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小羅又遞上另一張照片,“這是他父母?!?/br> 鐘屏又看。 照片上的女人打扮時髦,長相十分漂亮,男人高個子,英俊硬朗,乍一看,陸適跟他確實有幾分像。 小羅道:“你就找機會,問你男朋友看他的童年照,這樣可以嗎?” 鐘屏:“我……我想想。” 小羅笑了笑。 鐘屏問:“那這對夫婦現(xiàn)在在哪里?你跟他們說了?” 小羅嘆氣:“沒有,十年前,他們陸續(xù)過世了,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個執(zhí)念,生前他們沒有等到,如果這世上真有鬼神,我希望他們?nèi)掠兄??!?/br> 夜談還在繼續(xù),鐘屏背后,隔斷那頭,服務(wù)員端著餐盤經(jīng)過,叫了聲:“高……” 高南抬手制止,瞥一眼鏤花隔斷對面,默默離開。 第61章 跨年夜 開車出停車場,經(jīng)過餐廳時,高南側(cè)頭望去,夜晚的燈影一閃而過。 白天風(fēng)和日麗,晚上飄起小雨,雨絲落在車窗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當(dāng)中似乎夾著雪。高南打開雨刮器,又順手開廣播,交通臺主持人剛好說到天氣,果然是雨夾雪。 紅燈路口,車隊排起長龍,他緩緩?fù)O萝?,手指輕敲了會兒方向盤。前方似乎堵了,遲遲沒有移動,高南有些不耐,掏了下口袋,空了,最后從車?yán)锓鲆缓锌谙闾?,打開倒出兩粒,放進嘴里,漸漸沉靜下來。 許久,車隊緩慢向前,高南跟上。 半小時后回到家,他坐沙發(fā)上,捧著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工作。電視機調(diào)靜音,一直播放中央臺的新聞,等零點之后換上新的主播上臺時,他才闔上電腦,靜坐片刻,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屏幕忽然一變,“陸學(xué)兒”的名字出現(xiàn)在面前,高南擰眉,過了會兒,接起,那頭的女人尖聲喊:“高南,你快點來醫(yī)院!” 高南眉頭又皺緊幾分,“怎么了?” 陸學(xué)兒帶著哭腔喊:“滾滾起了一身紅疹子,還、還渾身發(fā)燙,我送他來醫(yī)院錢包落家里了,你快點過來,帶錢過來!” 高南說:“我?guī)湍愦蚪o沈輝——” 沒說完,被人打斷。 “沈輝沈輝!我他媽叫的是你,你馬上給我送錢來!高南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陸學(xué)兒歇斯底里,轉(zhuǎn)而六神無主地哭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滾滾——” 高南看一眼時間,無奈道:“哪家醫(yī)院?” 陸學(xué)兒在外面瘋玩半天,晚上回家陪滾滾,難得不讓月嫂照顧,讓滾滾睡在自己邊上,又親又逗哄他入睡,她自己看電視刷手機。誰知臨睡前聽見滾滾哭了,哭聲還有些異常,額頭又發(fā)燙,拉下衣服一看,滿身的紅疹子。 她登時嚇壞,把月嫂吵醒后匆匆忙忙就開車到了離別墅最近的一家醫(yī)院,兩人都忘記了錢包,保姆又放假,她把月嫂趕回去取錢,可是很快又慌張失措,孩子還在接受檢查,她手腳發(fā)抖。 高南趕到時,看到陸學(xué)兒就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腳上是雪地靴,沒化妝,褪成黃色的頭發(fā)還沒重新染過,蓬頭垢面,不倫不類。 神情倒是正常。 陸學(xué)兒見到人,掖了掖寶寶的小被子,輕聲說:“先去把錢交了?!?/br> 高南交錢回來,才問:“孩子什么情況?” 陸學(xué)兒拍著寶寶,說:“之前給滾滾打了疫苗,醫(yī)生剛才說是疫苗過敏?!?/br> 高南:“嚴(yán)不嚴(yán)重?” “能不嚴(yán)重嗎,孩子這一身疹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消下去!”陸學(xué)兒眼睛發(fā)紅,低著頭,邊上的人也看不見,“哭得臉都紅了?!?/br> 孩子還要再觀察一陣才能離開,高南脫下大衣,坐邊上陪著等,中途護士來了一次,陸學(xué)兒弄不清,高南幫著問一遍,再解釋給她聽。 等護士走了,陸學(xué)兒才舒口氣,神色徹底松懈下來,抓著寶寶的小手,說:“你看他的手,跟玩具一樣,我小時候玩的那些洋娃娃就他這么點大。” 陸學(xué)兒彎腰親了口他的小手,又跟高南說:“你看呀!” 高南隨意掃了眼:“嗯。” 陸學(xué)兒偏過頭,看了他一會兒,嘴角一勾,視線又落到寶寶身上,說:“去給我買瓶水,走廊那邊有自動販賣機?!?/br> 高南頓了頓,才站起來,出門給她去買水。