搖頭。 “感覺呢?” 她搖頭。 “一點(diǎn)都沒有?” 她搖頭。 李陶暈了,“那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 “你覺得呢?” “不會只是普通朋友吧?” 孟盛楠笑:“你以為呢?” “完了完了?!?/br> 倆人在路上走,旁邊三三兩兩的女生不時經(jīng)過。邊上的白楊樹早就黃了葉落了一地,冷風(fēng)襲過來,孟盛楠縮了縮脖子。李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還沒止住那顆像是薛琳一樣八卦的心,揉了揉鼻子,指著過路女生。 “你知不知道,就她們幾個人里,我敢打賭有一半以上對陸司北存有異心?!?/br> 李陶說的斬釘截鐵。 “然后呢?”她問。 風(fēng)溜進(jìn)脖頸。 “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吧?”女生問到了重點(diǎn)。 孟盛楠當(dāng)時有愣過片刻。 “沒?!彼f。 天知道那個字她說的有多么違心。高中畢業(yè)不曾再見到,也不去刻意打聽,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他的所有消息隨著高三那年的離別已經(jīng)消失殆盡,再回想起已是經(jīng)年。 李陶善察言觀色,停住話匣子不再深究。 “下周長沙會下雪么?”她突然問。 李陶抬頭看天,“會吧。” 蒼穹萬里,茫茫一片,也不知他是否還好。 時間過得悄無聲息,那年的冬至剛過,圣誕就來了。孟盛楠是在平安夜的那天傍晚接到陸司北的電話,他約她出去吃飯。那會兒她好像才有意識到男生的心思,不太好拒絕,便叫了李陶一起。 “這也太高榮譽(yù)了吧?!迸锌?。 孟盛楠笑。 “我說你真一點(diǎn)意思沒有?” “說不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