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也晚了，阿武可能在洗漱呢。”

    她堅(jiān)持說，“去叫。別叫孩子覺得咱們撇下了他?！?/br>
    竇憲聽著嘆了口氣，去了。過了一會(huì)兒，竇武跟著過來了，本來聽母親要見他，步子很雀躍，但進(jìn)來了一看meimei也在，笑就收了很多。悶悶地問，“娘叫我來干什么??？”

    “來問問你今天早上學(xué)了什么??？中午晚上吃的好不好？”履霜讓他坐，溫柔地說。

    竇武見她沒提meimei，反而問了自己，心里很高興，炫寶似的嘰嘰喳喳把一天的經(jīng)歷都說了一遍。

    履霜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完了，夸他懂事，又道，“明天也要這樣，知道嗎？娘這陣子得躺在床上，沒法事事照顧你了。到點(diǎn)了你要自己去吃飯，好好吃。書也好好讀，有不會(huì)的問師傅，問郭叔叔或者你爹也行。晚上娘都要問你一遍的?！?/br>
    竇武乖乖地點(diǎn)著頭。

    履霜摸了他的頭一下，指著小嬰兒說，“正好meimei也在，阿武，你給meimei起個(gè)名字吧。”

    竇武有些驚訝，竇憲也是，“讓兒子?。俊?/br>
    她說是啊，“阿武大方才有meimei的，當(dāng)然名字是阿武取?！?/br>
    竇武想了想，脫口說，“那就叫她六六吧。”

    履霜和竇憲都沒聽懂，“什么六六？哪個(gè)六？”

    竇武說，“嗯，就是一二三四五六的那個(gè)六?。　彼硭?dāng)然地說，“我叫阿五，meimei當(dāng)然就叫六六??！”

    履霜忍不住笑，“真是孩子話?！?/br>
    竇憲跟著笑，“那以后還有弟弟meimei，是不是接著叫小七小八??？”

    見竇武唇邊笑意泯去了，神情有些惴惴的。履霜忙說，“沒有什么弟弟meimei了，娘只生阿五和六六兩個(gè)。”

    竇憲聽的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糾纏這個(gè)問題。就帶著笑說，“六六，六六，都喊上了。難不成真叫這個(gè)名字啊？哪個(gè)小姑娘家家的叫這個(gè)?。堪⑽湓傧胂?。”

    但竇武就是對(duì)六情有獨(dú)鐘，不情不愿地說，“六多好啊，六六大順。多吉利。——咦，順這個(gè)字也好。要不叫她順順？”

    “你怎么不說順子呢？”竇憲沒好氣地說，“你這都什么名字??？”

    “還笑兒子，還不都是你傳下來的？”履霜也沒什么好聲氣，把過去他們?cè)谠?jié)上買燈，竇憲一定要挑最丑的葫蘆燈的事說了一遍。

    竇武聽的哈哈大笑。

    履霜見他這些天來第一次地開懷笑了，摸著他的頭說，“六這個(gè)字確實(shí)好，阿武說的不錯(cuò)。只是單個(gè)叫未免俗了。這樣，小名叫石榴吧。哥哥是圓圓的小豆豆，meimei是滾滾的小石榴。走出去，別人就知道你們是一家的了?！?/br>
    竇武想了想，覺得確實(shí)，別人一聽就知道石榴是他的小跟班，點(diǎn)著頭恩恩地說好。

    竇憲仔細(xì)地想了想，“石榴啊...有花也有果，又紅又甜，倒好。那就叫石榴吧，大名等孩子大點(diǎn)了再取?！彼掷现槅?，“兒子是小豆豆，女兒是小石榴，那我是什么??？”

    他以為履霜會(huì)羞澀地說“你是豆餡。”說不定還會(huì)用上“甜甜的”之類的詞。但她一眼也沒有看他，隨口就說，“你能是個(gè)什么？你什么都不是。”

    他的笑停在了臉上，覺得很不是滋味，訕訕的。

    過了一會(huì)兒，履霜見天色晚了，道，“阿武去洗洗吧，換身衣服過來跟娘睡。竇憲你也......”

    他接口，“石榴晚上跟我睡就跟我吧，那早上怎么辦呢？早上我要去上朝的?！?/br>
    她沒想過這個(gè)問題，啞了下來。過了一會(huì)兒，咬咬牙說，“你去上朝，就把她給乳母，再叫半夏也過去照顧她?！?/br>
    他聽的嘆了口氣，沒有再嘗試和她交流，轉(zhuǎn)而看著兒子，“阿武。爹交代你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早上爹去上朝的時(shí)候，你幫著娘看一下meimei。”

    履霜聽的心中很急。兒子過去照顧著他第一任養(yǎng)父母的孩子，因?yàn)樗麄兂３０ご?，那是他最痛苦的回憶，她不想再讓兒子重?fù)一遍那樣的日子，拒絕道，“不行！阿武自己就小，他怎么能照看別的孩子？再說阿武早上要讀書的，你別亂來，把石榴給奶娘吧。”

    竇憲道，“那么把阿武去私塾的時(shí)間，調(diào)到下午好嗎？正好爹每天下午都沒有事，可以送你去郭家，再接你回來?！彼粗鴥鹤拥难劬?，很溫和地說，“不是讓你伺候meimei，管她的穿衣吃飯。只是爹想，你們到底是同胞兄妹，將來幾十年都要伴在一起的，所以還是呆在一起處處看。爹知道你現(xiàn)在不喜歡meimei，可是阿武，你不能一上來就覺得別人不好。meimei還小呢，你試著和她呆一起幾天好嗎？實(shí)在她不好，爹馬上把她抱走?！?/br>
    見竇武有些猶豫，履霜在旁很著急，“阿武不用勉強(qiáng)的，把meimei給乳娘。你早上去念書，下午和晚上都是娘帶你，爹帶meimei?！?/br>
    竇憲的氣息急促了起來，有些嚴(yán)厲地看了她一眼，準(zhǔn)過頭，斟酌著語句對(duì)兒子說，“阿武，你想和娘在一起，這沒有錯(cuò)，可是meimei既然生下來了，又小，娘也不能完全不管她吧。你想，meimei事情不會(huì)自己做，飯也不會(huì)自己吃，對(duì)不對(duì)？所以...偶爾讓meimei在你們之間好不好？就早上?！?/br>
    竇武有所松動(dòng)，低著頭說，“那就是...每天早上把我的東西都分給她一半？把娘也分給她？”

    他想也不想地說不是，“給阿武的衣服、花、還有爹娘的喜歡，都是阿武一個(gè)人的。給meimei的，是另外的?！?/br>
    竇武聽著松了口氣，伸出小指頭和他拉鉤。

    竇憲馬上就勾了上去。

    履霜還是覺得這樣不好，想說話，但竇武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手，“沒關(guān)系的娘，爹說的有道理?！彼肫餸eimei自從被生下來，一直沒有被母親好好地抱過，覺得愧疚了起來，“娘你還沒好好看過meimei呢！你看看她吧！我，我去洗澡去！”

    她想阻止，但竇武已經(jīng)跑走了。

    她生恐孩子會(huì)難過會(huì)哭，掙扎著想下床，去追他。但竇憲攔住了，“你也別這么提心吊膽的，看你嚇的。阿武雖然有點(diǎn)敏感，但他是個(gè)懂事的好孩子，你別看扁了他。”他安慰地拍了她幾下，“好了，我先帶著女兒走了。你好好帶兒子睡覺吧，等明天早上，也和兩個(gè)孩子好好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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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女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