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祁良秦就到了嚴松偉房里,一推門就看到里頭煙霧繚繞的,兩兄弟正一人一支煙在那里抽著呢。嚴柏宗本來在窗邊靠著,見他進來,趕緊摁滅了手里香煙,伸手將窗戶完全推開了。 祁良秦說:“你們抽了多少了?” “你回來的正好,”嚴松偉挑著眉毛說:“你的情敵要來了?!?/br> “老二,”嚴柏宗瞪了一眼:“哪來的情敵?!?/br> 嚴松偉就笑,小心翼翼地夾著最后一截香煙吸了最后一口,然后也把煙頭摁進了桌子上的煙灰缸里。祁良秦將書包放下,說:“來就來唄,還能比孫家小姐好?” “你倒是心大,”嚴松偉說:“不過這個不成,還有下個,不挑出一個來,我媽是不會死心的。你糟心的日子還在后頭呢,希望你一直能想得開?!?/br> 祁良秦聽了也沒說話,倒是嚴柏宗皺了皺眉頭。老二說的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平添許多煩心事。何況他性子冷淡,不愛熱鬧,即便沒有祁良秦,也不大喜歡頻繁相親這件事。 這位帶著遠房侄女來的劉阿姨,年紀要比老太太年輕四五歲,家境跟嚴家當(dāng)然是沒法比,所以當(dāng)初聽老太太說要給長子介紹對象,她也沒敢想,覺得高攀不上??墒钦l知道那么多名門閨秀嚴家沒看上,最后竟然要她介紹她那個家境更是一般的侄女過來。 她這個侄女是她娘家那邊的一個堂哥的閨女,叫劉彤。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姑娘長的確實不錯,又愛說愛笑的,很得長輩喜歡。劉彤到了嚴家也不怯生,阿姨長阿姨短地叫的老太太心花怒放。祁良秦在旁邊招待客人,殷勤地倒茶倒水。但是嚴柏宗卻故意待在房中不肯出來,老太太就偷偷讓他去喊嚴柏宗出來:“他一直在老二房里做什么呢,他們兩兄弟忙什么呢。” “他們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談,”祁良秦把理由說的冠冕堂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等會就出來了。” “家里來客人了,再忙也要先出來打個招呼,你去喊他們哥倆出來。” 老太太說著就又開始向劉阿姨等人表達歉意,抬眼見祁良秦沒有動彈的意思,便又使了個眼色。 祁良秦對這個劉彤的敵意,明顯要比當(dāng)初的孫淼要強很多,原因無他,他覺得這個劉彤話太多。 大概他身為同志,對女人的喜愛程度有限,他比較喜歡潑辣豪爽的女人,也比較喜歡文靜內(nèi)斂的女人,前者好相處,后者省事。但劉彤兩者都不屬于,偏偏屬于他很討厭的那種八面玲瓏口吐蓮花的女人。這種討厭和對情敵的敵視疊加起來,祁良秦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但是老太太讓他去喊嚴柏宗,他也不好不去,于是到了嚴松偉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故意大聲喊:“大哥,松偉,家里來客人了?!?/br> 嚴松偉打開房門,小聲說:“你真會做戲。” 他話剛說完,就被嚴柏宗撥開了。嚴柏宗出了房間,跟劉阿姨和另外一個介紹人打了招呼。祁良秦靠在門口聽著他們寒暄,努努嘴。嚴松偉也走了出來,看了他一眼,笑了。 嚴柏宗是個非常有教養(yǎng)的人,喜怒從來不表現(xiàn)在臉上。他這樣的家世,挺拔的身材,英俊的臉龐,剛正的氣質(zhì),大概極少有女孩子會不喜歡。劉彤顯然見了真人覺得比照片還要驚艷,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嚴柏宗就是這樣的男人,放在婚戀市場上,何止百里挑一,即便有離過婚這個所謂的缺憾,和他滿身數(shù)不清的優(yōu)點比起來,也沒有誰的眼睛能看到了。而劉彤的眼睛冒著光,那是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所吸引的愛慕的光彩,因為主人對這光彩絲毫不加克制,所以這光彩坦蕩得叫人無法直視。 祁良秦被劉彤熱情的眼神所感染,心里越來越失落,然后在某一個瞬間,突然像xiele氣的皮球,一些他一直不愿意細想的煩惱哀傷,浮上了他的心頭。 人生在世,好像從來都不容易,所以每個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都在尋找一人共度一生。人人都希望找一個優(yōu)秀的對象,這對象最好人品貴重,相貌出眾,家庭優(yōu)渥,各種好條件都占上。