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第十四章 趙真夜里向來淺眠,門一開她便醒了,熟悉的氣息進到了屋里,繼而徑直到了內(nèi)室,踢踏的腳步聲沒有半點遮掩,就那么從容不迫的走到她床邊坐下,特別隨便的掀了她腳下的被子,有些冰涼的手指按在她的腳踝上。 “就知道你不會好好上藥,雖然只是崴了腳未傷及根骨,但也傷了筋rou,你向來好動,斷不會好好養(yǎng)著,日子久了會成大患?!彼f完將她腳放下,起身拿了桌上的藥酒回來,打開蓋子倒在手中些許,搓熱了覆在她的腳踝上搓揉。 趙真懶洋洋的躺著,黑暗中只能看清楚他的輪廓,感受到他漸漸溫?zé)岬氖终圃谒_踝處揉搓,他夜視的能力還是那么讓人羨慕。 “我不是你的故人,你不要把我當(dāng)你故人那般,我叫趙瑾?!?/br> 陳昭聞聲黑暗里瞥她一眼:“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心上人嗎?我是把你當(dāng)心上人一般?!北舜说纳矸菝髅骶褪切恼詹恍耍€要繼續(xù)裝,那就裝。 趙真在黑暗里嗤了一聲,什么心上人啊,以前不是現(xiàn)在更不可能是。 其實趙真也不是一直和陳昭那么不對付,有段時間他們還算挺恩愛的,不管真的假的,趙真那個時候過得很開心。 大婚過后不久,她就帶著陳昭回邊陲去了,那個時候邊陲還算穩(wěn)定,都是些小打小鬧,趙真在營中的時間很多,便就把心思放在了新娶……哦,是新嫁的夫郎身上。她沒和陳昭這樣貌美如花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相處過,因而有點犯愁,知道他不會騎馬就借口教他騎馬和他親近親近。 但陳昭在這方面真是過分的一竅不通,總要從馬上摔下來,把白嫩的身上摔的青一塊紫一塊,可就算這樣吧,他還是很有骨氣的,摔慘了也要爬起來繼續(xù)學(xué),只是眼瞅著人越來越不開心了,可能總學(xué)不會他心里也氣吧。要是別的男人趙真可能就隨他去了,可陳昭是她床上的人,免不得要憐惜一些,便苦口婆心勸他慢慢學(xué),有時間就騎馬帶他遛遛,算是夫妻間的情趣了。 騎馬這事擱下了,可她的夫郎笑模樣還是很少,趙真就很犯愁,找了軍中有媳婦的將士取經(jīng),取來個“投其所好”的經(jīng),她便塌下心來認(rèn)真觀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的夫郎最愛看書,可這看書是趙真最煩的事情了,她也不是不認(rèn)字,就是不喜歡看些咬文嚼字的東西,平日里看兵法什么的都是讓軍師譯成白話給她看,可不愿意在這上面下功夫了。 但為了夫郎,她忍了,有時間就捧著書本找他研討,一開始趙真還怕陳昭嫌她沒學(xué)問,先在軍師那里做做功課再去找他,但時間久了難免要露怯,趙真就鬧了個笑話把一個詞解釋錯了,沒想陳昭卻笑了,但不是嘲笑是那種開懷的笑,還很耐心的糾正了她的錯誤,用簡單的方式讓她明白了那個詞的意思,趙真自此就學(xué)會故意在他面前賣蠢逗他笑了。 就因為這,他們夫妻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了,有一回趙真受了傷回來,正自己換藥呢,陳昭瞧見了二話不說就坐下幫她換藥,要說從前陳昭是很不喜歡和她有身體接觸的,就算是房事上他都很少有什么多余的動作,極為不喜歡主動碰觸她的身體。但現(xiàn)在他不僅替她上藥,還為了能給她處理好傷口特意找軍醫(yī)學(xué)了包扎止血和一些活血化瘀的方法,每到就寢的時候就幫她弄,將她身上有淤血的地方揉開,細(xì)致又耐心。 也是那個時候,趙真對這個夫郎才真的生了情愫,想和他好好過日子,也開始在意起來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她曾問他:“陳昭,你覺得我身上的傷疤難看嗎?我明明是女子,卻連你這個男子都不如,有那么多難看的疤痕?!?