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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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霜喏喏地說了句“真的”,紅著臉垂下了頭——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總覺得這位舅母看她的眼神很怪。如今她已能從善如流地管成息侯叫爹,卻始終無法張口叫長公主一聲娘。 一旁的成息侯一如既往地溫和,他彎腰抱起了履霜,笑道,“這身衣服很好,是哥哥幫著挑的?” 履霜說是,有些害羞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竇陽明見履霜肖似成息侯,竇憲的眉眼又和長公主如出一轍,不由笑道,“幾位主子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家人呢?!?/br> 長公主淡淡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成息侯的笑容卻著意深了幾分,“本就是一家人?!?/br> 他們都在笑,可履霜敏感地覺察到了氣氛不好,忙道,“快走吧?!?/br> 四人坐著車馬,一路暢通無阻地行至了內(nèi)宮。沒想到快到內(nèi)廷時,車架毫無征兆地停下了。履霜征詢地看著竇憲。對方扶著她起身,“接下來咱們要走過去了?!?/br> 履霜指著身旁呼嘯而過的另一駕馬車,“可他們...” 泌陽長公主看了她一眼,“人家和咱們不一樣。” 竇憲見母親神色郁郁,忙說了句話岔了過去,“小傻子,你是不是不愿意走?”也不等履霜答言,便彎腰抱起了她。 一旁的成息侯忙道,“快放下。過了年霜兒便十五歲了,你也該注意著分寸?!?/br> “要等十月做了生日,才滿十五呢。如今還是個丫頭片子?!备]憲故意氣他爹,抱著履霜又往前走了幾步。成息侯緊跟著他責(zé)罵。 父子二人正僵持著,身后傳來車馬轱轆聲,緊跟著一句嬌柔的女聲,“jiejie、姐夫?!瘪R車漸漸停了下來。 泌陽長公主回頭看了那個穿著紫色簇新宮裝的女人一眼,平淡地說,“涅陽長公主?!?/br> 對方笑道,“自己姐妹,jiejie叫阿槿的名字就好。總這么多禮,宮里的那起子小人又要嚼舌頭,說你不是什么正頭貨呢...”撫了自己的額一下,“哎呀呀,瞧我這嘴?!庇值溃皯梼洪L高了。...這是侯府新來的四姑娘吧?瞧這小鼻子大眼睛的,阿若要是長大了,也未必比得上她呢?!?/br> 她句句夾槍帶棒,可泌陽長公主始終神色淡淡的,萬事只回答一個“嗯”字,“眼看著入席的時間要到了,你我都各自趕路吧?!闭f著,拂袖欲走。 “不忙啊?!蹦栭L公主下了馬車,上前挽住她胳膊,笑道,“從這兒走過去有千來步呢,jiejie不如上了我的車,大家一同吧。不然皇兄知道我撇下你先行,又要罵我。” 泌陽長公主冷淡地抽開了手,“不用?!弊灶欁酝白哌h(yuǎn)了。 成息侯忙對涅陽長公主告了不是,對方笑著拿帕子掖了掖鼻上的粉,閑閑道,“阿歆這孤僻性情,姐夫你也該時常勸著些?!碧崞鹑棺由狭笋R車。 成息侯長嘆一聲,竇憲也一言不發(fā),神情落寞。履霜覷著他們心情不佳,一直到入席,都不敢開口。 少頃,幾人步行到了紫英殿。 一踏進去,眼前便煌煌一亮。整座大殿都以紫羅毯鋪地,空氣中繚繞著清新的百果之香。大殿上空,垂落著云錦之帷,殿兩側(cè)又燃燒著九光之燈。 一名四十歲不到、頭戴十二旒冕冠,系白玉珠的男子站在最高處,和身旁眾人寒暄著。