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這句話的祁靖白心臟難以抑制的猛然抽痛了一瞬!他臉色泛白的看著蘇卿,下意識的想要拉住欲走的她,“等一下…” “蘇卿。” 兩人正糾纏著,蘇卿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灰眸輕瞇的傅岑就站在兩人不遠處,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浸了冰水,聽的人通體生涼。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呢。” 慢一步趕過來的薛雅晴嫵媚的眼睛已經(jīng)是兇狠一片,眼中的怨憤再也遮掩不住。 ☆、第22章 傅岑借口有事,直接帶著蘇卿走了。 薛雅晴氣的厲害,她有心想追問祁靖白剛才為什么會和蘇卿呆在一起,可祁靖白的臉色比傅岑走時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細長的眸子漆黑如墨,里面的冷光讓薛雅晴有些怕得慌。 和祁靖白認識了二十多年,薛雅晴自認為十分了解祁靖白,可眼前的男人卻讓她覺得分外陌生。 “靖白,咱們回去吧?” 薛雅晴勉強的笑著挽住祁靖白的胳膊,語氣不經(jīng)意就帶了幾分試探和小心翼翼。 祁靖白黑眸一閃,再低頭看向她時,又恢復了薛雅晴熟悉的溫柔模樣。 “我讓人先送你回去,我還有點事要辦?!?/br> 薛雅晴有些不愿意,她還委屈著呢,祁靖白不說解釋了,哄哄她總可以吧,竟然讓她走? 可一向?qū)λ闷獾钠罹赴走@次卻沒有再依了她的性子,強制性的叫來人把薛雅晴送回了家。 祁靖白開車去了江邊。 風大,濕潤的江風不住的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 這是那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他第一次抱她,吻她,說動性子倔強的她同意和他在一起,都是在這里。 祁靖白指尖的煙已經(jīng)燃了一半了,車廂里煙草的味道很重,那人對氣味敏感,不喜歡他身上帶有煙味,祁靖白已經(jīng)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抽煙了。 幽靜的江邊三三兩兩的情侶親密的依偎在一起,祁靖白隔著車窗看著他們,眸中墨色深濃。 他真的愛蘇卿嗎? 廖子魚問過,祁靖久問過,甚至連祁老爺子都開口試探過。祁靖白從來沒有回答過,因為‘愛過’這兩個字太過模棱兩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什么時候開始對這段感情開始感到厭倦的。 祁靖白最開始接近蘇卿的確是遵從了祁老爺子的囑咐,打著利用她的心思,可是后來他也的確是真的被她吸引,進而真心的愿意寵著她,愛著她,護著她,甚至打算過一生一世陪在她身邊。 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是做不了假的,不是真心相愛,又哪里可能真能瞞得住那人敏感的心思。 可十二年,不是一月兩月,也不是一年兩年,再深濃的感情也抵不住歲月的侵蝕,到后來他寵她已經(jīng)成了習慣,至于男女之情,已經(jīng)被冗長的時間沖刷的再淡薄無比,變成了一種介于習慣和親情之間的存在。 祁靖白從來都不只是有蘇卿一個女人,就這么瞞著她哄著她一輩子也好,祁靖白無數(shù)次這樣告訴自己,他到底還是沒辦法狠心的看著她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祁靖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和蘇卿分開,即使不愛了,他還是想和她一起過一輩子,這樣的想法只有在年少時候?qū)χ谝粋€女人薛雅晴時出現(xiàn)過。 薛雅晴回來了,曾經(jīng)那個他違逆了本心,硬是自己親手趕走了的自己心愛的女人終于光明正大的回來了,祁靖白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的愉悅和如釋重負、 祁靖白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疼,每次一閉上眼就是漫天漫野的血色,折磨的他夜不能眠。還是會疼的,祁靖白疲憊的閉上眼,其實還是會疼的。 祁靖白受夠了這種焦灼的折磨,即使是替代品也好,他想她,瘋了一樣的想她。 *** 傅岑一路上都黑著個臉,到了住處也沒有絲毫好轉(zhuǎn)的跡象。 魯清墨已經(jīng)給蘇卿暗地里使過好幾次眼色了,傅少性子陰晴不定,也就只有蘇卿一人有法子能哄了他高興??善綍r機靈乖巧的蘇卿只懨懨的垂著個臉,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一點兒沒打算湊過去緩解氣氛。 一進門,從聽到引擎聲后就蹲在門口望眼欲穿等著的熊貓邁著一雙小短腿,以和它胖嘟嘟的體型完全不相符的敏捷迅速的竄到了蘇卿身邊。 “嗚嗚~” 熊貓聳著濕漉漉的黑鼻子,喉嚨里撒嬌的輕哼著,亦步亦趨的繞在蘇卿腳邊兒,蘇卿這才打起精神來,彎腰準備把它抱起來。 熊貓哼的更歡了,軟團團的小身子嬌弱的一翻,已經(jīng)四仰八叉的肚皮朝上躺在了地上,小的只剩下一個小璇兒的尾巴愉快的扭來扭去,黑碌碌的圓眼睛期待的看著蘇卿。 蘇卿輕笑,輕手輕腳的把它抱進了懷里。 “就你機靈?!?/br> 熊貓愛嬌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蘇卿的手指,肥軟的小身子一扭,在蘇卿懷里挑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嘴里最后“嗚嗚”的叫了兩聲,雪白的小腦袋熟練的掛在蘇卿的肘彎處,舒服的瞇了瞇眼,然后徹底安生了。 傅岑的手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無恥的畜生不要臉的賣萌,嘴角不住的抽搐,就蘇卿離開的這小半晌的時間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想要把它抱回房間里關(guān)著的人被咬了。這軟團子看著乖巧,可但凡有人想接近它,它就兇狠的呲著尖利的白牙,威脅的不住悶吼,哪里像個正常的小奶狗。 傅岑并沒有回房間,沉著臉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也不說話,手上拿著幾分報紙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就差在臉上明晃晃的寫上‘我很不爽’四個大字了。 蘇卿在門外和熊貓互動了一會兒,才心情好轉(zhuǎn)的進門回房間,她路過客廳的時候看了傅岑一眼,又低了頭繼續(xù)逗懷里的小東西。 蘇卿有睡前喝牛奶養(yǎng)胃的習慣,上樓后沒一會兒就端著自己慣用的杯子又走了下來。傅岑還在沙發(fā)上坐著,手上點著煙,蘇卿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心,避開了他的方向走向冰箱。 然后熱好牛奶的蘇卿就徑直回了房間。 二樓關(guān)房門的輕響過后,正襟危坐了半晌的傅岑臉色更黑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卿是被一陣吵鬧的雞叫聲給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拉開窗簾一看,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只體格健壯的野雞,褐紅色的雞腳被綁著,僵硬的昂著個脖子不住的撲棱。 魯清墨聽到動靜抬頭,忙揚聲道:“吵到蘇小姐了?傅少說蘇小姐身子弱,專程讓買了活雞回來,中午給蘇小姐燉雞湯喝?!?/br> 蘇卿猶豫的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點點頭,沒把心里的疑問問出來。 *湯就*湯,為什么還要把雞放到院子里?傅岑不是最不喜歡吵鬧嗎,魯清墨也不怕吵到傅岑后挨了責罰。 樓下的魯清墨則是苦笑了兩聲,給手下做了個手勢示意拴好野雞別讓它亂跑,接著就匆匆的出了門。 傅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大早就出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吩咐把雞拴好擺在院子里顯眼的地方,像是生怕住在臨窗的房間里的蘇卿看不到似的。 從昨天早上傅岑和蘇卿長談過后,傅岑就再沒提過什么時候才送她回晉城,蘇卿巴不得他忘了這事才好,雖然她知道回晉城拜師學玉雕對她以后行事絕對利大于弊,但她還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委屈著自己去拜個不認識的老頭子當師傅。 