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鱈笑了起來：“在天使城建立以七歲到十三歲為主的教育機構(gòu)？兒童醫(yī)療中心？婦女心里輔導(dǎo)機構(gòu)嗎？就憑著你拍會拍幾張照片？還是你很好的自我意識，你強烈預(yù)感到自己日后會輝煌騰達？”

    “不……不是。”

    “得了吧。”梁鱈橫抱胳膊，“你還是把你欠我的錢還清再說這些?！?/br>
    榮椿走了，漲紅著一張臉走了。

    抹了抹臉，在把帆布包放回去時梁鱈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幾樣?xùn)|西，錢包、梳子、清涼油。

    扶額，看來她這是把人家的好心當成是壞心了，剛剛榮椿應(yīng)該不是在翻她的包而是幫忙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撿回包里。

    晚上八點半左右，幾輛軍用車在拉斯維加斯門口停下，從軍用車里下來數(shù)十名身穿橄欖綠制服的武裝人員。

    一般一旦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那就意味著新來的若干幾名運氣不好的服務(wù)生要遭殃寵物小精靈之面癱槽神。

    這些人是菲律賓特種兵，和美軍一起負責(zé)訓(xùn)練南部群眾在遭遇游擊分子時的防身技能。

    每隔一段時間這些人就會出現(xiàn)在天使城的娛樂中心，他們借突擊choucha為由把新來的服務(wù)生走，這些新來的服務(wù)生將會被他們帶到軍營去，有些服務(wù)生次日早上就回來，有的一去就是好幾天，也有若干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看到那幾輛軍車時，梁鱈第一時間想到榮椿，榮椿也是新來服務(wù)生之一，拿出化妝鏡，把自己的臉涂得更白。

    美國人不喜歡臉色蒼白的女人。

    涂完臉再撥亂頭發(fā)，梁鱈往著大廳跑。

    但，還是晚了，數(shù)十名武裝人員已經(jīng)控制住大廳，老客人們已然見怪不怪，新客人們面面相顧。

    新來的十幾名服務(wù)生一字排開在那些武裝人員面前，在一字排開的隊伍中就有榮椿。

    也不過是數(shù)十分鐘時間，突擊檢查結(jié)束，六名新來的服務(wù)生被帶上軍用車，看著榮椿坐上車梁鱈腳一抖癱坐在地上。

    倒霉的丫頭，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來到這里，還真把天使城當成是一座天使之城。

    這下好了，想必這位也將會和麥至高黎寶珠一樣，在離開前詛咒發(fā)誓“這地方我以后再也不來了。”

    幾輛軍用車魚貫駛離拉斯維加斯館，前腳剛剛消失在燈紅酒綠中，后腳拉斯維加斯館的鼓樂聲就響起。

    站著的客人們坐回到座位上，有些客人甚至于連站也沒站起過，退避的服務(wù)生們單手托著托盤在座位和座位間穿梭著。

    一切似乎沒什么改變，改變地是在服務(wù)生中少了幾名，其中一名是有著厚劉海潔白牙齒的女生，數(shù)次，梁鱈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向拉斯維加斯館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看些什么。

    第三次目光落在拉斯維加斯館門口時，門口多了幾輛軍用車，還是那些武裝人員，其中一名武裝人員打開門，被帶走的服務(wù)從車上下來，一個也沒有少。

    六名服務(wù)生回到她們的工作崗位，軍用車一刻也沒有耽誤駛離天使城，所不一樣地是，它們在離開時可沒有了來到時的威風(fēng)鼎鼎。

    從武裝人員出現(xiàn)在拉斯維加斯館門口，到二度離開發(fā)生的時間也不過在短短半個鐘頭。

    回到拉斯維加斯館的六名服務(wù)生說她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坐在最前排的服務(wù)生透露，她們剛天使城，那群人的頭在接到一通電話后就把她們送回來了。

