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深吸一口氣的李瑾蕓美眸微瞇,“最近可有什么人刻意接近或者試圖靠近的可疑之人么?” “……呃?這、”神色微僵的章睿正欲說什么,卻是不意瞥見門口那抹頎長的身影,眸光微閃間陡然噤聲。 ☆、第297章 起死回生 落日余暉悠悠淡淡的渲染了一室的晦暗難明,雙雙靠坐在錦榻上的豐俊蒼與李瑾蕓相視凝眉間面色沉郁,而一旁翹著二郎腿閑適的靠坐在椅子中的花宏熙好奇的左瞧瞧右瞅瞅。 “我說王爺王妃吶,你們這是在打什么啞謎?” “不干你的事?!崩淅淦乘谎鄣呢S俊蒼眸光不善。 “……呃?”自討沒趣的花宏熙唇角微僵,極為憋屈的瞄一眼神游天外的李瑾蕓,心下陡然一沉間忙裝著極為迫切的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猛了幾口,而后卻是眸子陡然大睜,臉色瞬間猶如豬肝一般爆紅,該死的,燙死他了! 而不若花宏熙的忙中出錯自討苦吃,被他的動作驚擾猛然回神的李瑾蕓美眸陡然一瞇。 “阿蒼可是對府上的那個細(xì)作動了什么手腳么?”柳眉微挑的李瑾蕓定定的凝望他神色間的每一絲變化。 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上毫無異樣的豐俊蒼淡淡道,“……有什么不對嗎?阿蕓為何如此問?” “呃?倒也沒什么,本妃只是覺得最近太過清凈了點(diǎn)而已?!蓖嘁暤Φ睦铊|柳眉微揚(yáng),“此前之所以不動她,是為了能放長線釣大魚,不過最近卻是毫無動靜了,本妃難免懷疑這其中定是出什么岔子了。” 李瑾蕓那別有深意的話,頓時令豐俊蒼唇角微僵,略發(fā)尷尬的別開眸子,極為低沉黯啞的道,“本王懷疑府上的消息外泄,那個細(xì)作已經(jīng)被暗中處置了。” “……耶?消息外泄?怎么回事?”眸光微閃的李瑾蕓頓時神色一僵。 “本王懷疑府上的探子該不只一兩個,但本王眼下無暇顧及那邊多,所以便敲山震虎給以警告,暫且僵持著,待到校場那邊一切妥當(dāng)了,再反手回來收拾他們不遲……” “王爺您確定要姑息養(yǎng)jian?”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疑惑在心頭的花宏熙不由得插嘴道。 “姑息養(yǎng)jian未必全然都是壞事,況且他們的一舉一動皆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或許將來還能助本王一臂之力也是尚未可知……”冷哼一聲的豐俊蒼唇角陡然閃過一抹邪魅之色。 將他神色流轉(zhuǎn)間的那抹詭異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蕓,眸光微閃間忽而柳眉飛揚(yáng),同他相視點(diǎn)頭。 “只要阿蒼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闭f著都不覺唇角微揚(yáng)的李瑾蕓忽而一頓,瞥一眼那方眸子中滿是茫然之色的花宏熙,“不過,有件事,或許王爺與阿熙也都會覺得意外?!?/br> “哦?何事?”瞇她一眼的豐俊蒼劍眉微挑。 “干爹說巫教教主的人選絕非巫教中人自行上位,而是、而是由歐陽豪暗中指定……”將南宮璽越同她的點(diǎn)撥款款道出的李瑾蕓神色肅然凝重。 越聽臉色越黑的豐俊蒼與花宏熙雙雙擰緊了眉頭,而驚駭?shù)骄镁貌荒芑厣竦幕ê晡醯芍蟠蟮难壑橹袧M是不可置信,倒是始終面無表情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愈發(fā)深遠(yuǎn)。 “……如此說來,或許巫教的種種的詭異之舉都是為了挑起戰(zhàn)亂,而所謂的活人祭也不過是師父暗中籌謀的戲碼之一?”深吸一口氣的花宏熙略發(fā)遲疑的呢喃低語道。 “不錯,干爹同本妃說過,本妃思前想后也覺定是如此?!