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女人用手指勾住他的領(lǐng)口,把他慢慢拉向自己,然后那只手如滑魚一般從領(lǐng)口伸了進去,再一顆顆挑開襯衣的扣子,用指甲在胸肌上淺淺劃著圈。 她的眼中仿佛蒙了層霧,黝黑的瞳仁里卻沉靜如水,正經(jīng)的表情與放.蕩的動作,組合成一種奇異的性感。 紅唇微微開啟,一根根把他的手指含進口里,用濕熱的舌尖在指腹上打著轉(zhuǎn)。他感到全身的神經(jīng)都被挑逗地躁動不安,再也無法自持,終于把女人壓在身下,朝那紅唇上狠狠吻去…… 秦悅猛地從床上坐起,感覺心臟怦怦狂跳,剛才夢里的情景還無比清晰,香艷旖旎倒是其次,關(guān)鍵是那張臉,五官神態(tài)無一不熟悉:那不就是蘇然然嗎! 他覺得這事實實在有點可怕,需要先喝杯水壓壓驚,一掀被子忍不住先低罵了聲:“cao!”又手忙腳亂地去開衣柜。 魯智深見他起了床,連忙蹦跶著跳到他面前,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意圖十分明確:“醒了就快給我喂食?!?/br> 秦悅正憋著氣,突然把懷疑的目光投了過去,指著它說:“是你!一定是因為和你這只色猴呆久了,害我被影響!” 魯智深被他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無辜地瞅著他,秦悅一肚子邪火不知往哪發(fā),揪著它的脖子直接給丟出衣柜,還嫌不夠解氣,又吼道:“這幾天你別想進我的房里!” 魯智深委屈地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么事,它知道主人不喜歡它亂發(fā)情,最近明明收斂了很多,正在往禁欲系猴子的方向努力。 它哪知道自家主人現(xiàn)在正處于極度凌亂狀態(tài),猛灌了幾杯水,還是沒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秦悅以前為了刺激什么都玩,唯獨對這檔子事并無太大興趣。曾經(jīng)初嘗滋味時,也確實因為新鮮放縱過一陣子,但很快就覺得這種單純的感官發(fā)泄挺沒意思。女人在他看起來全是差不多的生物,區(qū)別只在于有的臉小點,有的腰細點,還不如賽車能讓他產(chǎn)生荷爾蒙沖動,更是達不到會做春夢的程度。 他握著杯子反省了很久,決定把剛才那個夢歸結(jié)于男人正常的生理發(fā)泄,全怪他爹把他關(guān)在這里,每天對著得也只有蘇然然一個女人,這種時候代入她的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雖是這么安慰自己,心里還是有點忐忑,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于是決定找專業(yè)人士問個明白。 他做賊般地走到客廳里,幸好蘇然然不在,估計是出去晨跑了,這讓他心里負擔稍稍減輕,連忙蹭到正準備出門的蘇林庭身邊,堆著笑問:“蘇叔叔,你是研究生物學(xué)的專家,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蘇林庭十分驚訝地看著他,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這種話題感興趣,但還是樂意解答,于是在沙發(fā)上坐下,笑著說:“你想問什么?” 秦悅干咳兩聲,斟酌許久才問出口:“我就想問問,有沒有這種研究,就是人和某些動物生活在一起久了,會不會被動物的習(xí)性影響,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br> 蘇林庭認真地思考了會兒說:“這個倒是有的,比如被狼群養(yǎng)大的孩子,性格就會……” 秦悅馬上打斷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猶豫了下,“比如……我是說比如啊,一個人和一只發(fā)情的動物呆久了……會不會……” 蘇林庭順著這話想下去,頓時歪到了令他十分驚悚的方向,于是瞪大了眼問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悅急得抓耳撓腮,又不知道該怎么挑明,只得抓起杯子又灌了口水,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蘇然然的聲音從后面飄過來:“他的意思是,他和那只猴子呆久了,也出現(xiàn)了發(fā)情跡象,想問你是什么原因?!?/br> 秦悅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原來蘇然然沒有出去晨跑,而是在房里收拾東西準備去警局,正好走出房門就聽見兩人的對談,于是好心地替他解釋清楚。 