可好的對象也總是免不了其他人的覬覦,需要打敗眾多的對手,而祁良秦不知道自己還要打敗多少人,才能將嚴柏宗占為己有。他看著老太太看著劉彤的時候眼神里散發(fā)的喜愛,心想這或許只是個開始,這肯定只是個開始。他將要繼續(xù)面帶笑容地為上門來的每一個情敵端茶送水。他頭一回深深感受到了偷偷摸摸的無奈和失落感,終于懂得為何電視里那些愛情故事中的主人公,為了能光明正大地和愛人在一起做出那么多看起來沖動又愚蠢的行為。 愛情,它是排他的,自私的,炙熱的,它讓人想要宣示自己對另一個人的主權(quán),并炫耀這種主權(quán):這個人這么好,但他只屬于我。 祁良秦如此想著,便扭頭看向嚴柏宗,在目光與嚴柏宗對上的時候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別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嚴柏宗是一樣的人,他也是那種懂事而有禮貌的人,臉上掛著淡淡笑容。他找了一個理由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便重重地倒在床上。 他并沒有感到強烈的妒忌或者傷感,他只是心里沉沉的,不想面對外頭的那些人。房門被推開,他躺在床上側(cè)過頭去看,就看到嚴柏宗進來關(guān)上了門。 他便坐了起來,說:“你怎么進來了。” “你怎么了?”嚴柏宗說:“等會送走了她們,我跟媽好好談?wù)?,不會叫她再往家里領(lǐng)人了?!?/br> 祁良秦笑了笑,大概還是有些不痛快的:“那她也得能聽。一撥一撥的姑娘還在后面排著隊呢?!彼秒p臂撐著上半身,半躺在床上,看著嚴柏宗說:“嚴柏宗,你怎么那么優(yōu)秀,人人都愛你?!?/br> 他的話里面故意帶了一點咬牙切齒。嚴柏宗大概想要安撫他,所以難得說了一句久違的情話:“但是我只愛你?!?/br> 祁良秦笑著歪了一下頭,然后雙臂一松,人便平躺在床上。嚴柏宗卻突然覆上來,趴在他上方看著他說:“真的,我不是朝秦暮楚的人。我不想你因為這些人不快樂,你要相信我。我說愛你,就永遠不會變心?!?/br> “這個劉彤真討厭,”祁良秦露出一點撒嬌的語氣:“她眼睛一直盯著你看,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br> 嚴柏宗悶聲笑了出來:“我也是奇怪,我給她的暗示還不夠明顯么,她也不在意?!?/br> 嚴柏宗給的暗示還是很明顯的,有幾次的愛答不理讓餐桌上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當(dāng)中,當(dāng)時老太太只能化解尷尬說:“我們家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愛說話?!?/br> 沒想到劉彤一點都不在意:“男人話少好,我的話就太多了?!?/br> 祁良秦酸酸地想,你也知道自己話太多了。 “剛才看你給她們倒茶,忙前忙后的,心里酸了一下,”嚴柏宗摟著祁良秦的脖子也躺了下來,說:“覺得你這樣,真叫我心疼?!?/br> 祁良秦就笑了:“也還好,有什么可心疼的,我自己也最多就是悶悶的?!?/br> “我也覺得自己心疼的有點……”嚴柏宗啞然失笑:“我覺得我真是舍不得你受一點委屈。大概是我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說是不舍得你受委屈,其實還是不想覺得自己沒本事?!彼f著側(cè)頭親了親祁良秦的臉頰:“寶貝?!?/br> 祁良秦只覺得一股電流瞬間充斥全身。 寶貝…… 人生頭一回被人稱寶貝,還是從自己愛戀的男人嘴里說出來的,簡直叫他瞬間春情泛濫。這個稱呼大概和“媳婦”、“老婆”一樣,是每一個受從性取向確定之后就一直幻想和渴望的稱呼,充滿了被珍惜被疼愛和被征服的滿足的喜悅。他微微顫動著睫毛,耳朵浮上來一層紅暈,貪心促使他開口說:“什么寶貝……誰是你寶貝……” 嚴柏宗這個憨直漢子果然再次上當(dāng),他在情事上充滿了直男的霸占欲和直白表露,每次都讓他和平日里的高冷禁欲感大相徑庭:“你說誰是我寶貝?!?/br> “我不知道……”祁良秦睜著眼睛看著嚴柏宗。嚴柏宗終于再次恍然大悟,但兩人相擁而臥,他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尤其是看到祁良秦在聽到“寶貝”兩個字之后的動情反應(yīng),他心里也激動起來了。于是他貼著祁良秦的鼻子,說:“你是我的寶貝?!?/br> 他說著就啄了啄祁良秦的嘴唇,氣息略有些紊亂地呢喃說:“寶貝,愛不愛我?” 祁良秦好像有些受不了,說:“愛?!?/br> “我也愛你?!?