    “也許他們有特殊任務(wù)?！绷硗庖幻?wù)生猜測。

    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最合理了。

    榮椿一如既往最早出現(xiàn)在更衣室里，梁鱈緊隨其后。

    在梁鱈出現(xiàn)時榮椿和往常一樣朝著她露出潔白牙齒：“嗨。”

    梁鱈的儲物柜和榮椿的儲物柜緊挨著，梁鱈低低說了一句中午的事情對不起。

    “我也有錯。”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人觸了觸額頭上的厚劉海，“以后我離開前會記得關(guān)風(fēng)扇，還有因為我用電時間比較多，我會承擔(dān)三分之二電費，欠你的錢我下個禮拜發(fā)工資會還給你，還有……”

    “還有，我新年之前會離開這里，以后我們也許不會再見面了，但我想我會想你的?！?/br>
    榮椿離開了。

    不能否認地是，在聽到榮椿說新年前會離開梁鱈心里松下了一口氣。

    更多的人進入更衣室，想了想，梁鱈拿起包快步離開。

    一出更衣室梁鱈就用跑的了，說不定她可以追上榮椿，追上了她會請她到附近果飲店去。

    顏色鮮艷的果飲不僅口感好，那也是最能代表天使城的特色之一，一杯色澤鮮艷的果飲外加烤魚在露天場所一邊聊天一邊看街道上的女人們男人們。

    跑完垂直走廊梁鱈就看到了榮椿，看清楚榮椿腳步往著的方向，舉起手那句“你走錯方向了”就要脫口而出。

    穿著大外套看著像男孩的背影一腳剛踩到高級員工通道，七名穿著深色襯衫的男人宛如從天而在。

    穿深色襯衫的男人無論從身形乃至站位都像是批量的機械人，圍繞著榮椿分成v字型列隊，一行八人快速朝著地下停車場通道，眨眼間消失。

    高級員工通道的指示燈由紅變成黃。

    高級員工通道紅色指示燈代表因特殊原因禁止任何人使用，而黃色則是代表恢復(fù)使用。

    梁鱈發(fā)誓，從她跑出來到黃色指示燈亮起，絕對不會超過三分鐘。

    站在原地發(fā)呆，忽然她想起榮椿每次都是第一位離開員工更衣室，關(guān)于榮椿更多的細節(jié)一一被想起，比如說她從來就不擔(dān)心天使城的治安環(huán)境，偶爾有人提起時她則是笑嘻嘻的“要擔(dān)心，也得擔(dān)心女人們對我不懷好意才對。”“也許是我運氣比較好的關(guān)系?！?/br>
    一切一切細節(jié)宛如萬花筒，在不斷變換中最終變成那句”我對孩子們承諾的那些不是隨口說說的。”

    呆站著，直到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怎么還不走。”

    宛如回魂般地，移動著腳步，跟隨著那些腳步……

    “莉莉絲，你走錯方向了?！?/br>
    停下腳步，梁鱈發(fā)現(xiàn)還真是，摸了摸臉，折回，追上同事們的腳步。

    次日，午間休息時間，梁鱈沒有看到榮椿，琳達說榮椿一早就出去了，離開前交代，她中午不回來吃飯。

    不回來吃飯，是有人請她吃午飯？模糊的意識里梁鱈忽然閃出如是念頭。

    這個念頭驅(qū)使著她打開琳達辦公室的門，琳達的辦公室里有電話。

    拿起電話，腦子里的那串阿拉伯數(shù)字在指尖中一氣呵成，電話接通。

    “找那位？”

    “溫禮安在嗎？”

    第62章 多米諾

    打開琳達辦公室，梁鱈拿起電話，腦子里的那串阿拉伯數(shù)字在指尖中一氣呵成，電話接通。

    “找那位？”接電話地是年輕的男聲。

    沒有絲毫的停頓，甜膩著聲音，問出：“溫禮安在嗎？”