蘇林庭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是這樣啊,在你這個年齡階段,出現(xiàn)這種狀況是很正常的,只要正常疏解就行,和動物應(yīng)該沒有直接關(guān)系?!?/br> 秦悅這輩子沒這么窘迫過,他實在不想和這兩人再繼續(xù)討論自己的生理健康問題,正準備溜回房里,突然聽見蘇然然淡淡拋過來一句,“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預(yù)支生活費給你,但是記得不許帶回來?!?/br> 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說不出是為什么,就是對她這種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感到非常不爽,于是吊兒郎當?shù)刈叩剿媲?,攤著手說:“這可是你說的,拿錢!” 蘇然然正準備出門,對他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感到不解,眨著眼問:“現(xiàn)在是早上,你這么急啊?” 秦悅被她噎得差點背過氣,瞪著眼深呼吸幾口,決定自動把這句話理解為:她突然反悔了,不愿放自己出去“疏解”了,這才勉強把這口氣咽下去。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坐回沙發(fā),把頭舒服地枕在靠背上,說:“你不愿意就算了。” 蘇然然更加莫名其妙,正想問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卻突然接到局里來的電話,趕著出門也就把這茬給忘了。 直到晚上回家,發(fā)現(xiàn)秦悅看她的眼神總有些反常,又好像很不自在地故意避著她,蘇然然琢磨了很久,終于完美誤解了他的意思,于是進屋去拿出一張卡放在他面前說:“你爸給我們的都在這里面,省著點用。” 她認為自己這次挺善解人意的,可能是因為這幾天的相處,讓她覺得秦悅雖然玩心重了點,但是也沒有到太壞的程度,他其實有自己的底線,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老把他關(guān)在家里其實也挺不人道的,只怕還會憋出什么心理疾病出來。 秦悅瞪著眼前那張卡,無名火又噌地竄了出來,問:“你真的讓我去?” 蘇然然歪頭想了想,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爸爸。” 秦悅冷著臉“噌”地站起,自她手里抽出那張卡就進了房,換了身衣服走出來,在大門旁略停了停腳步,才“砰”地甩上門離開。 蘇然然剛進廚房拿了盒酸奶出來,本來想問要不要給他留門,可那人一陣風(fēng)似地從她身邊走過,招呼也沒打一聲,其間好像還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她想了許久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直到吃完了酸奶才勉強找出個理由:大概是真的憋得太久了吧。 秦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么,就是覺得心里堵得慌。上街攔了輛出租車,在后座撥通了一個狐朋狗友的電話,說:“我回來了,叫人出來玩!”他頓了頓,又咬牙切齒地說:“告訴我哪里的妞最多!” 之前秦悅覺得自己被停了卡又囚禁起來這件事太丟人,對外只說自己出國了。對面那人顯得很興奮,又怪叫著:“喲,怎么秦少爺出趟國回來轉(zhuǎn)性了?” 秦悅靠上椅背,煩躁地解了顆領(lǐng)扣,說:“少羅嗦,帶我去就是!” 于是他跟著一群老司機來到最近城中人氣最旺的夜店,舞池里燈光迷離,男男女女在酒精的掩飾下,盡情地放縱著*。 秦悅跟著他們找了間包廂坐下,忍不住皺起眉頭說:“放得什么破歌,這么吵!” 那幾人互看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好像只滿載的油桶,一點火星就能爆炸,本來攢的一肚子調(diào)侃也就沒敢說出口。 秦悅也懶得說話,只是靠在沙發(fā)上猛灌了幾口酒,感覺頭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吵得發(fā)炸,突然想起些什么,掏出懷里那張卡瞇眼看了看,又憤憤甩在桌上大喊了聲:“今天全場的酒我包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小心翼翼地調(diào)侃著:還是秦少爺夠大氣,為了泡妞不計成本?。?/br> 外場dj把這個消息喊出去,整場都發(fā)出激動的歡呼聲,然后不斷有各種款的女人進來敬酒,這倒是便宜了那群狐朋狗友們,很快就勾搭上幾個看對眼的,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如膠似漆。 