编叭粐@息一聲的李瑾蕓頓了一下,端正了一下坐姿,緩和了幾多神色,方才接著道,“不過,令本妃所奇怪的是,歐陽豪不惜要這天下生靈涂炭也要潛心追求的難道只是長生不老么?” “長生不老對于常人來說,可是極具誘惑力的,更遑論如若王妃所言不錯的話,我?guī)煾杆?、他縱然有回天圣果的助益,數(shù)百年來怕是也要大限將至了,所以……”說著卻是猛然噤聲的花宏熙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 而他那言猶未盡的話令相視凝眉的李瑾蕓與豐俊蒼心下陡然一沉,“阿蒼怎么看?” “阿熙所言雖然在理,不過,你們可有想過當(dāng)下能叫活了數(shù)百年之久的歐陽豪如此執(zhí)念追求的,怕不再是長生,而是被數(shù)百年的獨(dú)孤所侵蝕了的空虛的心……”淡淡瞥一眼眸光中滿是茫然之色的兩人,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一抹暗芒嗖然劃過的豐俊蒼別有深意的道。 豐俊蒼那意味深長的話令恍若醍醐灌頂?shù)睦铊|猛然倒吸一口涼氣,怔怔的同他相視凝眉,而同樣心領(lǐng)神會了什么的花宏熙不由得猛然膛大了眸子。 “……王妃如若不替,或許我也不會多心?!本従徧ы骋谎蹆扇说幕ê晡跻话涯ㄈT常的嬉皮笑臉,神色肅然凝重的眉頭緊蹙的道,“當(dāng)初我在天山學(xué)醫(yī)時曾因犯錯被罰在天臺峰面壁思過半月有余,雖然當(dāng)時正值盛夏,但天山畢竟還是天山,天臺峰上始終陰冷攝人,是天山上海拔最高,終年積雪不化最冷的地方。 而因著無聊在山洞中耍賤弄棒時曾極為意外的掉入一個極其怪異的坑洞,那里四周全是寒冰,甚至腳底下都跐溜跐溜光滑到摔死人,不過,因著憑借自己的輕功無法脫身而在那里面待了太久的我四處撞墻間險些凍死,更甚至在神思混沌之際隱約看到冒著寒氣的冰床上似乎有個仙女被冰封在其中……” 陷入深深的回憶中的花宏熙眸子愈發(fā)深遠(yuǎn),而聽到此處似乎恍然了什么的豐俊蒼與李瑾蕓眸光陡然一亮。 “那后來呢?”見他頓了一下間便久久不在繼續(xù)的李瑾蕓不禁追問到。 “……呃?后來?!泵腿换仨黄车幕ê晡醮浇嵌溉灰唤皼]有后來。” “咦?怎么會?”柳眉陡然一簇的李瑾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一旁怔怔的凝望他良久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卻是忽而閃過一抹幽光。 而將兩人神色流轉(zhuǎn)間的不解與狐疑之色看在眼中的花宏熙唇角微僵間,唯有很是無奈的聳聳肩,“因?yàn)楫?dāng)我醒來時已經(jīng)是在師父的茅草屋中了,而且因著體內(nèi)受寒頗重,昏迷數(shù)日甚至險些性命不保,虧得當(dāng)時師父正巧有事找我才意外將我救起,否則,或許我此刻早已是冤魂野鬼了?!?/br> 此刻想來依舊忍不住通體一寒的花宏熙喟然嘆息一聲,“而當(dāng)我將在寒洞中的所見同師父說起時,他只道那里什么都沒有,他當(dāng)時也曾四處查看過,根本什么都沒有,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當(dāng)時自己看到的仙女,大概其只是因?yàn)槲沂軆鰰r間太久神志不清的幻象而已?!?/br> “幻象?”眸光微閃的李瑾蕓略發(fā)懷疑的瞇他一眼,“那你事后沒再去查看過?” “當(dāng)時有心查看,但尚未成形便被一封家書急詔回京,自那之后,就再也不曾有機(jī)會一探究竟?!焙苁菬o奈的撇撇嘴的花宏熙頓了一下,輕抿一口溫?zé)岬牟杷讲沤又溃叭舴峭蹂袢仗峒?,或許我也不會多想……” 深深的瞥他一眼的豐俊蒼波光流轉(zhuǎn)的星眸陡然一寒,“……起死回生?” “不無可能?!蔽⑽㈩h首的花宏熙極為微弱的道。 “真的能起死回生?”唇角陡然閃過一抹異色的李瑾蕓不由得膛大了眸子,定定的凝望默默起身來焦躁的來回踱步的花宏熙?!半y不成歐陽豪他正有試過?” 猛然駐足凝望的花宏熙嘴角一抽,呻吟著道,“我也只是猜測。” “不,本王是隨口一說,但你不是?!