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丁依依本來就沒多少力氣了，被她拽得直接躺下了，舒服得哎呦兩聲，起不來了。她斜眼瞅著周姈，意有所指地問：“你什么情況??？”

    周姈沒聽到似的，把剩下的大半盒水果塞給她：“吃吧?！?/br>
    等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周姈站起來，把兩個帳篷拎過來，招呼大家干活：“我們開始吧，搭完好休息?！?/br>
    丁依依抗拒地翻身：“我不會，你們弄吧，我睡會兒，搭的時候順便把我放進去啊?！?/br>
    “我來吧。”這時候向毅走了過來，熟練地將帳篷從壓縮袋里拿出來，挑了個背風(fēng)的方向抖開攤在地面上。

    說要睡覺的丁依依突然來了精神，滾著靠過來，側(cè)躺著支起腦袋，一臉蕩漾地盯著他看——這一身肌rou干起活肯定很性感。

    周姈取出支架連接起來，跟向毅兩個人配合著穿進帳篷，很快就撐起了基本的形狀。另外兩人也合作搭起另一頂，丁依依和錢嘉蘇休息夠了爬起來，幫大家準(zhǔn)備吃的。

    有熟練工在，一切都進行得順利又迅速，扎好帳篷吃過東西，各自進去休息。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營地有不少游樂項目，不過周姈都玩過了沒有興趣，打算上隔壁那座山的寺廟去看看。

    她起來的時候另外一名女同志已經(jīng)出發(fā)，丁依依還在昏睡，叫也叫不醒。周姈便沒再管，帶上一瓶水出門。

    走出帳篷剛巧遇上打完電話回來的向毅，低頭看著手機，嘴里叼著一根煙，走路都漫不經(jīng)心的。

    周姈叫住他：“你不出去玩嗎？”

    向毅抬頭，把煙掐了，反問道：“玩什么？”

    “這里有挺多項目的，攀巖、漂流、釣魚什么的，看你想玩什么?！敝軍栒f完，看他一副沒興趣的樣子，又道，“我去那邊的靈永寺，你要去嗎？”

    錢嘉蘇還沒醒——向毅往帳篷那邊掃了一眼，完全沒經(jīng)過心理斗爭就把表弟拋棄了，手機揣進兜里，走過來。

    “你還有求神拜佛的愛好？”

    “唔……”周姈眨了眨眼睛，笑得有點賊，“廟里面有兩棵山楂樹，結(jié)的山楂特別大特別紅特別好吃，現(xiàn)在剛好熟了?！?/br>
    向毅笑了兩聲，眉梢上揚。

    兩座山之間有棧道連著，走過去并不費勁。寺廟不算小，游人卻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藏在山林中不太好找的緣故。

    雖然是沖著山楂來的，周姈還是先在院子里的香爐前點香拜了一拜，往在功德箱里投了一點錢，希望佛祖原諒她的口腹之欲。

    向毅則非常誠心地進了大殿去拜，大概有什么重要的心愿。

    周姈有些驚奇他居然信這個，等他出來的時候，指了指求簽處說：“這里的平安符挺靈驗的，你要不要去求一個？”

    她沒試過，不過有朋友說過在這里求到平安符之后真的轉(zhuǎn)運了。這種東西，有心愿的時候還是寧可信其有嘛。

    擱以前向毅肯定是不信的，受過科學(xué)教育進過軍隊的人，比起這種神神鬼鬼更相信黨。但是想到身體越來越差的奶奶，他還是去求了一個，保佑她平平安安。

    周姈已經(jīng)先去后頭摘山楂了，向毅過去的時候，她坐在樹下的小石墩上，拿著幾顆山楂正在啃，看到他過來立刻蹦了起來。

    “你會爬樹嗎？”

    向毅直接抬手抓住一根樹杈，壓下來，然后低頭睨著她。

    “……”身高碾壓很有趣嗎？

    周姈非常識時務(wù)地沖他笑了下，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小袋子，站到小石墩上，就著他拽下來的樹枝摘了大半袋。

    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擦黑，向毅還是讓她走前面，周姈拿手電筒照著路，被風(fēng)一吹，打了個哆嗦。山上的氣溫比下面要低好幾度，她身上的薄外套已經(jīng)扛不住了。