/br> 陳昭溫?zé)岬氖种嘎湓陔x她心口處有一寸的傷疤上,那眼神中夾雜著心疼,他道:“怎么會呢,這不是疤痕,這是你的功勛,是這些才換來了陳國百姓的安定。” 趙真聞言頭一次覺得眼眶有點熱,心里像撒了蜜一樣的甜,她娶了個好夫郎……哎呀!管他是嫁還是娶,她趙真就是娶了個好夫郎! 從那以后趙真在他面前就更放肆了,就算是當(dāng)著人也喜歡逗弄他,看他臉紅看他笑,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對他的喜愛,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在軍營之中的時候軍中竟有人敢欺凌他! 有一次趙真回來得早,正聽見兩個教頭揚聲道:“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可清高的,還真當(dāng)自己是王爺了,不過就是上面送給我們將軍的玩物,這軍中誰敬他是王爺?。砍扇绽锔鷤€娘們似的,就知道魅惑將軍,我呸!” “哎~這話不能這么說,咱們將軍沒有丫鬟伺候,這不有個王爺紅袖添香,多有面子啊~” 那兩個人看著是背后說,可不遠(yuǎn)處就是正在井邊打水的陳昭,就當(dāng)著他的面把這些難聽的話給他聽。 趙真當(dāng)時就火了,抽出鞭子就打在兩人的身上:“誰他娘的給你們的膽子!王爺身份尊貴,我身為王妃都要敬他幾分,竟由你們這些癟三在背后說道!我看你們這條命是不想要了!”說罷高喝一聲,“來人!把這兩人給我綁到校場上去,讓他們好好在日頭低下清醒清醒!” 邊陲滿是黃沙,日頭十分的烈,只曬一天就能把人活活曬死,有人來求情趙真一并打了出去,她那時才知道軍中的人把陳昭說的有多難聽,所有人都覺得他不過是個以色令人的王爺,是個在她身邊茍延殘喘的角色。 說到底都怪趙真,趙真以為自己是和他親昵逗趣是寵愛,殊不知底下人當(dāng)她是故意羞辱他,她生來就是將,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不知道在軍中無人依仗且被主將輕視會受人欺凌,陳昭一直不和她說,她便不知道,連調(diào)撥些自己的手下保護他都沒想起來,她自己是個自強的人,從未想過陳昭在軍中需要人照顧,現(xiàn)下愧疚不已,便殺雞儆猴好好整頓了一番軍紀(jì)。 趙真問他:“你怨我嗎?都是因為我忽視你了,才讓你受這些罪?!?/br> 陳昭對她笑笑:“我若是把這些人的話當(dāng)回事,早就告訴你讓你替我出頭了,不過是些閑言碎語,只要將軍看重我,旁人說什么我都不在意?!?/br> 趙真頓覺心暖,與他好好溫存了幾日,只是好景不長,吳寇來犯,她便要帶兵出征了,待到歇戰(zhàn)回營之時已是四個月后。 她特意沒讓人先報信,要給他個驚喜,可回了帳里卻不見他的人:“王爺呢?” 副將連忙跪地,道:“請將軍降罪!屬下無能,王爺與方軍師之女多次幽會,臣人微言輕勸不動王爺,王爺現(xiàn)在正與方軍師之女在一起……” 什么?趙真將手上的刀哐的放在桌上:“帶路!” 趙真隨副將到了一頂帳前,她停在門口并未先進去,便聽到里面有一個軟糯的女聲道:“王爺,女子讀太多的書是不是沒用?像將軍那般上陣殺敵巾幗女杰才更受人敬仰?” 接著便聽她日思夜想的聲音道:“我并不覺得如此,女子多讀些書是好的,將軍那般打打殺殺其實我是不喜的……哎,和你說這些做什么,人各有志,你喜歡讀書便好好讀書,將來也能大有用處?!?/br> 女聲道:“多謝王爺這幾日的提點,西北風(fēng)硬,我想著將軍不是尋常的女子,該是不會為王爺做冬衣,我便為王爺縫制了一件冬衣,請王爺不要嫌棄……” 陳昭道:“怎么會嫌棄呢,勞你有心了?!?/br> 女聲雀躍道:“那王爺快些試試,若是不合身我再替王爺改一改?!?/br> 趙真聽到這再也聽不下去了,掀了門簾便走了進去,門簾拍在帳上發(fā)出一聲重響。 