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蘇家的男人出了名的風(fēng)流,處處留情,大老婆小老婆一堆,當家人蘇顯尤甚,他結(jié)了六次婚,蘇卿的母親原本只是蘇顯的下屬送上去討好孝敬的一個小模特。 誰知道這不顯眼的小模特肚子里卻蹦出了蘇家這一代唯一一個子嗣,蘇卿的母親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正單身的蘇顯索性把她娶進了門。隋家一大家子也跟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從個普通的工薪家庭一躍成了幾家大公司的股東,這些年里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 蘇顯出事的時候隋家第一時間和蘇家撇清了關(guān)系,不但登報宣布和聲名狼藉的蘇家脫離一切關(guān)系,有小報的記者去采訪時,隋家人還主動站了出來大義滅親的帶頭聲討蘇家這些年的種種惡行。 蘇家出事后牽連出了一大批的人,隋家愣是憑著高調(diào)的姿態(tài)成了唯一一家沒有受到任何波及的蘇家姻親。 于是隋家一大家子被魯清遠親自‘請’過來的時候,原本以為逃過一劫的隋家人當下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只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到了頭,傅岑還是要斬草除根,他們一家子怕是要步了下場凄慘的蘇家后塵。 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隋家人連遺書都提前準備好了,沒想到傅家人卻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要為難他們的意思,負責(zé)駐守在這邊的魯清遠對他們的態(tài)度甚至稱得上是相當客氣。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有什么需求了,只要和傅家人交代上一聲,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能通通得到滿足。 呆了這些日子,旁敲側(cè)擊的打探了好幾次,隋家?guī)孜灰膊畈欢嗝靼姿麄冞@是沾了蘇卿的光,原來那個病怏怏的小丫頭不知怎么竟然入了傅岑的眼,這瞧上去竟然像是為了哄蘇卿高興,特意把她最后的親人接過來一起住的意思。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隋家人的腰板兒這下可算是硬了起來! 蘇卿可算是蘇家最好說話的一位了,性子嬌嬌柔柔的,大聲說上一句話都能把她驚上好半晌。如果傅岑真看上了蘇卿,那他們隋家可就是蘇卿的娘家,她最后能依靠信任的人了。 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拿捏蘇卿母親的隋家二老,對和往常一般無二的新身份適應(yīng)的那是相當?shù)目臁?/br> 尤其是在正面遇到了傅岑一次,那傳說中的煞星不但沒有對他們做出什么遷怒的舉動,竟然還態(tài)度不錯的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問了不少蘇卿以前的情況,最后更是囑咐他們把這里當做自己家就好。 隋家人就更安心了,所以隋玉走進蘇卿住的別墅大門時,壓根兒就沒半點害怕心虛的模樣。 傅家守在門口的人也認識隋玉,對視了兩眼,聽隋玉說是受蘇卿的邀請上樓做客,也沒攔她,直接給放了進去。 隋玉是在二樓才被攔了下來的。 她咽了咽口水,看著擋在自己面前兩個身高近兩米的外國壯漢,雙腿忍不住的有些發(fā)軟。 “你們好,我,我來找蘇卿,我是她表姐隋玉,就住在不遠處東邊的別墅里?!?/br> 隋玉的聲音有些發(fā)怯,原本底氣十足的她不禁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顧二cao著一口生硬的漢語道:“蘇小姐出門了,而且二樓禁止閑雜人等入內(nèi)?!?/br> 隋玉被這兩人盯的心里發(fā)毛,忍不住向后退了兩步,看著近在咫尺的房門,她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可是是蘇卿告訴我可以直接上來的,我就進她的房間等她就行,不會亂轉(zhuǎn)的?!?/br> 顧二面無表情的自上而下看著隋玉,沒有半點妥協(xié)的意思。 隋玉訕訕的笑了笑,“那,那我改天再來…” “誰在外面?” 正當隋玉已經(jīng)準備拔腿跑回去時,一個悅耳性感的男聲冷不丁的傳了過來,下一刻隋玉一雙杏眼驀地瞪大,驚艷的呆在了原處。 從走廊的拐角處走過來的男人是隋玉長這么大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他那么高,可卻不像這兩個看守的黑衣人一樣顯得壯實兇惡,幽靜的走廊里這人就像自帶了光環(huán)一般,俊美高大的他像是中世紀沐光而來的戰(zhàn)神。 