    “稍等一下?！?/br>
    在等待過程中梁鱈一顆心砰砰跳著，那是她心里十分討厭的情緒，宛如在等待著某場宣判。

    很快地，電話再次接通。

    “溫禮安今天請假。”

    說要給她買漂亮衣服買有白色陽臺房子的人居然請假，而且請假時間不是一個小時而是一天，說不定她聽錯了。

    “請問，能再說一次嗎？”

    把電話放回原處，她沒聽錯，溫禮安是請假了。

    關(guān)上辦公室門，梁鱈背靠在墻上，刺眼的燈光導(dǎo)致于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昨天晚上梁鱈幾乎沒睡，回家洗澡上床，迷迷糊糊間腦子里忽然竄上來這樣一個念頭：“要是榮椿天天上斯維加斯館頂樓那肯定和黎寶珠，以及那位印尼橡膠大亨千金都不一樣?！?/br>
    這念頭之后，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怎么趕也趕不走，明明困得很。

    那種生理困頓思想?yún)s十分活躍的狀態(tài)也延續(xù)到了課堂上，梁鱈座位靠窗，目光透過窗戶玻璃在cao場上無意識游走著，那忽然躍入眼簾的身影使得梁鱈一下子坐正身體，那游離的目光也一下子找到聚焦，就恨不得把現(xiàn)在在cao場上走的人臉上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那頓午飯吃得愉快嗎？

    但遺憾地是，由于距離遠她只能看到榮椿那標志性的大外套，左肩背著攝像機，手里提著塑料袋，不用看那塑料袋里放的肯定是孩子們送她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上完課，梁鱈沒和往常一樣往著校門口，而是打開午休房間的門。

    打開門，一眼就看到那擺放在窗臺上的花，有藍有白有黃參差不齊被放在玻璃杯里，花并不稀奇，只要走出校門口要多少有多少。

    孩子們送過榮椿烤豌豆，送過榮椿自制的貝殼手鏈，送過榮椿他們畫的圖像……可孩子們還從來就沒有送過榮椿花。

    孩子們能懂什么。

    榮椿并不在房間里，她也無從得知花從哪里來，但放在女孩子窗臺上的花總是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關(guān)上門，腳步往著校門口移動。

    走到那排梧桐樹時腳步習(xí)慣性地放慢，目光習(xí)慣性地去尋找，梁鱈看到從最大那棵梧桐樹伸出來的手。

    那只手在等著幫她拿包呢。

    走了過去，等包從她肩膀換到他的肩膀時，梁鱈這才驚訝于平常一些習(xí)慣的可怕，可怕到她一下子忘了中午那通電話帶給她的不愉快。

    溫禮安的臉近在咫尺，此時他正在瞅著她，眉毛微斂：“臉色不是很好?！?/br>
    抹了抹臉，低下頭：“回去吧?！?/br>
    機車穿過被灌木叢覆蓋的泥土小路，她臉貼在他背上，目光落在灌木上，跟隨著那投遞在灌木叢上緊緊挨著男女身影。

    這會兒，機車速度變得更慢了，這會兒，騎著機車的人微微側(cè)過臉來了。

    側(cè)過臉來做什么呢，側(cè)過臉來和坐在后座的女孩說話，說什么？說了我送你回家之后就得回修車廠，你待會回家記得打開包看看。

    回家打開包看看?。?/br>
    “嗯?！睉袘袘?yīng)答著。

    和她身體所傳達出來的散漫形成強烈對比地是思想，思想來到最為活躍的狀態(tài)，敏感尖銳，候機而動。

    這會兒，機車速度又慢下了些許。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

    “不用，好著呢?！?/br>
    說完，吃吃笑。

    想起什么來，懶懶問到：“溫禮安，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想必，溫禮安因為她這個問題那張漂亮的臉蛋開始有了一絲絲不高興，甚至于連眉頭也微微斂起了極品悍妞。

    她猜得沒錯。

    溫禮安聲音帶有點小情緒：“怎么又問這樣的話。”

    真是的，那句沒有有那么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