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薛賀家前面的沙灘是這次里約奧運會沙排比賽場地,住在薛賀家的次日,梁鱈就填寫了奧運會志愿者表格,成為沙排比賽一名場外翻譯。 一日三餐由奧組會負(fù)責(zé),晚上七點半結(jié)束工作,八點半洗完頭吹完頭發(fā)梁鱈準(zhǔn)時上床睡覺,早間七點準(zhǔn)時起床,梁鱈起床時薛賀還在睡覺,這樣一來梁鱈和薛賀每天碰面的時間也就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里他們的對話大多數(shù)是這樣的“回來了。”“嗯。”“還順利嗎?”“嗯,我去洗澡了?!薄昂??!?/br> 第四天晚上八點梁鱈準(zhǔn)時站在薛賀家門口,這也是她當(dāng)志愿者的倒數(shù)第二天,明天在這片場地進行的沙灘排球?qū)⒔Y(jié)束所有比賽。 拿著薛賀給她的鑰匙打開門,梁鱈就看到和薛賀在很友好地聊著天的費迪南德女士。 “這位女士等了你半個多鐘頭?!毖R說完這句話后去了他的委內(nèi)瑞拉鄰居家。 薛賀一走,費迪南德女士就拉下臉,指責(zé)她,你把禮安當(dāng)什么了? 費迪南德女士還說她至今都弄不清楚她的禮安看上她那點,在費迪南德女士的理解里她的禮安不可能是那么俗氣的人,會被女人的身材臉蛋這些表相給迷住,而且還一迷就這么多年。 這會兒,把她那兒子迷住很多年的膚淺女人身上又多了一樣壞毛?。狠p浮、隨便。 隨隨便便住進一個男人的家不是輕浮又是什么。 “你就是那類我看不起的人,有點小聰明,靠著那點小聰明投機取巧,可就是你這樣的人卻得到上帝的兼顧,梁鱈,你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就是得到溫禮安的愛,我保證,這一輩子,你不可能得到比這個更大的幸運?!?/br> 梁鱈站在一邊靜靜的聽著,她可以反駁她來著:女士,你所謂更大的幸運我已經(jīng)向上帝申請不要了。 可,梁鱈心里想著這個還是讓費迪南德.容自己去發(fā)現(xiàn)會更好一點,到時候她會為現(xiàn)在的侃侃而談無地自容。 終于,那位女士牢sao發(fā)完了,站在那里,直直看著她,用那種眼里帶著一萬分不甘愿的眼神。 梁鱈冷冷回望。 這一次,先避開眼神的是費迪南德.容。 垂下眼眸,把一個紙袋放在茶幾上,那位女士語氣落寞:“里面放著三個酒瓶和三十六個煙頭,一個晚上一瓶酒十二根煙,溫禮安用三個酒瓶和三十六支煙告訴自己的母親,那個名字叫做梁鱈的女人對于他的全部意義?!?/br> “他可以為她變成mama的好孩子,也可以為她變成mama的壞孩子?!?/br> 片刻。 “不可否認(rèn),你是禮安快速成長的最大動力,也因為你,他更快的變成我希望他變成的那樣,甚至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上更多,”頓了頓,難得一件的誠懇語氣,“梁鱈,禮安在等你,我不想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現(xiàn)在,我也懶得去管他,懶得去管他也管不了?!?/br> 梁鱈一動也不動著。 費迪南德女士今晚似乎豁出去了,她搬上了一副慈愛的面孔,慈愛的面孔配上語重心長的語氣,如是告訴著她。 “梁鱈,以后,也許我可以試著去感激你,感激你讓我的孩子擁有一顆更堅強更上進的心?!?/br> 放著三個酒瓶和三十六個煙頭紙袋還放在那里,費迪南德女士走了,雖然話說得很漂亮,但如果仔細(xì)分析,就可以從她眼神讀出若干目的性。 其實,從某種角度看,梁鱈和費迪南德都是愛耍小聰明的人,這類人都那樣,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外帶若干的固執(zhí)以及自我。 那位愛耍小聰明的女士怕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從此以后一蹶不振。 “女士,不用擔(dān)心,你的孩子繼承了你冷酷理智決絕的基因,這些基因會讓他很自然的回到正常軌道中去?!