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學人精(男小三舔狗上位)、小太監(jiān)揣了權謀文男主的崽、精神接吻、身為男二的我今天也在倔強走劇情、撩然于心、你藏在心里、逆天武神、帶球躲洋鬼子、穿越二世祖日常、天道勸我當甜O[星際]
“原來如此。半夏是帶微毒的,雞又不知道,吃了也就吃了??上Ы?,中毒了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br> “可不是,多虧了那醫(yī)師搗了姜汁喂進他嘴里,他這才終于蘇醒過來?!?/br> 履霜聽的津津有味,“全靠這醫(yī)師見多識廣呢。” “是啊,后來江泰發(fā)了跡,感于這醫(yī)師的救命之恩,便把他也帶來了京師?!?/br> 履霜忙拉著他的袖子道,“那他一定還有別的事跡!再說幾個與我聽!” 竇憲笑著答應一聲,道,“江夫人有一位jiejie,嗯她夫家姓吳,咱們叫她吳夫人吧。這位夫人某次食用楊梅時,不防吞下了一只蟲。從此后她便生了心疾,每當用茶、用飯都忍不住作嘔,家里給她請遍了醫(yī)師也不管用。好好的一個美人,愣是瘦成了皮包骨。江夫人不免把那位上黨郡來的醫(yī)師,哦他姓黃,推薦給她jiejie。黃醫(yī)師給了吳夫人一顆藥丸,說是服用后會大大地吐瀉,但以盤盂盛之,蟲必在其間。吳夫人依言服下,果然吐得天昏地暗。她的丫鬟奶媽子上前去看盤盂,都驚喜地說果然里頭有只蟲呢?!?/br> 履霜又是惡心,又是好奇,“那蟲她吞下多久啦?就沒爛在肚里了嗎...” “自然早爛了。什么吃顆藥丸把蟲吐出來,那是黃醫(yī)師和奴婢們說好了哄她呢!她的病嘛,原就是個心...” 他的聲音被一支破風而來的箭矢驟然打斷。 履霜的驚呼聲中,竇憲迅速打開馬旁革囊,拔鞘抽劍,回身格擋?!岸!钡囊宦?,那支箭矢被擊落在了地上。兩人剛松了口氣,四周灌木叢忽然悄無聲息地又飛出了二十來個黑衣人。 竇憲臉色一肅,對履霜喝道,“坐到我前面來!” 不想履霜被嚇傻了,兩手死死抱在他腰上,怎么也拉不動。竇憲咬著牙說,“那你抱緊了?!眾A緊馬腹,狠狠拿鞭往后一抽。馬受了驚,毫無征兆地向黑衣人們沖去。那群人被這變故驚住了,下意識地四散分布開來。竇憲順勢不動聲色地控起韁繩,沖到了人最多的那一處。緊跟著又往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馬嘶聲哀鳴,前蹄屈起,幾乎踏空。黑衣人們怕瘋馬傷到自己,紛紛避讓。不想竇憲竟趁機拿劍鞘在手,狠狠往右側三人頭上掃去。那三人沒有防備,一時頭頂巨震,如中電掣,頃刻便仰倒在地。 竇憲喝道,“箭!”履霜忙從革囊里抽出他的箭矢。竇憲挽弓在手,對準地上三人。 血濺三尺。 竇憲迅速拉起韁繩,向左急轉,那兒的四個黑衣人見了方才一幕,早已骨軟。竇憲見狀,迅速將箭矢往履霜懷里一塞,重又拿起劍迎頭斬向他們!迅疾的刀光幾番錯落,那四人頓時被傷的七七八八。 右側尚有十余名黑衣人。他們見竇憲如長虹經天一般勢不可擋,忙道,“不可與之正面交擊,放箭!” 竇憲聞言頓時不敢戀戰(zhàn),迅速催馬急轉,向前突圍。黑衣人們見他欲逃,搶步上前阻止。他手腕急抖,迅速挽起簇簇劍花。又對身下馬大喝,“宵風!宵風!”馬忽然向天嘶鳴一聲,向后倒退三步,驟然騰空而起,一躍而過諸人。 等黑衣人們回過神來,竇憲早已在五丈之外。 