一個纖弱的女子正站在陳昭身旁,手捧著冬衣滿臉的嬌羞,而陳昭正伸手去接,看到趙真進來一愣:“你回來了……” 趙真看著這一幕心口像是被人捏著,疼得難受,她冷笑一聲:“我還不能回來嗎?打擾你的好事了?” 陳昭聞言眉心一蹙,正要說話,旁邊的女子突然跪地,道:“請將軍贖罪!不是民女故意勾引王爺?shù)模⊥鯛敃r常到民女這里拿書,見民女識字便教導(dǎo)民女,日子久了民女一時間昏了頭……才……才……”說著竟是一副說不下去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有了什么茍且之事。 趙真看著那個跪地女子,方才還嬌羞的臉上掛上了淚,就好像她是個惡棍,要把他們生生拆散似的,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她再看向陳昭,他直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趙真冷哼一聲:“我怎么會怪罪你呢?王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起來吧,你以后就在王爺身邊好好伺候吧?!闭f完她再也不想留在這里,看也不再看陳昭一眼便離開了。 她回了自己帳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死死盯著門帳,陳昭竟沒有跟回來! 副將小心道:“將軍,王爺對您這般不忠,您就這樣把人賞給王爺嗎?末將親耳聽到王爺同那賤人說喜歡她的知書達(dá)理,而在將軍您面前只是曲意奉承,其實早先不能怪將士們說話難聽,王爺?shù)男母揪筒辉谀砩希@皇室的人心高氣傲,哪里會真的甘心……” 趙真抬頭冷掃他一眼:“住口!我養(yǎng)你就是讓你在我面前如長舌婦一般嚼舌根的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滾出去!” 副將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忙退了出去。 這時陳昭回到帳中,正退出去的副將對他譏諷一笑,方才還弓著的身子挺直起來大步離去。 陳昭看向寒著臉的趙真,不禁捏緊袖下的雙拳,步步走到她面前:“我身邊不需要人伺候?!?/br> 趙真抬眸看他,那張她朝思暮想了很多天的臉就在眼前,而她此時卻只剩下厭煩,她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扯過桌上的刀用了鹿皮擦拭,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腥,昭示著她在戰(zhàn)場之上殘暴的殺戮,想到他的話她心口突地一悶,又把刀扔了回去,冷聲道:“隨你的意?!?/br> 陳昭看了眼她一向珍愛的寶刀,蹙眉道:“我與她是清白的?!?/br> 趙真聞言抬眸看他,他的神情比她還理直氣壯。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他心里若有她就不該和旁的女人私下相會,讓全軍將士都知道她戴了綠帽子! 她冷冷看著他:“那又如何?” 她這般冷冷的眼神便證明她完全相信了副將和方氏的話,一星半點兒也不信他,陳昭還是不甘心問了一句:“你不信我?” 趙真環(huán)胸而坐,對他道:“你說,你要我怎么信你?” 陳昭看她良久,心中思緒萬千,最終只剩下黯然:“將軍若是不信我,我如何解釋將軍都不會信的?!闭f罷人就轉(zhuǎn)身走了。 他這一走,趙真一個人生了一夜的悶氣,她其實相信陳昭,可他卻為何不和她解釋清楚?是不屑嗎?而且他曾明明說她的傷疤是她的功勛,轉(zhuǎn)頭就和別的女人說不喜歡她打打殺殺,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真的如副將所說就只是奉承她? 