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耶?《詩經(jīng)》? 不止聞言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蕓的唇角閃過一抹邪笑。 甚至就連恰巧抱著厚厚的卷宗,躲在門外偷聽的蘇志遠(yuǎn)與蘇志祥,相視凝眉間都不覺渾身一個激靈。 《詩經(jīng)》開篇周南第一首《關(guān)雎》可真是意味深長的說!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母親大人真可謂是用心良苦?。?/br> 回眸相視點頭的蘇志遠(yuǎn)與蘇志祥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先開溜了再說。 然卻是不想剛一轉(zhuǎn)身便見不知何時站定身后的蘇志清正撫著傷口狐疑的看向他們,而就在三人短暫的目光交鋒間,眸光微閃的蘇志清方才張口,便被眼疾手快的蘇志祥大手封住。 相視點頭間唇畔生輝的蘇志遠(yuǎn)與蘇志祥示意眼底一片迷茫的蘇志清噤聲,直到他會意的輕輕點頭,將大手抽回的蘇志祥方才退卻一步。 上前一步的蘇志遠(yuǎn)將手中厚重的卷宗往他懷中一送,神色肅然凝重的兩人十分鄭重的同他相視點頭后轉(zhuǎn)身便走。 直叫單手摟著卷宗的蘇志清滿頭霧水的凝視兩人那相攜走遠(yuǎn)的背影良久,總覺哪里不對間,但卻又抓不住腦海中那抹一閃而過的靈光。 究竟是哪里不對呢? 卻說當(dāng)蘇志清將手中厚重的卷宗碼放到幾案上,迎頭便對上了伯母與母親大人那極為不善眸光,以及李瑾蕓那似笑非笑高高翹起的唇角間的那抹古怪之色時,聰明若蘇志清當(dāng)下唯有后知后覺的撇嘴苦笑。 他就說那個兩明明都走到門口了的家伙為何不進,合著是察覺了異樣自行開溜,還將黑鍋丟給他這個病號來背! “你們這些個當(dāng)哥哥的啊,怎么就不能替蕓兒省省心呢,蕓兒身子重,怎么還能如此勞心費神?” “看來非得有大將軍的軍令,他們才能有所收斂!” “或者他們更愿意罰抄《詩經(jīng)》?” 大舅母與二舅母憤憤然的你一言我一語,直叫正欲收回大手的蘇志清動作一僵。 耶?《詩經(jīng)》? 想也知道他定是會意了大舅母與二舅母此間深意的李瑾蕓,將他眸光微閃間的那抹深沉之色看眼中,心下不禁陡然一沉。 杳無音訊的柳青竹此間是那根深深扎在二哥心頭的刺! 忙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蕓先是神色凝重的同大舅母與二舅母輕輕搖頭,而方才轉(zhuǎn)身回眸。 “二哥,你的傷怎樣了?” “……呃?無礙,只是些個皮外傷,不打緊的?!?/br> 被她陡然拉回神色的蘇志清略發(fā)迷離的眸光中閃著晶光。 面面相覷的大舅母與二舅母雙雙凝眉——有貓膩! “二哥雖然只是皮外傷,但阿熙也坦言二哥畢竟失血過多,還是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才能恢復(fù)如初?!?/br> “……” 對于李瑾蕓的叮嚀與憂心不置可否的蘇志清緘默無言。 而將兩人神色流轉(zhuǎn)間的那抹深沉之色看在眼中的大舅母與二舅母深知兩人定是有要事相商,相視點頭間便相攜而出直奔燉著補品的廚房。 “蕓兒,青竹她真的就沒有一點消息么?” 深深的瞥一眼同她相對而坐的蘇志清,面色沉郁的李瑾蕓莫可奈何的輕輕搖頭。 青竹那丫頭只怕是鐵了心的要避開二哥,又怎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更何況,據(jù)薛掌柜埋伏在大將軍府周圍的探子所報,柳青竹乃是跟著巫教人的足跡同時消失不見的。 縱然她是想透過花神打聽什么,怕也只會得來足以噎死人的搪塞。 淡淡回眸瞥一眼眉宇間滿是悵然之色的蘇志清,眸光微閃間忽而一抹精光的李瑾蕓不覺唇角高高翹起。 “二哥放心,以青竹那古靈精怪到令人抓狂的勁頭,只怕此刻該頭疼還不定是誰的說……” “……” 李瑾蕓的寬慰,令唇角陡然閃過一抹邪魅之色的蘇志清神色一松。 略過幾案上碼放成堆的卷宗,同她相視點頭的蘇志清眸子陡然一瞇。 “……蕓兒,剛剛府上傳來消息,你爹回來了?!?/br> “耶?他回來了?” 還挑這個時候? 眸光微閃間不覺唇角微微抽搐的李瑾蕓總覺其中有鬼。 “而且他急著要見你,不過被孤狼的手下給回絕了?!?/br> “哦?要見我?可知所為何事?” 該不會是要找她秋后算賬吧…… 涼涼瞥她一眼的蘇志清輕輕搖頭,這丫頭,這會知道錯了? 但瞧她那糾結(jié)成一團的柳眉,終是于心不忍的蘇志清也唯有寵溺的瞇她一眼。 “據(jù)前來傳話的人透露,你爹在府中四處打聽李佩瑤的消息……” 耶?他歷經(jīng)生死歸來不想先向老夫人請安,急著李佩瑤的行蹤作何? 眸光微閃忽而猛然一窒的李瑾蕓神色一僵。 而將她那波光流轉(zhuǎn)的水眸中那抹一閃而過的了然之色看在眼中的蘇志清同她微微頷首點頭。 “估計,他在還做他的春秋大夢也是未嘗可知啊!” 春秋大夢? 不置可否的李瑾蕓撇嘴冷笑,他倒想得美! “蕓兒啊,無論如何,他畢竟是你的身生父親,有些事,且不可以做得太絕!” “二哥放心,蕓兒自有分寸?!?/br> 他做他的黃粱美夢,她扮她的假面菩薩,只要能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至于說老夫人與江氏,常總管迫于你父親的威逼,只得將兩人請出了密室,不過,她們堅決不肯再入住西客院,逼得??偣苤坏脤⑺齻儼仓迷诹耸|兒曾經(jīng)暫住的北客院……” “北客院?” 眸光陡然一瞇的李瑾蕓心下一沉。 她走的匆忙,就是不知香玲與香巧是否有將她留在北客院的好料給藏好了。 “她們這是打算霸占大將軍府不成?” 想想都不覺柳眉緊蹙的李瑾蕓同蘇志清相視凝眉。 “那他們也的有那個本事……” 后知后覺的李瑾蕓苦笑揚眉,她們能降服得了那些個出生入死久經(jīng)沙場的士兵?才怪! “……更何況,蕓兒你確定她們還有足夠的銀子?” 呃?這還真是個問題! “所以,據(jù)前來傳話的士兵轉(zhuǎn)告,王爺早已命人在城南準(zhǔn)備好了一處宅邸,只等你父親回來,就請他將老夫人與江氏接走?!?/br> “……呃?此前阿蕓曾同我提過,不過,我爹與祖母還有江氏會同意么?” 柳眉緊蹙的李瑾蕓懷疑的瞥一眼正瞬也瞬的盯著她瞧的蘇志清。 同她相視苦笑的蘇志清輕輕搖頭。 “他們當(dāng)然不同意?!?/br> “想也是?!?/br> “不過,他們轉(zhuǎn)身便卻又同意了?!?/br> “耶?為何?” 柳眉微挑的李瑾蕓滿腹狐疑,深深的瞥一眼訕笑揚眉間緩緩起身的蘇志清。 “此事你得問王爺啊……” 凝視蘇志清那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良久,美眸陡然一瞇的李瑾蕓不由得撇嘴苦笑。 欺負(fù)她眼下逮不著豐俊蒼的影子? 哼!她夠不著豐俊蒼,還揪不到花神的尾巴么? 然而,花神鄭重其事的同她款款道來的,卻是令她喜憂參半的消息。 而當(dāng)深夜時分,就著昏黃的油燈,靠坐在錦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閱卷宗的李瑾蕓正眸光迷離時,咿呀一聲房門開啟的聲音陡然在靜謐的廂房中響起,驚擾了神思渙散險些被周公勾走神思的李瑾蕓,驚散了一室的安閑,更是驚得豐俊蒼都不禁眸光一凜。 “阿蕓怎么還沒休息?” “在等你啊。”極為自然的咕噥一句的李瑾蕓將他那陰沉的臉色看在眼中,眸光微閃間忽而恍悟了什么的連忙賠笑,“可要人準(zhǔn)備些晚膳?” “不了,本王在校場已吃過了。” “哦,可是本妃餓了呢……” “程林,著人準(zhǔn)備晚膳!” 轉(zhuǎn)身只開了一條縫隙便吩咐的豐俊蒼說完便再次將房門緊緊合上。 而待到他同她在錦榻上相對而坐,整理了一下思緒的李瑾蕓,方才正了正神色的道。 “阿蒼,你莫要生氣嘛,若非實在是事關(guān)重大,我這一時間的理不出個頭緒,也絕不會熬到這么晚的說……” ☆、第325章 祺王慘死 淡淡瞇她一眼的豐俊蒼始終陰沉著的俊彥上線條極為冷硬,花宏熙此前同他在書房中的警告恍若言猶在耳,李瑾蕓的逞強便是令他提心吊膽間更是莫可奈何,恨不能扯條繩子將她系于腰間,也好時時監(jiān)督她能安心養(yǎng)胎。 但深知她脾性的豐俊蒼又豈會不知她此刻又哪里真的能夠放下,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陡然閃過一抹暗芒間不覺劍眉緊鎖,“何事令阿蕓如此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