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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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側的漢軍們卻轟然失色。他們再也顧不得以多欺少是否不妥,紛紛催馬來戰(zhàn),即便是竇憲也阻止不得。 刀劍帶來的勁風幾度急速掠過耳畔,一蓬又一蓬溫熱的血花噴灑在臉上。戰(zhàn)局洶洶,饒是呼屠勇武披靡,斬殺漢軍千百人,可對側的敵人還是猶如黑壓壓的潮水一般壓了過來,而他的隨從只剩不到二十人。 終于,慢慢地,匈奴只剩下他一個人,被大把的漢軍包圍在場內。 竇憲見他鬢發(fā)蓬亂,衣襟被挑破,身上滿是傷痕,卻眼神堅定,至今不曾求饒,心里涌現欣賞和惋惜,制止了士兵們,對呼屠道,“歸降大漢吧。我會奏請陛下,封你為王?!?/br> 但呼屠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竇憲惋惜地嘆氣,“那么,你有什么遺言么?如果能辦到,我盡力。” 呼屠喉間澀然,一字一字地說,“在我死后,尸身任由你處置。只是請你放過我的妻兒,請勿殺我匈奴之民。多謝,多謝?!?/br> 竇憲默然地應許了。 呼屠反手握住劍,毫不遲疑地往脖頸處抹。隨著他頭顱落地,漢軍像是瘋了一樣,去搶奪他的頭顱。 ——這樣的功績,是足可以遷官的。 竇憲在旁看著,本國的士兵們臉上都有著扭曲的喜悅,甚至不惜為功而回身斬殺自己的同伴。而呼屠,那個一生堅定、不曾求饒的王者,尸身很快被凌亂的馬蹄踐踏成泥。竇憲心中忽然一陣傷心和疲憊。以劍拄地,作秘密的告別。 而遠處的大地,隱隱開始震動了起來,似乎有大隊的兵馬在向這里趕來。 竇武霍然地往后看去,有塵煙自后方升騰而起。他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說,“那是......” 竇憲冷笑了一聲,在片刻間重新調整好了神態(tài),舉劍大聲道,“諸位,可愿再與我奪小宛否?!” 他這句話落地,恰好那批兵馬也駛了過來,為首的,恰是小宛太子細勒。 竇武想起此人才陪伴著他父親送了漢軍過來,相約事成后得地,不想翻臉就不認人了。不由地氣血沖頭,脫口喝道,“你們小宛竟敢毀約?!” 細勒輕蔑地說,“什么盟約?” 竇武想不到他竟然這么無恥,氣急了,“你們答應借道,我們......”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了。是啊,小宛已經完成了借道的約定。接下來的事,和那不相干....... 細勒沒在意他,對著身后的士兵們道,“父王昏聵,被賊所迷。諸位聽我之命,這次誰能生擒大漢國舅,晉升五級,封侯劃域!如能殺死他,晉升三級,拜為將軍!” 小宛士兵們轟然地響應,向前沖來。 竇憲早知道他們不會安心止于借道之約,做好了準備,因此也不懼怕。打算先示敗,然后引小宛人去伏兵的山脈。 沒想到竇武不知在想什么,騎在馬上,一直呆呆的,連有個小宛士兵持刀來砍也不曾留意。 竇憲在他旁邊,見此嚇了一大跳,忙抽出劍去隔開那人的攻擊。 周圍的小宛士兵中有靈巧的,看出來了他對這小兵上心,靈機一動,拉了身邊相熟的都去刺殺竇武。 竇憲不由地大驚失色,叫道,“阿武!快拿劍!” 竇武醒了過來,忙抽劍去迎敵。但周邊有越來越多的小宛士兵看出了門道,向他身上砍去,他事出突然,又年紀小,沒有任何實戰(zhàn)經驗,勉強抵擋著,很快就不行了。 竇憲把手伸給他,“快過來!” 竇武猶豫了一下,隨即昂著頭大聲道,“侯爺別管我了!” 