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張?zhí)炝劣悬c不好意思:“我見城里的女同志都喜歡帶著這個,我想你應(yīng)該也喜歡,對了,我還看見有人綁在頭上,也挺好看的?!?/br> 放在以前趙曉明一定覺得在頭上幫綁條手帕要多殺有多傻,可現(xiàn)在她的心里卻是甜絲絲的,乖巧地說:“嗯,等它干了我也綁上試試。” 張?zhí)炝了土粟w曉明回學(xué)校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下次別再這樣做了,怎么說那也是個男人,萬一他惱羞成怒要傷害你怎么辦?!?/br> 趙曉明想想也覺得后怕:“我知道了,阿嬌那里你好好勸勸她,等過幾天她氣消了我再去找她?!?/br> 張?zhí)炝翛]想到阿嬌這次的脾氣會發(fā)得這么大,回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家院門口外面扔了一大堆東西,仔細(xì)一看,原來都是趙曉明帶來的,有趙曉明送她的衣物、護膚和洗護用品,還有瓶瓶罐罐的食物,全都當(dāng)垃圾一樣扔在門口。 張?zhí)鞁梢幌蚴莻€開朗大方的姑娘,小時候就算是被人欺負(fù)得狠了,也是隨便哭幾聲就過去了,而且特別容易被哄開心,跟誰都沒有隔夜仇。 她還是個特別會節(jié)省的人,不管什么東西,都要想方設(shè)法地重復(fù)再利用,直到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也還舍不得扔掉,整整齊齊地收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像這樣把好好的東西給扔掉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fā)生,可見這件事在她心中的嚴(yán)重程度。 張?zhí)炝羾@了口氣,把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抱在手中,推門進(jìn)去,張?zhí)鞁擅偷貨_出來,搶過他手中的東西就往外扔:“你撿回來干嘛!那個臭女人的臟東西,我才不要!” “阿嬌!”張?zhí)炝烈灿悬c怒了,“那是你嫂子,不許你這么說她!” “哇!”張?zhí)鞁杀罎⒌卮罂奁饋恚骸盀槭裁?,為什么你們都喜歡她,她那樣的女人,又笨又嬌氣,什么都不會干,可是你們所有人都喜歡她,就是沒有人喜歡我!” “阿嬌,你不要這樣,我沒有不喜歡你?!睆?zhí)炝令^疼地說,一邊還要不停地把她扔到屋外的東西撿回來。 “就是,你們都不喜歡我,就會罵我、嫌棄我,我,我不要活了!”張?zhí)鞁珊莺莸匕褟執(zhí)炝镣频揭贿?,捂著臉跑了出去?/br> 張?zhí)炝林缓冒咽种械臇|西一扔,追了上去,抱著人往回拖,硬是把她拽回了家里,往房里一扔,門“砰”地關(guān)上:“這件事到底是誰不對,你自己好好想想!” 張?zhí)炝链鴼庠谠鹤永锎蛄艘煌皼鏊?,直接舉起來從頭淋到腳,冷水能讓他身體的溫度降下來,可是心里的郁火卻是怎么都澆不滅,雖然他在趙曉明的面前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毫不在意,實際上他在意得很,當(dāng)他聽到她想去城里工作生活的時候,他的心就開始惴惴不安,到現(xiàn)在都沒法子安定下來。 如果她真的想走,他有什么法子,可以留住她呢? 徐東良這一晚可是受了老罪了,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不管是躺著還是趴著,都會壓到傷處,想要稍微動彈一下翻個身,那更是要了命了,疼痛讓他整夜都無法入睡,只好一遍又一遍咬牙切齒地詛咒張?zhí)炝粒骸暗戎疲乙欢ú粫瓦@么放過你的。” 傍晚張?zhí)鞁扇フ襾硖膬蓚€人粗手粗腳的,把他往鄉(xiāng)衛(wèi)生站里一扔就完事了,張?zhí)鞁珊匏垓_自己,也不愿意理他。 李醫(y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雖然被打得夠嗆,可是下手的都是皮糙rou厚的部位,手腳沒斷,內(nèi)臟也沒受一點傷,隨手扔給他一瓶跌打藥酒,就打發(fā)他走了。 徐東良在香坪壩這些日子,總是一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模樣,成功地拉了不少仇恨,村里的人都不待見他,因此看見他彎腰駝背,一瘸一拐地拖著兩條腿在路上慢慢地挪動,也沒有人說上去問兩句,幫一把。 