    向毅看了她一眼，拉開了上衣的拉鏈。

    ——此時剛好有一束更強的光照了過來，在兩人身上來回晃了兩遍，緊接著傳來被拋棄在營地的錢嘉蘇不滿的抱怨：“你們?nèi)ツ牧?，怎么不叫我？?/br>
    向毅默默將拉鏈又拉回去，前面周姈笑著回答：“摘山楂去了?！?/br>
    “這里還有山楂？”錢嘉蘇立刻跑過來從袋子里摸了幾顆，然后回頭看看自家表哥，再看看周姈，小聲嘀咕著，“什么時候背著我搞在一起的？”

    晚餐吃烤rou。

    三名男同志被安排去租烤rou架，購買食材和醬料，周姈偷偷拿出了背包里的小蛋糕——早上特地去買的，甜甜圈的形狀，流光溢彩的星空顏色，鏡面一般光滑。

    唯一的缺陷是因為顛簸，蛋糕發(fā)生了小小的移動和歪斜。

    “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看上人表哥了啊？”丁依依一邊幫忙插蠟燭，一邊逼問周姈，“來爬山還專門背個蛋糕，這么用心，這么體貼？”

    周姈眉眼不動：“你不知道我的愛好就是幫別人過生日嗎？”

    “也是，忘了你是閑人周大姐了?！倍∫酪勒f著，突然又話鋒一轉(zhuǎn)，呵呵笑了兩聲，“不過這也不能掩飾你呼之欲出的居心！今天一直防著我不讓我靠近呢，寶貝得跟什么似的，你就承認(rèn)吧，小賤人！”

    周姈笑著朝她拋了個媚眼：“你猜我承不承認(rèn)?！?/br>
    “回來了回來了——！”負(fù)責(zé)望風(fēng)的姑娘一看到人影立刻出聲提醒，周姈連忙把最后一根蠟燭插上，將蛋糕藏到了身后。

    三個男人利索地把烤rou架支好、點上火，錢嘉蘇朝另外一個人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地溜開。向毅渾然不覺，低頭專注地將已經(jīng)處理好的rou鋪在架子上，刷上醬。

    “祝你生日快樂……”

    熟悉的調(diào)子在背后響起時，向毅反射性想去拿遙控器，接著才意識到這聲音并不是來自家里那臺電視，更不是那個魔性的女童。

    他轉(zhuǎn)過身，帳篷的燈都關(guān)掉了，火光勉強映出幾個人的輪廓，為首的周姈手上還捧著插了一圈蠟燭的蛋糕。

    一首歌結(jié)束，幾個人齊聲喊了一句：“生日快樂！”

    向毅舉著烤rou夾站在那兒，說了聲謝謝。視線掃過笑意盈盈的周姈時，多停留了幾秒鐘。

    所以她背了一路的那個盒子，就是這個蛋糕？

    場地有限道具有限，鬧不出什么花樣來，吹了蠟燭吃了蛋糕，幾個人圍在一起吃著烤rou玩游戲。錢嘉蘇尤其興奮，也尤其點背，連輸幾把，喝了幾瓶啤酒后，即興為大家表演了一首《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表哥》。

    不過第二天早上還要早起看日出，大家沒敢鬧到太晚，喝得差不多了就收拾東西回去睡覺。

    向毅洗完臉回來，碰到了專門在外面等他的周姈，裹了一件厚衣服，手里拎著個東西，笑瞇瞇沖他招手。

    “還不睡？”他大步走過來。

    周姈晃了晃手里的東西：“給你的?！?/br>
    說話間他已經(jīng)邁上木板，靠近時帶來一陣不同于周遭冷空氣的暖意，以及男性獨有的荷爾蒙氣息。周姈把東西遞給他，“生日快樂。”

    看到那串不認(rèn)識但有點熟悉的字母時，向毅心里頭就有了預(yù)感，他接過來，沒有當(dāng)面打開，垂眸往里頭掃了一眼，挑挑眉毛，再看向她時目光別有深意。

    周姈猛然間似乎意識到什么，臉色變得有一點古怪。

    “領(lǐng)帶是吧?！毕蛞憧粗?，語氣是肯定的。

    周姈非常遲疑地點了下頭。上次她隨手拿給他的是什么來著？她從香港回來帶的東西挺多的，應(yīng)該不會這么巧兩次都拿的領(lǐng)帶吧？

    所謂“隨手”，是真的隨手，連看都沒看一眼，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印象。不過看他一臉篤定和意料之中的表情……情況好像要變得尷尬起來了。

