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嗯,這會兒,環(huán)太平洋集團公關部經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甚至于可是用臭烘烘來形容,這一點倒是很符合網上的“敢指著溫禮安的臉和溫禮安較勁的也就只有他們公關部經理了?!边@個說法。 曲起的手指展開,放平,放得異常柔和,手掌貼在腿上的餐巾上。 臉朝著溫禮安,用眼神傳達: 你應該把目光放在你的公關部經理臉上,那位看起來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可不是,特蕾莎公主來勢洶洶的樣子。 第97章 笑忘錄 在榮椿踏進餐廳的五分鐘之后。 梁鱈覺得榮椿身為環(huán)太平洋的公關部經理會臭著臉合情合理,今天他們一行從環(huán)太平洋集團創(chuàng)始人到技術人員以及隨行顧問幾十人要飛圣保羅。 圣保羅之行溫禮安足足遲到四十分鐘,溫禮安讓幾十人等了他四十分鐘。 環(huán)太平洋集團創(chuàng)始人一向很守時,電話一直聯(lián)系不上,會不會遇到什么意外?負責自己頂頭上司圣保羅之行的榮椿心急如焚。 十萬火急趕來時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正悠閑吃著早餐,把電子行程表放在溫禮安面前,手在電子屏上敲打著:“溫禮……” “我好像把行程忘了,”溫禮安目光猶自落在對面的人臉上,慢悠悠說著,“能不能把行程念出來?!?/br> “溫禮安!現(xiàn)在沒時間……” “我可是給你發(fā)薪水的人,梁鱈對我的工作環(huán)境狀態(tài)一無所知,”溫禮安給了梁鱈一個捉狹眼神,挑著眉頭,“還有,榮椿,你應該很明白我更想讓我的妻子聽到一些什么?!?/br> 溫禮安的話讓榮椿臉色不是很好看,很明顯,她知道溫禮安要她說什么。 而這兩個人的互動梁鱈覺得有必要把它聯(lián)想成為:這是環(huán)太平洋集團在昭顯他和自己下屬之間的默契程度。 為了趕時間,榮椿語速很快,兩天兩夜幾十個行程用的時間還不到兩分鐘。 其中還包括什么場合穿什么樣服裝、當晚住的酒店安排飯局的餐廳、和當?shù)卣賳T交流的地點、乃至邀請溫禮安演講的學校,甚至于演講稿風格。 念完,榮椿手往后一伸。 身后站著她的助手,那位手中拿著的應該是溫禮安要穿的服裝,圣保羅當?shù)貛准颐襟w會機場等他。 溫禮安無視榮椿遞到他面前的服裝。 “你知不知道公司每年要花費多少資金去堵住那些記者們的嘴?!睒s椿聲音壓得很低。 溫禮安還是一動也不動,目光猶自落在梁鱈臉上。 好吧,好吧,梁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溫禮安在圣保羅的兩天要走那么多行程的確夠嗆,現(xiàn)在這個家庭的男主人已經讓這個家庭的女主人充分了解到賺錢的不容易。 而這個家庭的女主人整天無所事事花錢如流水,更有,這個家庭女主人的mama的那些名聲榮譽都是用鈔票堆積起來的。 溫禮安在對梁女士的金錢支援可圈可點。 從榮椿手里接過禮服,拉起溫禮安的手,一路帶著他離開餐廳來到更衣室。 在梁鱈給溫禮安換禮服期間,他和她說榮椿也會和他一起去圣保羅。 這個梁鱈猜到了,那么多商務行程,怎么少得了形象問題,惦記腳尖為他扣襯衫紐扣,嘴里說知道了。 “噘嘴魚,你就不嫉妒嗎?”他問她,“以前你可是因為她坐了我機車后座氣得對我不理不睬,為了讓你消氣我都把機車賣掉了?!?/br> 心里嘆氣,他自己也說以前了。 “我每次出席公共場合的服裝,出差住的酒店,行程都是經過榮椿的手,這些可比讓她坐在我機車后果嚴重多了。” 想了想,梁鱈抬起頭,問溫禮安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不高興而把榮椿放在你身邊吧? 他瞅著她:“說不定真是那樣?!?/br> “你才沒那么幼稚。”繼續(xù)為他扣紐扣。 溫禮安的mama可是叫費迪南德,這位女士目前名聲好極了,她專門為非洲孩子們設立的幾個基金費為她賺足了口碑,目前在華盛頓圈很吃香。 “有時候,人們在走投無路時也會忽發(fā)奇想,”聲線淡淡于她的頭頂處,“你不是很討厭榮椿嗎?那個讓你討厭的人在你眼中總是會特別礙眼,說不定……” 那種沒有來由的煩躁又開始席卷而來。 “溫禮安,”梁鱈聲音不耐煩,“人家可是特蕾莎公主,而且,她不是沒有思想的木偶,她不會由著你擺布的?!?/br> “說得對極了,她不是任認擺布的木偶而且還很聰明,有所付出必然也有所想得,”溫禮安手擱在她腰側上,“我剛說了,人們在走投無路中會忽發(fā)奇想,這種忽發(fā)奇想也可以被稱之為另外一種理論,絕望中的希望,在絕望中等待希望的降臨?!?/br> 溫禮安的話和榮椿說的“我擅長等待”不謀而合呢。 最后一顆紐扣也扣完了,再次抬起頭:“所以,你和榮椿真有約定?” 沒有應答,溫禮安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不說就拉倒。 