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他們一走,趙真起身道:“祖父,我還有事,先回房去了?!?/br> 齊國公年紀大了這會兒有點乏,揮揮手道:“去吧,我也回去躺會,年紀大了坐一會兒就累了。” 趙真囑咐他一句:“閑著無事的時候cao練一下,越躺越乏?!闭f完快步走出廳中,陳昭果然沒隨外孫離去,仍在門外站著,她遞了個眼神,緩步往后院走去。 片刻后陳昭跟了過去,他早年常陪著趙真回娘家省親,對國公府的地形很了解,沒過多時就找到了獨自等他的趙真。許是太上皇后當(dāng)久了,她現(xiàn)在倒是不反感描眉畫目穿裙子了,一身的亮色曲裾穿在她身上,安安靜靜站在那里,也像個娉婷的大家閨秀一般。 陳昭走到她身旁道:“腳好了嗎?” 趙真轉(zhuǎn)過身來怒目圓瞪,伸手把他推在一旁的廊柱上,困在臂膀之間,這粗野的樣子哪里還有方才的娉婷:“陳昭,你真是了不起啊,你怎么說通允珩的?” 呦,驚到直呼他的名字了。陳昭坦然自若,揚眉道:“怎的?不裝了?” 趙真貼近他的臉,橫眉豎眼道:“說!這么纏著我有意思嗎!我是不是欠你的?”這可真是觸到趙真的底線了,她不想她在軍中的時候還日日看著陳昭,被他壓上一頭。 多少年了,趙真看著他的表情總是愛答不理提不起精神,現(xiàn)下年輕了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活力,陳昭不禁一笑,往前一湊,親了她一下:“有意思啊?!?/br> 又被他非禮了一次,趙真頭頂都要冒火了,揪著他的領(lǐng)子就把他拉進了旁邊的屋子,進了屋二話不說把他推在門板上就揭了他臉上的面具扔在地上,繼而狠狠吻住他那讓人惱火的唇。 調(diào)戲我?很好,讓你明白明白什么才是真調(diào)戲! 她放肆的啃咬他柔軟的唇瓣,抵進他的唇齒之中翻江倒海,不給他半分喘息的機會,手下也不閑著,抽絲剝繭寸寸蠶食,愣是把一個方才還穿戴整潔的公子弄的不成樣子,她擒住他的命門,那里已是蓄勢勃發(fā),他的面上也是紅霞滿天,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難耐。 趙真湊到他耳邊,呵氣道:“想要嗎?” 陳昭浸著水波的眸子看著她,伸手摟緊她的腰,曾經(jīng)圣潔如仙的模樣早就蕩然無存:“想……” 本來是故意戲弄他,這會兒趙真瞧著他誘人的樣子也有幾分動情,但更多的還是惱意,真懷疑他身體里是不是換了個人,現(xiàn)在怎的這般無恥了!曾經(jīng)堅貞如磐石的陳昭呢?被他扔去臭水溝了嗎! 趙真抽了自己的腰帶下來,三下五除二綁住他的手,繼而把他推倒在塌上,她自己屹立在一旁俯視著滿身狼藉的他,輕蔑的嗤了一聲道:“想得美!” 第二十章 陳昭安分的躺在塌上也沒反抗,閉著眼睛粗喘氣,濃密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顫動著,過了一會兒他突地笑了起來,整個身子隨著他的笑顫動著,本就松垮的衣服垂落到兩側(cè),露出白玉般的胸膛,還有胸前兩點嫣紅…… 趙真呼吸一滯,差點沒把持住,她移開目光,環(huán)胸坐到榻邊,在他腰上捅了一下:“說吧,你這般纏著我到底想干什么?”話音落下,她正瞧見他鼓起的山丘,臉突地一熱,轉(zhuǎn)向了別處。 陳昭睜開眼睛,黑眸上那層水光還沒有隱去,他看著她的后腦勺勾了下唇角,回道:“想你啊?!睕]加那個“干”字,是他的矜持,要是她才不會這么客氣呢。 這個答案差點讓趙真抓狂,向來都是她調(diào)戲人,還從沒被人這么三番五次的調(diào)戲過。她轉(zhuǎn)過頭來,瞪著他戲虐的臉喘了口粗氣:“你當(dāng)我傻嗎,我會信你的話?你最好趁我還客氣的時候,如實和我說,這般藏著掖著算什么好漢?” 他哪里藏著掖著了,陳昭很無奈嘆了口氣:“你在怕什么呢?只要你心里不在意我,又何必顧忌我在哪里,又想做什么?”她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不是怕他是什么? 趙真聽完一愣,是啊,她到底在怕什么,為什么陳昭這般纏上來,她會忍不住想躲? 趙真突地有些氣悶,道:“誰說我怕了?我只是看到你煩!”