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第26章 他其實不是很想在這個時期撩漢,他覺得他和嚴柏宗的關(guān)系剛剛有了好苗頭,尤其是在嚴柏宗還帶他去看病之后。人心難測,好像越是親密越拉不下臉。 嚴松偉的哥們把他的杜賓犬帶了過來,他這條杜賓正在發(fā)情期,興奮異常,一直不停地跳躍,幾乎放進圍欄里之后,就被公狗盯上了。 真是不矜持的一條狗,祁良秦想。 配種的過程是一個新奇而叫人尷尬的過程,但是顯然抹不開臉的只有他自己,身邊的這群直男似乎見怪不怪,偶爾一兩個葷段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大概只有他心虛,才會這么尷尬窘迫。 他偷偷朝嚴柏宗靠近了一點,直到和嚴柏宗幾乎要碰觸到,然后他跟著大家一起笑,手卻不著痕跡地碰觸到嚴柏宗搭在圍欄上的手,小拇指搭上了嚴柏宗的手背,摩挲了一下。 嚴柏宗立即扭頭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有說話,直接將手收起來,插進了褲兜里面。 祁良秦扭頭去看嚴柏宗,就見嚴柏宗也扭頭看他。他的目光是心虛的,有點躲閃,嚴柏宗的眼神則帶著質(zhì)疑,他還從里頭讀到了警告和不滿。 嚴柏宗大概是說,怎么,剛給你點好臉色,就要蹬鼻子上臉了? 大家伙圍著圍欄看了一會,也就懶得看了,到別處去喝酒。祁良秦作為嚴松偉的愛人,自然也要陪著,并且要做出十分賢惠的樣子來,忙來忙去準備吃喝。等到大家伙吃飽喝足,他終于空閑下來了,于是就繞著馬場走了一圈。 馬場的選址一般都在郊區(qū),講究地理和交通環(huán)境。這馬場在一處山腳下,靠近一個叫桐花的小鎮(zhèn),青山綠水,的確是個好地方。嚴家這馬場還在建設(shè)當中,他剛在飯桌上聽說,嚴家并不只是為了自己養(yǎng)馬騎馬,他們打算建造一個集聚旅游、觀光、運動、休閑、娛樂、攝影、聚會、拓展為一體的綜合體司。 今日的天氣非常好,已經(jīng)到了夏初,他不過在太陽底下走了一圈,人就出了汗,他這人怕曬,一曬臉色就發(fā)紅,于是便朝回走,走到房間外頭的時候,卻見嚴氏兩兄弟在窗口抽煙,他聽見嚴柏宗問:“你跟小祁感情還好么?” 祁良秦一愣,就停下了腳步,聽墻根雖然可恥,可他確實很想聽。 “大哥怎么這么問?” “我看你不?;丶?,小祁也是有點怪,你們倆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沒有,我們倆好好的啊,那是為了避著你們,當著你們的面,我們倆怎么好意思親熱,不然又得被媽說不害臊。” “你啊,以前愛玩也就算了,如今都是結(jié)了婚的人了,不管結(jié)婚對象是男人女人,都是要陪的,你不要以為男人就比女人的心寬,不會寂寞,沒事要多陪陪他?!?/br> 心粗如嚴松偉,大概聽不出嚴柏宗話里的意思,可是心虛如祁良秦,聽到這話立即臊的滿臉通紅。 嚴柏宗這是隱晦地對嚴松偉說他不甘寂寞呢。 也是,大概在嚴柏宗這樣正經(jīng)的男人眼里,他就是不甘寂寞想要出墻的一枝紅杏吧。 嚴松偉顯然聽了大哥的話,下午的時候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他。自然又和他一起拍了很多照片,發(fā)到了朋友圈。 然后嚴松偉讓他也發(fā)幾張:“不能光我發(fā),你也得發(fā)?!?/br> 沒有發(fā)朋友圈習(xí)慣的祁良秦也被迫發(fā)了幾張合照,嚴松偉刷了刷手機,皺著眉頭說:“不對味?!?/br> 祁良秦抬頭看他:“怎么不對味?” “不夠親密,”嚴松偉說著一只胳膊就摟過他的頭,攬在懷里面,一只手舉起手機:“笑一個?!?/br> 祁良秦遠遠地看見嚴柏宗看過來,心下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有幾分別扭,但他知道不能掙脫,于是咧開嘴笑,嚴松偉鼻子貼著他的臉,做出了一個要親他的動作,咔嚓一聲,拍了一張。 