他幾乎符合了一個女人能對男人產(chǎn)生的一切幻想,優(yōu)雅,矜傲,通身的睥睨和威嚴,隋玉竟然就這么在原地呆呆的看傻了。 聽顧二解釋過前因后果的顧玨刀削般的濃眉一挑,朝著隋玉打量了過來,和那女人是有兩分相似,不過瞧上去要健康不少。 顧玨問道:“蘇卿是你表妹?” “啊?”沒想到顧玨竟然會主動找她搭話,隋玉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她緊張下不禁有些結(jié)巴,因為害羞臉色漲的通紅。 “對,對啊,我叫隋玉,是蘇卿的表姐?!?/br> 顧玨頷首,對著門神似擋住路的顧二和顧三道:“放過去吧,蘇卿的人不用攔?!?/br> 隋玉暈暈乎乎的跟在顧玨的身邊走了過去,她心跳的擂鼓一般,癡迷的盯著身邊身形偉岸俊美的男人。 顧玨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瞧向面色通紅的隋玉,“你走錯房間了,蘇卿住在隔壁。” 回過神來的隋玉尷尬的讓開路,見顧玨準備回房間,她鼓足了勇氣羞澀道:“還,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顧玨泛著幽光的灰眸微斂,下一刻,在隋玉滿懷期待和羞赧的注視中,眼前的門砰地一聲合上了。 他沒搭理她… 隋玉失魂落魄的在顧玨的門外站了好半晌,最后才一臉神思恍惚的轉(zhuǎn)身去了蘇卿的房間。 蘇卿帶著蹦蹦跳跳的熊貓回房間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的房門竟然是半掩著的,里面隱隱綽綽的傳來幾不可聞的翻動的聲響,蘇卿一愣。 有人在翻她的東西。 隋玉以前就知道自己這個表妹幾乎是在金窩里泡出來的,來看過蘇卿那兩次,隋玉對她的東西眼饞的不得了,可每次都有蘇家人在旁邊守著,她一直也沒敢那么沒成色的出口討要過。 她沒想到的是,蘇家都已經(jīng)倒臺了,蘇卿房里的東西反倒比蘇家鼎盛時期備的還要奢華周全。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屋頂上放的可不是水晶燈,而是十多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隋玉驚嘆的打量著衣柜里那一排排質(zhì)地輕薄又漂亮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用手摸著那衣料,入手的觸覺讓她愛不釋手。 蘇卿推門進來的時候,隋玉正站在穿衣鏡前拿著一件純黑色的露肩長裙往自己身上比劃。 “你怎么在這里?” 熊貓也不蹦跶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帶了敵意盯著這個闖進自己和主人地盤兒的不速之客,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聲,rou墊子里藏起來的尖爪也伸了出來。 被當場撞見拿了人家的東西在試穿,隋玉心里驀地有些尷尬,她迅速的轉(zhuǎn)過身來,頗有些不自在的回道:“我來看看你啊,倒是你,怎么那么久才回來?” 蘇卿的視線又落在了隋玉手上戴著的一串橄欖石手鏈,那是她在陽城閑暇時候練雕工時做出來的,為了和傅岑送過來的首飾區(qū)分出來,她把自己做的東西都放在了下層抽屜的小匣子里。 見蘇卿盯著她的手腕看,隋玉掩飾的遮了遮,正有些心虛,轉(zhuǎn)眼間她又看到了對著她不住悶吼的熊貓。 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的隋玉當下又有了幾分底氣。 “我這周要參加學(xué)校的聯(lián)誼會,你也知道,被蘇家牽連以后隋家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我今天是想來問你借兩件衣服首飾,你有這么多呢,不會小氣到連我這點兒請求都不肯答應(yīng)吧?” 隋玉慢悠悠道:“當然,我也不是白借,作為交換,只要你讓我任意挑,我就不告訴爺爺奶奶你放狗咬了茂堯的事,怎么樣?” 蘇卿把門打開,臉色有些冷。 “出去?!彼苯拥馈?/br> 隋玉臉色一僵,“我是你jiejie,你就這么對待自己的…” “出去?!碧K卿淡淡的打斷了隋玉的話,“不然我就叫人了,我的房間不歡迎手腳不干凈的人進來?!?/br> “你說誰手腳不干凈呢!” 隋玉臉色一青,心下又是羞又是惱,她壓低了聲音漲紅了臉道:“你可別忘了,隋家是你僅剩的親人了,以后你出了什么事,除了我們可沒人再能幫你,你到底還在我面前傲氣什么?要讓爺爺奶奶知道你的狗傷到了茂堯,他們可絕對饒不了你!” 蘇卿冷冷的看著她,并沒有要做出讓步的意思。 隋玉咬牙暗恨,她也是要臉面的,自然呆不下去,她邊臉色難看的往外面走,邊氣呼呼的說著,“誰稀罕你的破東西,得意什么!” 堪堪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卿卻腳步一錯,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卿淡淡道:“把裙子還有手上的東西放回去。” 