他只好艱難地挪回住處,強忍著劇痛給自己上了藥,趴在床上再也動不了了,晚飯當(dāng)然也是沒得吃的,當(dāng)然這一切都得怪張?zhí)鞁赡钳偲抛?,還有張?zhí)炝聊莻€野蠻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樣,居然敢肖想人家趙老師這么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要不是他出來橫插一腳,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美人在抱了。 真沒想到,原來趙老師也喜歡自己,不過說來也是,哪個女人不喜歡城里的生活呢?都是張?zhí)炝聊莻€野蠻人,不行,他一定要去公安局告他故意傷害罪,告到他坐牢為止,看他還敢不敢來破壞自己和趙老師。 第55章 公安局 張?zhí)炝琳鏇]想到徐東良那兔崽子真的去告了他。 要說這種打架斗毆的事,村里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個月也得出上一兩樁,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隊里就解決了,頂多鬧上鄉(xiāng)公社,要公社書記出面解決,這種直接告到縣公安局的,還真是第一次。 徐東良頭兩天渾身疼得無法動彈,在床上茍延殘喘地躺了兩天,靠存著的一點干糧填飽肚子,后來好不容易能走動了,拾掇拾掇包袱就直接上縣城告狀去了。 這天張?zhí)炝琳谏缴喜炜磩偡N下的果樹苗的長勢,忽然有人氣喘吁吁地跑上來找他:“張隊長,林書記讓你趕緊去找他一趟?!?/br> 張?zhí)炝岭S口應(yīng)了,還想再在山上轉(zhuǎn)一圈,被那人死活拉著往山下跑:“快點兒,書記說了,一見到你,抓也要把你抓過去?!?/br> “等等,等等,這究竟是咋回事???”張?zhí)炝聊涿畹乇蝗送现芭堋?/br> “我也不知道,反正書記火氣很大。”這人一大早被書記吼了幾聲,到現(xiàn)在腿肚子都還在發(fā)抖呢! “林叔,您找我?”張?zhí)炝吝M(jìn)了公社書記的辦公室。 林書記一見他就把手里的煙桿重重地在桌上敲了兩下:“你小子就不能給我消停點?說吧,又闖什么禍啦?” 張?zhí)炝潦钟醒哿σ妰旱厝ツ亲郎系臒熁遥骸澳哪苣?,我這不都好好地在隊里干活嘛!”心里頭卻暗暗地把徐東良他們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兔崽子膽子肥了啊,學(xué)會告狀了。 林書記氣得重重一拍桌子:“還不承認(rèn),公安局都找上門來了?!?/br> 張?zhí)炝吝B忙扶起林書記他老人家的手:“林叔,您老人家要打也往我身上招呼啊,怎么拍桌上了呢,這手多疼??!那個,公安局怎么找上門來了?” 林書記沒好氣地指了指桌上的電話機:“一大早就打電話來了,叫你趕緊過去一趟,快說,你小子究竟犯什么事了?” 張?zhí)炝另樦氖种缚戳艘谎圩郎系碾娫?,這臺黑色的電話機可是公社的寶貝,鎖在一口小箱子里,只把聽筒露出來,平時只能用來接電話,箱子唯一的一把鑰匙在林書記的腰帶上掛著,只有遇到非用電話不可的急事,才能開鎖。 “不過就是打了那個市里來的臭小子幾下,誰知道那小子這么拎不清,居然鬧到公安局去了?!?/br> 林書記恨鐵不成鋼地用煙桿狠敲了張?zhí)炝翈紫拢骸拔铱戳嗖磺宓氖悄惆?,好歹是個大隊長,好端端地打人干嘛?” 張?zhí)炝翚鈶嵉溃骸澳切∽愚k事不地道,下次再叫我遇上了,還得打他,林叔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會連累公社里的。” “臭小子,我還怕你拖累了?給我趕緊上縣城去,到那兒態(tài)度好點,好好說明情況,爭取寬大處理。” 張?zhí)炝辆瓦@么蹬輛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去了縣城公安局。 林書記沖著他的背影罵了幾句,最終還是從腰帶上摸出一串鑰匙,對著光找了老半天,才找著其中一枚,摸索了半天打開了裝電話機的箱子,打開蓋子,小心翼翼地捧出來寶貝電話機。 然后一手按著電話機,另一只手握著松松垮垮的搖桿,狠命搖了幾十下,再把聽筒擋在耳邊,雙眼一眨不眨地仔細(xì)聽著。 “喂,總機嗎?幫我接縣公安局。”林書記自己耳朵不太靈光,總疑心電話那邊的人會聽不到她說話,喊得鎮(zhèn)天響。 等了半鍋煙的功夫,電話那頭才算有了動靜,林書記又喊起來:“公安局嗎?我是三江鄉(xiāng),找你們老王,對,王抗戰(zhàn)?!?/br> 又等了半天:“喂,老王啊,是這樣的,你還記得不,老張家那孩子,張?zhí)炝?,平時挺老實的……” 唉,年紀(jì)大了,對這些后輩也看顧不了多久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到了縣公安局,張?zhí)炝潦扉T熟路地把自行車往門邊一放,跟門衛(wèi)老大爺打了個招呼,抬腳就往里走,門衛(wèi)老大爺對這個來辦過幾次事的年輕人還有點印象,笑著打招呼:“來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