落在她腰側的手改成拉住她的手。 “梁鱈?!?/br> 別開臉。 “梁鱈,記住了,一旦,你放棄了我就意味著我也放棄了自己?!睖囟Y安一字一句,“這道理就像那四十三根煙一樣,梁鱈討厭的我都會去做,而且我會把梁鱈討厭的事情做得很好!” “當我放棄自己之后,我和榮椿的那個約定就會產生,但!”溫禮安加重聲音,“如果,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那么那個約定就永遠無法成立?!?/br> “換言之,你讓你一直討厭的人到最后一無所獲,你所討厭的人花的大把時間,大把精力到最后都統(tǒng)統(tǒng)送給了太平洋,而且,關于她的失敗,人們會做出如是點評:咎由自取?!?/br> 溫禮安說的話把梁鱈聽得云里霧里,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忽然間對榮椿口中說的那個約定沒絲毫的好奇了。 失去好奇的臉印在溫禮安瞳孔里,面無表情的模樣,瞅著還真像一個模型,一個女人的模型。 瞟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壞男人。 這話她可是代替榮椿說的。 “不走嗎?”沒好氣說著。 “要走了?!?/br> 嘴里說要走的人卻是一動也不動。 于是她說溫禮安我和我mama都在等你賺錢養(yǎng)我們呢。 “梁鱈?!彼读顺端氖?。 “嗯。”乖巧應答著。 “我后天就回來?!?/br> “好?!?/br> “沒什么想要和我說的?” 扯動嘴皮子:“注意安全。” “還有呢?” “碰都不許讓榮椿碰,在私人場合不許和她說話。” 他淺淺的笑了起來,看來他很滿意她剛剛說的話,只是,為什么還不走呢,弄得她又想發(fā)脾氣了。 “梁鱈?!?/br> “做什么!”聲音有要發(fā)脾氣的征兆。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迫不及待想到某個地方去給某個人的道歉,并且附上你的一番真誠解釋,我猜對了嗎?” 梁鱈抿著嘴。 “梁鱈,你mama后天就要在維也納大劇院舉行音樂會,你應該很清楚維也納大劇院門檻有多高了,還有我得讓你知道的是,只要我一個電話,音樂會將會一名觀眾也沒有,這件事情被傳出去就糗大了。” 抿著的嘴角發(fā)僵,目光找準一個方位,眼珠子都懶得動一下,長時間停頓。 陰影擋住眼前的光亮,他唇印在她的發(fā)間:“我要走了?!?/br> 那串腳步聲往著房間門,房間門關上。 周遭死般靜寂。 籠長沉默過后,腳步機械化往著床的方向,床很柔軟,好好睡上一覺之后就不會那么容易生氣了。 要知道,她總是覺得睡眠不夠,她總渴望著時間在她睡覺時瘋狂溜走,一覺醒來時已是彌留之際。 她總渴望著某天站在繁華街頭,忽然間塵煙四起,人們在街上紛紛逃串,她拉住一個人問怎么呢,那人以絕望的眼神回答她,順著那人的目光,直入云層的高樓搖搖欲墜,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奔跑時只有她一動也不動著,站在街頭,微笑。 “砰——”的一聲,世界轟然倒塌,低沉凹陷,她往著深深海底,億萬年以前這個藍色星球到處都是海洋。 也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她變成一尾魚,在月光鋪滿的河岸上,去傾聽。 “要記得紅河谷,和一個真的愛你的人。” 閉上眼睛,眼角又開始濕潤了。 當天色變成黑沉沉時,梁鱈被餓醒了,連拖鞋也懶得穿,腳熟門熟路往著樓梯,腳下的樓梯銜接著廚房。 淡淡光影一路尾隨著她,她的影子隨著光影驅動或被投遞在墻上、或被投遞在地面上。 也許是因為睡衣很長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赤著腳的原因,導致于那身影看著就像是幽靈,一路飄著往著廚房。 有些時候,梁鱈總是很討厭光明,比如說她到廚房去找吃東西的時候,借著微光手去摸索著,她把自己想象成為入侵這個家庭的竊賊。 這個假設的想象讓梁鱈心里很快活,這也應該是她最近頻頻溜到廚房的原因之一吧。 這個家庭的廚師是一位可人兒,她隨手打開一個地方就可以找到吃的東西,這聽起來有點像中葉時期,富人家善良的廚師為餓了幾天的人們特意準備的。 借著微光,梁鱈挑了白醬蘑菇意面搭配魚扒。 背對著廚房門口,狼吞虎咽。 碟子干干凈凈了,接上熱飲。 一小口一小口的熱飲過后,胃部所呈現(xiàn)出來的滿足感讓梁鱈想此時要是在白天更好,最好是午后時光,飽足一番倚在門框處打盹。 最好,門前有大片向日葵花,恰逢艷陽天,田野傳來少年的口哨聲,旋律單調又熟悉。 閉上眼睛,跟隨著那旋律。 那雙手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這午后這艷陽天這葵花香,伴隨著那熟悉的旋律呢喃出了聲音,那雙手又不老實了,可這時光太好,她沒有絲毫拒絕他的念頭。 甚至于她巴不得,呢喃聲變得越發(fā)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