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目瞪口呆的看著審訊室的房門再一次關(guān)閉，不僅感到羞惱至極，還滿心惶恐。他對這次訓(xùn)練中“臥底”的環(huán)節(jié)并不太清楚，只聽說是允許動用一切手段的。

    在身份得到確認(rèn)之前，審訊不會結(jié)束，還會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直到三個月的訓(xùn)練結(jié)束，跟真正的戰(zhàn)爭沒有區(qū)別。

    雖然他除了上課之外并沒有其他任務(wù)，但顯然對方并不相信，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他的臥底身份。尤其是他是在跟曹奠見面的時候被捕的，看起來的確像是秘密接頭，這簡直是百口莫辯。

    卡佩怒吼了十多分鐘，口干舌燥，渾身虛軟，終于頹然癱在椅子里一動不動。

    觀察室里，宗正道：“為什么不對卡佩教官動用刑訊？”

    因為那是我的身體，我舍不得——佟凜摘下面罩，一本正經(jīng)道：“精神上的折磨遠(yuǎn)比身體上的折磨更可怕，卡佩教官的體質(zhì)一定很強，在這次任務(wù)開始前，也一定接受過訓(xùn)練，不會在乎刑訊那點手段，我們要從心理上擊垮他?！?/br>
    宗正覺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那么對曹奠也采取同樣的方法吧?！?/br>
    “不，”佟凜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狠狠揍，能用什么刑具就用什么?！?/br>
    “……”其他人一頭霧水，“你不是說精神折磨比較有效嗎？”

    佟凜依舊一臉嚴(yán)肅：“曹奠畢竟是軍人，肯定比從事文職的卡佩教官更難對付，要采取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才行。”

    另外四人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立刻照辦。

    卡佩在經(jīng)歷了長達八個小時的監(jiān)禁后，意識漸漸模糊，腦袋越來越沉，眼皮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

    正要入睡之際，一股刺骨的冷風(fēng)襲來，瞬間就讓他清醒了。他肚里空空，此刻可謂饑寒交迫，于是又徒勞的喊了幾聲。

    在審訊室里無法得知早晚，卡佩很快就失去了時間概念，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在這個房間里坐了一年。每當(dāng)他困得不行要睡過去的時候，房間里的氣溫就會驟降。

    疲憊困乏，饑餓口渴，提心吊膽……造成了精神壓力和心理負(fù)擔(dān)?？ㄅ逡呀?jīng)快要忍受不了，瘋狂的拍著桌子要求上廁所。

    沒過多久，有人推門進來，遞給他一個瓶子道：“請‘便’?！?/br>
    卡佩血紅的眼睛瞪得老大：“你瘋了嗎，這怎么用？”

    那人嘲諷一哂：“不會用的話，可以就地解決?！闭f完，把瓶子往桌上一放便離開了。

    “回來！我要吃飯！我要睡覺！我要見藍(lán)朔！”卡佩拼盡最后一點力氣聲嘶力竭的喊道。

    另一邊，曹奠正經(jīng)歷第三輪“精神審判”。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現(xiàn)在在他眼中就是惡魔，是夢魘，每當(dāng)男人發(fā)動強大的精神力向他施壓，他都恨不能咬舌自盡。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辈艿毂强桌锞従徚鞒鲺r血，淌過嘴唇，從下巴上滴落在地，渾渾噩噩道。

    戴著面罩的男人語氣平淡道：“那你跟卡佩教官見面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每說一個字，曹奠的太陽xue都傳來尖銳的疼痛，他眼神渙散的搖頭，突然冷笑道：“真想不到，平時藍(lán)將軍一副高風(fēng)亮節(jié)、正氣凜然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徇私枉法、濫用私刑的人?！?/br>
    除了藍(lán)朔，還有誰會擁有如此恐怖的精神力，曹奠級的精神防御力輕易就被碾壓成渣，毫無反抗能力。

    他非常懷疑事實的真相是，藍(lán)朔發(fā)現(xiàn)了卡佩和他的事，所以偽裝成學(xué)員借機公報私仇。

    想不到對面的男人聽到他的話，竟大笑起來：“你未免太過抬舉自己，就憑你也值得藍(lán)將軍那樣的人物出手？”

    在曹奠懷疑的眼神中，男人起身湊近道：“別的不知道，你這臉皮起碼是r級的?！?/br>
    曹奠渾身一震，猛的想起在綜合等級測試那一天，他對夏曉樓說過類似的話?？墒撬麩o論如何也不愿相信，眼前這個讓他感到顫栗的人，就是那個夏曉樓。

    在曹奠身心俱疲的同時，卡佩已經(jīng)受不了了，不斷有人拿著形狀可怕的刑具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那些東西光是看著，就讓他感到膽寒。

    他這一輩子都只跟人工智能打交道，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想到那些刑具用在他身上的滋味，他就克制不住尿意。

    長達四十二小時無休止的心理折磨后，卡佩的精神終于崩潰，大喊著愿意承認(rèn)一切。

    佟凜在觀察室里看到卡佩抓著頭發(fā)，聲音忽高忽低的樣子，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于是戴好面罩，走進審訊室。

    剛一推開門，就聽卡佩癲狂的叫道：“我是去約會的，我只是去約會而已，不是什么臥底！”

    佟凜忍著笑，坐在卡佩對面，遞給他一杯熱可可：“慢點喝，別燙著?！?/br>
    卡佩哆哆嗦嗦的端起杯子，一股熱流順著指尖漫溢到手上，他眼淚都快下來了，哪里顧得上燙不燙，吸吸溜溜的喝了大半杯。

    “說說吧，”佟凜靠在椅子上明知故問道，“你是去跟誰約會的?！?/br>
    卡佩兩眼無神道：“我說過之后，你會放我走嗎，我想睡覺。”

    佟凜道：“沒問題，只要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保證放你離開。到時候，你就可以喝杯酒，飽餐一頓，洗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佟凜的每一句話對卡佩來說都是莫大的誘惑，與此同時一道精神力刺入他的腦海里，令他崩潰的神經(jīng)更加脆弱。他迫不及待的說：“我那天晚上要跟曹奠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