竇憲聽的更急,“他娘的,你還不過來!”拿鞭子卷住了孩子的腰,把他拉到自己的馬上。但竇武不欲連累他,死死地抱住了馬頭。竇憲看的更急,額上都冒起汗來,伸手去拉他。這樣一來,背后空門暴露,很快有一柄刀沒入了他的背部。 他咬著牙忍受著,繼續(xù)把竇武抱了過來,安放在了自己的馬前,隨即大大松了口氣,回身把身后偷襲的人一刀斬殺。恰好竇順等親衛(wèi)也過來了,替他把周邊的難纏士兵都剿滅殆盡。 竇憲忍著背上的劇痛,依照原計劃佯敗,帶軍把小宛人都引入了伏兵的山脈。隨著援軍與主力合二為一,終于,小宛人的臉上都顯露出慌亂,奪路欲走。但竇憲冷冰冰地下達了命令,最終把小宛的精銳都剿殺盡了。 半個時辰后,終于戰(zhàn)局告了結束。郭璜到這時候,也看出來了竇憲受傷,忙策馬過去,吩咐了竇順和竇武好好照料竇憲,自己帶著一半的兵馬去了小宛皇城,讓他們在此稍候休息,等他奪下城池就過來。 竇憲聽了點點頭,在郭璜離開后,一口緊繃的氣xiele,疲倦地眼前陣陣發(fā)黑。 竇武見他攥在韁繩上的手指,幾乎沒有力氣,從他身前跳下了馬,仰著看他,含著眼淚不斷地喊,“侯爺!侯爺!” 竇順命心腹圍成了一個圈,跟著也過來詢問,“侯爺沒事吧?能不能撐到郭將軍清掃城池結束?” 竇憲盡力地攥著馬匹的韁繩,想說“能”,但失血太多,背上劇痛,眼前驟然地全數昏了下去。他猝然地跌下了馬。 竇武嚇壞了,眼淚滔滔地流淌著,“侯爺!你別嚇我,爹,爹!” 竇憲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臥在柔軟的棉絮中,周圍有咕嘟咕嘟的水聲,還有濃厚的藥材味。他心里猜到,一定是局面穩(wěn)定了下來,他被郭璜等人接入了小宛城內養(yǎng)病。果然,勉力地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發(fā)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殿里,金碧輝煌的,周圍滿是豪奢的擺設。大概是小宛皇宮內? 殿中一角架了個爐子,上面放置著一個砂鍋,正在用文火煎著藥。而竇武就坐在砂鍋旁的小板凳上,兩手捧著臉在睡。 竇憲看的皺起眉頭,強撐著下了床,拿過自己的外套,套到竇武身上。 他睡的淺,很快就驚醒了,見到他沒事了,驚喜地叫道,“侯爺!侯爺!你好了!”突然想起他受了傷,忙扶住他道,“你快去床上躺著!”匆匆地跑了出去,喊,“順叔,順叔!侯爺醒了!” 竇順步履匆匆的,很快就過來了。見主人醒了,宣了聲佛號,“我的天爺,總算沒事了?!?/br> 竇憲被他們扶著,坐在了床上,虛弱地說,“我睡了很久么?” 竇順說“可不是”,“這幾個月連日的趕路,又是趕趟似的派兵部署,身體早就積壓了病了,又碰上刀傷,侯爺足足昏睡了兩天呢?!?/br> 竇憲不甚在意地說沒事,“那傷我自己有感覺,只是皮rou之損,沒有傷及骨頭?!彼肫鸶]順說的“兩天”,急了起來,“小宛怎么樣了?匈奴呢?京中呢?郭璜在哪兒?叫他們過來!” 竇順見他剛醒,就發(fā)了一連串的提問,連聲道,“說慢點,說慢點?!币粋€個地回答他,“那天您昏迷后,郭將軍帶著人,沖進了小宛都城,以背盟把小宛王室屠殺了干凈?!?/br> 竇憲神色未變,只問,“那子民們呢?” “他一個都沒動,只把錯誤歸咎到了小宛太子身上,又張貼了布告言說他背盟之事,并且重新扶立了小宛王的旁支為王。小宛人見此很感激,沒有發(fā)生暴動?!?/br> 竇憲松了口氣,“郭璜這事做的,很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