/br> 嚴柏宗在喊出寶貝這個詞之前,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之年會喊別人寶貝,多么rou麻的稱呼,即便是對著世上最可愛的小孩子他也喊不出來,更不用說對著一個女人,更更不用說對著一個成年的男人。 但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就喊出來了,而且在喊出來之后,心里仿佛找到了一種感覺:啊,原來是寶貝,就是這個詞,最能貼切地表達他愛上祁良秦之后,心里滋生的那種柔情,和祁良秦在他心里的情與欲交雜的感覺。 就是寶貝,想要緊緊摟在懷里,親著疼著,讓所有rou麻和欲望都理所當(dāng)然的寶貝。 第100章 在嚴柏宗喊他寶貝的時候,祁良秦心里有一種sao癢難耐的沖動,他很想喊嚴柏宗一聲老公。 他從很多年以前,就渴望有一個老公。 老公老婆,這個本來只應(yīng)存在于異性戀之間的稱呼,是每一個零號心里的夢,生為男人,卻渴望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女人”的,羞恥又熱烈的渴望。 同性戀之間喊老公老婆,喊的人并沒有把對方當(dāng)成女人,被喊的那個之所以感到滿足,也不是因為自己被當(dāng)做女人對待。大概老公老婆在世俗世界里是最親最密的兩個人才有的關(guān)系,它表明了進入與被進入的床上關(guān)系,也表明了某種傳統(tǒng)意義上會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夫妻關(guān)系,而他們也渴望有這樣的關(guān)系,需要與被需要,疼愛與被疼愛,澆灌與被澆灌。 但是他還是有點喊不出來,因為覺得太羞恥。這大概是每一個剛陷入初戀的同志才會有的渴望又羞恥的心理,雖然很多渴望都憋了很多年,可要付諸行動,還是需要攻克一個個心理關(guān)卡。 十月的天氣,因為不久前剛經(jīng)歷過一場連日的陰雨,所以顯得格外秋高氣爽。兩個人在床上你儂我儂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推開了。 伴隨著門開的同時,還響起了一聲敲門聲。敲門的是劉彤,祁良秦和嚴柏宗因為太驚慌都沒來得及爬起來,而門外的劉彤還沒有從“門竟然開了”的吃驚中回過神來,就被眼前更吃驚的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看到嚴柏宗還壓在祁良秦身上,兩個人同時扭頭朝門口看著,那姿勢不用說就知道是在干什么。 事后劉彤其實有一點點委屈,她本就是感情濃烈的人,說對嚴柏宗一見鐘情也絲毫不為過,一會看不見嚴柏宗她就有些著急。她也是個非常主動的女孩子,看到嚴柏宗進了旁邊房間很久不出來,就想跟著過去。她并不知道房門只是虛掩,她只是敲了一下,門就自己開了。 嚴柏宗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沒把房門關(guān)好,但他生性的穩(wěn)重讓他從容不迫地從祁良秦身上爬起來,然后雙手插在褲兜里,咳了一聲。 他也是有些尷尬的,作為一個傳統(tǒng)又保守的男人,這世上唯一可以讓他尷尬的,大概就是性上的事被外人知道。他看了一眼門外頭呆若木雞的劉彤,面無表情,但腦子飛轉(zhuǎn),想著措辭。 祁良秦就遠沒有嚴柏宗淡定了,作為一個性格悶sao的男人,他大概只有在勾引嚴柏宗的時候比較大膽。他臊的滿臉通紅,趕緊從床上爬下來,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fā)。 他頭發(fā)長,一睡到床上磨蹭幾下就亂糟糟的。 劉彤呆了幾秒鐘,扭頭就朝外頭走,嚴柏宗趕緊追上去:“等等!” 劉彤哪里肯停,她一頭撞在了隨后跟來的嚴松偉懷里,嚴松偉被撞的后退了一步,按住她的肩膀笑道:“美女,看著點路行不行?!?/br> 但是劉彤壓根沒有理睬他,快步朝客廳里走去,嚴松偉一臉納悶地回過頭來,卻看見嚴柏宗追了出來,于是便問道:“怎么了?” 嚴柏宗沒有回答他,而是快步追上去,試圖伸手去抓住劉彤的胳膊,但是劉彤已經(jīng)走出了走廊,客廳里的老太太看見了她:“怎么,柏宗不在那兒?” 她話音剛落,就見嚴柏宗出現(xiàn)在視線里。兩個人的神色都不大好看,老太太微微皺起眉頭,那邊嚴松偉和祁良秦都追了出來,全都緊張地看著劉彤。 劉彤不是孫淼那種內(nèi)斂沉靜的性子,孫淼即便被嚴柏宗拒絕,也會替嚴柏宗著想,半句他的壞話都不肯說,劉彤做不到。但是她所看到的情景也太過讓人震驚,嚴家的長子竟然跟弟弟的愛人搞在了一起,這種事她不知道如果她當(dāng)下就說出來,會引發(fā)怎樣的后果。