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傅岑點了根煙,深吸了口勉強壓住臉上的狠色,“他懷疑的是鬼手的事情,還沒有查到蘇家,只是再不收手,離他知道的那天也不遠了。” 魯清墨的臉色這才稍好了些,他深吸了口氣,試探的問道:“那…顧先生?” 傅岑冷冷道:“他拿蘇卿試探我,我掩過去了,把蘇卿是我的女人的消息傳出去,另外把人給我看好了,顧玨怕是要從她那里下手?!?/br> 顧玨本性多疑,如果傅岑剛才真的按照他的意思把蘇卿給送了過去,顧玨對他的懷疑只會進一步加深,就連現(xiàn)在,看似已經(jīng)離開的顧玨都未必真的信了他。 否則他離開前不會對傅岑說出那番看似安撫實則卻在警告的話。 魯清墨嘆氣,表情變得晦澀不堪,他壓著聲音勸道:“傅少,不如就此收手吧,顧先生我們斗不過…您也見過那幾位的下場,萬一有一天事情真抖露出去,顧先生不會念一分舊情的,咱們就不能和以前一樣…” “一樣什么?”傅岑面無表情的看向魯清墨,對上那雙冷到極致的灰眸,魯清墨的喉嚨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的掐住,后面的話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是啊,傅少已經(jīng)報過了仇,隱忍了這么多年,他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甘心一輩子受顧先生的制擎,終究還是要斗個你死我活。 手段殘忍的顧先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就像傅少永遠都不會就這么安于現(xiàn)狀。 權(quán)利的滋味一旦嘗到過,一旦以那樣近的距離接觸過,就會像是引人入魔的毒藥,即使知道是在飲鴆止渴,也再也沒辦法甘心放手了。 “無論傅少做什么決定,我們魯家都誓死效忠,追隨到底。”魯清墨道:“但我只有一句想說的,求傅少能聽進去兩分?!?/br> 傅岑沒作聲。 魯清墨嘆氣,“請傅少您再忍忍,至少這兩年里不要再有大的動作了,剛除掉蘇家就引起了顧先生的懷疑,他的手段…會猜到您想干嘛的,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傅岑仍舊沒應(yīng)聲,兀自抽著煙,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岑才冷聲開口了。 “收拾東西,我們該回去了。”他說,“讓人整理出一套別墅,再調(diào)了幾個了解顧玨口味的廚師過去?!?/br> 魯清墨一怔,脫口道:“您的意思是?可您不是說顧先生已經(jīng)…” 傅岑冷笑,“你低估他了,他沒信我,去吧,讓魯清遠準備好,顧家的幾位不久后也該到了?!?/br> 魯清墨的指尖不經(jīng)意的抖了抖。 他竟然還傻到想要勸阻傅少,是了,傅少才是最了解顧先生的那一位,又怎么會不知道其間的危險性。 傅少本來就沒準備再動手了。 顧先生要來了。 他們懈怠了這么多年,這一天還是來了 *** 祁家 餐桌上的氣氛很凝重,剛被解除了禁閉放出來的廖子魚屏聲斂氣的坐在祁靖白身邊,唯恐祁老爺子的怒火波及到她身上。 祁老爺子壓著火對面色溫然的祁靖白道:“不用再說了,我不同意!分公司的事情有一位當家人去坐鎮(zhèn)就夠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派了阿久過去,你就在這邊好好協(xié)助你父親處理總公司的事情?!?/br> 祁靖白道:“阿久不喜歡摻和商場的事情,您明知道的,他去了也不會愿意聽話的呆在公司?!?/br> 祁老爺子猛拍了桌子,“他敢!” 祁靖白嘆氣,“他敢不敢您比誰都清楚,況且也不只有這一樁,明年祁家頂級玉雕的推出不能停,子魚失手了一次不代表就沒有再挽回頹勢的希望。祁家的聲譽不能丟,您譴了她一個人去陽城,消息傳出去只能表明了我們的心虛,有我陪著周旋,再把輿論扭轉(zhuǎn)回來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br> 祁老爺子臉上的怒火這才收了收,一邊同樣滿臉不認同的祁父眉心一皺,率先問出聲來,“你是說你有把握再把子魚鬼手傳人的身份證明回來?” 廖子魚咬唇悄悄看向祁靖白,心里突然迸發(fā)出強烈的希望和激動!祁家的幾位不清楚,可跟在祁靖白和那人身邊十年之久的廖子魚卻再心知肚明不過。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最了解那人,靖白說是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自己第一,他如果肯舍了對那人的眷戀出手幫忙,她對鬼手的身份幾乎能算得上是唾手可得。 畢竟那人的東西現(xiàn)在還在祁靖白手里,那可是那人身份的象征… 可靖白真的愿意幫她了嗎?廖子魚激動的手都抖了,之前她求過他那么多次,他都一直對自己不假辭色,這次怎么會突然… 下一刻廖子魚不可置信的期待和興奮就從祁靖白口中得到了證實。 “是的?!逼罹赴诇芈暤溃骸拔铱梢宰龅健!?/br> 祁老爺子挑眉和祁父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劃過了意外。 祁靖白細長的眸子輕斂,誰也摸不透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從晉城回陽城的一路上,魯清墨已經(jīng)把顧玨的整個生平全部給蘇卿詳細的介紹了一遍。 