焙溉灰徊[的豐俊蒼冷冷道,“否者你又何須如此焦躁不安?” “對啊,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同他相視挑眉的李瑾蕓唇角微僵,“或者,你還要替他隱瞞什么不成?” “……怎么可能?”連連擺手的花宏熙卻是頓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我、我是真的……” 卻說正在花宏熙磕磕絆絆不知該如此是好時,猛然推門而入的程林裹挾蕭瑟微涼的秋風(fēng)瞬間打破了此間緊張到令他大汗淋漓的氣氛。 “何事?”冷冷瞥他一眼的豐俊蒼不由得面色陰沉。 “稟王爺,行宮那邊出事了,大將軍請您速去,”被自己主子那極為冷冽的眸子所攝而神色一僵的程林連忙拱手行禮道。 “出何事了?”眸光陡然一寒的豐俊蒼緩緩起身間卻是略發(fā)懷疑的問。 “據(jù)說是趙輝武率兵暴動……” “耶?暴動?那外公他可還好?”猛然一窒的李瑾蕓忙起身追隨兩人的腳步。 “稟王妃,大將軍帶兵鎮(zhèn)壓,不過未免真的大動干戈,所以特意差人來請王爺?!?/br> 卻說凝望邊說邊快步而行漸去漸遠(yuǎn)的三人的背影良久,狠狠拍著起伏不定的胸脯大大的喘息的花宏熙拭一把虛汗跌坐在錦榻上眸光愈發(fā)迷離——他究竟該當(dāng)如何? 而不若窩在錦榻上兀自愁思的花宏熙抓耳撓腮間始終剪不斷理還亂,送別豐俊蒼正欲折返逮人的李瑾蕓的腳步卻是被大舅母與二舅母給截了去。 “大舅母,二舅母這是怎么了?”被兩人神色間的那抹深沉的擔(dān)憂之色所攝不由得柳眉緊蹙的李瑾蕓眸光微閃。 對于李瑾蕓的疑問,相視凝眉的大舅母與二舅母掃視一眼四周,然卻是輕輕搖頭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暖閣去。” 將大舅母與二舅母那神神秘秘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蕓眸光微閃間,難免心下疑竇叢生,但依舊面不改色的隨著兩人的腳步款步慢行。 而直到在暖閣款款落座,將婢女都盡數(shù)遣散下去后,大舅母方才在李瑾蕓的期待下給她解惑道,“蕓兒啊,你臥床養(yǎng)病多日,這事本不該這么早來打擾你,但我們實(shí)在是怕再耽擱下去,會出大亂子,所以不得不提早找你來商量一下,或許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br> “……呃?大舅母,二舅母,究竟是出何事了?”聽了半晌糾結(jié)之詞,卻始終沒聽到重點(diǎn)的李瑾蕓索性開門見山的問。 未語先嘆的二舅母撇嘴苦笑,“哎,還不是江氏與那老夫人?!?/br> “都怪蕓兒這些日子疏忽了,不過,大舅母,二舅母且放心,阿蒼已經(jīng)在著人準(zhǔn)備府邸,待到妥當(dāng)后準(zhǔn)備將兩人安置在新府邸中?!毕嘁暤Φ睦铊|不由得唇角微僵。 而聽她說得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大舅母卻是輕輕搖頭,“這事豈是你將人遣送出去就呢個解決的?只怕會越弄越糟啊?!?/br> “是啊,蕓兒你還是涉世未深,這種后宅中的陰招損招雖不能招招斃命,但卻也是能殺人于無形啊?!泵碱^緊鎖的二舅母忍不住耳提面命的叮囑道。 “哎,蕓兒也是很無奈啊?!遍L長嘆息一聲的李瑾蕓頓了一下方才接著道,“不過,大舅母,二舅母請放心,阿蒼與蕓兒深知江氏與祖母的脾性,自然不會就那么任憑她們詆毀污蔑了去?!?/br> “……呃?可是想好什么對策了?”眸光陡然一亮的大舅母不由得唇角微揚(yáng)。 “人們吶,往往是閑極無聊才會徒生事端,若是忙到腳不沾地,怕是才那么份閑心啊?!闭f著唇角忽而閃過一抹邪魅之色的李瑾蕓頓了一下,同兩人相視但笑方才接著道,“所以,蕓兒要給她們送一份厚禮?!?/br> “……”面面相覷的大舅母與二舅母雙雙凝眉,瞧著李瑾蕓那極為篤定的神色,便也不再啰嗦。 