說著她轉(zhuǎn)變了話題,道,“你到底是怎么說服允珩,在他身邊當(dāng)參軍的?” “以我的能力還需說服他嗎?”陳昭說到這里一頓,又道,“不過允珩已經(jīng)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我和他說你我青梅竹馬,因為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便始亂終棄,但我癡心不改,為了你追至此,入仕逐利只是為了配上你的身份,是不是很感動?” 趙真聽完頭發(fā)差點沒炸起來:“什么我是你的人?你可真是厚顏無恥,虧你還是皇帝,就是這么君無戲言的?”竟然敢在孫子面前污蔑她光輝形象!始亂終棄?!他還真敢說! 陳昭動了動身子坐起來,沖她笑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而你也不再是皇后,只是趙瑾,現(xiàn)下,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們之間無需互相利用,也無需互相壓制,為何不能摒棄前嫌重新開始?” 他這么說著,竟也想就這樣過了,他幼時茍延殘喘,少年時寄人籬下,年長以后為這天下而活,可有一個人問過他,他想要的是什么?身居高位,卻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人到暮年,勞碌一生換來的卻是一身冷清,連結(jié)發(fā)妻子都不能同心,回頭看去許多事情反倒是沒那么重要了。 摒棄前嫌?她趙家到如今這個地步還不都是拜他所賜,讓她摒棄前嫌?豈不是笑話! 她嗤笑一聲道:“你是誰,我是誰,我們都清楚的很,重新開始豈不是癡人說夢?現(xiàn)在在帝位上的是我兒子,我如何置身事外?你我都知道,陳國現(xiàn)今的軍政不過是外強中干,蹉跎下去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陳昭斂了神色看向她:“你這么說就好像勍兒不是我的兒子一樣,朝政有丞相,軍政便只能靠我自己了,我設(shè)計混入軍中又有何不可?” 趙真聞言瞇起眼睛,看了吧,她就說他心里有鬼! “終于說實話了吧!” 陳昭無奈笑了笑,他和她的關(guān)系竟到了說假話她才信。 “一個男人肯讓一個女人騎在身上,并非他無力反抗……”他話音一頓,本被腰帶禁錮住的手重獲自由攤到趙真面前,他的眸子看著她,深邃而認真:“而是心甘情愿?!?/br> 趙真看著他攤開的手一愣,他什么時候解開的?她竟沒有發(fā)覺!對上他專注的眸子,趙真有一瞬的迷茫。 陳昭湊近她,被她啃咬的有些紅的唇瓣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修長的手指抓著她的手,探進他的衣服里,他把他的最脆弱的一處放在她的手心之中,攬著她腰肢讓她壓下來,禁錮在他之上。 他半是柔情半是幽怨道:“你信你的義弟,信你的副將,甚至相信不相干的人,可你卻從不信我,但我卻是陪你半生的男人。從未傷過你,害過你,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你手中奪去的兵權(quán)是保護你,自古后宮不干政,我卻讓你執(zhí)掌兵權(quán),若是不削弱,你可知朝上的群臣會變成什么樣的嘴臉?” 趙真覺得自己是個不適合在床榻上談事的人,現(xiàn)下腦中一片混沌,她竟然有些疑惑她是和陳昭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陳昭見她沉默不言,繼續(xù)道:“那日祭臺之上,我以為我們會死,雷劈下來的一瞬間,我唯一遺憾的是我與你就要這般含著對彼此的怨恨離世了,我原以為我們時間還很多,我禪位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追憶,一起暮年,卻不知這世上有那么多的意想不到,絕處逢生,我想開很多,你呢?真的那么怨我嗎?” 怨他嗎?怎么會不怨呢,如果不是嫁給他,她可能還是個肆意的女將軍,不用坐在莊嚴謹慎的后位上,或許會有個入贅的夫郎,夫郎沒有太大的本事,但是夫妻和睦,她不必擔(dān)心枕邊人對她有幾分真心,在算計她什么,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終老。 