她扭頭去看嚴柏宗,嚴柏宗目光懇切地看著她,她又去看祁良秦,就見祁良秦滿臉通紅地躲閃著她的眼睛。 劉彤拎起包就走了。 老太太吃驚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介紹人和劉阿姨一直跟她道歉,她也聽不進去,等到人走了之后,她一遍又一遍地問嚴柏宗他們:“有誰告訴我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小劉怎么突然就走了,剛剛不還好好的。老大,你說,是不是你又跟她說了什么?!” “大哥什么都沒跟她說……”嚴松偉試圖收拾殘局:“那個劉彤,我看著還不如孫家那個,走就走了,有什么……” “你住嘴,”老太太說:“我要聽你大哥親口跟我講?!?/br> 祁良秦心跳的厲害,微微抬眼去看嚴柏宗,嚴柏宗面色異常冷峻,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好像到了這一刻,每個人心里都有了一種預(yù)感,嚴柏宗和祁良秦有,老太太也有。春姨在廚房門口站著,濕漉漉的手還抓著圍裙。其實她已經(jīng)隱約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將圍裙抓的更緊,空氣仿佛要凝固了一般,嚴松偉看到自家大哥的神色,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的大哥穩(wěn)重,但真遇到需要殺伐決斷的時候,也從來果斷干脆。而此時此刻的嚴柏宗,心中還殘留著祁良秦身上的愛欲滋味,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在瞬間迷失退路,于是有了破釜沉舟的沖動。 嚴柏宗說:“她撞見了我跟良秦摟在一起,”嚴柏宗以一種非常直白的方式,正式向老太太攤牌:“媽,我跟良秦在一起了?!?/br> 第101章 祈良秦和嚴柏宗的事充分證明,有時候費盡心思的籌謀只是白費功夫,生活的荒唐和不可預(yù)料就在于此。 祈良秦坐在客廳里,一直不可抑制地抖著雙腿。嚴柏宗和嚴松偉跟著老太太上樓去了,卻沒讓他跟著。 春姨安慰他說:“你也別著急,等等看再說?!?/br> 祈良秦抖著腿,臉色發(fā)白地點點頭。 外頭傳來了開門聲,嚴媛一邊換鞋一邊說:“門口的指紋識別是不是出問題了,按了好幾次門都沒開……你們怎么了?”她說著朝客廳里掃了一圈:“不是說家里今天來客人么,人呢?” “人走了,柏宗他們哥倆在樓上老太太房里呢。” 嚴媛立即就意識到是出事了,但她以為是她二哥和祈良秦假結(jié)婚的事終于暴露了,估計她媽如今正在訓(xùn)斥質(zhì)問她二哥,她大哥上樓勸和去了。 她也沒多停留,蹬蹬蹬就上了樓。誰知道還沒走到老太太房間門口,她就聽見了老太太的怒罵聲。 老太太雖然強勢,但極要面子,生氣的時候要么冷漠要么說話難聽點,但很少動怒。如今看她氣成這樣,可見二哥和祁良秦假結(jié)婚的事觸到她的底線了。這時候正是需要女孩子過去勸說的時候,于是嚴媛趕緊過去推開了門。 結(jié)果她剛推開門,就看到老太太怒氣沖沖地朝外走,她叫了一聲“媽”,老太太滿臉通紅地說:“你來的正好,趕緊讓那個祁良秦給我滾蛋!” “媽,你聽我解釋……”嚴柏宗想要拉住老太太,卻被老太太給甩開了:“還解釋什么!你們兩個,不氣死我你們心里難受是不是?!” 她說著推開了前面的嚴媛,快步就朝樓下走。祁良秦原本在沙發(fā)上坐著,聽到樓上的動靜立即站了起來。老太太停在了樓梯上,滿臉通紅地指著他說:“你還不給我滾,留在我們家是要做什么?!” 祁良秦臉上有些驚惶,聞言便低下頭來。嚴松偉拽著老太太的胳膊,說:“媽,你別生氣,再氣出個好歹來?!?/br> “你也沒比你大哥強哪里去!”老太太甩開他的手:“你一邊去!” 嚴松偉便蔫了,嘴角掛著一抹勉強的笑,回頭看了看嚴柏宗。 老太太如今在氣頭上,說什么都不會聽,要想跟她講道理,得等她冷靜下來再說。嚴柏宗快步下了樓,對祁良秦說:“去收拾東西,我送你?!?/br> 祁良秦一句話都不敢說,低著頭朝臥室走。老太太見嚴柏宗護著祁良秦,心里更來氣:“走吧走吧,跟著他一起走吧,別回來了!”她說著轉(zhuǎn)身看向嚴松偉:“還有你,你也走!” “這是我家,我走哪兒去。大哥跟我剛才不是說了么,我跟祁良秦其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嚴松偉撒潑打諢還不忘拍馬屁:“我拎得清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