這張照片角度選的非常好,陽光從他們背后照過來,透過他們的縫隙,被描摹上一層光彩,他們的笑容也很燦爛,嚴松偉有一張非??±实膫?cè)臉,而他則對著鏡頭笑著,笑的非常燦爛,眼睛都瞇起來了。 這照片讓祁良秦心動。 他不是心動于和嚴松偉的這種親密和諧,他心動于這張照片制造的假象,琴瑟和鳴,夫夫恩愛的假象。 即便知道這都不是真的,他依然覺得滿滿的感動,心里想他將來一定要找到一個人,和他有這樣的恩愛生活,假象都如此甜蜜,何況是真的? 嚴松偉發(fā)了這張朋友圈,他轉(zhuǎn)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不過幾分鐘之后,他們坐在去馬場的觀光車上,就有人評論了他。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嚴柏宗,評論了一個贊。 他抬頭看了前面坐著的嚴柏宗一眼,嚴柏宗在最前面一排坐著,低頭在看手機。 他大概能猜到嚴柏宗為什么會給他這樣的評論。他扯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暖暖的風(fēng)吹著他的臉頰,他看到馬場上奔跑的駿馬,或雪白或烏黑或棕紅。 有些事書中注定,就是他命中注定,但他不能偏離,好似飛蛾撲火。 他們幾個朋友要賽馬。 祁良秦不會騎馬,嚴松偉讓他在旁邊看著,還給了他一個望遠鏡:“等會跑遠了看不清,你拿著這個,看老公怎么贏過他們的?!?/br> 祁良秦接在手里,自己在車上坐著,他們幾個進去換衣服,不一會都出來了。 居然各個都是大長腿,穿著騎馬服。 騎馬是一件比較危險的運動,對于馬術(shù)運動而言,頭盔、馬靴和防護背心是最重要的安全保障。在進行場地騎乘時,頭盔、防護背心必不可少。只要不是個頭太矮或者體型太胖,穿上騎馬服都是英姿勃發(fā)。 但祁良秦的目光還是全都被嚴柏宗吸引過去了。禁欲氣質(zhì)的嚴柏宗,太適合這種有些紳士風(fēng)格的裝扮了,他的脊背那么高挺,他的腿那么長,優(yōu)雅而威嚴,他讓祁良秦明白為什么馬術(shù)運動被成為貴族運動。他穿著馬靴那么帥,長臂夾著頭盔往前走,時不時和身邊人低語兩句,帥的簡直叫他跺腳。 真的很帥很帥,怎么會那么帥,祁良秦聽到自己的心門打開,他心跳動的厲害,兩只腳開始無法控制地抖動。 嚴松偉給他的望遠鏡,他全用來看嚴柏宗。他放大了望遠鏡,大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每一個部位,有時候是他熠熠生光的眼,有時候是他時而抿緊時而微笑的嘴巴,有時候是他下巴上的一滴汗,有時候是他握緊韁繩的手,或者是因為發(fā)力踩著馬鐙而繃緊的大腿。他在馬背上那么瀟灑,矯健的身姿優(yōu)雅而野性,他騎著駿馬在馬場上奔騰,像是闖進他生命中的蓋世英雄。 愛情都是什么時候降臨的,說不清楚??赡苁强吹降牡谝谎郏赡苋站蒙?。愛情為什么會發(fā)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性,可能是因為情。 他從前或許只是欲,今后終于有了情。 第27章 祁良秦既然有了望遠鏡,可以明目張膽地看嚴柏宗,自然不會輕易放了這個機會。焦距調(diào)了調(diào),視野挪了挪,等到嚴柏宗騎著馬返程的時候,他就開始往他下半身看,往他不久后就要摸的地方看。 作為一本不正經(jīng)的書,《男版潘金蓮》很愛描寫一些不可描述的部位,說一些不可描述的話。他自我安慰說,這不是他要看的,這是小說里的祁良秦要看的。祁良秦為什么要往不正經(jīng)的地方看,自然是春心難耐。 其實關(guān)于嚴柏宗那方面的能力,壓根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和試探。作為一個近乎完美的攻,嚴柏宗是“紳士的性格,種馬的身體”,他像一棵松柏樹,參天雄壯,筆直入云天,滿是旺盛而盛大的生命力。