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那他是這么和說的?” “這個房間距離你近?!睂W(xué)徒避重就輕。 掉頭就走,他從背后環(huán)住她,牢牢抱住她:“別走,梁鱈……我……我得和你承認(rèn),我不是沒有過那樣的想法,梁鱈那女人太讓人頭疼了。” 梁鱈那女人太讓人頭疼了?! 你看,她也只不過本著玩笑的心情就把溫禮安試探了出來,虧她來的時候還洗澡了,生氣得直頓腳,那一頓腳還真把淚水從眼眶里激落下來了。 “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br> 一半的生氣一半委屈,嘴里說著“放開我”手去掰溫禮安的手,他不是說她是讓他頭疼的女人嗎? 榮椿應(yīng)該永遠(yuǎn)不會讓溫禮安頭疼吧,那天在機(jī)場梁鱈看到了榮椿,就傻兮兮站在那里,據(jù)說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會存在著一位默默奉獻(xiàn)的女人,她永遠(yuǎn)也當(dāng)不了那樣的女人。 這會兒,心里較真了起來,嘴里惡狠狠說著:“溫禮安你去找榮椿,我去找黎以倫?!?/br> “這就是你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睂W(xué)徒又鬧起壞脾氣來。 “是的?!?/br> 她還真較勁。 梁鱈背上的包被溫禮安強(qiáng)行卸了下來,拉扯間身上的襯衫隨著那個背包一起掉落在地上,要知道襯衫里面什么也沒穿,其實來之前本來是有穿的,來到旅店時心里兜著壞主意,轉(zhuǎn)角處角落,她把胸衣摘下來了。然而,溫禮安并不知道她里面什么也沒穿,還強(qiáng)行把她身體扳過來面對他,這一下,白花花的。 兩個人同時一呆,反應(yīng)過來梁鱈雙手遮擋上了胸前,迅速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溫禮安,片刻,溫禮安雙手緩緩環(huán)住她的腰,下顎擱在她肩窩上,唇觸著她頭發(fā)。 聲線低低沉沉從她發(fā)間透露出: “我知道,比起我,那個男人目前更能滿足你所要的一切,但那男人出生于什么樣的家庭你是知道的,逐漸的,你會按照那個男人所需要的去改變,于是,在改變的過程中你會丟掉自己的壞脾氣,丟掉你的小心眼,漸漸的你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具體變成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你不再是住天使城的梁鱈。” “住天使城的梁鱈溫禮安就知道,長相并不漂亮卻總覺得自己特別漂亮,因為覺得自己特別漂亮總是讓溫禮安得無條件遷就她,天使城的梁鱈有仇必報、很會撒謊、脾氣很壞、愛占小便宜、小心眼、心機(jī)多、摳門、自私缺點一籮筐?!?/br> “如果,你一直呆在溫禮安的身邊,即使你再多出一萬個缺點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心里快活就行” “梁鱈,我可以和你保證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溫禮安能無限去包容你?!?/br> 大約,那些賭氣那些較真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這些話吧? 萬一,一切并沒有按照她設(shè)想的那樣發(fā)展,萬一她要在一個地方呆上一段長長的時間。 這段長長的時間也許會延續(xù)到她離開這個世界,那么發(fā)生在這個房間,在這個房間里聽過的話可以無限期被保存在腦海里,在仰望方框的天空時隨著當(dāng)天的心情或者微笑或者落淚。 足夠了嗎?足夠了。 “梁鱈,你賺到了?!钡偷偷谋且魪乃陌l(fā)線處傳來。 用世間最甜膩的聲音“我也覺得賺到了?!?/br> 馬尼拉機(jī)場距離市中心約有十公里,車開了十分之七車程就可以看到小規(guī)模的酒店群。 說是酒店群星級酒店也就幾家,其余的都是便捷旅店,數(shù)百家便捷旅店被遮擋在酒店后面。 這些便捷旅店更像家庭旅館,也就兩三層樓一層樓房房間最多也就八個房間,旅店無論從外墻還是旅店房間裝修都特別落后。 但就是這些裝修落后的旅店一到深夜客人卻是絡(luò)繹不絕,絡(luò)腮胡男人懷抱著金絲貓前腳剛走,后腳就來了穿花襯衫的卷發(fā)男人。 