但這么想想又覺得十分無趣,如果換一個男人睡在她的身邊她竟覺得厭惡,曾經(jīng)伺候她的內(nèi)侍都是很漂亮的男人,因為閹了更有風(fēng)情,比陳昭好看的也有那么一兩個,但她也只是欣賞,想占為己有的只有帝位上那一個罷了。 這一瞬,她好像明白了,她為何那么抗拒陳昭的糾纏,她曾是掌領(lǐng)三軍的大將軍,吳寇因為忌憚她都要退兵千里,可陳昭卻是她過不去的卡,她掌握不了他的心,因而她抗拒他,憎惡他在她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那是對她強大控制欲的侮辱。 陳昭眼瞅著她的神情變得有些陰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忙在她唇上咬了一下?lián)Q回她的心智:“趙真,你肯不肯信我一次?” 趙真低頭看向他,他現(xiàn)在是臣服的姿態(tài),可他胯下的長矛卻抵著她,想要攻城略地攪亂城池,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從來都不能信,他也曾如這般放下驕傲取悅于她,轉(zhuǎn)日便斬殺了她親手栽培的一名虎將。 好了傷疤忘了疼,是愚昧之人才會做的事。趙真恢復(fù)了理智,并未從他身上下來,半支起身子,撫弄在他交付于她手中的“誠意”上,有些調(diào)侃道:“我承認,我對你的身體是十分的喜歡,若是你喜歡同我這般茍且,我也樂意之至,但僅限于此。我們這把年紀了談?wù)嫘奈疵饪尚?,rou欲上倒是可以彼此取悅,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啃不下現(xiàn)在的小鮮rou,你意下如何?” 陳昭之所以次次與她見面都與她糾纏一番,是因為他知道趙真動情的時候會心軟,不似平日那么冷硬,可現(xiàn)下被她說成這般不堪,他卻紅了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怒的,如果被她曲解成這般模樣,他寧愿以后再不與她纏綿床榻,他不是個重欲的人,更無意用這種方式羞辱他們之間的情誼。 陳昭起身推開她,將自己散開的衣衫挨個穿好,臉上再無方才的情動:“我與你這般并非貪歡,我們多年夫妻,你若無意也無需勉強,反正時日久了你便知道我的誠意了?!?/br> 趙真感覺有些乏力,隨手扯了塊布巾擦了擦手,繼而站起身來,也沒再戲謔陳昭幾句,道:“我先告辭了,你過一會兒再出去,免得被人瞧見了損你的清譽?!闭f罷她也自顧自整了整衣衫,大步走出去了。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陳昭垂下眸子,久久沒有動彈,只余滿室的孤寂。 * 趙真徑直回了自己的院落,一進屋便看到本該與外孫議事的沈桀正站在她房中,他高大的身影屹立不動,沉沉的神色似是在出神,也不知等了多久。 “下去給我打些溫水來?!壁w真摒退了下人,自顧自坐到椅子,舒了口氣對沈桀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可是有事找我?” 沈桀已經(jīng)來了一會兒了,他是議完事后,沈明洲和他說似乎見到陳昭了,他才匆匆忙忙來了她的院子,見到她人不在,差點派人去翻遍整個國公府了,幸好他忍住了,才沒鬧出亂子。他走到趙真旁邊坐下,目光落在她紅的可疑的唇上,神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語氣有些冷硬道:“長姐去哪了?義父說你回房休息,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趙真聞聲看向他,她很不喜歡這種質(zhì)問的口氣,蹙眉道:“怎么?我還不許出這個院子了么?” 沈桀見長姐不悅,忙收斂了神色,放柔聲音道:“長姐誤會了,我只是聽聞他進了府中,才擔(dān)心長姐的安危,一時有些焦躁,還請長姐恕罪?!痹捳f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她察覺自己的妄念。 