可讓他們奇怪的是,那位說要來找妞的正主,一直黑著臉坐在沙發(fā)上喝酒,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態(tài)度,終于有位身材惹火的女郎大著膽貼了上去,遞了杯酒過去問:“怎么,你不高興嗎?” 見秦悅不答,她卻也不介意,只是柔媚一笑,又貼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終于,秦悅斜斜瞥了她一眼,笑了笑,問:“你今天擦得什么香水?” 那女郎頓感一陣雀躍,得意地答:“范思哲。” 秦悅把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挪開,說:“以后別擦了,很難聞!” 那女郎氣得滿臉通紅,秦悅卻已經(jīng)站起身,頂著滿屋訝異的目光,拉開包房門走了出去。 蘇然然正在房里用電腦看一篇學(xué)術(shù)論文,突然聽見背后有聲音,回頭一看,被主人無情拋棄的魯智深,正耷拉著腦袋孤零零站在門口處望著她。 她看著于心不忍,于是把阿爾法放出來陪它玩,順便出去拿些食物過來。 黑漆漆的客廳里安靜得毫無半點生氣,有種情緒從她心中一閃而過,看了眼時鐘,秦悅才出去了一個小時,應(yīng)該沒這么快回來。 正在這時,門鈴?fù)蝗豁懥似饋?,她奇怪地走去開了門,發(fā)現(xiàn)秦悅扶著門框,渾身酒氣,眼睛里帶了血絲,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然后他低垂了眸子,抿著唇徑直越過她往里走,蘇然然關(guān)了門,隨口問了句:“這么快就回來了啊!” 秦悅猛地停住腳步,被某個字眼戳中了壓抑了整晚的情緒,于是轉(zhuǎn)過身,把蘇然然一把按在墻上,故意將帶著酒味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啞著嗓子說:“誰告訴你我很快的,嗯?” ☆、20|三更合一 四周靜得出奇,撩人的月光從窗外探了進來,照著孤男寡女、身影交疊,曖昧的話語還未飄散,混著沉重的呼吸在空中回蕩。 這樣的夜里,好像理所應(yīng)當該發(fā)生些什么,只可惜,當事人一方太過冷靜,另一方又忐忑地不敢冒進。 混著酒味的熱氣撲到臉上,讓蘇然然皺著眉偏開頭,卻仍是平靜地問:“你喝醉了嗎?” 她面容平淡,眼眸沉得像一汪清潭,絲毫找不到任何害羞之類的情緒,秦悅恨得牙根發(fā)癢,恨不得就這么把她按在墻上狠狠□□,但一對上那雙太過正氣凌然的眼,就怎么也下去手。 可又不甘心就這么放過她,漂亮的眸子沉了沉,索性從她鼻梁上拿走了那副他早就覺得非常礙眼的眼鏡,又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樣會比較漂亮。” 蘇然然“呀”地叫出聲,眼前仿佛被蒙了層霧,朦朧地讓她安全感頓失,連忙伸手去撈,秦悅卻帶著壞笑故意往后退,氣得她大叫:“秦悅你幼不幼稚,快還我!” 可周遭的世界突然變得十分陌生,她腦中一陣發(fā)暈,才剛剛邁步就失了重心往前面栽倒,幸好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穩(wěn)穩(wěn)接住,又故意把她往懷里帶了帶。 秦悅對這種投懷送抱的行為暗爽不已,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干凈又好聞,讓一整晚無處安放的情緒輕輕落了地。 可還沒來得及回味,手里的眼鏡已經(jīng)被一把奪回去,蘇然然戴上眼鏡,終于找回熟悉的世界,又沖他板起臉說:“喝多了就回去睡覺,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嗎!” 她見秦悅還是沖她痞痞笑著,更是覺得不快,轉(zhuǎn)身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還有,把你的猴子也帶走!” 秦悅這才知道魯智深居然遛到她房間里呆了這么久,忍不住暗想著:這猴子比我可有出息多了。 他趴在扶手上仰頭看她氣鼓鼓上樓的模樣,覺得她還是這樣比較可愛,突然又想到件事,大聲說:“我今天給秦慕打了電話,你上次說的那個小女孩,他應(yīng)該可以幫忙找到合適的家庭收養(yǎng)?!彼擦似沧欤终f:“我這個大哥別的本事沒有,人脈可是一流?!?/br> 蘇然然果然停住了步子:小宜的歸宿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想不到他竟放在心上,還替她找到了個妥善的解決法子。這么想著,剛才被捉弄的怒氣也就淡了許多,但又想到今晚的他實在太不可理喻,于是依舊沒搭理他,只點了點頭繼續(xù)往回走。 