而猶在李瑾蕓才暗自松了口氣間,緩緩抬眸卻是不意對上了二舅母那滿是異色的眸子,心下陡然一涼,暗自苦笑,她就知道深藏內(nèi)宅的大舅母與二舅母耳清目明! “蕓兒啊,那個被林寒救回來的青竹姑娘同你二哥可是認(rèn)識?” “認(rèn)識吶?!?/br> “那么說我終于可以報孫子了?”眸光陡然精亮的二舅母神采飛揚(yáng)。 卻說將二舅母那激動到險些手舞足蹈的神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蕓不由得唇角微僵,“……這事得問二哥吧?!?/br> “呃?對啊,這就去問?!闭f著起身便走的二舅母腳步飛快。 直叫想要追上看個究竟的大舅母追的極為辛苦,而將兩人那難掩的激動看在眼中,略發(fā)呻吟的李瑾蕓卻是眉頭緊蹙。 “王妃,王妃,不好了,我們被重兵包圍了!” ------題外話------ 古欣恭祝親們福星高照,鴻運(yùn)當(dāng)頭,心想事成,元旦快樂!么么噠! ☆、第298章 調(diào)虎離山 隨著香玲的驚呼而猛然起身的李瑾蕓尚未踏出房門便被迎面而來的孤狼擋了回來,不知何時現(xiàn)身房門外的章睿仗劍挺立,聞訊而來的南宮璽越與蘇志清面色肅然凝重。 深深的瞥一眼孤狼,眸光微閃的李瑾蕓連忙側(cè)身,同南宮璽越與蘇志清挑挑眉,“干爹,二哥,你們怎么也來了?” “我們先進(jìn)去再說?!蓖嘁暷嫉哪蠈m璽越渾濁深沉的眸子中滿是凝重之色。 而隨著兩人的腳步款步慢行的李瑾蕓卻是滿腹狐疑,心有戚戚間不由得轉(zhuǎn)身回眸瞥一眼緊隨其后的孤狼。 被她那灼然審視的目光所攝腳步猛然一頓的孤狼連忙駐足,同緩緩落座的李瑾蕓拱手行禮,“稟王妃,大舅爺與二舅爺已經(jīng)趕到前院坐鎮(zhèn)了,林寒與方耀帶人守著后院護(hù)衛(wèi)大夫人與二夫人的安危,外面的兵馬一時間該闖不進(jìn)來,不過未免意外,末將以為困守不是上策……” 孤狼的話才方落,眸光微閃的李瑾蕓猶在思量間,憤憤然的蘇志清便是冷哼道,“趙輝武他瘋了,竟然調(diào)集城南行宮那邊的兵馬圍攻我大將軍府,他偷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而將蘇志清神色流轉(zhuǎn)間的憤然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蕓柳眉緊蹙間卻是不由得唇角微僵,“阿蒼才剛剛被人請走,他就率兵圍攻,這其中該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 “調(diào)虎離山?”眸光陡然大睜的孤狼猛然一窒。 對于孤狼的臆測不置可否的李瑾蕓美眸陡然一瞇,“干爹,二哥,你們覺得呢?” “不無可能。”渾濁深沉的眸子暗了幾分的南宮璽越微微頷首,“他或許認(rèn)為我們這些個整日窩在府上大門不出的老弱婦孺最好拿捏?!?/br> 正了正神色的蘇志清眸光微閃間唇角忽而閃過一抹異色,同幾人撇嘴苦笑道,“不過,我倒是很懷疑他趙輝武那顆豬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怕他才區(qū)區(qū)幾萬人的兵馬被我南疆守邊數(shù)十萬將士給他來個反包圍生吞活剝了去?” “……或許他有什么必勝的把握?”眸光愈發(fā)深遠(yuǎn)的李瑾蕓略發(fā)遲疑的凝眉,“無論如何,先搞清楚他們究竟寓意何為才是首要的。” “蕓兒所言不錯,趙輝武此舉實(shí)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們不得不防其中有詐。”聚斂心神但卻始終抓不住腦海中那抹一閃而過的靈光,眉宇間滿是凝重之色的南宮璽越若有所思的擰緊了眉頭。 將他話中深意聽在耳中的李瑾蕓心下陡然一沉,垂眸沉思片刻后忽而猛然抬眸,“二哥,府上可有密室暗道么?” 猛然抬眸同她相視挑眉的蘇志清不禁眼眸微瞇。 “……呃?你要作何?” “藏人?!?/br> 耶?她何時如此膽小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