趙真這才臉色轉(zhuǎn)暖一些,故作輕松道:“他是來了,還成了允珩的參軍,神龍衛(wèi)建立以后,想必他也會在營中,你也不必理會他,左右他是允珩那邊的人,不搭理便是了?!?/br> 沈桀聞言握緊袖下的拳頭才沒有失態(tài),萬萬沒想到他動作如此之快,皇上才下令組建神龍衛(wèi),他便提前混進去了,實在讓人措手不及,但神龍衛(wèi)的掌舵人畢竟還是他,明夏侯世子不過是輔之,落在他手中,他怎么會輕易放過…… 想著他看向趙真,趙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手指在殷紅的唇上游離了幾下,似乎在回憶什么,他更是肯定她方才和陳昭在一起,兩人不知做了什么。 “長姐……不知他有沒有對你不敬?” 趙真聞言回了神,瞥他一眼道:“我與他本就是夫妻,有什么敬不敬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話音落下,下人端了溫水來,趙真便過去洗手,不再言語了。 趙真凈手以后沈桀也沒走,又和她說了幾句神龍衛(wèi)的事情,雖然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但能和她多呆一會兒的時候,他總是希望能和她多待一會兒。 趙真今夜的心思不在這里,聽了一會兒打斷他道:“你我姐弟二人許久沒有小酌了,你去拿幾壇酒來?!?/br> 沈桀聞言眸光一亮,忙起身吩咐院外候著的親信去拿酒。 第二十一章 現(xiàn)今沈桀與趙真雖有叔侄的關(guān)系,但在趙真房中飲酒終究不妥,他命下人將小花園中的亭子收拾了一番,邀趙真過去小酌,命護衛(wèi)都守在園外不準任何人進來。 亭外一側(cè)是清淺的池水,一側(cè)是繁茂的樹木,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一陣草木香,煞是愜意。 趙真看了眼桌上琳瑯滿目的酒壇和下酒菜,甚是滿意,左挑右撿拎了一壇打開:“沒想到你回京不久,對京中的好酒倒是了如指掌,連蘇春閣的十崗香都有?!?/br> 沈桀見她要斟酒,起身拿過她剛打開的酒壇,為她斟上滿滿一碗,他們喝酒向來是用碗喝的,趙真自是不會覺得不妥,順勢接了過來。 沈桀邊笑邊坐下道:“長姐莫要取笑我了,我也就這點嗜好罷了,早知今日,更要多找?guī)讐镁撇攀??!?/br> “我哪里取笑你了?男人不喝點酒那還是男人嗎?”趙真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下去,仿佛積郁在心中的不暢也都沖了下去,暢快道:“爽!自我入宮以后許久沒這么喝了,你可不知道,宮里的酒盅頗為秀氣,喝上一口都不夠解渴的,還要聽那些嬤嬤勸諫少飲,塞牙縫都不夠的量少飲個屁???” 沈桀被她繪聲繪色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又替她續(xù)上一些:“那長姐今日便痛痛快快的飲,把這幾十年差了的酒都補上!” 趙真捏了個花生扔進嘴里,道:“這是自然,如今你我姐弟二人重聚,日后少不了一塊喝酒,我這幾十年在宮里可是要憋屈死了,沒人陪我喝酒暢飲,偶爾喝一口還只能小酌,他娘的都不是人過的日子!”說完又拿了顆花生狠狠扔在沈桀身上,斥道,“還有你這個沒良心的混小子!進京述職都不說到后宮里看看我,你若是來看我,我還有個借口貪杯!” 沈桀聞言垂下眼簾,那么多年他又何嘗不想去看望趙真呢?每年一次回京述職,那是他離她最近的時候,卻也只能隔著宮墻不得相見,他心中的苦和煎熬她又豈會懂得?怪只怪他彼時年少,掩飾不住對心上人的歡喜,被當(dāng)時還未稱帝的陳昭知道了,攥住了把柄,后來陳昭登基,給他下了一道密令,只要趙真在他便不得歸京,進宮述職也不得與趙真相見。 為帝的陳昭完全可以降罪于他,將他弒殺,可陳昭知道他于趙家的重要性,于趙真的重要性,趙真把他當(dāng)親弟弟,自趙琛死后更是疼愛,若是殺了他,定會影響他們夫妻間的情誼,所以陳昭留著他的命。陳昭也知道他因著對她的愛慕會更為效忠,卻又因身份只能對趙真遙遙相望。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卻誅他的心。 