趙真只是暫回營中,很快就回到陣前去了,陳昭不與她說,她便也沒閑心再問他,等她再從戰(zhàn)場上回去的時候,軍中已經(jīng)沒了方軍師父女,說是方軍師愧對于她,帶著女兒走了,這事便也不了不之,她和陳昭短暫的和諧也就此結(jié)束了,從此以后再也找不回那些甜蜜的過往。 第十五章 曾經(jīng)幾何,她那般貪戀他偶爾的溫情,現(xiàn)下卻總要思量他是不是又在算計些什么,坊間皆言陳昭登上帝位靠她,但趙真可不敢居功,陳昭向來是個不外露的人,他也是個有勇有謀之士,并不比他幾個兄弟差,而且就拿耐心來說,他的兄弟絕對比不過他,就比如他現(xiàn)在就很有耐心的給她下套。 不知什么時候被他包裹在掌心中的腳踝已經(jīng)灼熱起來,趙真縮了自己的腳,支起身子道:“其實我不喜歡紅袖添香的類型?!?/br> 紅袖添香?他曾隨她從軍之時,她軍中的將士就這般稱他,他那個時候無權(quán)無勢,又被父皇所厭棄,可不就靠著紅袖添香在趙真身邊茍活,但他并不覺得委屈,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也因著在她身邊,他才風(fēng)光了幾日,享了幾日她的溫情。 他一直記得,那時軍中有兩人正說他的壞話,恰巧被趙真聽到了,她因此雷霆震怒,不僅處決了那兩人,還召集三軍訓(xùn)話,就為了他。 她站在高臺之上,高聲怒喝:“安平王乃圣上親封,本該在封地安穩(wěn)度日,卻隨我跋山涉水遠(yuǎn)征至此,一個本該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爺現(xiàn)在卻要凡事皆親力親為!你們以為這樣是為什么?當(dāng)真是因為他在這里無依無靠便受人冷待嗎?他背后乃是當(dāng)今圣上,他隨我出征是帶著圣上對我與諸將士的厚望,本應(yīng)受到優(yōu)待,可他卻不愿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異于旁人,自甘平凡,為的就是與我、與眾將士一般同甘共苦、同舟共濟!他堂堂王爺放下身份做到如斯地步,換來的卻是某些人的污言穢語,實在是令我寒心,令當(dāng)今圣上寒心!我是你們的將軍,但我首先是安平王的王妃!王爺與我夫妻同心,你們侮辱他便是侮辱我!若是讓我再聽到諸如此類的污言穢語,格殺勿論!” 他生來便受盡苛待,其實早就不在乎旁人的閑言碎語了,而現(xiàn)在他看著她身披厚甲的背影,心中是澎湃無比的。他遠(yuǎn)不如她說的那般高大,可她卻愿意維護他,為了他訓(xùn)斥三軍,將他視作心頭寶,他那時就覺得此生能得一人如此,便已是滿足了。即便,那只是因為她年紀(jì)還小,不過是一時的貪戀,但只是那一瞬的真心,也值得他銘記一生。 趙真畢竟與他不同,她一出生便受人擁戴,被養(yǎng)成了男子的性子,對待感情之事難免浪蕩一些,今日能沖冠一怒為紅顏,轉(zhuǎn)日也能拋之腦后,他當(dāng)時也沒苛求她能始終如一,她心里有他便是。可他的身份畢竟不能如她一般率性而為,總要瞻前顧后一些,便讓她越加不喜。后來他也擁有了權(quán)勢,身居高位,難免變得貪婪,總想得到的更多,就對她的約束多了一些,卻與她越行越遠(yuǎn)…… 陳昭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經(jīng)心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趙真歪歪頭,裝模作樣的思琢片刻,道:“反正不是你這樣的?!?/br> 這不無理取鬧嗎?陳昭隔著夜幕抬眸看著她:“那你說說我是什么樣的?” 趙真皺皺眉頭,這不胡攪蠻纏嗎?她身上還有什么利可圖,他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他的日子去,不要來煩她嗎? 屋中一片靜逸,趙真知道他在看著她,她眼珠轉(zhuǎn)了一下,道:“你是送上門的,我喜歡性子烈的,不好得手的,你懂吧?”所以趕緊去裝他的貞潔烈男吧!以前他不裝的挺好嗎?