    “你批發(fā)的嗎？”他問道，眼中有一點揶揄的笑意。

    周姈果斷轉(zhuǎn)身進了帳篷，“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向哥哥的賬本】

    2016年x月x日

    送我的禮物是批發(fā)的。

    ……

    給我買蛋糕過生日，前面的都抵消⊙v⊙

    ☆、08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行人已經(jīng)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出發(fā)，周姈將食物和水等必需品裝進包里，依然帶上了笨重的相機。

    女生涂涂抹抹浪費了一點時間，三位男士已經(jīng)在外頭等著。

    “早上好。”周姈的臉皮已經(jīng)修煉得很厚了，過了一夜再看到向毅絲毫不覺得尷尬，怡然自得地打過招呼，將拎著的包甩到肩上。

    中途卻被一只手截住。向毅將包抗到自己背上，對周圍幾個人瞬間異樣的眼神似乎毫無所覺，若無其事地邁步向前走去。

    營地距山頂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比起昨天的路程已經(jīng)是小菜一碟。

    想要表哥也幫自己拿包結(jié)果再次被拒絕的錢嘉蘇非常氣憤，故意要跟誰較勁似的，一鼓作氣沖到向毅前面，甩開了他們。

    周姈拿著手電筒照路，跟向毅一前一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談及星座這個話題的時候，周姈突然想到他昨天生日，好奇地問：“你是處女座嗎？”

    “不是?！毕蛞泐^回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我過農(nóng)歷生日。按出生日期算，是天枰座?！?/br>
    “天秤？”周姈挑了下眉梢，“聽說天秤座都是顏控?！?/br>
    向毅笑了笑，沒說什么。漂亮養(yǎng)眼的事物誰不喜歡呢。

    “喲，你喜歡美女啊，那好說，這有倆呢！”不知何時趕上了他們速度的丁依依突然在后頭開口，故意打趣地問，“你喜歡哪一種？”

    她喘著氣拽住了周姈的手，沒形象地彎著腰往她身上掛。

    男人只要單獨跟兩個以上的女人待在一起，常常要經(jīng)歷這種故意調(diào)戲的問題。向毅轉(zhuǎn)過身，這兩個女人其實姿色都很不錯，一個立刻直起腰，朝他撩眼皮拋媚眼還飛了個吻，一個則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對答案很有興趣似的。

    “選一個。”丁依依扶著周姈凹了個嫵媚的造型，眼睛向他放著電。

    不過向毅的目光卻落在老神在在的周姈臉上：“你不來一個嗎？”

    “需要嗎？”周姈挑了挑眉。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向毅才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轉(zhuǎn)身的同時輕飄飄地回答了三個字：“不需要?！?/br>
    丁依依看看男人強健寬厚的背影，然后斜覷著旁邊低頭抿嘴、眼角眉梢都在蕩漾的周姈，頓時覺得被一股酸腐的曖昧氣息辣到了眼睛。

    媽個雞，她到底為什么要自取其辱？

    到達山頂時，恰好遇上天際乍泄的第一抹金光，太陽從遠山背后冒出頭，將云層暈染成淡金色，萬丈霞光如同鋪展開的巨幅畫卷，描繪著嘆為觀止的壯麗景色。

    率先抵達的錢嘉蘇站在山崖邊的最佳拍照位置，揮舞著雙手：“姈姐，快幫我拍一張！”

    周姈從向毅背上的包里掏出相機，按動快門拍下了錢嘉蘇齜牙咧嘴的興奮模樣。他拍夠了就蹦過來，從她手里接過相機：“你去吧，我?guī)湍闩?！?/br>
    “好哇?！敝軍枏纳迫缌鞯氐馈?/br>
    錢嘉蘇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剛才那幾張美照，滿意地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向毅和周姈肩并肩走過去站在了一起，兩人說著什么，轉(zhuǎn)身的同時默契地相視一笑。

    “好了?！敝軍枦]有擺什么姿勢，姿態(tài)閑適地站著，頭往向毅的方向歪了歪，笑容明艷。

    錢嘉蘇看著自家表哥臉上不經(jīng)意的一點笑容，腹誹著按下快門。

    合照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各自自拍的幾人聚集到一起來，周姈拿著相機去拜托一位陌生小伙子幫忙，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丁依依那個小賤人擠到了向毅身邊，正拿色瞇瞇的眼睛往人胸前盯。

    這個饑渴的女人吶……她搖搖頭，過去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