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膛大到險些掉出來的眼珠子上倒映著花宏熙氣急敗壞直墜而下的身影,已然毒發(fā)的月牙卻是一個泄力軟到無力的閉上雙眸,輕飄飄的身子墜入那炙熱的閻羅地獄。 慢了一步,只扯下了一片衣袖的花宏熙險險的爬在懸崖邊雙目無神,一聲聲悲愴的大吼,“月牙!” 程林與章睿雙雙護在情緒失控的花宏熙身旁,而剛一落地便沖向豐俊蒼的李瑾蕓正上下打量毫發(fā)未傷的他,些許奇怪的眸光微閃,卻還是不太放心的問。 “王爺可有受傷?” 豐俊蒼輕輕搖頭,晦暗深幽的眸光瞥向滿身悲慟的花宏熙。 “阿熙,節(jié)哀!” 豐俊蒼的聲音冷冽而低沉,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花宏熙卻是猛然起身,以風(fēng)馳電掣般的速度狂奔而至,上前就是一記重拳,豐俊蒼原本英俊的臉龐瞬間扭曲,李瑾蕓驚呼一聲,而大打出手的花宏熙卻是抖著手,憤然的指著到豐俊蒼大吼。 “為什么,你為什么不能放過她!她是我的小師妹,我的小師妹……” “她是巫教中人?!?/br> “我管它什么狗屁巫教,月牙是我的小師妹,小師妹啊……” “她是敵國jian細!” “無論她是什么人,她都是我的小師妹!” 花宏熙狂虐的甩手大吼,豐俊蒼冷然垂眸,眾人一時靜默無語,唯有李瑾蕓眸光微閃間盎然一怔,腳下些微的顫抖愈發(fā)明顯,她之前那抹不詳?shù)念A(yù)感越發(fā)強烈。 “王爺,阿熙,我想我們還是先撤出這里比較好?!崩铊|神色肅然的道,瞥過依舊爭鋒相對的兩人不禁輕輕搖頭,“否者我們都要給月牙陪葬?。 ?/br> 然而正在盛怒中的花宏熙卻是充耳不聞,而豐俊蒼則寒眸微瞇,神色肅然的凝望李瑾蕓。 “阿蕓此話怎講?” “這座活火山只怕馬上就要噴發(fā)了,你們真的打算被火山巖澆筑成雕塑永垂不朽么?” 李瑾蕓特意瞥向花宏熙將話說的極重,卻是不想花宏熙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站定如松。 然而,相對于花宏熙的漠然無視,豐俊蒼與孤狼卻是相視一眼,神色間更加冷冽,悄然而回的林寒與方耀卻是神色凝重的搖頭。 “稟王爺,前方通往出口的甬道坍塌堵死了?!?/br> “我們只能從那里出了。”孤狼抬頭指了指頭頂那個圓月般大小的洞口。 “撤!”豐俊蒼沉聲命令,幾人紛紛拱手應(yīng)承。 隨即將身旁的李瑾蕓單手摟入懷中,右手仗劍便是一記絢麗奪目的劍氣迸出,陡然憑空拔高數(shù)十米,每當攀升的速度減弱,緊握的利劍便是隨手一擊,如此反復(fù)數(shù)十次他們便已然飛躍而出站定在偌大的洞口處。 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比溜繩索更順暢,比坐過山車更刺激的感覺卻還是令李瑾蕓倍感心驚rou跳,然而也僅是片刻的晃神后,她便急忙將背上的包袱打開,速度極快的將繩索固定在一顆兩人抱的大樹上,方才將繩索的令一端丟向洞口處。 “阿蕓,這就是你之前說要準備的東西?”負手而立的豐俊蒼無意中瞥過李瑾蕓手中那帶著倒鉤的繩索鋼毅的眸光微閃。 “恩,是啊。”些許心不在焉的李瑾蕓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空蕩蕩的洞口處。 略帶審視的眸光在她身上徘徊,豐俊蒼微瞇的寒眸暖意漸濃。 而那方輕功不若豐俊蒼那般出神入化的幾人紛紛以自己的方式攀巖而上,卻是唯有花宏熙戀戀不舍的盯著那刺眼的巖漿默默良久,直到神色極為冷然的章睿欺身上前拎著他的衣領(lǐng)便飛身而起。 “該死的,章睿你放開本少主?!被ê晡醣瘧嵁惓?,滿身的戾氣卻是無法消散,唯有憋在腹中嘔在胸口,臉色極為扭曲難看。 “不放!”章睿冷若寒冰。 一旁的等候多時的程林涼涼道,“想死也得王爺同意,花少主還是乖乖同我們走吧,不要白費力氣了?!?/br> 被程林那陰陽怪氣嗆聲的花宏熙上前就是一拳,卻是不想程林猶如鯰魚般滑不溜秋的遁走,而他一個收不住沖勢卻是險些撞上巖壁間凸起的石頭,虧得章睿很是仗義的將他一拉,方才免除了他破相的危機。 當被程林與章睿一左一右拎上來的花宏熙再見到那浩瀚的星空中一彎明月時,卻是一抹暗流襲上心頭,鼻翼間的酸澀止不住的狂涌而出。 蒼王府中,天際魚肚泛白時方才悄然而歸的幾人疲憊不堪,尤其豐俊蒼灰白的臉色更是叫李瑾蕓很是擔憂,然而,才剛剛將他勸說到床上休息片刻,卻是不想怒氣沖沖的太子大步而來。 ------題外話------ 推薦基友好文:誤惹王爺之王妃要休夫by夢璇璣 人前,他是睿智雋永、厚積薄發(fā)的帝王, 人后,他是寵她入骨、惜她如命的夫君。 他說:若能留你在我身旁,棄了這君臨天下、半壁江山又何妨! 本文一對一,甜寵無尺度! ☆、第61章 大費周章 對于面色極為難看卻不忘微服造訪的太子,李瑾蕓連忙起身福身行禮退下,吩咐了在門口站崗的程林一句方才款步而行。 “王妃要不要到堂屋休息一下?”跟隨在側(cè)的無雙擔憂的道。 “不了,我還不困?!陛p輕搖頭,“先去看看阿熙。” “啊,花少主他怎么了?奴婢可還從來沒見他如此沮喪過呢?!睙o雙眨著小眼略顯遲疑的小聲問。 李瑾蕓柳眉輕蹙良久和緩一笑,悠然的腳步慢了幾分,長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依舊不明所以的無雙頓時愕然,生?死?這么沉重的字眼…… 說話間兩人便已然停在了花宏熙客居的弦月閣前,側(cè)耳傾聽,廂房中碰碰的沉悶聲不斷,連連的咒罵聲不歇,期間偶爾還夾雜幾聲悶哼,李瑾蕓與無雙相視搖頭轉(zhuǎn)身便走,男人,這種時候不叫他發(fā)泄,他一定會死給你看,還是先讓他累個半死再說吧! 書房中,奮筆疾書的李瑾蕓神色越發(fā)沉郁,當最后一筆落下,將所有的資料攤開來對比后,柳眉瞬間打成了死結(jié)。 “阿蕓這是怎么了?”驟然打開的房門處,被程林推著緩緩而行的豐俊蒼劍眉微挑的問。 “啊,王爺你來了?!北凰回5穆曇舸驍嗨季w的李瑾蕓微微含笑,柳眉頓時舒展,“太子這么快就走了?” 太子每次往來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實在是令李瑾蕓很是好奇,如果只是三言兩語的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微服出行鬼鬼祟祟,派個信使密信往來豈不更加隱蔽安全? “恩,阿蕓這是在忙什么?”已然來到書桌旁的豐俊蒼自然是看到了攤開在書桌之上的資料,卻是不解的抬眸問。 瞥一眼豐俊蒼神色淡然平靜的俊顏,心知他是不打算多說的李瑾蕓回眸一笑,“這些是依我的記憶繪制和記錄的關(guān)于地宮的一些資料,還有關(guān)于那座隨時都可能噴發(fā)的活火山,我們不得不防,未免百姓遭受災(zāi)難,最好能夠提前疏散撤離……” 李瑾蕓說的條理分明,豐俊蒼聽得認真仔細,一旁的程林目瞪口呆驚愕的僵在那里。 “所以阿蕓才那么急著要大家離開?甚至就連孤狼的人都連夜撤離?!?/br> “對,請王爺不要輕忽了這種天難的程度?!崩铊|再次認真的強調(diào)到。 然而,對于李瑾蕓的一再強調(diào),豐俊蒼卻是若有所思的靜默良久,久到原本就憂心忡忡的李瑾蕓心中越發(fā)沒底。 “阿蕓?!?/br> “嗯?” “阿蕓能確定那什么火山噴發(fā)的時間嗎?”豐俊蒼神色肅然的問。 “不能。”李瑾蕓斬釘截鐵的道,眸光微閃的瞇了他一眼,黑色的發(fā)帶,藏青色的長袍無不顯示著他此刻心情極度陰郁。 