現(xiàn)在強撩她,又撩的高不成低不就的,讓人難受! 陳昭替她把被角掖好:“真不巧,就這我做不到,我就喜歡送上門來。”說罷自顧自褪了鞋子,躺在她床邊一角,看樣子是要和她過夜了。 趙真瞪著他,對他現(xiàn)在的厚臉皮也是服氣了,她就不信他這貞潔烈男現(xiàn)在這么豁的出去,她湊上去沖他呲牙:“你當(dāng)我不會碰你是不是?” 陳昭沒出聲,就是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蓋住自己,仿佛在說:有本事你來啊。 瞧我這暴脾氣!他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趙真也不和他廢話了,撩了被子張牙舞爪撲過去,陳昭忙把她攔?。骸暗鹊??!?/br> 趙真揚眉:怎么樣?怕了吧? 陳昭平躺好,把一只胳膊舉過頭頂放著:“我這只胳膊受傷了,你小心點。”然后就好整以暇的等著她上手了。 趙真:…… 這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嗎?趙真怎么都覺得他現(xiàn)在的無恥行徑特別像當(dāng)年的她。趙真被他弄得有點憋悶,特別想就地辦了他,讓他領(lǐng)略下她不減當(dāng)年的雌威,可是辦了他后患無窮,所以她只能忍著…… 趙真扯了被子蓋住自己,背過身去睡覺了:愿意賴著就賴著,老子不碰你! 陳昭見她背過身去睡覺,反而松了口氣,許久沒有做那事,其實他也沒準(zhǔn)備好,若是露怯反倒適得其反,還是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他日再提上日程。 聽著趙真那邊不滿的呼哧聲,陳昭不禁露出笑容。如今,他不再受外在身份所束縛,她身邊也沒了旁人,如此天賜良機,他再也不會錯過了。 * 翌日清晨陳昭已經(jīng)走人了,看了眼床邊皺巴的床單趙真翻了個白眼,沒那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干睡一夜什么也沒做,還學(xué)人夜闖閨閣,丟人! 在天工山莊吃過早飯,天工莊主很客氣的邀趙真過去畫圖樣,陳昭對她使了下眼色,畢竟也是三十多年的夫妻,趙真心領(lǐng)神會,畫了昨日那把刀,陳昭便順其自然的把刀送她了。 趙真抱著刀喜不自禁,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去耍兩下,但眼下還是要很客氣道:“多謝莊主割愛,這是謝禮,請莊主萬萬不要推辭?!闭f著將裝著數(shù)根金條的盒子遞給他。 邵成鵬忙推拒道:“這刀不是我煉制的,是我徒兒心頭所愛,你若是謝,謝他吧?!?/br> 趙真看向在旁人面前又開始裝仙人的陳昭,心里呸了一口:老子給他打江山,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要他把刀都算便宜他了!還謝他?他臉怎么這么大! 心里不樂意,臉上還是要甜甜的笑,趙真又將盒子遞給他:“多謝陳公子割愛?!?/br> 陳昭對她點頭輕笑:“是瑾兒應(yīng)得的,謝禮我已收過了,這個便不必了。” 他所說的謝禮當(dāng)然是昨日那個吻了,趙真默默地橫他一眼,又客氣了幾句就告辭了。 陳昭跟上他們:“林中機關(guān)重重,我送你們出去?!?/br> 這個理由合理的讓人無法抗拒。 因為林中有機關(guān),趙真也不能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任由陳昭走在她身旁,他看了眼她的腳:“瑾兒的腳可是好了?” 趙真不咸不淡回道:“托陳公子藥酒的福,已經(jīng)無礙了?!?/br> 陳昭走近了她一些:“那便好,回去記得多加休養(yǎng),傷筋動骨一百天,總要小心些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