他笑的很溫和,沒有一點架子,履霜不免在心中猜測起他是哪位王爺。不想身旁竇憲肅了肅容,竟快步走了過去,叫道,“陛下!”又在履霜背后敲了一下,拉著她一同行大禮拜倒。 圣上彎腰扶起他們,和藹笑道,“老和舅舅見外?!?/br> 泌陽長公主從后面走了上來,一邊行禮一邊淡淡道,“雖為甥舅,也是君臣。” 圣上嘆了口氣,對身旁的鳳冠女子道,“你看,阿歆總這么客氣?!钡砸聫V袖的皇后跟著微笑。 兩位至尊都容色和藹,可泌陽長公主始終面無表情,“臣妹帶著孩子們先入座了。” 今上溫聲說好,指了一個離他很近的位置。 泌陽長公主冷淡道,“廢后之嗣,不配位列前星?!?/br> 皇后忙走下殿嗔她,“哎,這是哪里話?”半強迫地把她按到了那個位置上。 左側(cè)坐著一名服飾品級與比泌陽長公主類似的明麗女子。見狀她嗤道,“皇后殿下果然賢德,幾日不見,邀買人心的功力又見長了。只是,你也該相看相看人吶?!泵锶煌嗣陉栭L公主一眼。 皇后臉色一白,攥緊了手,只是不敢爭辯,勉強笑道,“酈邑長公主講笑了?!鼻妇蔚乜戳嗣陉栭L公主一眼,盡量作無事狀地回到了今上身邊。 “以我的身份,別說是武將了,便是謀個低微職位也艱難。陛下的為人很好,可宗室那些人哪里會有他那樣的心胸...”花燈節(jié)上,竇憲的話在這一刻涌入了履霜腦中。 兩位遠(yuǎn)離政事的長公主尚且對泌陽長公主如此欺凌,那些陰氏一脈的王侯、朝臣,又會對廢后之女有多好的態(tài)度呢? 履霜這樣想著,伸手拉了拉竇憲的袖子,悄聲問,“皇后是不是得罪過酈邑長公主?” 他輕聲回答,“那倒沒有。只是舅舅的皇后本是陰氏女,可惜在立后的第七年,以巫蠱罪被廢。依幾位長公主的意思,是送廢后的堂妹、也就是她們的另一位表妹入主長秋,沒想到舅舅一力要立馬氏。” 履霜“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皇后一會兒。 竇憲隨口問,“你老盯著她干什么?” “她好看嘛?!甭乃匕涯樫N近竇憲的手臂。 身為外來者的她,到現(xiàn)在也無法同侯府中人真正處到一起去。 成息侯雖疼愛她,但終究是長輩、隔了一層,沒法事事說與他聽。且他又是個憂郁的性情,便是開懷微笑時眼中也籠罩著霧靄一般的悵然,令履霜無端地不敢去驚動。 泌陽長公主和幾位表姐表兄更不必說了。 只有竇憲。 她想起自己初來竇府時,他想也不想便伸來的手。 其實她一直是個孤僻的性子,很抗拒和別人的親近的??刹恢罏槭裁?,對著竇憲,那些撒嬌和親近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 也許是因為他的真誠吧、他的嬉笑怒罵皆那樣隨心。也許是他們天然的投緣?;蛘呤歉]憲的用心——自她來后,他一直不耐其煩地帶她出去玩、逗她說話:家里好像有一只野貓、房間里還想再砌一個壁爐... 如果要說這世上履霜最離不開誰,愿意為了誰付出一切——那一定是竇憲。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諸王和公主們漸漸都來齊了。皇后向下做了個手勢,一時簫鼓之聲大作,天際也放起煙花來,光芒耀亮了整座庭宇。 見履霜始終抬頭貪看著煙火,竇憲取笑道,“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傻樣!以后有機會,我?guī)闳ノ饔蛐⊥?,那里的人手更巧。他們能在煙花里藏花兒圖樣呢,一旦在天上燃放,仿佛置身花海。” 履霜聽的羨慕,抱著他的胳膊連聲問,“那你什么時候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