顧玨是如何如何的心狠手辣,顧玨是如何如何的殺人不眨眼,顧玨是如何如何逼的對手的一整個家族集體吞槍自殺,其中里面不但上有九十歲高齡的垂垂老人,還有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嬰兒。 總而言之,顧玨就是個權(quán)勢滔天的偽君子,殘暴的強迫了無數(shù)人為他賣命奔波,傅岑就是其中一個。 “犯到顧先生手上,你這條小命也不過是他眨眨眼睛的功夫,不,顧先生眼睛都不用眨,自然有無數(shù)的馬前卒搶著上前替你收尸?!?/br> 魯清墨鄭重的對著蘇卿道:“傅少怎么對你的你心中有數(shù),雖然霸道了些,但這么久以來傅少從沒有真的忍心傷害過你,如果蘇小姐想下半輩子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平平安安的過去,切記一條?!?/br> 蘇卿有些走神,是啊,傅岑的確沒有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他也就差把原主給滅門了。 魯清墨一字一句道:“無論在什么時候,在任何情況下,一定要防備顧先生,能幫你的只有傅少?!?/br> 蘇卿安靜的聽了一路,膝蓋上認真的舔了一路爪子的熊貓已經(jīng)快把指縫里的軟毛給舔禿了。 “可我和顧先生并沒有機會再有任何交集不是嗎。”蘇卿道:“我不是鬼手傳人,對你們也沒有任何威脅,他沒理由再找上我,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魯清墨冷靜道:“因為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傅少的女人?!?/br> 蘇卿眸子里劃過冷嘲,面上卻不顯。 “所以呢?”蘇卿漫不經(jīng)心的問。 神色復雜的魯清墨欲言又止,卻到底沒有回答蘇卿的疑問。 可也不用魯清墨回答,蘇卿回到晉城別墅后自己就知道了魯清墨這一路警告的原因。 許久沒見的魯清遠冷著個臉幫蘇卿提著行李,走到她房間的走廊口時卻被兩個熟悉的高鼻深目的黑衣人給攔住了。 魯清遠面無表情的把蘇卿的行李遞給了一位黑衣人。 心中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的蘇卿瞬間看向了魯清遠。 魯清遠避開她的視線,“顧先生不喜歡外人不經(jīng)允許接近,你自己過去吧?!?/br> 蘇卿還是沒動,溫潤的黑眸子靜悄悄的看著魯清遠。 “我不懂你的意思?!?/br> 魯清遠神色復雜的轉(zhuǎn)向一側(cè),語氣有些幾不可見的艱難,“顧先生…最近會呆在晉城?!?/br> 所以? “他住在你的隔壁?!?/br> 蘇卿:“…” 真是炸了祖墳了。 她聽說,她是傅岑的女人。 所以,顧玨住到她隔壁是什么意思? ☆、第25章 又一記重拳下去,魯清墨撐了撐身子,這次沒能立刻站起身來。 傅岑淡聲道:“繼續(xù)?!?/br> 魯清遠咬了咬牙,求情道:“傅少,我哥他…” 傅岑溫聲打斷了魯清遠的話,“我說,繼續(xù)?!?/br> 魯清遠閉了閉眼,剛搖晃著支起身子的魯清墨腹部就又挨了一記,魯清墨悶哼一聲,身子撞到墻上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傅岑晚了一天回的晉城,魯清墨沒有按傅岑的吩咐讓人提前收拾出住所,他竟然擅自讓蘇卿住到了顧玨的隔壁。 “咳,傅少,我愿意認罰,可是求您聽我一句?!?/br> 魯清墨悶咳出聲,青腫一片的臉已經(jīng)被揍的沒了人形。 傅岑眼皮都沒抬,還是那句話,“繼續(xù)?!?/br> 魯清遠一拳又揮了過去。 魯清墨咬牙堅持著沒有痛呼出聲,抽著冷氣啞聲道:“蘇小姐放在顧先生身邊更有用,眼下只是試探,萬一蘇小姐真能討了他歡心,可以當一個最好的棋子…” 傅岑站起身來,“這是你該插手的事嗎?” 魯清墨還想再解釋,眼角處突然一疼!粘稠的獻血順著顴骨就流了下來。 巴掌大的水晶煙灰缸就在這么在他臉側(cè)的墻上撞成了碎片,只要再近上一寸,魯清墨左眼也就廢了。 魯清遠忍不住了,“傅少,魯清墨他糊涂了,您饒了他這回吧?!?/br> 傅岑冷冷道:“吊出去,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他下來?!?/br> 魯清墨苦笑,“我認罰,可傅少,您這么生氣真的只是因為我沒按照您的吩咐擅自做主嗎?” “魯清墨!”魯清遠氣結(jié),生怕不知死活的魯清墨進一步激怒傅岑,“你能不能閉嘴!” 傅岑冷笑,“再加二十鞭子,清遠你親自動手?!?/br> 魯清墨被魯清遠硬生生拖走前還不死心,“如果真的成了呢?我認識的傅少絕對不會這么優(yōu)柔寡斷!” “沒有這個如果。”傅岑冷聲道:“閉嘴!” 魯清墨咧了咧嘴,“可萬一呢?萬一蘇小姐真的能…” 傅岑臉色陰沉的喝道:“滾!” 傅岑雙拳握了又松,冷峻的臉上滿是陰霾,顧玨要蘇卿是為了試探他,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也不會有。 ** 蘇卿在別墅群外的空地處閑逛,這一帶明里暗里不是傅岑的人就是顧玨的人,因此她出來也就沒人再跟著,任她帶著熊貓悠閑的四處溜達。 蘇卿在找材料。 按摩和梳理經(jīng)絡(luò)已經(jīng)進行的差不多,是時候開始下一步的指法練習了。 蘇卿練雕功的時候很費原材料,今時不同往時,沒有原材料供應(yīng)又不想貿(mào)然露出馬腳的她只能自食其力,尋常的石頭木根雖然糙了些,但也更有利用對力道的控制進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