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一個隱患… 一旦回了晉城,就意味著姜衫必定要在傅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面對原身的外公一家,那可是原主的親人,蘇卿并沒有十全的把握能瞞住那群不知底細的親人。 有些發(fā)愁的蘇卿抱著熊貓下樓曬太陽,院子里各處都有人守著,就怕一個疏漏再讓蘇卿給溜走了,之前看守的人已經(jīng)被傅岑全部重罰了一遍,現(xiàn)在也不知道被調(diào)到哪里去了。 熊貓性子有些懶,只要蘇卿在身邊,它就一直忙碌的撒嬌賣萌,一點兒也沒有像別的小狗一樣,一有機會就撒了歡兒的亂竄。 院子里被放在角落里的公雞估計是叫累了,綠豆大的一對黑眼珠直直的盯住姜衫,雕塑似的靠在墻角一動不動。 “喔~” 正安靜著,墻角的公雞冷不丁的叫了一嗓子,頓時把蘇卿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抱住懷里正打盹兒的熊貓。 熊貓鼻腔里立刻就發(fā)出了威脅的悶吼聲,小身子僵著,威脅的瞪著公雞。 公雞不甘示弱的看過來,尖喙高傲的翹著。 熊貓一扭身子,直接從蘇卿懷里蹦了下來。 蘇卿有些不解,熊貓再膽小不過了,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院子里守著的下屬卻對傻乎乎的公雞默哀了一瞬,這愣頭愣腦的畜生,免不了要被發(fā)威了的軟團子給折騰上一頓了。 熊貓一邊兇狠的悶吼一邊謹慎的接近了公雞,公雞呆滯著一雙綠豆眼,鎮(zhèn)定自若的在原處硬著脖子。 就在熊貓快要走到它身邊時,公雞猛然威脅的撲棱起寬大的翅膀! 野雞比熊貓的小身子大出了一倍有余,那鋒利的尖喙看上去十分嚇人,四處的守衛(wèi)已經(jīng)全部默不作聲的看了過來,期待的瞧這咬人的小東西準備怎么對付碩大的公雞。 就在熊貓蓄勢待發(fā)的準備撲上去的瞬間,蘇卿有些擔憂的站起身來,焦急的叫了聲“熊貓?” 公雞嘴一張,尖銳的叫了一嗓子,眼見著就要撲過去的熊貓耳朵抖了抖,正對著熊貓的一個守衛(wèi)眼睜睜的看著威脅的呲牙咧嘴的熊貓突然收了兇狠的尖牙,嗷嗚一聲,被嚇到了似的驚恐的快速退了兩步! “嗚嗚…” ‘受驚’的熊貓可憐兮兮的小聲悶哼著,嬌嬌氣氣的縮在原地不敢動了。 眾人:… 面色感動的蘇卿快步走過來,輕柔的把替自己出頭熊貓抱進了懷里,“小東西,膽子那么小,也不怕被傷著?!?/br> 熊貓愛嬌的軟軟依偎在蘇卿懷里撒嬌,收了尖銳的指甲的小rou墊可憐兮兮的巴住蘇卿的手腕,濕漉漉的黑眼睛再可憐不過的眼巴巴瞅著蘇卿。 蘇卿果然翹了翹唇角,溫柔的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熊貓頓時舒服的瞇起了圓溜溜的大眼,短小的一團小尾巴歡快的扭來扭去。 眾人:… 這般無恥,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好不要臉的狗! 另一邊,正在回去路上的傅岑手機突然響了,垂眸一看,傅岑的眉心頓時皺了皺眉。 顧玨… “大哥。”傅岑道:“這邊有事耽誤了,昨天沒能出發(fā),機票定在了后天,一直忙著忘了告訴你一聲?!?/br> “沒事”顧玨慢條斯理道:“那件事情我已經(jīng)交給了別人,我到陽城了。” 傅岑眸子一緊,聲音卻沒有異樣,不動聲色道:“哦?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正巧在機場附近,可以順路接你?!?/br> 車子恰巧轉(zhuǎn)過了一個路口,顧玨抬了抬淺灰色的眸子,“不用了,我已經(jīng)快到你的住處了?!?/br> 傅岑臉色陡然間就變了! ☆、第23章 傅岑趕回住處的時候,顧玨的人和傅家下屬全部在外面守著,大廳的正門緊閉,里面一絲聲響也沒有。 “人呢?” 傅岑看向同樣在外面站著的魯清墨,“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守著嗎?” 魯清墨看了眼對面站著的一排黑衣大漢,個個身高近兩米,巨塔似的立成一排,魯清墨低聲回道:“顧先生不喜歡外人隨便靠近?!?/br> 這就是蘇卿也在里面的意思了。 傅岑刀刻般的五官擰了擰,大步向前走去。 結(jié)果還沒等走近階梯,傅岑的身前就橫了一道手臂,“傅少留步,顧先生還在談話?!?/br> 傅岑狼一般的灰眸輕瞇,淡淡道:“讓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