蹦菚?,梁鱈就差點把這話告知那位了。 可,她就是不告訴,她對費迪南德女士沒好感,她心里樂得見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雖然,那維持不了多久。 從紙袋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可不怎么好聞呢,這里可是薛賀的家,她可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把薛賀的家弄得烏煙瘴氣的,而且,紙袋看起來礙眼極了,她得把紙袋放到垃圾箱里去。 把紙袋丟進拉垃圾箱里,動作做得很是干脆利索。 可走了幾步梁鱈又折回到垃圾箱前,看了周圍,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想了想,梁鱈從垃圾箱里把紙袋拿出來。 打開紙袋袋口,三個酒瓶一目了然,找了一個塑料棍,把紙袋的煙頭數(shù)了一遍,還真的就像費迪南德說的那樣,三十六個煙頭。 溫禮安那混蛋這是瘋了不成,都受傷了還抽煙喝酒。 蹲在地上,梁鱈看著那些煙頭發(fā)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著那些煙頭發(fā)呆,一雙淺色印有耐克標(biāo)志的球鞋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光線很是暈黃,暈黃的色澤像極了某年某月。 在烙印著舊日時光的光影里頭,目觸到那雙淺色球鞋時梁鱈聽到自己的心“咚”的一聲。 咚咚咚。 緩緩抬頭,是薛賀。 薛賀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她,他問她你在這里做什么。 “不知道?!彼亍?/br> 回完話之后,低頭,往著樓梯走去,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溫禮安穿耐克鞋了,真的是有很長時間了。 這個念頭一上來,梁鱈心里就特別生氣,生氣導(dǎo)致于她腳步飛快,就一門心思想著把那個忽然串上來的念頭給狠狠甩開。 那上樓梯的女人怎么看都像是初次偷了誰家紅薯的小賊,已經(jīng)放在兜里的紅薯很燙手,可都已經(jīng)拿了,唯有低著頭假裝自己沒拿人家的紅薯,唯有加快腳步。 那匆匆忙忙往著樓梯跑的人讓薛賀忍不住揚起嘴角。 偷紅薯的小賊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 薛賀也加快腳步朝著樓梯走去,上完樓梯,那偷紅薯的小賊似乎有滿腹牢sao,看著他的語氣也不怎么友善。 “怎么了?”隨口問了一句。 “薛賀,你穿什么鞋不好,為什么非得穿耐克鞋。”不友善的還有聲音。 第112章 艷陽天 梁鱈住到薛賀家的第六天早上,八點左右時間, 伸著懶腰薛賀一打開房間門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梁鱈. 電視機開著,電視柜放著她昨天帶回來的花,那是奧組委發(fā)放給每一位志愿者的花束, 以此感謝他們對奧運會做出的貢獻。 乍看,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看著就像是在欣賞花瓶上的鮮花,事實上是那樣嗎?只有天知道了,專注于“欣賞”花的人絲毫不知道客廳多出了一個人。 正好, 薛賀這會兒沒事,他打算試一試某種神秘的力量, 比如說當(dāng)你的視線長時間聚焦在某一個人身上時, 據(jù)說這個人的腦電波會準(zhǔn)確地接收到這個訊息。 但較遺憾地是他看得眼睛都酸了, 在“欣賞”花的人還是無動于衷。 較為有趣地是, 當(dāng)環(huán)太平洋領(lǐng)導(dǎo)人的名字出現(xiàn)在主播口中時,在“欣賞”著花的人迅速接收到這個訊息。 手第一時間找到遙控器, 電視聲音被調(diào)大, 約為兩分半左右的新聞傳達出以下信息:繼缺席勞倫斯杰出青年頒獎典禮后,昨天溫禮安又缺席其弟弟的最后一輪馬術(shù)比賽,八卦網(wǎng)站對這一現(xiàn)象眾說紛紜時,環(huán)太平洋集團公關(guān)部給出溫禮安因為食物中毒住進醫(yī)院這一說法,并且附帶一份醫(yī)生證明。 