隋玉冷笑,手上死死的攥住黑裙,帶著橄欖石手鏈的右手也背到了身后,“我要是不呢?” “嗷嗚!” 熊貓突然嬌嫩的大吼一聲,身子一竄!尖利的白牙已經(jīng)朝著隋玉背后的手腕咬了過去,隋玉一驚,慌忙的避開,狼狽下怒氣沖沖的她一腳就朝著這該死的狗踹了過去! 熊貓靈活的小身子輕松的避開了隋玉的腳,雪白的小屁股卻因為太過肥碩而被蹭上了小半片兒臟兮兮的腳印。 隋玉不解恨,“咬了我弟弟,你這瘋狗還想咬我?” 當下又是又狠又快的一腳對著剛收勢站穩(wěn)的熊貓踩了過去,正當那高跟鞋的尖端懸懸的要踩上熊貓的圓腦袋時,隋玉的支住身體的另一只腿彎突然一麻,接著就是一陣劇痛! 蘇卿收回對著隋玉踢過去的腳,手腕一翻,雪白的刀刃已經(jīng)躍到了她的掌心! 蘇卿看了眼熊貓被蹭臟的皮毛,一向溫溫軟軟的水眸陡然泛起了冷光,一股令人心底發(fā)毛的不寒而栗陡然間從體態(tài)孱弱無害的蘇卿身上迸發(fā)出來! 蘇卿指尖的刀刃懸懸的抵住隋玉的下眼皮,再往前送上半分就是隋玉那只漂亮的眼珠子,她勾了勾唇角,明明是在笑著,那眸中毫不掩飾的冷然卻讓隋玉恐懼的僵住了身子。 蘇卿聲音依舊溫和無比,“你再碰它一下試試?” 隋玉咽了咽口水,后背唰的冒出了一層白毛汗! “你敢…” 話剛出口,隋玉的眼皮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刺痛,當下嚇的她再也不敢頂嘴回去。 “聽話,把東西放下來?!碧K卿溫聲道, 此刻的她哪還有一點平日里的嬌柔怯懦,清清淡淡的模樣,卻天生帶了股子攝人心魄的凝然,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隋玉抖著手把手腕上的手鏈褪了下來,連著手里的華美黑裙一并朝著蘇卿遞了過去。 “行,行了吧?” 蘇卿伸出纖白細嫩的手指,指尖堪堪勾住隋玉的下巴,輕輕一抬,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細密的冷汗的隋玉生怕眼瞼上的刀尖傷到自己,臉色慘白的順著她的力道抬起了下巴。 “我只說一次,聽好了?!碧K卿輕聲道:“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讓我再看到你,下次再招惹過來,就不只是拿刀頂著你那么簡單了?!?/br> 隋玉被嚇的眼淚晃悠悠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又懸懸的不敢落下來。 蘇卿皺眉,“聽到了嗎?” 隋玉忙哽咽道:“聽,聽到了?!?/br> 蘇卿這才移開了雕刀,收起裙子和手鏈,“滾吧。” 沒了生命危險,隋玉的身子一下子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似的,瞬間就軟了下來,她扶住墻,咬咬牙想再說些什么挽回些氣勢,可對著蘇卿那張笑吟吟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愣是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敢說。 驚魂未定的隋玉剛臉色慘白的回了自家住的別墅,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去告蘇卿的狀,緊跟著后面就進來了幾個傅家下人。 魯清遠落后了一步走了進來,大眼一掃就看到了眼眶泛紅委委屈屈的坐在客廳里的隋玉。 “你剛才去見蘇小姐了?” 魯清遠問道。 隋玉委屈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看到救星似的嗚咽道:“我去看望她而已,她,她竟然拿刀子要殺了我,還放狗咬我,上午的時候那小畜生就差點把我弟弟的rou給咬下來,我meimei她…她到底是怎么了?好可怕…” 可平時一向?qū)λ寮胰藨B(tài)度不錯的魯清遠,聽了隋玉的哭訴,別說隋玉期待中的安撫安慰了,他臉上的表情卻連動都沒動上一寸。 “這里是蘇小姐的產(chǎn)業(yè),她不歡迎你在這里再繼續(xù)住下去,如果有東西要收拾的話還請盡快?!濒斍暹h面無表情道:“還有隋小姐的弟弟,請兩位盡快離開。” 隋玉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魯清遠一行人。 “什,什么?” ☆、第26章 告訴傅岑自己不喜歡隋玉姐弟的時候,蘇卿其實試探的意味居多。 傅岑為什么會把她留在身邊,蘇卿疑惑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照傅岑對蘇家的厭惡,不說斬草除根了,也絕對沒道理就這么把一個仇人的子女好吃好喝的放在身邊養(yǎng)著。 前陣子為了留住蘇卿,傅岑大費周折的把原主的外公一家接了過來,現(xiàn)在不過蘇卿一句話的功夫,他又眼都不眨的派人把隋家兩位小輩給攆了。蘇卿不是少不知事的小姑娘,也不會天真到以為傅岑是對自己有了什么意思,傅岑這樣的人不會做沒有目的的事情,他一再反常的舉動只能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