卷發(fā)男人身邊站著十七八的少女,接過房卡扯著那少女,到樓道處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 兩人剛剛消失在樓道口,從樓上下來了黑發(fā)黑瞳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身材嬌小,也許是身材嬌小的原因,故而讓她肩膀上的雙肩包顯得尤為突兀。 站在樓梯上,年輕女人戀戀不舍回看,順著她的目光是海藍(lán)色的嚴(yán)重掉漆的旅店房間門,年輕女人目光膠在那扇門上,如醉如癡。 “當(dāng)”旅店門廊的風(fēng)鈴響起,又有人進(jìn)來了,在風(fēng)鈴聲中年輕女人毅然回頭,低頭,腳步匆匆忙忙。 旅店大堂小得可憐,年輕女人和那位前來送外賣小伙子差點撞到一起。 幸虧小伙子避讓得快,外賣小伙子回頭看了那年輕女人一眼,把餐盒放柜臺上,沖著柜臺服務(wù)人員說了一聲“圣誕快樂?!?/br> 話音剛落,從附近教堂傳來了圣誕鐘聲,平安夜剛剛過去。 圣誕鐘聲敲響約一個鐘頭后,有頭戴圣誕帽的男女推開旅店們,在酒精的驅(qū)使下,男人在樓梯拐角處就已經(jīng)解開女人襯衫的衣扣,握住女人的腰倒退著,倒退到那扇門上,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雙腿架上男人的腰。 下一秒,疊在一起的男女順著那扇門雙雙跌倒在地板上,那聲響把房間主人吵醒了,從沙發(fā)處傳來冷冷的年輕男聲:“給你們五秒時間離開這里,記住,不要弄出任何聲音?!?/br> 那冷冷的聲音和這紅彤彤的圣誕夜如此格格不入,這可是牛蛇混雜的所在,一不高興喂你槍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五秒之后,那扇門關(guān)上。 那房間主人做出的動作讓人懷疑,在那張雙人沙發(fā)上還睡著另外一個人,可事實上并沒有,手落了個空。 剛剛還冷冷的聲音換成了親昵的語調(diào),在喃喃叫著“噘嘴魚,”“噘嘴魚,你躲到哪里去了?嗯?” 沒人回應(yīng)他。 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著。 沙發(fā)上的人坐了起來,打開臺燈,房間瞬間亮堂起來。 如何沒有打開燈,乍聽房間主人的聲音會以為是一位狠角色,事實上那是漂亮得出奇的男孩,而且男孩年紀(jì)不會超過二十歲。 周遭并沒有第二個人,拿起擱在一邊牛仔褲,一邊穿著牛仔褲一邊往著門口處,站停在門口,他腳踩到東西了。 彎腰撿起,那是另外一家便捷旅店的名片。 凌晨一點,有身形修長的男孩飛快跑下樓梯,男孩向柜臺人員詢問手中的便捷旅店地址。 柜臺人員看了一下,指著門口:穿過三條街就到了。 這位柜臺人員每天上下班都要經(jīng)過那家旅店。 那是在附近一帶小有名氣的便捷旅店,旅店老板是一名彩繪愛好者,亮黃色外墻,墻上彩繪著椰子樹,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第80章 樓梯上的靈光 蘭特旅店第二層樓,靠近東南方向最后一個房間,距離凌晨一點半還有三分鐘,梁鱈在黑市市場買到的那把刀掉落在地上。 真的就差最后一步了。 這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所想要的那樣: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房間那掉落在地板上的臺燈以及若干小物件、那件被撕掉一只衣袖的襯衫都可以讓人們看到掙扎的痕跡。 嗯,對了,期間她和那位還玩起了美國版的搜身游戲,加西亞先生扮演了警察她則是扮演了剛剛參加圣誕聚會回家的不良少女,不良少女被警察先生反剪住了雙手臉被勒令貼在墻上,不良少女可不是軟柿子,自然要掙扎一番,一邊掙扎一邊挑逗。 搜身游戲結(jié)束,梁鱈手腕額頭處出現(xiàn)了淤青,身上部位傷痕也有若干。 再之后就是重頭戲了,不動聲色錄下她和熱愛藝術(shù)的加西亞先生對話“如果我不愿意的話你會像對付妮卡一樣對付我嗎?”“那還用說?!薄凹游鱽喯壬迸暵曇羯l(fā)抖,如那等待宰割的羔羊。 在等待的宰割的羔羊面前,沒什么可害怕的,像在回憶那場美妙的音樂會:“是的,是我殺死了妮卡,不僅這樣,妮卡的朋友也是我殺死了,我還用她們的血來作畫,少女的鮮血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顏料?!?