沈桀對陳昭已是恨極,趙真于他來說是年少時最珍貴的記憶,她對他如姐如母,因著他無父無母,對他比對親弟弟趙琛還好,他的一切都是她教的,滲進了骨子里,不是幾年不見就能忘記的,陳昭他根本就不懂,若非他還小的時候他便有幸娶了趙真,他才是最適合趙真的人! 沈桀深吸口氣,壓下滿腔的恨意,轉(zhuǎn)開話題道:“遙記得我喝酒還是長姐你帶的,你將我碗里的水換成了酒,辣的我掉眼淚,還在一旁嘲笑我。” 提起往事趙真不免一笑,睨他一眼道:“瞧你這孩子,怎的這般記仇呢?你那時候都十二、三歲了,我在你那個年紀抱著酒壇喝呢!我要是不教你,你知道這酒的妙處嗎?”猶記得沈桀小時候臉還是圓圓的特別可愛,第一次喝酒辣出了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真是心肝都要化了。 趙真托腮看他,再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眉宇間都有了滄桑,真是時光荏苒啊。 沈桀見她如此專注的看他,臉上竟有些發(fā)熱,以笑容掩飾道:“長姐看我作甚?” 趙真收回視線,又喝了口酒,回道:“想你小時候呢,rou嘟嘟的可討人喜歡了,我就喜歡捏你的臉,欺負你,你這孩子向來要強,欺負狠了也不哭,唯一掉眼淚的時候也就是被那口酒辣出來的,可不如琛兒會裝可憐。” 回憶總是美好的,想起曾經(jīng)那些時光沈桀也心情舒暢起來,裝出一副幽怨的模樣,完全不覺得自己已是不惑之年了:“莫非長姐覺得我現(xiàn)在不討人喜歡了嗎?” 趙真沖他眨了下眼睛:“哪能???你可是我教出來的,誰敢說你不討人喜歡,長姐先揍他娘的!” 沈桀被她逗樂了,又將兩人的酒碗斟滿,他舉起酒碗道:“為長姐這句話,我干了!” 趙真哪會落后于他,也端起來:“干了!”說罷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從嗓子眼辣進胃里,又疼又爽,果然是酒解千愁。 兩人一邊喝一邊回憶曾經(jīng),說到高興處就干一碗,趙真很久沒喝這么多了,不知不覺間就醉了,腦中一片混沌,坐在石凳上搖搖晃晃的。 沈桀坐到她身旁,扶住她軟綿的身子:“長姐醉了嗎?”馨香撲面而來,這一扶他便有些不想松開了。 趙真擺擺手:“哪能?。课疫€能再喝一壇呢!”說著搖搖晃晃站起來去拿酒,剛走一步便要倒。 沈桀忙攬住她的腰肢助她站穩(wěn),哄道:“長姐,你看今晚月色多好,咱們先去亭外看看月色醒醒酒再回來繼續(xù)喝如何?” 趙真迷迷糊糊看了眼亭外的月亮,道:“對月當(dāng)喝,人生幾何!咱們到亭子外面喝去……對月邀三人!”她現(xiàn)在是醉的話都不會說了。 沈桀無奈一笑:“那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說完扶住她坐到了亭外的石階上,怕她著涼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趙真氣呼呼的捏住他的臉頰:“膽肥了你!還敢在我面前賣弄文采!我讀書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我他娘的最討厭人說我書讀的不好!”她曾將她的弱處攤開來給人取樂,而那人卻將她的弱處說給別人聽,提起來就是痛的,這已成為她最大的禁忌。 沈桀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她把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可愛模樣,心下一柔,頃刻間也是醉意萌動,握住她捏他臉的手揉搓著,溫言道:“我的文采都是長姐教的,我好就是長姐好?!?/br> 這話趙真愛聽,她沖他明媚一笑:“說得好!”而后轉(zhuǎn)頭去看天上的月亮,腦中還是迷迷糊糊的,看月亮都覺得有兩個,身子晃晃蕩蕩不知身在何處。 沈桀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見她要倒,伸手摟住她的肩把她攬進自己懷里,繼而小心翼翼去看她的神色,見她并無異色,才試探著把手放在她腰間,將人圈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