等人走了,陸學(xué)兒看向他座位旁的手機,指頭一動,遲疑片刻,伸出手。 過了一會兒。 高南買完水,推門進來說:“礦泉水——” 話一頓,他快步上前去抄手機,陸學(xué)兒躲開他,手機高舉,屏幕正對,冷笑:“我隨便點開相冊,你猜我看到的是什么?”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模糊的鐘屏的笑臉。 “居然還是放大的,”陸學(xué)兒側(cè)看手機,縮了下屏幕,“原來是大合照啊……是不是那什么登山活動?” 滑一下,“喲,還有你們兩個人的合照,想看人家何必放大照片,看這張不就好了?!?/br> 高南沉著臉,大力抽回手機,“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陸學(xué)兒嘲諷,“你心思見不得人,有臉說我過分?!” 高南不理她,退出相冊,“你怎么解鎖的?” “嗬——”陸學(xué)兒抱臂,“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說!你怎么解鎖的!” 陸學(xué)兒勾唇:“真想知道?” 高南不語。 陸學(xué)兒慢慢靠近他,握住他手里的手機,高南沒松,她直視著對方,用力一拽,高南皺眉松開。 陸學(xué)兒瞥他一眼,大拇指放在home鍵上,一按,屏幕開啟,指紋解鎖。 “你猜我什么時候錄入的指紋?”陸學(xué)兒說。 高南一把將手機抽回。 “你猜我什么時候拿到的你手機?” 高南不語。 “你猜,什么樣的情況下,我能不知不覺拿到你手機,還有充足的時間錄指紋?” 高南看向她。 陸學(xué)兒揚著嘴角,慢條斯理:“你平常不喝酒,因為你知道自己的酒品,你一喝醉,會做錯事……還記不記你上一次喝醉是什么時候?” 高南陰著臉。 “你和我哥把我所有的異性朋友都查了一遍,可到現(xiàn)在還查不出滾滾的爸爸是誰,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訴你?” 高南猛地提起她衣領(lǐng),陸學(xué)兒被迫仰起頭,笑容愉悅:“我告訴你,就算鐘屏哪天跟我哥分手,她也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不會跟她前男友外甥的親生父親在一起!” 陸學(xué)兒收起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高南,你永遠(yuǎn)都不會有機會!” 高南提著陸學(xué)兒,將她抵向墻,陰鷙地盯著她,“你以為我會信?” “你別信,不如讓鐘屏幫忙驗個dna?” 高南一把甩開她,臉色黑得瘆人:“瘋子!”頭也不回就走。 陸學(xué)兒笑出聲,等人消失,她笑地蹲下來,怕吵醒寶寶,又捂住嘴。 “陸小姐,陸小姐?”月嫂拿著錢包,氣喘吁吁,終于趕到。 “來了?你不如明年再來?!标憣W(xué)兒抬頭,抹去眼角淚痕,一如既往嘲諷。 那頭鐘屏回家,晚上沒睡好,次日跟陸適吃飯時又心不在焉。思前想后,過了數(shù)日,她提出去陸適家玩vr游戲。 陸適買回一堆吃的,一樣一樣攤在茶幾上,調(diào)好vr設(shè)備,摟著鐘屏,讓她坐自己懷里,兩人一塊兒玩。 又是一個新游戲,恐怖場景太真實,鐘屏低頭躲進后頭懷里,仍然躲不過眼前的鬼怪,她低叫連連,陸適哈哈大笑。 鐘屏被人親著,看見的卻是喪尸一般的生物,又要去扯頭盔:“陸適!陸適!陸——” 嘴里被塞了一塊小魚干,她嚼了嚼,心里踏實一點,耳邊有人說:“啊——” 鐘屏張嘴,又被塞了一塊小魚干。 玩過游戲,陸適把vr設(shè)備扔邊上,抱著人說:“我床單剛換?!?/br> 鐘屏:“……” “衛(wèi)生間里有新毛巾和牙刷。” 鐘屏:“……” “洗澡?” “等等。”鐘屏叫住人,“還早呢,對了,你有沒有相冊?我想看你照片?!?/br> 陸適挑眉:“怎么突然想看照片?” 鐘屏道:“了解一下你的過去。” 陸適馬上去給她拿,只有一本相冊,首頁是他打籃球的照片。 鐘屏一下被吸引?。骸斑@是大學(xué)的時候嗎?” “是,”陸適指著照片,“這張是沈輝抓拍?!?/br> 又指邊上一張:“我邊上這人是高南,能不能認(rèn)出來?那個時候開運動會,我讓他過來做苦力,你看他板著張臉?!?/br> 鐘屏笑:“你們不是一個大學(xué)的?” “我跟沈輝一個大學(xué),高南沒上大學(xué)?!?/br> “嗯?”鐘屏意外。 陸適摸著她的頭說:“學(xué)歷又不代表能力,我管他上沒上大學(xué),他能力強就行?!?/br> 鐘屏點頭。 繼續(xù)往下翻,陸適大學(xué)時的旅游照、活動照,高中照片,還有跟高南非主流的合影,居然還有兩人對著路燈撒尿的場景,不知道拍照的是什么人。鐘屏偏頭看邊上的人。 陸適把照片一遮,“看其他的。” 鐘屏說:“你們還有那么‘輕舞飛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