第二天,蘇然然果然接到了秦慕的電話,他說認識一戶家境不錯的夫婦,剛好特別喜歡的女孩兒,就是擔心小宜的年齡大了些,怕她會不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轉(zhuǎn)變,所以想讓她先帶著小宜去那家看看。 蘇然然心里記掛著這件事,特地請了半天的假,去到小宜家里,給她換上一身新衣服,又對她解釋今天會去一戶人家拜訪。小宜是個聰明孩子,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乖巧地點頭讓她放心。 但是她沒想到是,秦慕居然會專程開車來接她們,他看起來溫和斯文,說話也十分有趣,小宜漸漸不太怕他,只是緊緊攥著蘇然然的手,略帶羞怯地沖他笑。 果然,那對夫婦對這個安靜懂事的小女孩十分喜愛,聽了她的遭遇又覺得心疼,當下就決定辦理收養(yǎng)手續(xù),然后帶她去看已經(jīng)準備好的兒童房。 這是一間明亮而干凈的小房間,粉色的公主床上擺著許多娃娃,小宜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房間,抬起頭驚訝看著蘇然然。 蘇然然感到眼角有些發(fā)酸,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說:“小宜乖,以后就住這里好不好?!?/br> 小宜點了點頭,然后眼神又黯淡下來,說:“可是……我很想方叔叔。他如果回去會不會找不到我。” 蘇然然在心里嘆息一聲,柔聲說:“我以后可以帶你去看他,他知道你過得好,也會很高興的?!?/br> 秦慕一直靠在門口看她們,等蘇然然安撫好小宜,才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安慰人呢?!?/br> 蘇然然看著正在房里小心翼翼抱起一個娃娃的小宜,心里一陣發(fā)酸,輕聲說:“是不太會,但我想讓她開心點?!?/br> 秦慕認真看著她道:“你雖然不愛說話,但心眼挺好的。” 他這人說出的話鮮少有不好聽的,是以蘇然然并不理會,又去找那對夫婦問了許多問題,確定他們沒有說謊,才終于放心留下小宜。 兩人走到樓下,秦慕又堅持要送她回家,直到上了車才說:“我爸硬要把秦悅?cè)幽銈兗?,肯定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這個做大哥的總得替他補償一下。” 蘇然然十分理所當然地回:“他不麻煩。” 秦慕歪頭看了她一眼,又說:“我這個弟弟從小就最讓人頭疼,什么規(guī)矩、人情全不放在眼里,經(jīng)常惹了事讓我給他善后,難得有人能忍得了他?!?/br> 蘇然然突然轉(zhuǎn)過頭,認真地說:“他不會無緣無故惹事?!?/br> 秦慕怔了怔,然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難怪他能在你們家呆得這么安分,看來你還挺了解他的嘛。” 蘇然然覺得自己并不太解秦悅,那人好像總喜歡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但是她知道,他其實是個簡單的人。 秦慕是何等通透之人,只是兩句試探就已經(jīng)明白她對秦悅的態(tài)度,于是識趣地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又好似隨意地邀約:“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請你吃頓飯怎么樣?” 蘇然然忙不迭地搖頭,她最怕和不熟的人吃飯,見她幾乎毫無掩飾地拒絕,秦慕覺得很有意思,卻也不再強求。眼看車開到了她家樓下,他也解開安全帶,說:“我送你上去吧。” 蘇然然覺得很奇怪,沒事干嘛要送她上去,但是秦慕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說:“順便去看看秦悅那小子怎么樣了。” 秦悅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正揚起笑容,轉(zhuǎn)頭卻看見秦慕和蘇然然一起走進來,頓時就沉下臉,問:“你們怎么在一起?” 秦慕看見他的反應(yīng),心里又明白幾分,于是故意和蘇然然挨得近一些,說:“我們今天一起送小宜到領(lǐng)養(yǎng)家庭去。怎么,這么久沒見,大哥不能來看看你嗎?” 秦悅立即跳過去隔在兩人中間,抱著胸說:“現(xiàn)在見過了,還不快走,你不是很忙嗎?” 秦慕做出一副十分傷心的表情,“咱們兄弟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就這么趕我走,本來還想留下來吃頓飯呢。是不是啊,然然?” 蘇然然不明就里地轉(zhuǎn)過身,想了想,說:“家里沒你的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