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很快,趙總管來了,說宮里的馬車到了,請景熙入宮。 景熙把紙條縮進抽屜,坐上輪椅出了門。 景王不放心兒子,再三叮囑趙總管,務必將世子看牢。他倒不是怕兒子受欺負,而是擔心兒子火爆脾氣上來,又把哪個皇子給揍了,這種事兒子沒少干。 趙總管笑道:“那要不……咱別帶那么厲害的侍衛(wèi)了,打不贏皇子們就什么事都沒了?!?/br> “那怎么行?萬一他們欺負熙兒了怎么辦?”比起兒子被欺負,還是讓兒子欺負他們吧!大不了打完了,他再到皇兄那兒賠個罪! 然后中午,他果然進宮給皇帝賠罪了。 卻說自打昨日下午在燒鵝店見到四叔后,裴瑯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復,從四叔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不懷好意的氣息,雖然源頭無法追溯,可至少,當下可以查驗。 午飯過后,榮郡主又派了人來約他,他有點納悶,自己是照著奶嬤嬤列的“處方”執(zhí)行的,怎么榮郡主還沒膩煩他?反而更黏糊他了。 這讓他頭疼! 但想到心中那團迷霧,他又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見見榮郡主。 二人約在湖畔,榮郡主邀請裴瑯登上了顧家的畫舫,畫舫極盡奢華,裴瑯卻無心觀賞,喝了幾口茶后切入了正題:“郡主,那天的船上,除了你和幾名小太監(jiān)之外,可還有旁人?” 榮郡主自是不愿將景熙供出去的,別說景王已經(jīng)上門致歉了,就算沒有,但為了不讓人覺得是她唆使表弟顛船的,她依舊選擇了搖頭:“沒?!?/br> 裴瑯深深地看著她:“郡主,我不喜歡撒謊的女人?!?/br> 榮郡主被他那深邃的眸光看得無所遁形:“裴瑯……” 裴瑯淡淡撇過臉。 榮郡主咬唇:“好吧,我說就是了,但你不許告訴別人,表弟已經(jīng)很可憐了,我不想你們因為這件事誤會他。” 走出畫舫后,裴瑯心底的謎團更大了。 他的直覺得到了證實,船艙里的確有人,可那人……是個傻子。 一個傻子會盯得他渾身不舒服嗎? 那傻子又為什么盯著他? 如果這一切只是他的錯覺,那他昨天在四叔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樣的錯覺,又作何解釋? 景世子,四叔,四叔,景世子……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感覺上,很像。 邏輯上,不通。 “四爺!四爺您記得常來呀!奴家會想你的——”怡紅院的二樓,傳來女子嬌柔嫵媚的呼喚。 裴瑯下意識地挑開簾幕,就見一個身披墨藍色斗篷的少年被人攙扶著,醉醺醺地從怡紅院出來,約莫是聽到了女子訴衷腸的話,他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知道啦,爺……晚上就來……看你……” 少年戴著玉質(zhì)面具,與昨日在四叔臉上看到的那個十分相似,而女子喚他四爺,莫非他就是四叔? 要是讓三嬸知道,四叔年紀輕輕便出入煙花之地,怕是不會許他與妙妙來往了吧? 少年上了馬車。 裴瑯對車夫道:“跟上前面那輛車?!?/br> “是?!?/br> 林長安在怡紅院過了一夜,滿身胭脂味兒,熏得自己都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侍衛(wèi)從后窗的縫隙撤回視線,道:“四爺,咱們被盯上了?!?/br> 林長安挑開后窗簾子,望了一眼,嗤笑:“龜孫子!爺?shù)纳乙哺叶?!帶他繞圈兒!” 侍衛(wèi)打了簾子出去,對車夫道:“你讓一下,我來?!?/br> 裴瑯坐在車上,越走越覺得不對:“怎么回事?” 車夫道:“爺,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咱們在跟蹤?。恳恢睅г蹅兣苋骸!?/br> 裴瑯捏了捏眉心:“算了,到前邊的布莊停一下吧?!?/br> 林長安看著終于歇了心思的馬車,冷冷地勾起唇角:“臭小子,跟四叔斗?你還嫩了點兒!” 景熙的指婚進行得非常不順利,皇后娘娘挑選了二十余名德才兼?zhèn)涞氖兰仪Ы?,原意是想給未婚的皇子們選選妃,而既然景熙來了,那就一起挑選罷,反正粥多僧少,算上景熙,也才四個男人。 景熙要求先選。 這真是好沒道理,這世上從來只有皇子們挑剩了再輪到別人,哪有別人挑剩了才輪到皇子的? 可景熙說了,不讓他先翻牌子,他就不挑了! 景熙是傻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來硬的,皇帝沒發(fā)話,誰都不敢。 然后,景熙開始挑了,一口氣挑了三個! 這三個,恰好是三位皇子一早相中的。 不同戴天有二,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三位皇子將景熙騙到后山,準備將這小傻子狠狠地圍毆一頓,結(jié)果被景熙的侍衛(wèi)打成狗了。