溫禮安的新聞一播報完,電視聲音又被調(diào)小,這時,沙發(fā)上的人才后知后覺,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你把我嚇了一大跳?!?/br> 換了一個站姿,薛賀和已經(jīng)戴上志愿者工作牌,正打算換鞋的女人:“梁鱈,你的志愿者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一愣,吶吶地:“我知道。” 鞋子重新放回去,低著頭,往著書房走。 之后,書房門一直關(guān)著,中間薛賀敲過一次門,沒有反應(yīng),一直到晚上,書房門才打開。 晚飯過后梁鱈又回到書房,這之前她和他說“我這幾天忙壞了,所以比較累,明天會好點,明天肯定會有精神,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跑步?!?/br> 次日,薛賀打開房間門看到的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情景,梁鱈在看著電視柜上的花發(fā)呆。 這也導(dǎo)致于薛賀對那些花產(chǎn)生了好奇,說不定花里藏著花仙子,于是,他來到梁鱈所坐方位。 他也就剛坐下,她就一下子蹦了起來。 真是嘴硬的女人,明明在自己內(nèi)心里還冠著某人妻子的烙?。何沂怯姓煞虻娜耍阈菹胝嘉乙唤z一毫的便宜。 意識到那忽然間冒出的人是被其丈夫的高爾夫球桿k掉一根肋骨的老好人,而不是旅途中那些愛討女人便宜的男人后,表情滿是尷尬,吶吶的:“你醒了?!?/br> 薛賀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指著花問她花里有花仙子嗎? “沒……沒有?!?/br> 沒有啊,那就不需要他再看了,薛賀穿上了跑步鞋,看來這個女人把昨天說的要和他一起跑步的話也忘光了。 跑完步,九點半左右時間。 沙發(fā)上空無一人,電視機還開著,擺在電視柜上的花瓶已是空蕩蕩的了,花呢? 下一秒,薛賀就知道花去了哪里,那些花被拿來充當(dāng)某種心理暗示工具了:去還是不去,去看溫禮安還是不去看溫禮安。 茶幾上,有兩堆花瓣,一邊還有被無辜推倒在桌面上的杯子。 事情應(yīng)該是那樣的:最近一直在糾結(jié)著某件事情的女人忽發(fā)奇想,也許那些花可以告訴她是去還是不去,如果最后的那片花瓣是單數(shù)她就去,如果最后的那片花瓣是雙數(shù)她就不去。 當(dāng)事情無法得到圓滿解決時,一切只能交給老天爺。 最后結(jié)果是十六比十七,很明顯老天爺給予的答案是:女人,不要去。 這個答案讓女人心里老大不痛快,放在面前的杯子很礙眼,手一撥,杯子被推倒在桌面上,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往著書房。 “砰”的一聲,掛在書房門上的松果掛墜掉落在地上。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薛賀把松果掛墜重新掛在門板上,一個多鐘頭過去了,那扇門還是緊緊關(guān)閉著。 十一點半,薛賀敲門:“中午想吃什么?” 半晌,從書房里傳出死氣沉沉的聲音:我不餓。 薛賀在那兩堆花瓣前站了小會時間,從花瓣堆中拿走了最小的那片花瓣,把花瓣丟到垃圾桶,再把兩邊分開的花瓣混成一堆,這下,三十三片花瓣變成了三十二片花瓣。 十一點三十五分,薛賀再次敲開書房門。 “梁鱈,我有話和你說?!?/br> 把她帶到茶幾前,拉著她的手,手落在那些花瓣上:“再數(shù)數(shù)?!?/br> 十六比十六。 她看著那兩堆花瓣發(fā)呆。 “去吧?!彼退f。 “去哪里?”她低低問著她。 “去看他。” “為什么?” “他不是住院了嗎?就當(dāng)是給一名病患送去慰問?!?/br> 她抿著嘴。 片刻,聲音有強裝的不情不愿:“哦——” “我去打電話幫你叫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