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婚事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荔枝漿便得了。主仆三人一齊動手，灌了幾杯。

    聽說成息侯在大廳同竇憲商議著事情，拿了個托盤盛了三杯，往那兒去了。

    “你聽說了嗎？二殿下在前往封地的路上同大伙兒走脫了?！眲傋叩酱髲d外的長廊，便聽成息侯輕嘆著說。

    “走脫？別是被人殺了吧？”竇憲的聲音里帶著不屑一顧。

    成息侯斥道，“總這么口無遮攔的，遲早要吃虧?！蹦税肷危偷偷?，“他們可不是蠢人。”

    履霜聽他們語涉機密，加重腳步地往里走，“爹，二哥！”

    成息侯見她進(jìn)來，停止了話題，站起身笑道，“霜兒，歇會兒沒有？”

    履霜說歇過了，把托盤上的荔枝漿遞給他，“我剛做的，爹，您喝。”

    竇陽明在旁笑道，“姑娘好靈巧的手藝?！?/br>
    履霜這才想起還該給他端一杯來，心中暗叫糟糕。幸而還有留給自己的一杯，索性端了給他，“明叔也喝。”

    竇陽明受寵若驚地說，“在下也有嗎？”

    履霜點點頭，溫聲道，“明叔一年到頭的忙著府里的事，辛苦了?！闭f著，把最后一杯遞給竇憲。

    竇憲沒接，問，“你喝了嗎？”

    履霜心中一暖，說，“早就喝過了。”

    竇憲點點頭，仰頭喝了一口。才咽下第一口，他便皺了眉。履霜忙問，“怎么了？”

    他苦著臉說，“怎么這么酸?。俊?/br>
    成息侯和竇陽明都詫異說，“不酸呀?！?/br>
    竇憲皺眉道，“許是履霜做我那杯時，不小心擱了一枚壞果子進(jìn)去吧？”

    履霜將信將疑的，“不會吧...荔枝我都是一顆顆挑的。

    “可真的很酸啊?！备]憲把杯子往前一遞，“你喝一口看看？”

    履霜忙接了過來，低頭小心翼翼地飲了一口。預(yù)料之中的酸味并沒有傳來，只有荔枝的甜香充盈口腔。她驚訝道，“很好喝啊...”抬頭疑惑地看著竇憲。但見他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心里明白了過來，紅著臉把杯子遞還給了他。

    竇憲沒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只得低下頭虎虎地又飲了幾口，他這才滿意，把杯子拿了過來，將最后幾口一飲而盡。

    竇陽明看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連聲告罪道，“在下糊涂，姑娘辛辛苦苦地做了東西，自己尚沒吃呢，倒被我喝了個干凈?！?/br>
    履霜忙擺手，“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房里還有好些，回去再喝也是一樣的?！?/br>
    竇陽明見她行事溫柔，心中感動，轉(zhuǎn)頭對成息侯夸道，“難為四姑娘了，年紀(jì)還這么小，便事事做的周到。真真是侯府的姑娘，又展樣，又大方。”

    成息侯大為受用，微笑道，“年紀(jì)不小啦。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及笄了?！?/br>
    竇陽明順勢搭言而笑，“可不是么，大姑娘啦，侯爺該預(yù)備著相看女婿了?！?/br>
    履霜見他這樣說，含羞地絞著衣角，走到了一旁。

    成息侯指著她笑道，“瞧這孩子，還害起羞來啦。等到了明年，爹還要帶著你親自挑吶?！?/br>
    竇憲聽的心動，半開玩笑地接口道，“京里的勛貴子弟，有多少面上干凈暗里臭的。爹與其把四妹嫁給那些個不知根底的，還不如給了我?！?/br>
    履霜的心一下子被收緊了，握著袖子細(xì)聽他們的話。只聽成息侯問，“你？”

    竇憲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履霜的性情這樣軟，如何能挾持住丈夫？爹與其把她外嫁，還不如...”

    他話還沒說完，成息侯已拍了桌子，怒道，“孽障！履霜是你meimei，哪里就有這樣的話了？”

    竇憲不服氣地說，“又不是親meimei，我朝多有姑表兄妹成親的?！?/br>
    成息侯啞了一下，隨即聲音又硬了起來，“她既入了我家的族譜，便是你的親meimei。你忘了？按我朝律法，同姓者不婚，否則雙雙處以流刑?！?/br>
    竇憲一愣。

    成息侯嚴(yán)厲地掃了他一眼，道，“履霜既姓了竇，便一世是你meimei。少想些有的沒的！”說完，拂袖出去了。竇陽明也跟著走了。

    竇憲賭氣地敲了一下桌子，去了履霜身邊。見她握著袖子，面色發(fā)白，他想開口安慰。但見丫鬟們都在，不便多說，轉(zhuǎn)口道，“我和爹開玩笑呢，meimei別怕。我送你回房去?！?/br>
    履霜低頭說好。

    兩人帶著水芹、竹茹往房里走。因丫鬟們都在，不便說話，一路都沉默著。

    等到了房門前，履霜道一聲，“我到了，二哥回去吧。”

    竇憲點點頭，“等你和丫鬟們進(jìn)去了，我再走。”眼珠略微地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履霜咬了下嘴唇，有意地磨磨蹭蹭關(guān)門。但一直到和丫鬟們進(jìn)了內(nèi)室，也不見他有什么舉動。正失落地往內(nèi)走著，忽聽門外竇憲提高聲音道，“履霜，你的帕子掉在我這兒了，出來拿一下。”

    水芹隨口道，“奴婢去拿吧?！?/br>
    履霜忙制止了，“我自己去吧。你洗了手給我端果子去。竹茹，你去房里點香?！?/br>
    見兩個丫鬟都答應(yīng)著進(jìn)去了。她方才快步走到房前，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