宵風奔若閃電,不過片刻已經在二十里之外。竇憲見黑衣人暫時追不上,松了口氣,回身道,“安全了,履霜?!?/br> 卻聽她□□一聲,緊緊抱著他腰身的手忽然松了,整個人毫無征兆地往下滑落,竇憲忙俯身撈起她,“履霜!履霜!” 他赫然看見一只白棱箭矢正插在她背上。不由地滿面驚惶,聲音都走了調,“履霜!” 履霜聲音微弱,“別管我,快去獵場...”短短幾句話說的吃力不已,臉上的血色亦隨著每一個字的吐出而流逝。 竇憲心中大震,忙翻身下馬,把她扶到前面,隨即跨上去,把她藏進披風里。履霜力盡地伏在馬上,背上鮮血一股一股地涌出,“他們會追上來的,別管我了...”話還沒說完,已經疼的暈了過去。 鐵銹般的血腥味迅速蔓延。竇憲緊緊把履霜按進懷里,催馬前行,“我們今天是一起出來的,一定也要一起回去!” 第11章 獵變2 黑漆漆的屋子里,充斥著飯菜的餿味、衣物的霉味、屎尿味。 年幼的履霜滿臉淚痕、面黃肌瘦地縮在墻角。一名醉醺醺的男子指著她道,“出來!” 履霜流著淚搖頭,“爹,我再不敢偷東西吃了?!?/br> 謝璧恍若未聞,厲聲道,“還不出來!”見履霜還往墻角縮,他蹲下身,猛然伸手把她拽了出來,劈頭蓋臉地打著,“小賤種!素日里缺你吃的還是喝的了?偷我家的東西!打不死你!” 履霜不敢回手,任由他狠狠掌摑自己,直到嘴里吐了顆帶血的牙齒方見他住了手。 見履霜陷在夢境里,始終喃喃在喊“爹,別打我”,甚至不自覺地淚流滿面,竇憲一陣心酸。 姑母很早就去世了。竇憲那時還小,只有三四歲,但仍依稀記得那年父親大病了一場。 長大后聽府里人說,父親當年親自去了茂陵謝府,想接履霜走。不想姑父謝璧怎么也不答應。成息侯遂使了人強奪。被謝璧一紙書狀,上奏天聽。圣上以成息侯擔憂太過為名,責他將履霜重還謝府。成息侯不得不聽從。 自此,竇府與謝氏恩斷義絕。即便之后成息侯有意折節(jié)、重修舊好,謝璧始終不肯冰釋前嫌,甚至十幾年來一直將侯府派來看望履霜的人拒之門外——即便成息侯親自去,也是一樣。 直到一年前謝璧的周氏小妾因爭寵計,下毒謀害履霜而誣陷他人之事發(fā)作,侯府才終于把履霜接回。 竇憲不忍她在陷于遙遠破碎的噩夢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叫道,“履霜,履霜!” 履霜□□著醒來。然而頭腦昏沉,背上一片劇痛,一瞬間竟不知道今夕何夕。 竇憲伸手小心地撫摸著她的脊背,“醒來就好,咱們到竇府的獵場了?!鞭D頭叫醫(yī)女進來。 醫(yī)女一進來便告了句佛號,“千幸萬幸,四姑娘醒來了。二公子先出去吧,妾為姑娘拔箭?!?/br> 竇憲點點頭,起身想走,然而履霜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抬頭哀求,“別走?!彼劢橇粝铝艘坏魏苄〉臏I,“我疼,你別走。” 別走。 聲嘶力竭的哭聲穿過悠悠歲月,炸響在他耳邊。 許多年前的大雨之夜,父親一如既往地出了府,不知去往了哪里。母親那時還沒有出家。她從貼身侍奉的湄姑姑那兒得到了某個消息,鐵青著臉走到meimei的搖籃前,草草卷起襁褓便想帶著她出門。 “又去看她了?我叫不回他,那就讓阿若去叫!”她這樣說。 竇憲跪在門前,苦苦哀求道,“娘!meimei在生病,外面下雨...” 母親一腳踹開了他,帶著阿若走進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