而祁良秦也知道,他的某些部位也像參天大樹一樣雄壯挺拔,叫人膜拜。 同志似乎比女人更有生殖膜拜心理,盡管太大了未必是好事,但他們讓然渴望一個叫他們看了就心生臣服的物件,感受雄性的力量。祁良秦以前懵懂無知,他在這方面的啟蒙基本上都是從小說來的。他記得他剛開始看小說的時候,里頭的攻動不動就二十厘米,導(dǎo)致有次他看到一個十八厘米的,還有一些失落感。 事情的轉(zhuǎn)機是有一次他突然想知道所謂的十八厘米和二十厘米到底看起來具體是什么樣子,于是他就量了量身邊的幾樣?xùn)|西。 正好他他剛正在喝一瓶塑料裝的可口可樂,于是他就量了一下。 那瓶可口可樂正好就是十八厘米。 他有些驚呆了,盯著面前的可樂瓶子看。 他終于具體形象地知道了十八厘米到底是多長,從此以后,他看到十五以上的就心驚膽戰(zhàn)了,而嚴柏宗作為完美攻,自然滿足網(wǎng)上所謂的典型的完美男人標準的三個180:180mm,180cm,180㎡。 一場賽馬跑下來,嚴氏兩兄弟幾乎并列第一,嚴松偉興奮地朝他揮手,摘了頭盔喊道:“怎么樣?” 祁良秦站起來笑,比了個yes,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簡直是人渣一個。其實嚴松偉的騎術(shù)也非常好,絕不亞于嚴柏宗,有時候甚至可以贏了嚴柏宗。 但是怎么辦,他眼里只有嚴柏宗。 他不敢再去看嚴柏宗,好像心里越是喜歡,眼睛越是躲避。他給嚴松偉遞水,嚴松偉則遞給了嚴柏宗,然后他又拿了一瓶,嚴松偉才擰開喝了。幾個人都出了汗,騎馬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大家伙去洗澡,天色已經(jīng)到了傍晚,嚴松偉組織了燒烤。 初夏的夜晚,吃著燒烤,喝著啤酒,人生簡直不能更如意。祁良秦靠在長椅上,手里拿著一瓶酒。 他喝不了白酒,卻很能喝啤酒。這都是這些年工作場合中練出來的。他還記得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他一點酒都不能喝,有次喝多了一點,自己一個人回來,結(jié)果掏了半天,竟沒有找到鑰匙。 其實鑰匙就在他外套里,但是他喝茫了,居然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門口睡了一夜。 幸而走廊里也不算冷,第二天他被鄰居的說話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開門出來的鄰居吃驚地看著他。他趕緊爬起來,摸到鑰匙開了門。 第一件事自然是上廁所,他鞋都沒換,直接去了洗手間,看到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 孤獨的男人,應(yīng)該養(yǎng)成能喝酒的習(xí)慣,一個人獨居,要是喝醉了會有多可憐,他從鏡子當中看到了。 那時候的他還非常矯情,缺乏生活的歷練,沒有感受過生活的孤獨艱難,沒有練就一顆沉悶不語的心。他一邊洗臉,竟然一邊哽咽,覺得生活凌亂不堪,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過那樣的日子。 后來他就慢慢學(xué)會了喝啤酒,不再覺得苦。 有時候他看小說,看到里頭的小受不會抽煙不會喝酒,那么干凈,簡單,心里就覺得異常羨慕。不是每一個男人都熱愛喝酒抽煙,可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選擇是否喝酒抽煙。在他眼里,那些煙酒不沾的干凈的小受,是因為身邊有一個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男人。 他沒有這樣的男人,還要辛苦工作,努力生活,煙酒是他生活的必需品。 但對于有些人來說,煙和酒,只是因為自己喜歡。