就她所了解,豐俊蒼選擇服飾的顏色與當時的心情成正比,心情不錯,一般選擇淡色的,更甚至還會是白色的,但若是心情不好,反之亦然,衣服的顏色越深,表明他此刻的心情越糟。 所以李瑾蕓不得不懷疑太子究竟又給他派了什么任務(wù),以至于令一向都不喜形于色的豐俊蒼,竟然會如此情緒化的選著藏青色的長袍? “王爺是在顧慮什么嗎?”凝望他晦暗深邃的寒眸良久,李瑾蕓遲疑的問。 然而,對于李瑾蕓的問題,豐俊蒼卻是并未回答,反倒是抬眸與她相視搖頭,見她分外堅定的神色,溫潤的眸光淡淡渲染了一室的祥和。 “地宮中發(fā)現(xiàn)的那份名單經(jīng)過核實確有其事,那些大臣的家眷的確被人擄走,還留有威脅密信,所以一時間太子的勢力驟減,太子早有所覺,但卻不明就里,直到本王將查證后的名單遞交給太子,太子這才急色匆匆而來?!?/br> “太子打算要王爺作何?”被他話里話外的凝重所感染的李瑾蕓神色肅然的問。 瞥一眼神色間滿是擔憂的李瑾蕓,豐俊蒼淡淡的道,“救人?!?/br> “呃?”救人?李瑾蕓錯愕的凝眉看向他,“王爺知道人質(zhì)在哪里?” “南越巫教圣地。” “咳?”太過激動到險些嗆咳的李瑾蕓猛然抬頭,“那里?” “對?!必S俊蒼微微頷首。 李瑾蕓眸光大亮,還正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南下,太子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不過,悄然抬眸瞥一眼豐俊蒼淡然的神色,她怎么覺著哪里怪怪的? 該不會都是他算計好的吧? 但是可能嗎? 心中無數(shù)的疑惑飄然而出,卻是被豐俊蒼低沉的聲音打斷。 “阿蕓之前說要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妥當了?我們隨時都可能出發(fā)?!睂τ诘貙m中李瑾蕓出手的寶貝,他也很是好奇他究竟都準備了些個什么寶貝。 “耶,說到這里,還要請王爺幫個忙呢?!崩铊|連忙抬手示意。 劍眉微挑?!澳阏f?!?/br> “撥幾個能信得過的人給我。” 觸角微微翹起,豐俊蒼淡淡的問,“你要多少人?男的女的?” 李瑾蕓唇角微僵,對于他如此認真嚴肅的神情險些失笑,要女人她自己都能調(diào)了,又何必找他?“六七個,男人。” 對于李瑾蕓言語間的揶揄,豐俊蒼并未動怒,思量片刻方才道,“辛元浩,林寒,方耀,再讓他們各自調(diào)一手下一起?!?/br> “恩恩,可以了,主要是需要壯勞力,否則我找香玲香巧就辦了。”李瑾蕓唇角微揚的道。 然而,原本正在客房休憩的孤狼聽聞此事,卻是直奔書房。 “王爺,屬下愿同林寒方耀一起?!背醮我娮R過王妃的寶貝他就非常眼饞,這次能夠親自參與他又豈會放過此等機會。 豐俊蒼寒眸一瞇,“南下巫教圣地時間太久,孤狼你要留下暗中保護太子安危?!?/br> “是,王爺?!?/br> 相對于豐俊蒼這方輕松的解決問題,而那方王府大廳中,面對親自前來的老夫人,李瑾蕓卻是扶額頭痛。 “祖母,阿熙他此刻恐怕不能出診,不是蕓兒不幫忙啊” “什么叫不能出診?你命令他,他一個平民百姓還敢不從?”老夫人一副趾高氣昂的勁頭,一旁的江氏亦是滿臉的憤然指責(zé)之色。 “就是皇子王孫求診,那也要看本少主心情如何。”狂飆而至的花宏熙冷冽的揚聲道,“至于你們這等平民百姓,能出得起診金么?” ☆、第62章 難以言說 一向自視甚高的老夫人與江氏被花宏熙這突來的責(zé)難與鄙夷氣到臉紅脖子粗,老夫人抖著手指著花宏熙卻是半天發(fā)不出聲來,猛然轉(zhuǎn)身朝李瑾蕓怒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