/br> 不動聲色把錄音筆放到包里,包里還放著瓦妮莎從這位加西亞先生弄到的jingye,刀就放在枕頭下,等這個男人把她壓到床上時,那把刀就有了它的用途。 一名女性在夜間弄一把防身刀沒什么大不了的,她會看著從那位熱愛藝術(shù)的加西亞先生身上流下的血把床單染紅。 再之后大聲尖叫,尖叫聲把服務(wù)生引來了。 這起發(fā)生在蘭特酒店的命案,從犯罪現(xiàn)場、以及那名女懸疑犯體內(nèi)提取到的jingye、再結(jié)合那段錄音可以判斷出,這是一起成年恩怨引發(fā)的命案。 命案發(fā)生的過程應(yīng)該是這樣的:當(dāng)初在法庭上做假口供的女孩因為良心不安,企圖找出證據(jù)給自己朋友報仇雪恨,在取證過程中當(dāng)年的兇犯獸性大發(fā),女孩是出于自衛(wèi)。 安帕圖安家族樹大招風(fēng),這個時候自然會出現(xiàn)若干名正義人士,圍繞著這起命案背后的故事被層層剝開:包庇罪、恐嚇罪、以及那至今找不到尸體的鎮(zhèn)長、還有慘死在安帕圖安家族手下的冤魂們會一一水落石出。 一些民間組織會說“那給假口供的女孩情有可原,當(dāng)時她年紀(jì)還小。”“加西亞留在那女孩身上的jingye、以及從女孩的掙扎程度判斷足以證明她是受害者?!遍L期活在美國人陰影下的菲律賓人會說“那美國佬罪有應(yīng)得。” 到那時,如果她運氣好一點的話,在巨大輿論壓力下可以免受牢獄之災(zāi),運氣不好一點她也就坐上幾年牢。 出獄以后……出獄以后,如果溫禮安不嫌棄她的話…… 背部跌在床墊上,此時梁鱈已經(jīng)衣不遮體,加西亞先生玩得可高興了,自然這也是她所想要的,拉鏈聲響起,梁鱈手已經(jīng)觸到枕頭下的刀柄。 在觸到的那一刻,心抖了一下。 到那時,溫禮安應(yīng)該來到二十歲了吧,二十歲的溫禮安會不會像十八歲時的溫禮安,因為她的離開一個晚上抽了四十二根煙,從天使城追到馬尼拉,固執(zhí)地叫著她噘嘴魚。 要知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那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孩可是特蕾莎公主。 一百五十磅以上的重量重重壓在她身上,中指和尾指都戴著指環(huán)的手往著她大腿內(nèi)側(cè),手已經(jīng)握緊刀柄了。 偏偏,思想分成兩半,一半集中在那把刀上,一半集中在剛剛那個問題上。 即使二十歲的溫禮安和十八歲的溫禮安一樣,被梁鱈迷住了。 可三十歲的溫禮安還會不會和二十歲的溫禮安一樣,不去顧忌梁鱈的那一大籮筐缺點,四十歲呢?五十歲呢? 那可是她一門心思想共度一生的人,她為了他放棄了外面的世界,放棄了mama,他會為她放棄什么? 溫禮安會為梁鱈放棄什么? 在那一瞬間,梁鱈恨不得瞬間白頭,白發(fā)蒼蒼的梁鱈坐在公園長椅上,她的身邊有沒有坐著溫禮安。 而思想的另一半在提醒著她:梁鱈,快舉起刀,那壓在你身上的是殺死妮卡的人。 是得,要舉起刀。 只是,怎么辦,那舉起刀的手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充滿力量,那印在天花板上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表情堅定。 刀已經(jīng)舉起了,明晃晃印在了天花板上,刀光讓墻上的壁燈光芒更灼,閉上眼睛,刀尖往下。 刀光落入了魔鬼的眼。 梁鱈的手腕被狠狠拽住,睜開眼睛,那刀尖距離那男人身體也就半公分左右,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緩緩起身。 刀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第二個巴掌聲緊隨著第一個巴掌聲。 兩記巴掌直把梁鱈打得頭冒金星,在大片花黑色中,熱愛藝術(shù)的加西亞先生笑得古怪極了:鱈,你可真酷—— “cool”的發(fā)音線條像扭曲的蚯蚓,直把她聽得毛骨悚然,在毛骨悚然中淚水一滴滴掉落,是不是妮卡也曾經(jīng)遭遇過這樣的時刻? 對不起,妮卡,我沒本事,我殺不了這個害死你的人。 眼前的景物被淚水蒙蔽。 那具軀體又重重砸在她身上。 不,不不,怎么也不能讓他得逞,她答應(yīng)那住在哈德良的小子,不會讓別的男人占她便宜。 伸手推他,但壓在她身上的人紋絲不動,似乎比之前更重了,她得讓人來幫她。 張開嘴,嘴巴就被捂住,熟悉的,她所深愛的氣息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