譬如眼前的這群富二代,譬如此時此刻嫁入豪門的他。 他頭一次因為愜意而喝酒,他靠在嚴松偉的肩膀上,眼神時不時地去瞄一眼嚴柏宗。星空璀璨,這個世界的星星格外明亮。他的心是軟的,沒有喝多少酒似乎也有了醉意。他會躲避嚴柏宗的眼神,盡量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偷看他,可是他不是每次都能躲避成功。有時候他會被嚴柏宗逮個正著,嚴柏宗對著瓶子喝酒,有時候一邊喝酒,一邊盯著他看。 目光里的情緒太多,隔著夜色他看不清楚。他心跳如雷,總是對視不超過一秒鐘就敗下陣來。 他覺得對著瓶子喝酒的嚴柏宗有一種野性的美,他瘦削而剛毅的身體似乎蘊藏著無數(shù)能量,可以輕易置他于死地。 嚴柏宗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紳士的,古板的,正派的,他也有一些偶然流露的壞脾氣。 這樣的嚴柏宗讓他心動。 大家伙玩到晚上快十點才散了,各去休息,祁良秦和嚴松偉分到一間房。他們兩個結(jié)了婚,自然是要睡一起的,嚴松偉的哥們甚至打趣他們倆:“這房子好像隔音不是很好,你們別玩太大?!?/br> “累都累死了,誰還有閑情干那事,你們當我是機器人啊?!眹浪蓚ヒ贿呎f著,一邊和祁良秦往房間走。 打開門進去,就個大床房。 嚴松偉去洗澡了,祁良秦借著酒意躺在床上。嚴柏宗住在他們隔壁。他回想起剛才的無數(shù)次對視,臉上有些熱。嚴柏宗大概已經(jīng)明了他的心意,這時候估計對他避之如蛇蝎。 可他卻要趁著嚴松偉洗澡的功夫,去敲嚴柏宗的門。 他站起來,出了門,走到嚴柏宗門前卻猶豫了,低下頭,腳尖輕輕劃著地板。愛欲叫人羞愧,他無顏面對他喜歡的這個人。他伸出手,低著頭,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是嚴柏宗,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臉色陰沉。 “祁良秦,你想要干什么?”他聲音平淡,帶著一如既往的禁欲的平淡,又似乎無限威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祁良秦抬起頭來,眼睛帶著幾分醉意,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羞愧,他整個人像是沾了酒:“我……” 他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嚴柏宗的胳膊:“我……” 對于這世上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愛情最需要的只是運氣,幸運地在千萬人之中遇到自己愛的人,更幸運的對方也愛著自己,除了運氣之外,便是一點點勇氣,可能是告白的勇氣,可能是牽手的勇氣,也可能是面對其他困難的勇氣。 而對于同志來說,需要的則是百倍千倍的幸運,以及千倍萬倍的勇氣。很多人有這種幸運,卻沒有這種勇氣,有些人有這種勇氣,卻沒有這種幸運。 而他這兩個都沒有。他既沒有遇到命定之人的運氣,也沒有勇敢追愛的膽量。他只是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可憐的老男人,每天晚上回到家,對著小說里的男主角意yin。 但他渴望愛,渴望愛別人,也渴望被別人愛。愛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彌足珍貴,他對于性的渴望,更多的是愛屋及烏,沒有愛的性對他來說毫無意義,有了愛性才會如春潮將他吞沒。 如今祁良秦有一半的運氣,一半的膽量,心里也有了愛。 他被這春潮吞沒了。 第28章 可是還沒到他肆意妄為的時候,他張開嘴,像是溺在水里的人在求嚴柏宗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